每個人都可以選擇用什么樣的方式過完自己的一生,不管是積極的還是消極的,一輩子很短,忍一忍就過去了。
對于江亦來說,積極的面對生活是他自己的選擇的方式,姚不語沒有任何立場來阻止,即使她知道過不了多久,子龍果就要成熟了。子龍果的成熟代表著江亦的生活能回到從前的軌道,雖然暗地里波濤洶涌,但是表面上還是能夠平靜一段時間的。
這一段淺表里安靜的時間至少能讓江亦一家稍微喘口氣。
但是對于子龍果這件事情,姚不語卻只字未提,不光是她不愿意讓人知道她有子龍果這種珍稀的東西,她更加不愿意干涉江亦此刻對于人生的選擇。
江涵這次是趁著家里兵荒馬亂的自己偷偷跑出來的,叫兩個半大的孩子自己回去姚不語始終是有些不放心,于是她還是決定自己把他們姐弟兩個帶回市區。
瑰麗還確實是躲在后院里回避,姚不語交代了她一聲,就帶著兩個小孩子離開了。
江涵牽著江亦的手在姚不語前面走,兩個影子疊加在一起,被晨光拖到姚不語的跟前。姚不語眼神里帶著羨慕看著前面的兩個人,在她小時候也期待著有一個兄弟姐妹,不管是能夠保護她的還是需要她保護的,她都覺得這種感覺很神奇。
這個世界上有一個人,流著和你相同的血,是很微妙的一件事情。稍稍大了一些,她才放棄了這個不切實際的想法。而如今,這個世上有一個和她血脈相連的姐姐,她卻不敢見她,并且希望永遠都見不到她。
現在已經過了早上上班的高峰期,郊區的車輛本來就不多,現在馬路上穿行的就更少了。好在早市已經開了,這里并不顯得冷清。
姚不語坐在副駕駛座上,她用余光看了一眼坐在后座的兩個小孩子,心里默默的嘆了一口氣。江涵說家里還有人在等著,似乎是賴在他們家里不走了,也不知道他們這一回去即將面對的是什么。
“爸爸媽媽怎么樣了?”江亦小聲問道,“江峰和江嘯還在咱們家嗎?”
江涵撇了撇嘴:“爸媽還好,只是為了你的事情吵了幾句,算不上什么大事,等你回去再說。至于他們兩個……”江涵話音一轉,“不光是他們,就連江珧也來了,家里又要熱鬧好一陣子了。”
江亦也撇了撇,不愧是姐弟,做這個動作時連神態都是一樣的不屑:“我是說你怎么就跑出來了,原來她也來了。”
“爸媽正在懷疑你的事情和大伯有關呢,他就一頭撞進來鬧事了,指不定是當了誰的靶子,還自己在那里樂呵著。”江涵說這句話時忍不住冷笑了一下,“只看見他們一家在那里蹦跶著,你看三叔多聰明。”
后來的話他們姐弟兩個就開始咬耳朵了,即使姚不語的耳力超好,但是伴隨著引擎聲,也不大清晰。
路上很意外的沒有太堵,車經過了市區一直往城西開,后半段路姚不語就認不清了。她之前上班的時候一直是在市區內,偶爾會去城東,也就是她現在花店的所在地,城西她竟然一次也沒有去過。
最后司機還是在江涵的指示下七七八八的繞了幾個路口才到達目的地,姚不語經過了這一段已經開始有點隱隱后悔了,她等兩個小的下了車之后還原地不動,打算讓司機把她原路載回去,無奈江亦一直拉著她的手不肯放。
江涵也打開車門把她往車外拖:“不語姐姐,要是我媽媽知道你過門不入,一定會罵我的。”她向江亦眨了眨眼睛,一臉哀求,“你就進去坐會兒啊,我們帶你從后門進,保證不會遇見亂七八糟的人。”
姚不語盯著兩人良久,最后才點了點頭。
江家的宅子很大,恢弘而不顯得浮夸,高大的圍墻擋住了姚不語的視線。他們順著圍墻一直走,等江亦和江涵停下來,姚不語也沒有看見所謂的后門。
“怎么停下來了?”姚不語疑惑的看著江涵。
“已經到了啊。”江亦一邊回答著,一邊往前方走了幾大步。
前面是兩棵并排在一起的樹,這兩棵書顯然活了有些年頭了,樹干高大,樹枝繁茂,把旁邊的圍墻遮蓋的嚴嚴實實的。江亦勾著自己伸手能觸到的樹枝,輕輕往上一甩就把自己甩到了樹枝上,然后像是走樓梯一樣的不斷的往高處爬。
“不語姐姐,上去啊,我殿后。”江涵在后面催促。
“這……就是你們說的后門?”姚不語皺著眉,江涵雖然沒有回答,但是姚不語看著江亦熟練的動作就已經心里有底了。她有些不自然的看了一眼眼前的樹枝,看起來還比較結實,但是她確確實實是不會爬樹啊。
江亦這會兒已經蹲在墻頭了,繁茂的枝葉間依稀可以看見他的身影,他趴開擋住臉的樹枝,小聲道:“你們快點啊。”
“我,我不會爬樹。”姚不語有些扭捏的看著江亦。
這句話似乎讓姐弟倆都頗為驚訝,他們對視了一眼,江涵語氣古怪:“沒說要你爬樹啊,你只要讓真氣把自己的身體往上甩啊,只要身體里有靈氣都可以的,就連小亦現在也可以。”
“不語姐姐,你不是修真者嗎?”江亦從墻頭站了起來,表情有些驚訝又有些疑惑。
姚不語有些尷尬的抿了抿唇,她是修真者不錯,但是她似乎只知道修行,只知道吸納靈氣,從來就不知道靈氣該怎么用,修行之后能夠做些什么。這跟學習和考試一樣,即使你學了很多,考試時不會用,還是一樣白忙活。
“我不會用。”姚不語小聲說了一句,這個時候也不是怕丟人的時候,要是不問清楚,她恐怕是要廢好久了。
江涵一臉的不可思議,但是瞬間她又了然的點了點頭:“這也是正常的,你抓住那根樹枝,把靈氣灌到腳上往上提,很輕易的就上去了的。”
姚不語點點頭,她按照江涵說的方法,腳上像是有什么東西提住自己往上扯,果然腳很輕松的就勾住了樹枝,坐在了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