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8節趕集嘍

何樹生驚愕地看了何玉兒一眼，他才八歲的妹妹竟然會說出這種話來！

安秀被姜氏掙扎得手忙腳亂，沒有聽到玉兒的話，接過玉兒遞過來的菜刀，家在姜氏的脖子上，聲音狠戾：“不準動，再動就殺了你！”

姜氏一頓，嚇得臉色蒼白，一個勁地哭著求饒：“秀丫頭饒命，秀丫頭我再也不敢占你便宜了！你別殺我，求求你別殺我！”

安秀冷笑：“晚了！你剛剛罵我什么來著？狗雜種？殺了你，把你丟到孫地主家的桔園里喂狗，讓你死無全尸，下輩子不能投胎做人，做個真正的狗雜種！”

安秀揚起手，準備手起刀落，直直朝姜氏的脖子砍去。

姜氏尖叫一聲，暈死了過去。

安秀舒了一口氣，從她身上爬起來，衣裳本就破舊，被姜氏又踢又打的，胸前撕開了一道很長的口子，露出鮮紅的肚兜。她把木盆翻過來，正好山雞的毛也褪得差不多了，一會兒得開膛破肚用菜刀，安秀干脆把菜刀擱在木盆里，起身去換了件短褂。

何樹生突然臉上涌現莫名紅潮，轉身低下頭，默默地去燒火。

鍋里的狐貍肉散發出陣陣香味，十分誘人美味，整個屋子都彌漫著這種香氣。茴香燉肉本就能讓香味侵入肉汁里，混合著茴香的濃郁，狐貍肉的味道令人胃里翻滾著饑餓。

安秀換好衣服以后，靜靜地將山雞開膛破肚，掏出內臟。內臟原本應該都丟掉的，但是安秀知道能吃，除了雞肺，剩下的都清理出來。正在用刀割開雞胃，將胃里的雜物都抖出來，姜氏悠悠爭來了眼。

“三嬸，你醒啦？”安秀慢悠悠笑道，眼角青了一塊，加上陰冷的笑容，顯得有些猙獰。

姜氏大叫了一聲，哭了起來，忙不迭爬上來往外沖。腳下不慎，被門檻絆倒，摔了狗吃屎，噗通一聲叫安秀三人十分痛快。姜氏不顧疼痛，身手矯健地重新爬起來，飛奔了出去。

安秀嘆了口氣：“這尊佛咱們今天算是送出去了，不知道哪天會不會卷土重來。”

“秀姐姐，三嬸魂都嚇掉了，以后肯定不敢再來。”何玉兒蹲在一旁看著安秀弄山雞，笑著說道。

安秀也笑：“保不齊！”記得上次蕭氏被她打，完了回頭照樣拿她的花生，安秀總結了一下，這古代農村潑婦，都沒有什么不長記性。所以姜氏會不會再來，安秀暫時不敢妄下定論。

一整天三個人都是弄弄吃的，啥都沒有做。

狐貍肉弄出來，仍是有些膻味，但是安秀喜歡，何玉兒也一個勁地夸好吃。何樹生蹙眉吃了一塊，有些受不了，但是肚子餓了，什么都不管，也吃了起來。幾塊下肚，覺得越吃越好吃了。

晚上燉雞吃。

山雞大約有四斤，燉了一鍋湯。安秀很想給公公送些去，又怕便宜了蕭氏，左右為難。直到何樹生說：“秀，給咱爹送一碗吧。”

何玉兒也拉著她的衣角道：“秀姐姐，給爹送吧，爹沒有吃過雞。”

安秀心里酸了酸，道：“樹生你去送吧。”安秀裝了一大碗，只好便宜了蕭氏。想想真是窩囊極了。

等何樹生走后，安秀又將蛇肉剝了出來，準備明天爆炒蛇肉。什么封建迷信蛇肉不能上灶，安秀決定不管了。蛇肉可是好東西，既營養又滋補。

雞湯還剩下一大鍋，安秀將它再燒開。這樣放著就不會壞。家里沒有井，如果有井的話可以掉在井里，不會餿掉。

明天賣了狐貍與蛇膽，加上黑熊皮的錢，應該有三百多兩。安秀決定先蓋房子，用火磚，就是燒過的磚。這個年代的磚分兩種，一種是土磚，就是從田里打出磚，直接曬干，這種比較便宜；另一種是火磚，要在磚窯里燒。

火磚一塊把比土磚貴三倍，莊子里除了孫地主家，還沒有火磚房子。安秀決定做第一人。火磚雖然貴，但是很結實。以后發了財，防賊的能力也強些。

再修院子，最后打一口井。

第二天四更十分，安秀便起床，準備去趕集。他們沒有牛車，只得步行，所以要早些出門。家里還有三百文錢，安秀帶了五十文在身上，到了集鎮要交擺攤費等等用度。

何玉兒非要去，又哭又鬧，安秀沒有法子，只好帶上他們兩個，三個人摸著夜色便上路了。一路上遇到了兩三拔何家莊同去集市的人，彼此搭伙趕路，說說笑笑，熱鬧極了。

一個嬸子也打聽起安秀前天進山打獵的情況，安秀只說運氣好，捉了幾只狐貍。

那嬸子笑了笑：“我聽有旺媳婦說，你捉的狐貍是用他們家玉米餅子，她好像要來跟你要錢。她沒有去找你？”

有旺是她大伯何有旺，有旺媳婦就是大嬸唐氏。安秀撫額，得，她得把蕭氏妯娌四人中的三人全部斗到，日子才會安寧一些。過幾日大嬸唐氏肯定會找上門來的，自己必須想個法子讓她也永遠不要指望可以欺負自己。

“可能我兩個哥哥掙了錢，她正高興吧，還沒有來！”安秀也直言不諱，何家兩個兒子的確掙錢了嘛！

那原本都應該是她的錢吶。

幾個小媳婦也咂舌：“秀啊，你咋這么大膽呢，跟著三個老爺們進山去，你不怕他們咋地你？”

這是葷色話題，安秀記得以前寢室睡前的葷色話題總是令人臉紅心跳。看來不管古今，婦女們湊一塊，葷色話題就避免不了。

安秀不想跟她們說這個，只是笑道：“都是自家兄弟，怕啥？你們慢慢走，我們要走快些，否則趕不上好的買家。”

拉著何樹生，三個人不由地加快了腳步，何玉兒一會兒就走不動了，何樹生只好背著她。半晌，何樹生好像賭著氣，向安秀道：“秀，你以后不要跟哥哥們進山，莊子里人背后會說閑話的。”

安秀差點笑出來，這個小屁孩，懂得還蠻多的。見他說到這個話題，安秀頓時想起了自己在山上的決定，道：“我也不想以后跟他們去。樹生，這回咱們賣狐貍加上黑熊，有了錢，生活應該能撐三五個月，回去你啥都別做了，跟著江生哥哥學打獵。以后進山，咱們倆去。”

跟別人去，好東西都要分給別人。

“那成！”何樹生高興道。安秀這話正合他意。

何玉兒趴在何樹生身上，無聲地抿嘴笑。她年紀小，不代表她不懂得這些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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