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084酒宴上劍拔弩張
正文084酒宴上劍拔弩張
084酒宴上劍拔弩張
新媳婦來“看家”,二伯家的伙食出奇的大方。今年他家田里、地里的收成都非常好,賣黑熊掙了一筆,烏龜又是一筆,家中至少存了一百多兩銀子。莊稼年年有收成,不做啥大事,一年五六年銀子的花銷又用不上。二嬸心里踏實,在新媳婦身上非常大方。
家里的長輩坐一桌,正規的八仙桌只有八席,但是在場的長輩有九人。二伯家的桌子大,板凳長,坐十二個人都沒有問題,可是九人坐席俗稱“烏龜席”,不吉利。
二嬸笑道:“得拉個人來拼席”
十個人一桌,還算合乎規矩。
“秀丫頭來吧”大伯笑道。每房都來了兩個人,只缺何有保,他的席位正好叫安秀補上。
“別別”安秀忙擺手,坐首席可不好玩,得勸客吃飯喝酒,會說好聽的話兒,安秀可沒有這個能耐,推了推旁邊的何木生,笑道,“木哥哥去,木哥哥嘴巴甜,勸親家多吃一些。”
二伯一想,正是這個理兒,一家子娃娃嘴巴都不利落,只有何木生能言會道的,忙笑道:“木生上來坐”
“他哪里成?毛頭娃娃不穩重,叫親家笑話,還是江生上來坐,陪陪外父外母”大伯笑道,別人夸自己的孩子,心中雖然高興,卻仍是要謙虛一下。現在大家都不外道,直接親家相稱了。
“江生來不得,江生有客人要陪”二嬸看了坐在何江生旁邊,臉紅得不敢抬頭的王家燕,抿唇笑道,“要不早生上來吧,快些快些,拉拉扯扯的,這飯還吃不吃啦?”
“不,不”何早生也不起身,忙擺手拒絕,“我也不會說話,木生去,木生討人喜歡。”
見他們推來推去,始終沒有法子開席,何木生唰地站起來,道:“我來。推來推去叫親家看笑話嘛。”
大家都笑了。大嬸唐氏作勢要打他:“就你能推都不曉得推就跑上來。”
主桌坐定了后,便可以開席了。安秀他們這桌都是小孩子,不講究坐席的說話,大家圍著圓桌子,胡亂坐了氣兒。大伯家何早生、何曉生坐在一起,三伯家的何水生、何湖生、何泊生挨著坐兒。何江生與王家燕被擠到一處兒,安秀與何娟分別坐在他們兩側。安秀挨著王家燕,何娟挨著何江生。許氏坐在安秀旁邊,蕭芳坐在許氏旁邊。
一開席,三伯家的三個小子就胡亂搶了一氣兒,一桌子菜這個戳一下,那個搗一筷子。何泊生拖著濃濃的黃鼻涕,用袖子一揩,滿臉都是,安秀直想吐。
蕭芳實在忍不住,奔到門口,哇地吐了起來。又吐不出來,難受得嘔黃水,一家子人都愣住了。
蕭氏慌忙起身拍蕭芳的后背,動作迅速,哪里是有懷孕的笨拙?大伯二伯都蹙眉看著她,只有老三與他媳婦姜氏埋頭苦吃,不管旁的事。王家燕的爹瞧見老三夫婦吃東西不要命的模樣,咧了咧嘴沒有說話。
“咋了?”二嬸也忙起身,“咱家東西不合胃口么?”
這個節骨眼上,二嬸必要幫忙搪塞。蕭芳出了啥幺蛾子,蕭氏丟人現眼。蕭氏此刻代表的是何家人的臉面,李氏必須幫她,總不能媳婦都沒有過門就叫王家人看自家人的笑話兒。
“那個小畜生鼻涕都流到菜里了,還咋吃啊?”蕭芳喘了一口氣,指著何泊生怒罵道。她向來潑辣刁蠻,看誰不爽快就罵。仗著自己有幾分姿色,家里娘親寵著,外面男人巴結著,根本不知天高地厚。
姜氏手里的筷子一頓,重重拍在桌子上。她再怎么欺軟怕硬,也不能叫蕭芳這樣說自己的娃娃。何泊生是小畜生,那自己和何有祿不就是老畜生?
大伯何有旺見老三夫婦都變了臉,咳了咳。現在正是給何江生的未來丈人看家,咋能在這個時候吵架?何有祿有些怕他大哥,拐了拐他媳婦,叫她別說話。姜氏瞪了何有旺與何有祿一眼,真的沒有再說什么。
她還沒有吃飽呢,吵起來肯定把趕出去。
李氏回頭看了一眼吃得滿嘴是油的何泊生,黃黃的鼻涕甩得滿臉都是,自己都禁不住要惡心了。
“泊生,你這樣還咋叫人吃飯?”大嬸唐氏跑到鄰桌上,拉起何泊生,“走走,給你盛碗菜,到外頭去吃”
小孩子坐不住,喜歡端著碗到處跑,他倒是高興。唐氏每樣菜搗了一些給他,滿滿一碗,讓他自己出去玩,何泊生端著就走了。姜氏沒有說話,恨恨地剮了唐氏的后背一眼,二嫂都沒有話說,就她能耐
“好了好了,回來吃飯吧。”李氏舒了一口氣。心中卻好笑,唐氏一向愛伸頭,啥事都好表現,卻不知道輕重。李氏剛剛正憂心如何做惡人趕走何泊生,又不至于得罪老三夫妻,一轉眼,唐氏就幫她做了。自己不用出頭得罪人,李氏樂得開懷,對唐氏的笑臉更加多了。
除了唐氏,大伯、二伯還有王家燕的爹娘都蹙眉,唐氏平日里雖然潑辣,也算是有些腦子的的,今日人來瘋,咋一點成算都沒有?
大伯的臉色不好看,老三夫妻的臉色更差了,只有唐氏還無知地自鳴得意。李氏與何有福則提心吊膽,這些人可千萬別再出幺蛾子,平平靜靜地把這頓飯吃了,送走了王家人。
蕭芳坐回來以后還罵罵咧咧的,何娟看不過去,準備站起來,何江生搗了一筷子才給她,拉住她的胳膊:“嘗嘗這個”他了解何娟的性子,蕭芳這般做作,何娟已經忍她很久了。現在她以已經趕走了一個人,還是嘴里罵個不停歇,讓何娟無法忍受。
安秀忙跟著打岔,故作低聲沖王家燕笑道:“看到沒有?我家江哥哥可體貼了。”
何江生咳了咳。何早生與許氏也幫腔,一個勁地夸何江生的好,又勤快又能干又體貼。李氏的座位離他們這一桌很近,聽到一家子兄弟都在自賣自夸,忍不住笑了:“不帶你們這樣很夸自家人的家燕才是一等一的好閨女,陪咱們江生委屈死了。”
“她嬸子,您這話我們家燕哪里當得起?你們家比我們闊綽,能看上家燕,是咱們高攀了”王家燕的娘見李氏這樣夸自己的閨女,心頭高興,仍是謙虛笑道。
“啥高攀?”蕭芳嗤之以鼻,“又不是嫁到地主家了”
此語一出,王家燕的娘親臉色一落。李氏慌忙接口:“可不,親家客氣了家燕模樣、性子都是百里挑一的,我們家江生前世修來的福氣來來,我敬您一個,這么好的閨女以后就是我家的,您可別心疼。”
“心疼啥?”王家燕的娘親被李氏一打岔,也緩了過來,忙端起酒盅,“以后她要是不懂事,你們該管就管,別顧忌我們,啊”
主桌上被李氏應付了過去。小圓桌上卻眾人臉色都不好看,何娟重重被筷子拍在桌上,起身走了。
何江生見她無故離席,一看就是給蕭芳甩臉子,怕蕭芳鬧起來,只得喊道:“娟子,回來吃飯吃飯的當口你做啥去?”
“我去喝水涼水,壓壓火兒”何娟頭也不回都喊道。
李氏聽到了,卻不敢接口,只管主桌上大人的話題。何娟雖然脾氣不好,卻懂得輕重,不會在這個當口惹事。況且何江生與安秀都在,會勸著她的,李氏也放心地應付王家燕的爹娘。
何早生瞧見眾人的臉色不對,自己是大哥,應該幫著圓場,撲哧一聲笑道:“你說,咱家娟子像誰?咋脾氣越來越火爆?”
“像咱們奶奶”何江生也笑,嘴角彎起的弧度非常好看,聲音也磁性有力氣,王家燕聽在耳里,胸口像小鹿般亂撞,臉更加紅了。
“咱奶奶哪有這樣?”許氏接口笑道,“我記得咱奶奶性情挺好的。”
“大嫂,你不曉得”何江生笑道,“你嫁過來的功夫,咱奶奶身子不好,常得病。打那之前,她那性子可火爆了,動不動就發火,咱姥爺總是跟著賠禮道歉。”
“長得烏眉雜目的,性子還不好,將來只能配莊稼漢子”蕭芳沖著何娟的方向嗤笑道,“一輩子就土里刨食吧。”
“咱們本就是莊稼人,當然配莊稼漢子”安秀壓著自己的怒火,溫和笑道,卻故意不看蕭芳,“家燕嫂子,你可是長得天仙一樣,比咱們在坐的所有人都排場。配莊稼漢子委屈不?”
安秀心想,小樣兒我刺剮不死你
蕭芳自以為貌若天仙,心比天高。時不時將自己男人是做生意的拿出來表白一番,安秀抬高王家燕來刺她。
“咱不也是莊稼人?”王家燕低聲笑道,又羞紅了臉,“莊稼人就是土里刨食的,沒啥好羞,嫁莊稼漢子不委屈”
許氏驚訝地看了王家燕一眼,她這話都是在針對蕭芳。別看她動不動就臉紅,羞赧的模樣很柔軟,說起刺人的話,也是句句到位啊,自己也忍不住幫腔:“江生,你以后可得好好對人家燕。人姑娘認定嫁給你不委屈。要是你以后讓她受了委屈,咱做嫂子的可不饒你啊”
許氏的話令王家燕又紅了臉,忙低下頭。何江生見她一直都不怎么敢吃東西,也搗了一筷子菜給她:“嘗嘗,都是我娘的手藝。”
王家燕忙拿起筷子吃,臉卻更加紅了。安秀與許氏抿唇偷笑。
蕭芳覺得跟這群沒有見識的莊稼婆娘根本說不到一塊兒,也不再說了,嗤笑了一聲,埋頭吃菜。
直到這頓飯吃完,何娟都沒有再出來,一直躲在廚房里。她真的受不了蕭芳的那模樣,自己家請客,請的都是自家的叔伯,她算啥?跑來蹭飯吃還那么多閑話,真想刺她幾句,又怕攪了大家的興頭。
惹不起還躲不起么?
主桌的酒喝完了,李氏進廚房來抱一壇出去,正好瞧見何娟坐在灶下啃紅薯,啃得咬牙切齒,嘎吱嘎吱跟誰有仇一樣,李氏嘆了口氣:“你真是的,跟這樣不省事的人計較啥?快回去吃飯,你新嫂子見你躲了,還以為對她有啥看法呢,別不懂事。”
“不去”何娟轉過身子,繼續啃紅薯。
“嘿,你這娃娃”李氏拉過她的身子,“平常你也懂事,這個關口鬧脾氣,叫人笑話你啊?聽娘說,你只管跟秀姐姐和你嫂子說話,旁人的話你就裝作沒有聽到。”
“沒那度量”何娟冷冷哼了一聲,“我又不是大嫂子”
“你真不去啊?”李氏也惱了,刷地站起來。
何娟將手里的半個生紅薯丟到灶膛里,用余火灰煨著,等會兒再拔出來吃,煨好后,拍了拍身上的灰:“你別惱,我去就是了。可說好了,等會兒我跟她吵起來,你可得拉著我”
李氏聽了這話,腳步一滯,瞪了她一眼:“接著啃你的紅薯吧”說罷,抱著酒壇就走了。
何娟又從竹筐里挑出一個紅薯,也不洗泥,咬掉上面的皮就著吃。
酒宴過后,大家若微坐了坐,大伯三伯幫二伯一家人把桌子凳子抬回家里,等著一會兒王家燕行禮。
弄好了,大家便都回了主屋。一字排開板凳,何江生的爹娘與王家燕的爹娘坐在中間,大家伙兒從他們身側一字排開。安秀與許氏拉著何江生與王家燕去偏房做,等大家這般安排好了,何娟才來告知,叫王家燕與何江生出去行禮。
進了大門,安秀與許氏也回各自的位置坐好,何娟喜滋滋地站在何有福夫婦身后,一臉的開心,忘記了剛剛蕭芳帶來的不愉快。
何江生先給王家燕的爹娘鞠躬行禮,叫外父、外母,王家燕的娘親感動得抹眼淚,一個勁說好孩子,拿了一個紅包給他。鼓鼓的,安秀猜應該是布料或者鞋襪。
然后何江生領著王家燕,一個個地喊過去,爹娘,叔伯,嫂子哥哥,弟妹等等,每個人都要給王家燕見面禮。大家都是送實物,用紅布包著,只有安秀的是銀子。擱在他們的一起,顯得特別的小氣。
這些禮節行完了,這門親事算是徹底定了,只等選好了日子迎娶過門。走了這道程序,何王兩家便是親戚,逢年過節要相互下禮。
雖然沒有正是拜堂之前仍可以退親,但是要走好多的程序。
李氏與二伯都很高興,彼此說了好多的話。
王家莊與何家莊隔著好些路呢,怕回去晚了,行完禮,王家燕的爹娘就說要回去的。李氏與何有福狠留他們,王老漢與王老太都推說家里忙不開,必須要回去,又留王家燕,她也紅著臉說下回再來。
送走了王家人,李氏與何有福才敢喘口氣,忙了一天都脫力了。小孩子們都走了,叔伯家的大人卻沒有。因為今日的吃食物沒有吃完的,要分些給他們。蕭氏與姜氏就是為了等這個,一直挨著不走;大伯不好意思先走,只得留下來陪著,大伯沒動身子,唐氏也不好先走,她先走發了財,才不會惦記老2家這些剩下的東西。
許氏懷了身子,受不了這般狠站,讓何早生攙扶著就回去了。
蕭芳也有些累了,王家人一走,她立馬做到靠椅上去,嘴里還說:“這破椅子真硬,不及咱家的藤椅舒服。”
這句話成功地激怒了安秀與何娟兩人。想起自己的藤椅被她們無恥地坐了這么多天,安秀肉都疼了起來;何娟最得意自家的這套靠椅,一般人家都買不起,竟然被她說是破的。
正想反駁,李氏、何有福、何江生各自挎了一個小提籃,給各家叔伯,陪著笑臉:“都是剩菜,大家幫忙吃了”
蕭氏高興地提在手里,掀開紅布瞅了瞅,里面放了五六個碟子,各樣菜都有,心中生津,忙道:“二嫂真是,留著自己吃,給我們做啥?”
“都是剩菜,不是啥好東西”李氏謙虛說道,心想你等著不走,不就是為了這個?
今日辦大事,難得叔伯家來得這么齊,安秀覺得有些事情應該辦了。
二伯家是老房子,房梁頂上做了閣樓放雜物,蕭氏與姜氏李氏等人正在說著今日的種種,談論那個王家的閨女如何得體、如何漂亮等等。安秀瞧見蕭芳一個人挺著肚子大咧咧地坐在眾人后面的靠椅上,抬眼望了望閣樓,如果從那里掉下來一條蛇,鉆到她的衣服里,她的外衣應該可以脫掉吧?
這么有年月的閣樓,掉下來一條蛇,應該不會惹人懷疑吧?安秀捏了捏手指,意念集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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