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能農家女正文097節事業開始第一步:買田a司芳
異能農家女
正文097節事業開始第一步:買田
097節事業開始第一步:買田
雖然同意按照李臘梅的說法分,但是家中田地良莠不齊,分起來也麻煩。
“壩上的水田一共二十三畝,家中的良田十六畝,旱地九畝。壩上的水田要用船,你們沒有船,是個麻煩事,就我們兩個老東西得;家中的水田你們三兄弟一人五畝,我和你母親得一畝;旱地你們一家兩畝,我們拿三畝。就這些了。”何有旺把家中的賬算清楚給眾人聽。
這樣分,比較合理。
“這樣分很公平了,木生媳婦,你同意不?”何有福道。他見李臘梅不說話,心中沒底,這個媳婦太潑辣,心中算計太多,不曉得她會咋想的。
李臘梅看了一眼眾人,復又低下頭半晌不說話。
“我也覺得很公平了。”何木生突然答話。分家的過程中,他一直做縮頭烏龜,讓他媳婦沖鋒陷陣。自己去跟自己的父母爭東西,會被叔伯及族人罵死的,況且自己是兒子,有些話的確不好講,不能爭得太狠了。
如果不狠爭,他娘不會把吃進的東西吐出來的。
現在的結果,比他預想中要好,他很滿意。看了李臘梅一眼,何木生對娶了這么能干的媳婦很滿意。要是娶了像許氏那種的悶葫蘆,什么話都不敢說,何木生要氣死的。
“木生媳婦,你咋想?”二叔何有福再次問道,“如果你也覺得公平,就這么分了”
李臘梅緩緩點點頭:“木生都覺得公平了,我還能說什么呢?就這么分吧。不過,我和木生準備做新房子,暫時住在這里,等到房子蓋好了再走”
“不行,立馬走”唐氏吼道。何有旺也蹙眉,他們蓋房子是好事,但是蓋房子至少要一個月,這一個月住在一起,肯定還是有的吵。
“樹生媳婦,不如我們去你家暫住吧,反正你家房子多。我們的新房也選樁子在你家屋后,這樣比較便宜。”李臘梅沖安秀笑道,“一家子兄弟,你不忍心讓我和你木哥哥住草棚吧?”
“秀丫頭,你就讓他們去你家”何有旺懇求道,只有何木生夫妻能走,何有旺什么代價都愿意付出。
安秀愣了一下,這件事跟自己有什么關系,為何要突然把她扯出來?再說大伯是什么意思,為啥要讓他們住到自己的家中?
“我也很想木哥哥和二嫂子去我家住,人多熱鬧。”安秀勉強堆起笑容,見大家都看向她,又道,“但是我家已經沒有房子了。我爹一間,樹生一間,我和玉兒一間,三間房子就沒有了。不如你們就留在大伯家這里吧,反正是現成的房子,方便啊搬到我那里,再搬到新家,多勞累啊”
“我覺得樹生媳婦說的對,我們還是住在這里便宜。爹,我給您租金,等我們房子弄好了再搬走。”李臘梅就是要更多的人幫她說話,讓她還留在這里住。她知道二叔家即將要娶新媳婦,沒有空余的房間;三伯家房子本就不夠,況且路遠;大哥家房子倒是有,但路程比三叔家還遠。
“那你們還是住在家里吧,租金什么?”何有旺最終嘆了一口氣。
“不行,要住在家中,十兩銀子一個月。”唐氏怒吼道,“交不起就給我滾”
“那我不分家了”李臘梅輕輕笑道,“原本房子也是要分的,我就沒有要,娘,只是暫住而已,您可別太過分”
“是我過分還是你過分?”唐氏跳了起來。
眼看又要吵了起來,何有旺大喝一聲:“都閉嘴誰再吵就滾出去木生兩口子先住在家中,等新房子蓋好再搬走。”
說罷,轉身走出了堂屋,躲回了房間,這段時間他的忍耐簡直到了極限。
見事情塵埃落定,何木生夫妻只能住在家中,唐氏氣得嗚嗚地哭了。大家勸了半天,她才止住哭聲。
拿了東西,何木生夫妻愉快地回來自己的房間,許氏推辭了一下,也帶著田契地契銀子回家去了;二伯家中忙,過幾天要娶新媳婦了,說了幾句客氣話就走了;三伯一家人看來與大伯一家子不和,敷衍幾句也走了。
只有安秀留下來安慰唐氏。
唐氏非常感激,拉著安秀的手哭訴自己的委屈,安秀耐心地勸解著。要不是為了買田,她哪里至于這么作踐自己的耳朵,聽唐氏說這些無事生非的閑話。唐氏與李臘梅婆媳倆誰都沒有資格說誰。
“秀啊,一家子人只有你貼心,你看她們都是什么東西,我難過成這樣都不曉得勸解我幾句,特別是我那個大兒媳婦,拿著錢就走了。以前在我面前裝孝順,我現在才曉得她是什么東西”唐氏憤怒抱怨道。
安秀見她的批判已經有擴大的趨勢,怒火已經從李臘梅身上燃燒到許氏身上,變成了批判會,可能一家子妯娌媳婦閨女都要拿出去來罵一遍。
安秀正痛苦不已,就聽到唐氏說:“老2媳婦和她那閨女也不是東西,跑來看熱鬧。特別是她那閨女,平日里伶牙俐齒,木生媳婦騎在我脖子上欺負我,她也不幫腔。”
安秀心想這是神馬邏輯,何娟就是閨女,你們婆媳分家,哪里輪得到她說話?你自己的親閨女都躲了,你咋不說?
安秀還沒有想完,就聽到唐氏接著咬牙切齒:“霞兒也是白眼狼,見木生媳婦欺負她娘,她躲了。一家子娃娃,我最疼她,她竟然也是這樣沒有良心。我的命怎么這樣苦啊….”
尚未說完,又嚎嚎地哭了起來。
安秀的耐心今日受到了極限挑戰,重新收拾起來安慰唐氏。唐氏半晌又止住了哭,想起了什么,繼續罵道:“最不孝順的就是木生這才娶媳婦兩個月,他就幫著他媳婦,小王八羔子”
罵了半天,只有這句話罵到了點子上。
安秀依舊勸解著,說分了家也好,老兩口一輩子為孩子操勞,現在終于可以享享清福了,種點口糧,平日里四下里逛逛,別的啥都別憂心。
唐氏漸漸才真的止住了哭,說:“秀啊,我平日都不曉得,原來你是好娃娃一家子人只有你最有良心,不像他們”
安秀真想拍死她,繞來繞去,又繞回原點了,嘴里還不忘謙虛說沒有,大嬸人好,自己才會對她好等等惡心虛假話,自己都想吐了。
安慰好唐氏去,取得了她對自己的好感,安秀心想,買壩上水田的事情算是走好的第二步。家里只有大伯和何曉生兩個勞動力,大伯的一畝水田和曉生的三畝,農忙的時候夠他們父子忙前忙后的,壩上的田肯定會覺得吃力。
第二天吃過早飯,安秀又去了,已經迂回了三天,這次是真正要開口說正事的。
比較晦氣的是,剛剛進門就碰到李臘梅站在院門口到洗臉水,安秀矯捷地往后退了數步,上身的棉襖幸免于難,褲腳和棉鞋卻被洗臉水濺起的泥污弄潮了,安秀蹙了蹙眉,心想自己與李臘梅見面不過數次,自己到底哪一點惹到了她?
見弄濕了安秀的鞋面與褲腳,李臘梅也不道歉,只當沒有看見,嬌笑道:“樹生媳婦,你咋來了?”
每次聽到樹生媳婦這個稱呼,安秀就想起來蕭氏與蕭芳,渾身的難受,還是拼命支起笑臉相迎:“二嫂子,我來找大伯有點事兒。”
“啥事啊?”李臘梅似乎不準備讓開,掐腰含著薄笑,“我說樹生媳婦,你最近往我們院子跑得夠勤啊,每次來都同我娘嘀嘀咕咕的說上半天。幸好我明事理,要是碰上愚笨的,還以為是你挑撥我們婆媳分家的。”
這話顛倒黑白,能活活把人氣死。
但是對安秀無效,她也學著李臘梅,噙著若有若無的笑意:“幸好二嫂子是明白人,要不我真是委屈死了。我們何家莊人都說好狗不擋道,二嫂子能讓我過去不?”
李臘梅一愣,心中對安秀重新估量,這是她嫁過來后第一次棋逢敵手,不由地把心頭斗志激起了,往旁邊側側身子讓安秀:“娘說,亂七八糟的怪東西別別讓家里來,我才擋住你不是?快進來,要不還以為我這做嫂子的對你有啥看法呢。”
安秀不搭理她,側著身子進來。她說不嬴李臘梅,也不想嬴她。她那潑辣又賴皮的性格安秀已經見識了,沒有必要跟她結怨,徒增自己的不愉快,于是友好地沖她笑了笑,轉身進了院子。
大伯一家人正在吃早飯。聽到李臘梅說安秀,唐氏放下碗準備去接口,被大伯拉住了,何有旺知道唐氏不是想幫安秀,而是想借安秀挑起的這個火頭,跟李臘梅吵。
都說吃一塹長一智。唐氏都吃了多少塹,依舊長不了一智,可見任何東西都不能過量。
何霞嘴角噙起了笑意,她不喜歡李臘梅,更加不喜歡安秀。任何容貌跟她旗鼓相當或者比她漂亮的,都說她的敵人,何家莊只有安秀勉強符合這個條件。
何霞撒下的是地圖炮,安秀躺著也中槍了。
何曉生事不關己地吃飯,呼啦呼啦地快速吃飯。
安秀踏進大伯家堂屋的門檻時,見屋里的人表情各異,心頭咯噔了一下,繼迅速平靜下來,跟大伯大嬸打招呼。
大家的飯都吃完了,唐氏拿了瓜子、倒了茶水叫安秀坐,自己要去洗碗收拾桌子。安秀忙起身:“大嬸,我幫你一起吧。”
“不忙不忙,你坐啊,哪能讓你干活兒?”唐氏滿意笑道,自從昨天何霞不幫她說話,她對何霞的態度十分冷淡,這會子冷眼道,“霞兒來幫忙收拾一下,你是斷了手還是瞎了眼,沒見你老娘在忙啊?”
以前,這樣的粗活唐氏不可能讓何霞沾手的,她要把何霞養的細皮嫩肉,嫁到財主家里去,攀上了好姻親,將來可以多占些便宜。
何霞愣了一下,不客氣道:“油膩膩的,臟死了,你自己弄吧”她知道娘親心中不愉快,要找借口發火,說完這句,轉身回了自己的房間,眼不見為凈。自己已經定親了,一年后她就要嫁出去了,家中再鬧跟她沒有關系,反正咬咬牙,忍著這一年。
唐氏砰地怒火又被點燃了,安秀忙接手,把飯碗菜碗疊在一起,端到了廚房去,轉身拿了抹布過來擦桌子。
唐氏戳在一旁抽飯后煙的何有旺,怒道:“你看看你閨女,成啥樣子?她還不是少奶奶呢,就這樣擺譜都是你教養無方”
何有旺翻了翻白眼,換個姿勢坐,不看唐氏,哼聲道:“是哪個以前啥事都不讓她做,怕她弄黑了手上的皮膚,將來婆家人不喜歡?現在賴上我啊也別怨娃娃,你這叫自作自受。”
安秀擦好了桌子,將擦桌子布整整齊齊疊好放到桌子上的小暗格里,何有旺的話說完,唐氏肯定要跟他吵起來,安秀立馬插嘴:“大伯,大嬸,我有件事想跟你們商量一下子。”
被安秀插了一嘴,唐氏的注意力果然轉移到這邊,問道:“啥事啊?”
“我就是想問問,你們壩上的那些田,有沒有想過賣掉啊?”安秀試探地問道。如果他們早就動了這個心思,價格上可以多壓一點;如果他們沒有念頭,只得利誘,多費些錢財。
“咋不想賣?”何有旺嘆了一口氣,吐出裊裊煙圈,“可那些田是我家自己墾荒出來的,沒養幾年,很荒蕪;又是在水中央,一般的莊稼戶都沒有船,誰買啊?現在官府有開墾了河灘的荒地,這水田就更加沒有人買了。”
“咋,秀,你想買啊?”唐氏看出了一些端倪,問道。
“我有朋友想買。”安秀笑道,編瞎話解釋道,“上次我買狐貍皮,認識了一個掌柜的,他跟我說起想買點水田,具體用來干嘛我就不曉得了。我本打算推薦他買咱們河灘開墾的荒地,突然想到了大伯家水中央的水田,就先來問問。好事先想著自家人嘛。”
何有旺與唐氏恍然大悟。安秀上次弄到狐貍皮,是人盡皆知的。但是后來的珍珠與烏龜,只有他們七個人知道。安秀只好重新拿出狐貍皮說事兒,當時趕集沒有碰到熟人,大伯家不曉得她的狐貍皮賣給了誰。
聽安秀一說,唐氏與何有旺都動了心思。那些水田是他們自家開墾的,等于白得來的,二十三畝之多。如果能賣到二兩銀子一畝,足足四十六兩,能換上十畝良田呢。
“秀,要不你叫你那個朋友來我家,咱們談談啊?”唐氏討好地看著安秀。
“大嬸,是這樣的,他比較忙,沒有功夫過來,讓我幫他買。”安秀笑道,“可能將來也會讓我幫著打理。價格方面只要不太過分,我就能做主。”說罷,拿出自己的荷包,里面裝了銀票,“錢我都帶來了。其實傅掌柜早就叫我辦這事了,只是大伯家里這段時間事兒多,我不好來麻煩你們。這不,眼看就正月底了,我要給人家一個答復。”
唐氏哦了一聲,信以為真,忙坐在安秀身邊,問東問西,急切想把這水田賣出去。從她的字里行間,安秀隱約知道,自己能壓價,可以省下一點錢。
大伯卻好像明白了,應該是安秀要自己買田,托別人的口,好跟他們掙價格。既說讓她做主,又說給她打理,哪有這樣的主顧?這個主顧定然是安秀自己。只是這孩子咋學得這樣精明?他活了半輩子都想不到這個法子。
但是何有保有十三畝良田,她買了何有祿五畝,已經十八畝好田了,她還要買這荒田做啥?
“那個傅掌柜是京都人士,來這里管理分號才舉家遷過來的。”安秀笑道,“他不會種田,估計是有別的用處。他沒工夫照看,怕田里的東西被別人偷,水中央的田更加適合他,大伯您說呢?”見何有旺不說話,安秀故意問他。他的沉默讓安秀心中沒底。
何有旺正在想安秀的事情,被她一問,忙回神笑道:“是這個理兒”
“既然大伯大嬸都同意賣,那我也做回主,幫朋友把這事兒辦了。價格方面,您老2怎么看啊?”何有旺開了口,安秀懸起的心又定了回去。
“秀,你朋友不懂行情,咱們也不蒙他太過分,四兩一畝吧。咱家的田在水中央,獨一份啊。說不定京都的人好趕這個熱鬧,喜歡得不得了呢。”唐氏拍手笑道。
安秀偷偷翻白眼,太貪婪了吧
“咋說話,咱們那是荒田,三兩一畝也賣不成,又是水中央,回來不方便,你當人家都是傻子?”何有旺不悅道,看著安秀,“秀,大伯大嬸也是誠心跟你做這個交情,如果你連我們的船一起買了,每一畝二兩六百文,咋樣啊?”
何有旺的這個價格很公道,河灘的荒田也要三兩一畝呢。
“你傻子啊”唐氏厲聲叫道,“賣這樣低人家是京都的大掌柜,才不會在乎十兩二十兩銀子呢。好不容易有機會,咱們不得多要些。秀啊,你要是能跟他談成四兩一畝,回頭嬸子給你一兩銀子,做牙儈費”
安秀心頭冷笑,真是又貪婪又小氣,她被李臘梅欺負死,自己都不應該動惻隱之心。面上卻故作為難:“大嬸,人家信任我,才叫我幫忙辦這事。您這價格,人家一打聽就知道高了,一生氣不了,您這田還是賣不出去,也毀了我攀上的這點交情,多不好要不您再想想?”
唐氏一聽,安秀話中有理,很是為難:“要不,一畝降兩百文?”
安秀真是無語了。幸好自己聰明,知道托人之口,要不真不好還價。就算還了下來,唐氏也會記恨自己的。
“大伯,您看我大嬸,她這樣做買賣,我沒法子拿主意啊”安秀沖何有旺笑道,很是為難。剛剛何有旺的價格不算太高,但是還有降的空間,而且他要打包賣船,令安秀有些為難。他的船對于平常人家,算是大船了,但是肯定不能滿足安秀的需要。她的異能不僅僅能增產,還能增收,大伯家的船起不了作用,。
只能掩人耳目而已。
“秀,你是咋想的?”何有旺問道。這些水田用處不大,種稻子,四五畝才有良田一畝的收成,浪費力氣。要不是當時家中勞動力多,兒子們干活又勤快,何有旺才不會去開墾那些荒田。
但是安秀家缺勞動力。如此一想,大伯又推翻了自己的假設,可能她真的是替別人買。安秀精明能干,不至于不曉得田地的良莠,也不至于做這虧本的買賣,浪費自己的銀子。
這可不是一筆小錢啊她又不是真的發了財。
“大伯,如果您剛剛的價格能再減兩百文,我覺得算合理的。價格再高,我也做不得主兒,要問傅掌柜了。回來商議,要是他變卦了,有了新的主意就不好。”安秀笑道,“至于大船,我可能要跟傅掌柜商量一下,他沒有叫我買船,可能自己有船的。”
“安秀,你是不是從中拿回錢,故意為難你大伯大嬸啊?”唐氏猜疑道。哪有這樣的生意人,把權都交給安秀一個小丫頭片子。而且安秀把價格卡得這樣準,肯定能有回錢。
安秀蹭地站起來,臉色發紅:“大嬸,您這樣說話,就太糟蹋我一番心思了算了,我還是等河灘的荒田開好了,再給傅掌柜買吧。叨擾你們了”
“別別,你急啥啊?”唐氏見她要走,忙拉住她,“大嬸說錯話了,給你賠不是”
“大嬸,其實買河灘的荒田跟您家的田是一樣的,您這田還麻煩些。我是打心眼里心疼您和我大伯,跟傅掌柜說了很多的好話,他才同意買您的。有了賺錢的事情,我自然先想到咱們自家人啊。您這樣說我,叫我寒心啊”安秀聲情并茂說道。
“好孩子,別委屈了,是大嬸犯渾,是大嬸的錯兒”唐氏忙給安秀賠禮道歉。
安秀舒了一口氣,又沖何有旺:“大伯,您是咋想的?價格往下講兩百文,二兩零四百文一畝,早賣早安心,往后河灘的荒田真的出來了,您想賣都沒地兒了”
何有旺在心中算了算價格,二十三畝荒田,二兩零四百文一畝,共計五十三兩零八百文。當初船花了一兩銀子,用了好幾年,這算成四百文,正好湊個整數,于是道:“秀啊,你說的這個價格,大伯能賣給你。不過,船你要一起買走,大伯也不要貴,當初一兩銀子買的,你現在給四百文,湊成五十四兩,我就滿足了”
安秀在心中也盤算,的確是不貴,比自己預想中要便宜一些。既然在壩上買了田,肯定需要小一點的船來回,大伯這船保養得不錯,四百文占了大便宜。
面對何有旺,安秀有些狠不下心宰他。他為人不錯,雖然對自己沒有多少恩情,也沒有虧待過自己。自己的錢財全部都是輕而易舉地得來,安秀想,還是普濟眾生吧,于是笑道:“大伯,您已經讓步很多了,船我幫傅掌柜買下去了。這船這些年花了你不少的油錢,我還是給一兩銀子吧。”
河里的船,需要每隔一年拉上來上一次油,防止它被水浸得腐爛了。大伯比較心疼這條船,每隔半年保養一次。他家的船用的比較急,要是農忙的時候突然壞了,要耽誤大事的。所以大伯寧愿平時多花些功夫,一確保緊急的時候不出狀況。
唐氏很高興,忙拉住了安秀的手,笑道:“秀丫頭,你真是好心啊”
安秀抽出手笑了笑:“既然大伯大嬸都同意了,咱們去族長家,錢貨兩清,彼此都放心啊”
唐氏忙說好,轉身回房拿田契。何有旺抽了一口旱煙,輕輕吐出煙圈,眉頭松開。自從李臘梅過門,何有旺第一次有舒心的感覺。昨天分了家,他一夜未睡,家中只剩下他跟何曉生兩個勞動力,這么多的活兒怎么忙得過來。特別是壩上的那些田,忙活又做不過來,請短工不劃算,放棄又心疼。
不成想,今早就解決了。看來跟李臘梅分了家,自家能有好運氣。
去族長那里把這事說開了,族長按照規矩幫他們做了交接手續,簡單地問了下安秀幫誰買田,買來做啥等等,安秀還是按照編好的理由告訴族長。
不消一摘茶的功夫,田契便拿在手中了,安秀很是高興,似乎看到了她事業的第一步,至于以后怎樣,她要慢慢的籌劃。
這條河一直通往縣城,走旱路去縣城,要七八個時辰,水路只要五六個時辰,縮短了好長的一段路程。以后她的糧食,不在尤集或者王集賣,直接弄到縣城去。
但是怎么去,又是問題,自家沒有會劃船的人啊
安秀買大伯家壩上田的事情,當天吃晚飯的時候才告訴何有保與何樹生。
何有保與何樹生都一愣,不明白她的目的是什么。
“這壩上的田很荒蕪,你大伯巴不得賣出去,你做了冤大頭秀啊,樹生要念書,咱們倆忙不過來啊”何有保心疼道。他知道安秀有錢,但是也不能這樣糟蹋啊
“爹,壩上的田您別管了,我自己想辦法。怕大嬸不給還價,我說是替尤集的傅掌柜買的。你們可別說漏了嘴”安秀叮囑道,“爹,我聽說河灘開墾了荒地,我想去鎮上問問,全部買下來,家里請長工做”
“你真是瘋了”何樹生噌地站起來,“秀,那是荒田你知道荒田至少要養五六年,五六年都沒有收成你身上那點銀子,不能這樣亂用”
安秀看了他一眼,半晌沒有說話,對他這種知道自己的秘密、還經常腦子短路的行為表示很無語。
何樹生突然想起了安秀銀子的由來,訕訕地坐回去,低下頭吃飯。
“爹,我已經定了主意,您別憂心,我能把這事做好”安秀堅定說道。何江生只是一個莊稼漢子,他都不愿意一輩子落后與人,自己有異能,怎么可以整日想著掙些小錢養家糊口?
不能對不起老天爺對自己的厚待,不能浪費自己這逆天的本事。
“哪能不憂心?”何有保雖然笑著,笑容里卻若帶擔憂,“做爹娘的,一輩子都為孩子憂心。既然你想做,爹不攔你,就算賠光了,咱們家還有十幾畝良田呢,餓不著你們幾個。只是以后你要跟著辛苦一點啊”
安秀沒有說話,眼角隱約有淚光。來到這個世界,她本應該是孤魂,老天爺卻給了她這么溫暖的家。雖然被蕭氏折磨了半年,最終也是苦盡甘來。有這么堅實而溫暖的后路,自己還憂心什么呢?
日子流逝飛快,一轉眼就是何江生娶親的日子。一大清早安秀一家人都去二伯家幫忙。何樹生念了幾個月的書,會寫很多的字。二伯找出一本舊冊子,上面有很多吉利的對聯,讓何樹生抄幾幅。
今日要擺上二十幾桌的席位,隔壁三家院子里都擺上了二伯家的桌子。而二伯家的院子,是重要席位,供李氏的娘家人、王家燕的送人親坐。
家里的妯娌都要去幫忙做飯,廚房里擠滿了人。唐氏、姜氏、安秀,李臘梅,許氏、李氏和何娟。許氏快生了,不能站著,所以她和何娟負責燒火;唐氏和姜氏切肉菜,李臘梅與安秀切蔬菜,請了兩個廚子,二嬸給廚子打下手。
二伯家的灶臺比較大,有兩口鍋,這樣的大事不需要借人家灶臺。
安秀與李臘梅湊在一起切蔬菜。這個時節,正常的蔬菜只有蘿卜白菜菠菜芹菜蔥白等等,二嬸弄了很多的土豆配菜。
要買荒田就要請長工,請長工就要管吃管住。安秀準備買一百畝荒田,加上水中央壩上的,就有一百二十畝,至少需要十五名長工。自己的院子肯定住不下,她需要重新蓋房子。
而李臘梅正好要蓋房子。
“二嫂子,你家的房子啥時動工啊?”安秀熱情地笑道。伸手不打笑臉人嘛,李臘梅再不喜歡她,也不會刺拉她。
果然,李臘梅也和顏悅色:“風水先生說二月初三是個好日子,可以動手砌地樁。”
“磚買了沒有啊?”安秀笑著問道,“你肯定全部用火磚吧?木哥哥那么能耐,定不會委屈你住土磚房子的。”
“當然全部用火磚啊”李臘梅得意地笑道,“哎樹生媳婦,你當時那房子,花了多少錢啊?”
“我沒有地方住,蓋得比較急,請了三倍的短工呢。”安秀一邊切菜一邊笑道,故意不接她的腔,轉移話題,“你現在不愁住,可以少請點短工,能省下不少錢呢。”
“我也愁住啊”李臘梅高聲地嘆了口氣,“住在那個院子里,整日受氣,吵架吵得我嘴巴都酸了。真想早點蓋好房子搬出去”
唐氏聽到這話,將菜刀剁在砧板上,起身要跟李臘梅拼命。李氏與姜氏忙拉住她,勸解了好一會兒。安秀這邊也穩住李臘梅,繼續跟她說做房子的事情。當時安秀買了全套的居家用品,所以花了大量的金錢。除去居家用度不算,如果全部用火磚,房梁用中上等的,門和窗欞用普通的,三間房子下來,二十兩銀子綽綽有余。
“既然做了,我肯定要做最好的”李臘梅對安秀的這種口吻很不滿意,心中自己的錢不比她少,憑啥不能跟她一樣,上最好的門,裝最好的窗欞?她要比安秀用的東西更好。
聽到她這話,安秀能明白她的想法,頓時笑了笑不說話。心中卻想,學姐蓋好房子,有種回頭學姐買田招長工啊,有種學姐的異能催熟農作物啊
“你在哪個磚窯買磚啊?”安秀又問,“現在磚多少錢一塊啊?”
李臘梅告訴了安秀。安秀心中盤算了一下,給長工蓋房子,至少需要十兩銀子的花銷。自己招長工,要像開公司一樣,長期發展,住宿肯定要好,不能讓長工住茅草房。聽說地主家用長工,都是每年結一次工錢,用期五年。這五年里,只可以東家辭長工,不可以長工辭東家。
“咋,你還想再蓋房子?”李臘梅見安秀問得仔細,不免笑道。
“就是隨口問問啊”安秀不想把自己的想法告訴李臘梅。從她蓋房子非要比自己的好,安秀能看出,李臘梅是個愛攀比的人。愛攀比的人容易嫉妒。嫉妒是個塊肥沃的土壤,可以滋養罪惡。
還是以后有機會再說吧。
廚房里忙了大半天,才將所有的材料準備好。隨便吃了飯,便到了酉時。新媳婦要“哭嫁”,要留迎親的人吃午飯,所以不到晚上不可能迎回來。安秀做好了熬夜的準備時,就聽到有人喊,新娘子過了李家莊,還有一個莊子就到何家莊了。
迎親隊伍需要家中的至親,所以何有保、何有旺、何有祿、何木生、何早生都去了,二伯與何江生在家門口迎接。聽到來人報,二伯慌忙扛了一根長長的竹子,上面盤著鞭炮,往村口去急趕。
李氏叫家中的眾位妯娌都從廚房里出來,等會兒新娘子要給嬸子們下跪,給妯娌們行禮,大家準備好禮錢。
安秀依舊包了二兩銀子作為禮錢。
家中的堂屋供了祖宗香案,焚香禱告,在祖宗牌位前擺了一床錦被,等會兒新娘子下跪拜祖宗不會磕了膝蓋。何江生站在祖宗牌位前,等到一會兒媒人牽新娘子進來。
見他額頭微微有細汗,何娟戳安秀的胳膊:“我哥哥是不是緊張了?不是說新娘子上花轎才會緊張?”
“能不緊張,頭一次娶親呢”安秀調笑道。
二嬸聽到她們說話,敲了她們一個一爆栗,怒道:“大喜的日子,你們兩個攪屎棍,能不能說點好聽的啊?”
安秀與何娟捂住頭,忙往一旁縮,沖李氏擠眉弄眼。李氏只差追過來要打她倆,可巧被旁邊的媳婦拉住說話。
鞭炮聲在莊子口響起,慢慢地由遠及近,大家鬧哄哄地往院門口擠,想第一時間看到新娘子。許氏肚子很大,她怕被人擠了孩子,在廚房里不敢出來,叫安秀等會兒行禮再來叫她。
這是安秀第二次參加古代婚禮。去年臘月何木生娶親的時候,她也去幫忙,可是那種感覺,像個看客,不似何江生娶親,感覺自己是家中親人,令安秀有些興奮。
二伯扛著盤鞭炮的竹竿,一路走一路放,終于到了院門口,大家一哄而上,反而把新郎擠到了后面。
“你們都急啥?新娘子以后有的看,先讓新郎過去接新娘子咯”媒人拉著何江生,在身后跳起腳來吼道。她的嗓子尖銳響亮,甚至蓋過了鞭炮聲,人群中勉強給何江生讓出了一條道。
安秀見過王家燕,不急著往前湊。反正等會兒拜完堂,還是要給她們妯娌行禮的,到時候再看也不遲。院子里擠滿了人,安秀被擠到廚房門口,寸步難行,干脆去廚房陪許氏。
“進院子沒有?”許氏問道。
“沒呢,被堵在門口。”安秀望了望外面,笑道,“等會兒才輪到咱們去受禮呢,別急啊”
許氏笑了笑,沒有說話。半晌才拉起安秀的手,低聲問道:“秀,你眼熱人家大辦喜事不?”
安秀一愣,不明白她為何會這樣問道,于是笑道:“有啥好眼熱的?”
許氏嘆了一口氣,安慰她:“嫂子知道你眼熱呢,那個姑娘不希望自己成親熱熱鬧鬧的?不過你別恨,等到樹生將來考上了秀才,咱們妯娌再替你辦一次,比一家子兄弟成親都要熱鬧。”
安秀實在云里霧里,她與何樹生不是已經拜堂成親了么?咋還要再拜一次啊?
正想問,何娟擠了進來,急切道:“哎呀,你們倆還在嘮嗑,快出來吧,新娘子快拜完祖宗,輪到給咱們行禮了”
安秀與何娟攙扶著許氏,從堂屋里擠。新娘子行禮,除了家里人都不能進去,所以大家都趴在門口看,圍得水泄不通。何娟敞開嗓子大喊:“快讓開啊,我們小姑妯娌還在外面呢。”
“娟子這嗓門,不做媒婆可惜咯”人群里有人笑道。此語一出,引起一片哄笑聲,大家都紛紛給安秀等人讓出道兒。
今日李二元和他娘也來了。李林氏家中人丁單薄,需要一個能干潑辣的媳婦,才不至于以后孫兒孫女被莊子人欺負,見何娟這般豪爽,她倒是滿意,不住地點頭,抿唇含笑。
何娟怒瞪了那個人一眼,攙著許氏就往堂屋走。
進來的時候,新娘子剛剛給爹娘行完禮,接下來是叔伯們。安秀扶著許氏,站到兄弟那一邊去了。王家燕頭上的蓋頭,按照俗規,拜完祖宗要送給家里沒有成親的小姑子們。何家這一脈,女孩子不多,何霞又沒有來,自然就被何娟搶到了。
今日王家燕的頭發盤起,摸了厚厚的胭脂,現在一場的俏麗,擠在門口的人都說,何有福兄弟幾人的兒媳婦,一個比一個好看。
王家燕被媒人攙扶著,給一家子叔伯行禮,跪了誰,誰就要給紅布。上次王家燕看家,何有保沒有來,安秀不想被王家人說閑話,給何有保的紅包里,包了五兩銀子。
媒婆常年替新娘子收銀子,一摸紅布就知道里面多少錢,何有保的紅布遞過來,媒婆抽了一口涼氣。可能是抽氣聲比較大,大家都看了一下媒人的手,然后各自心中算一把賬。
等到行完禮,收完禮錢,才送新娘子入洞房。大家都拼命地往洞房里里擠。年輕的小伙子媳婦鬧洞房,有時很瘋狂。何早生要幫忙陪客人喝酒,端盤子,抬家具,沒有時間照顧許氏,就把許氏托付給安秀。
等到行完禮,許氏實在扛不住了,不住地哈欠連連:“秀啊,我腳底板好酸,你送我回去吧”
“還沒喜酒呢”安秀笑道,“要不先去娟子的房間里坐坐,我給你捏捏腿。等會兒你缺席了,二嬸肯定逼我去請你。來回跑,你累我也累”
二嬸好客又細心。自家人缺席,她肯定不答應。
許氏想了想,覺得安秀言之有理,讓安秀攙扶著,去何娟的小房間躺躺。安秀的按摩技術雖然不好,卻比何玉兒強些。按摩了一會兒,許氏說腿好多了,沒有那么酸痛。
今日家中又忙又亂,怕擠了孩子,二嬸讓何玉兒帶著何鳳和月月去安秀家中玩。
見許氏身子好了些,酒席還沒有開始,安秀鉆到廚房,李氏已經把何玉兒等人的飯菜裝好,正想喊安秀送回去呢。
安秀拿了飯盒就往家中走,不顧路上一片漆黑,身后有個腳步悉悉索索地跟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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