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漢靈帝光和六年夏。
瑯琊城。
套句十分俗套的話,歷史的車輪,在這里開始了它最具戲劇性的一個轉折,然后,駛向了誰也不知道的另一條嶄新的航向。
不得不令人嘆服諸葛珪和彭悳的能力,短短的幾日功夫,就將整個出軍的具體事項安排的妥妥當當的,包括了具體的行程路線,從瑯琊郡出發,到達洛陽,最近最快的路程,途徑了哪些地方,在哪里可以進行補給;當然在這其中,也沒有忘記考慮到了如今的敵人、太平道的關系,不過,這個還是屬于未知的因素,凌巴從來沒有告訴過他們自己和太平道的那一點兒“淵源”,實因他自己也不確定張角是否知道自己的所在,更不知道張角是否有針對自己下手。
不過,不管怎么說,出發在即,正所謂以不變應萬變,雖然前途還是未知,但是能夠提前做好預備的都做好了。
而至于離開之后身后事的安排,畢竟瑯琊郡這里不是什么“太平天國”,而直屬于凌巴的,不過是“狼牙軍”以及其他原來泰山賊的人馬,所以對于瑯琊郡本城的守軍,都是留在了這兒——當然了,諸葛一家是直接的搬遷了。
其實這段時間一直都沒能夠到洛陽成行,諸葛珪夫人章氏的病也算是其中一個原因,而在凌巴來說,這好歹是小豬哥的生身母親,所以他也不敢大意,但是現在遇到了這種情況,顯然,事有輕重緩急,而在諸葛珪來說,雖然和夫人感情很好,但是男兒以前程為重,從前是沒有希望,自然是沒有想那么多,現在有了凌巴給的希望,不管是真是假,都該嘗試一番,女人便也放在了次要的位置;凌巴雖然心中不忍,但是人家的家事,人家的選擇,他也不好過分干預,最重要的是這也是章氏自己所要求的,也難怪諸葛珪和她相濡以沫,她的確是個明事理的好女子、賢妻良母,知道了丈夫仕途有望,連自己的身體都顧不得了。
只是苦了小諸葛亮,到現在還不被允許去見自己的母親,也自然間接地苦了凌巴,因為見不到母親的小諸葛亮更多的時間都是糾纏在了貂蟬的身邊,而女人對于可愛又乖巧的小孩子一向是沒有免疫力的,這么一來凌巴卻只能夠眼巴巴望著小諸葛亮“霸占”這本屬于自己的位置,心里眼淚汪汪的,還是只能夠跑到“狼牙軍”訓練基地去,于是,最終的受氣筒,便成了可憐的由泰山賊而來的兵油子們。
在這段時間里面,諸葛瑾也在凌巴的“慫恿”、諸葛珪的默許之下,開始接觸起了軍政之類的事物,更是初現了其未來江東能臣的風范,當然了,以后就算是再有一個江東,也將少了一個能臣、諸葛瑾之名,因為跟著其父也被騙上了某個穿越男的“賊船”了。
最終,凌巴確定下了向著洛陽進發的一應事務,包括行程路線,更重要的當然是人,除了彭脫父子以下的原泰山賊、現“狼牙軍”一應人等,還有諸葛珪、諸葛渝等諸葛一家,以及原本就一路跟著凌巴的貂蟬、野狼二人,便正式上路了。
一切準備就緒,出發!
目標:洛陽。
洛陽皇宮,天子寢宮。
外面仍然是艷陽高照的白日青天,這里面此時卻顯出了幾分清冷來;只是另一方面,無論外面如何改變,這里面一年四季,又都是“春情洋溢”。
龍榻之上,紗帳簾內,一只柔若無骨的玉臂輕輕舒展出來,突然一把攥緊了邊上的一條絲帶,抓出的印子,形成了一層層好看的褶皺,堆疊在一起,里面此時卻是傳來一陣細細簌簌的怪異聲響,先是一陣急促的喘息聲,繼而斷斷續續的呻吟聲,不過片刻,那只纖纖玉手便驟然松開了,而后又緊緊縮進里面;而那絲帶無風自擺,飄落在地,上面似乎還殘存著一縷幽香,而紗帳簾內的動靜,此時似乎也終于停歇了下來,歸于沉寂,這時候卻突然自其中探出了一顆腦袋來,這是一個大概三十歲上下的男子,已看便知是被酒色掏空了的憔悴模樣,眼窩深陷,雙目無神,卻自然而然地泛出一種奇異的光彩,在這歸于沉靜的宮殿中更顯出了幾分詭異,叫人可怖。
“皇上……”自里面又傳出來了一聲慵懶的女聲,未見其人,光聞其聲,便給人無盡想象空間、平添幾分誘惑,更叫人心地遐想著聲音主人的動人與嫵媚。
這個男人,卻正是當今大漢天子、劉宏。
一條玉臂就在此時,又搭上了劉宏的肩膀,然后是一顆玲瓏剔透的小腦袋從劉宏的另一邊肩膀上探出來,劉宏便感覺到一具溫熱的嬌軀纏上后背,雖才剛剛經歷床第之歡,此時卻也忍不住有了反應,心里不由暗罵了一聲妖精,但這種“妖精”,想必是個男人便無法抗拒。
但此時的劉宏卻不得不承認自己已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畢竟這些年來的消耗實在是令人驚駭,而他的身體再也禁不起了,雖是貪歡此時也不得不止住了自己的念頭,將女人推到了一邊,衣衫未整的,卻已先下得床來。
顧不得身后如何幽怨的女人,劉宏來到了宮殿內一個暗處,輕咳了三聲,不多時,黑暗深處不知哪里便傳來了一個低沉的男聲,語含恭敬地道:“陛下……”
也不管暗處那人是否看得見,劉宏點了點頭,問道:“消息送出去了嗎?”
那個低沉的男聲立刻回答:“消息已經散出,相信不日就將有勤王之師兵至洛陽,只是……”
“只是什么?”劉宏眉間一挑,沉吟著問道。
“陛下,臣不知當講不當講,陛下身邊,小人太多,如此重大事情,造成近日這種局面,和這些奸賊脫不了干系。臣懇請陛下竭力追查,以求清正視聽……”
劉宏眼中異彩一閃,卻突然笑道:“帝師何必如此說,這些人就算是心懷不軌,又能成什么大器?也就是些跳梁小丑罷了,帝師何必對此耿耿于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