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多大事情。”
親浩搖頭一笑,語氣輕松說道。
只是是否真的沒多大事情,就只有他自己清楚。
手臂上的傷口雖是猙獰難看,流出的血液卻是不多。只是封玄陣在爆發之時造成的沖擊力卻不是輕松能擋。
五臟六腑間傳來的劇痛,讓秦浩心中暗嘆一聲,這傷勢沒幾日時間是養不好了。
顏夕低著小腦袋,雙目緊緊盯著秦浩手臂上的傷勢,久久沒說話。
秦浩見她沉默不語,搖了搖頭,故作輕松道:“沒事,小傷勢而已。”
顏夕猛地抬起頭來,亮晶晶的眸子中怒氣涌現:“你干嘛老是把自己搞得滿身傷?這么逞強干嘛?”
秦浩語塞。不知道這小丫頭怎么就怒氣爆發了。
還沒說什么,顏夕就鼓著腮幫子抓起了秦浩的右手。
秦浩微微一愣,顏夕已是沒好氣的說道:“儲物戒拿來。”
說話之時氣勢十足,秦浩一時反應不過,老實將戒指拿出。
顏夕自戒指中拿出常用的幾種藥草,摘下葉子放入口中慢慢嚼碎,整個過程中她的目光皆是含著一股怒氣。
秦浩想了一想顏夕的話,似乎幾次和顏夕見面都是有些狼狽。
初次見面時,他剛被獵猛追入萬獸谷中,傷痕累累之下躲入山洞。
第二次的時候又是因為顏夕的玄氣暴走,他在一側,剛好被沖擊到。
這一次也是被徐平暗算到,留下暗傷。
真要說起來顏夕說的話還是沒錯,只是秦浩卻不明白,她怎么突然間就怒氣爆發了?
顏夕將自己口中的藥草碎末吐出,敷到秦浩手臂上,口氣不善道:“怎么樣?痛不痛?”
“皮外傷而已。”秦浩強笑道:“不用這么大驚小怪吧?”
對于自由武者來說,身上負傷再正常不過。
前世曾經和胖子千里逃亡,一日之內被萬劍宗追殺出數百里,到后來兩人全身傷口在一處農舍中足足躺了十日。
這種日子都經過,對他來說這些傷勢真的只是皮外傷而已。
“還逞強。”顏夕狠狠剜了秦浩一眼:“就不知道你這種性子什么時候能改?”
只是顏夕語氣雖是凌厲,手上的動作卻很是溫柔,輕輕細細將藥草攤薄在秦浩手上,還時不時抬起頭觀望秦浩的表情,見他沒有痛苦神色才接著動作。
秦浩看她小心翼翼的動作,不禁笑出聲來,這一下子牽扯到體內傷勢,不免又是連連咳嗽出幾縷血絲。
顏夕連忙墊高身體,一只手掌搭在秦浩后背,一股雷系玄氣緩緩度入秦浩經脈之中。
秦浩的雷系玄氣來自顏夕,可說是同根同源,因此氣海并沒有對她輸入的玄氣產生排斥,反倒是盡數容納。
玄氣入體,秦浩霎時察覺得到體內那股痛感減輕不少,面色也是重新紅潤起來。
可是他臉上卻并沒有太多的歡喜之色,反倒是變得凝重下來。
從剛才流轉順暢,輕易流入秦浩體內的玄氣來看,顏夕的實力似乎又有所精進。
秦浩猶豫半晌,道:“你又晉級了?”
“沒有。”顏夕口氣平淡,并沒將這事情放在心上,她面色平靜道:“只是穩定在九重巔峰而已,要跨過那層壁障還需一段時日。”
秦浩悄悄呼了口氣。
如果顏夕真的進階靈玄十重,那么在半年之內很有可能突破到真玄。到那時候就他查閱得到天幻功典的信息也是毫無作用了。
九重巔峰,時間算來應該充足。
顏夕見秦浩露出笑容,又是狠狠一瞪:“還笑?說吧,碰到誰了。我在那些測試者中可沒見過有能把你傷成這樣的人。”
秦浩答道:“一個七重武者而已,他使用了攻擊型封玄陣,一時不慎被暗算了。”
“攻擊型封玄陣?”顏夕秀美蹙起,目光有些冰冷:“比試的時候能用這種東西嗎?那人是誰?”
小妮子的語氣冷硬,話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又想動手了?”秦浩微微一笑:“你這性子也好不到哪里去,不過這次不用你了,那人已經死了。”
顏夕一愣。
她跟著秦浩一段時日,從沒見過秦浩用這么輕松的語氣說出這種事情。
即便是遇到一些故意挑釁如楚少白之類的人,也沒見他下過重手,這次怎么會突然這么做?
顏夕目光中透著疑惑:“那人你認識?”
秦浩點頭,補充道:“你也認識。他是徐家少爺,徐平。”
顏夕還在回憶,不相干人的事情小妮子一向沒放在心里。
秦浩又開口道:“他就是在風元城中將我們攔下的人,也是血狼的堂弟。”
顏夕一愣。
青陽村的事情對她感觸極大,對于血狼這個人顏夕也是少有的記得清清楚楚,如今聽秦浩這么說,哪能不知道秦浩痛下殺手的原因?
當下面色也是緩和了幾分,白皙小手揉動之時動作愈發溫和:“因為那種人把自己搞成這樣值得嗎?他用封玄陣你就應當立即退出,讓風魄宗那群長老去懲治他。或者找個機會暗中下手,以你的身法速度,找個機會無聲無息將他解決也不是難事。就你這種倔強性子才會和他硬抗。”
秦浩聽得滿頭大汗。
顏夕一個十一歲的小女孩,平素看起來也是沉默寡言,沒想到會說出這種話來。
她一個在萬獸谷中獨居多年的孤僻小女孩怎么會有這番想法?
顏夕見秦浩滿臉錯愕,微微勾起菱角,頑皮笑道:“怎么?覺得我可怕了?”
那狡黠的目光不像個幼稚的小女孩,反倒像是個頗有心機的成熟女子。
秦浩被她頂得頭皮發麻,連連搖頭道:“沒有。”
“沒有就好。”顏夕瑤鼻一皺,低下頭去料理起秦浩雙臂的傷勢。
秦浩這回乖乖坐著,什么都不敢說了。
因為他想起來顏夕的身法似乎比他還要快上幾分,如果真的若惱了她,說不定秦浩還真會被偷偷解決。
又過了半晌,顏夕拍了拍手,站起身道:“好了。”
“好了?”秦浩疑惑道。
顏夕點頭,亮晶晶的眸子又張得大大的,惡狠狠地盯著秦浩道:“你以后給我老實點。遇到棘手的事情不要老是硬上,不要老把自己搞得滿身傷。真碰上麻煩的對手就讓我解決。”
“你?”秦浩笑著問道。
“怎么?”顏夕揚了揚小拳頭:“真玄兩重強者以下的不成問題,真要動起手來,你說不定還會被我打趴下信不?”
“信,信。”秦浩苦笑道:“以后絕對不跟人硬拼行了吧。”
顏夕滿意道:“這就好。感覺下你手上的傷勢還有什么問題嗎?”
秦浩低下頭去,這一看頓時傻住了。
藥草的清涼緩沖著雙臂上傳來的痛感,而顏夕的包扎也是頗有功力,如今傷口上除了一些麻癢之外,倒是沒多大問題。
可是有個地方他想不明白。
秦浩盯著顏夕,眉心狂跳道:“能告訴我,這是怎么回事嗎?”
顏夕自秦浩的戒指中拿出一塊布將手臂包扎起來,只是那布卻是艷紅色的,更為刺眼的是,紅布包扎到最后收尾的時候,竟是綁了兩個花里花哨的蝴蝶結。
一個男子身上綁了兩個艷紅色的蝴蝶結,這算是怎么回事?
秦浩感到極為憋屈。
顏夕揚起頭顱,得意洋洋道:“這就是教訓,以后你再把自己搞得滿身傷試試,到時候我就把你全身上下都綁成這樣。我說得出做得到。”
“喂?你想干嘛,你解開試試,你解開一個我就綁上兩個,你很清楚,論身法我可不比你慢。”
秦浩只能怔怔地盯著笑得如同小惡魔般的顏夕。
他忽然察覺此前是不是一直太過小看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