馴仙有術

NO.075:走出花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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馴仙有術no075:走出花山

()當下,明湛俯下身,道:“上來。”

明慈一怔,然后反應過來自己沒有飛劍,所以祇能依托他力,便俯身趴在他背上,被他輕松地背了起來。

烈日蒸騰出滔天的火焰,明慈吃了一驚,尚且來不及反應就隨著明湛一起蹦到了刀身上。近距離的接觸,更覺得靈力灼人,但似乎又牽引有序,無比順服,不曾有什么攻擊力。

那是明湛的靈力。閉關時他的體內的靈氣突然膨脹至要反噬的地步,為了避免爆體而亡,他便把靈氣都轉了烈日上。人未提升,卻將烈日生生提升了一個檔次,雖然還不及本命法寶那般與主人聯系緊密,卻也差不多了。

若不是有他護著,祇怕明慈會被灼傷得不輕。

烈日沖過荊棘林上空,少頃后便觸動了空中的結界。頓時叢林中玄光爆射,漫天芒刺如蜂群一般刺了過來,明慈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明湛的身法非常出色,這她早就知道。當年尚未結成金丹就能在雀群中周旋而保全身而退,可如今,面對不是雀群,是威壓亳無間隙的荊棘大陣!難道他想強闖不成!

孰料他從戒指里抽出一套火璇璣,整整三十六盞,竟是聞人裕的全部家當!

他單手將那三十六盞火璇璣祭在空中,以靈力襯托,移形換位,布下三陣眼。然后猛的呼喝一聲,渾身威壓爆射,和烈日的威壓融為一體,炎炎融融。

“破!破!破!”

三十六盞火璇璣一盞接著一盞的爆破,三十六個陣眼頓時形成悟性的黑洞,其間撕扯的巨大力量幾乎要將一方天地扭曲!

明慈被金丹期全開的威壓在極近的距離內迎面沖擊,生生咯出血來,然后眼前一黑,昏了過去。

荊棘障的芒刺紛紛被吸入那三十六個黑洞之中,然后四個少年人模樣的男子落在了明湛身邊。

明湛低聲道:“大陣打開了。”

李玄道:“走。”

夏青道:“且慢,荊棘王未現身。”

話音方落,一黑衣颯颯的女子便升上半空,雙足懸空。在花山眾嬌媚美人中,她的容貌恐怕是最平庸的。棱角鋒利,不喜華服,祇看黑衣。也是諸將中與沙牡丹見的最少的一個。但沙牡丹深深倚重她,整個花山皆知。

她望向這諸人,微微顰眉,卻有些贊賞的意味:“好得很,你已經損了半層修為來鑄劍,如今又損了一層修為來破陣。不過你的修為也退回金丹一層。”

明湛道:“吾自知。如今陣是破了,你攔我們不得。”

荊棘王道:“自然。陣法已經攔你不得。你可與我一戰,若是勝了,便可離去。”

夏青微微抿了抿唇,道:“你可做得主”

荊棘王傲然頷首:“自然。”

夏青失笑,道:“如今連你主尚且困守在前線,你耽擱在這里,可以么”

荊棘王一愣。

夏青失笑道:“我可應下你與湛小子一戰,來日必有切磋之日。”

荊棘王望著那扭曲成一團的障眼和碎障,冷笑:“那便如此罷。”

言罷,拂袖而去。看來是奔赴前線了。

夏青松了一口氣,道:“湛,把牡丹金身拿來。

明湛青著臉,不做聲。

夏青道:“沙牡丹不能死,她若死了,北荒必亂。何況弒仙之罪,不是你我承受得起的!”

半晌,明湛把背上的明慈遞給聞人裕,聞人裕小心地把她抱了起來。他的聲音有些嘶啞,道:“我去歸還金身,再把慈妹的戒指拿回來。你們先走,山下匯合。”

夏青道:“我和你一起去。”

明湛有點暴躁,道:“不用!”

夏青畢年長,比他沉得住氣,祇認真地望著他,道:“我跟你,一起去。”

明湛抿了抿唇,冷冷地道:“隨便你。”

言罷便率先走在前面,背影似乎一頓,但終究是怒氣沖沖地走了。

余下李玄和抱著明慈的聞人裕,二人對望了一眼。聞人裕道:“向南走。”

李玄放出幾道冰錐,打碎了盤旋中的木璇璣殘骸。頓時聞人裕渾身的肉就都抖了抖,心都淌血了。

但那些芒刺逐漸落了下去,木璇璣的殘骸也不再發瘋似的盤旋。他將明慈扛在肩上,低喝道:“走!”

二人迅速化作兩道劍光直閃而去,沖過障中扭曲的靈力,李玄不慎被殘余的芒刺釘了個正著,悶哼了一聲,又伸出手臂將撲向明慈的一根芒刺一擋,手臂頓時就被打穿,鮮血如注。

聞人裕帶著明慈幾個縱躍,一路用戒指中的陣法將火璇璣的殘骸吸入戒指中,然后直沖入桃林。

馥甜的桃花香氣撲鼻而來,但片刻后就散了去。一個嬌小的身影站在林中,久久未動。

聞人裕回頭看了一眼,突然喉頸一哽,再也不忍心回頭看第二眼。

李玄道:“裕……”

一時花飛漫天。那是桃王重音,淚流滿面。

聞人裕咬牙道:“走!”

重音揮開了桃林大陣,一瞬間將那三人擠出陣外,好似帶著什么怒氣那般,拍得人屁股都疼了。

陡然逃出迷障一般的花海,祇如醍醐灌頂一般,腳下就是而廝殺的合罕和花山兩方士兵。看來戰況十分慘烈。沙牡丹并未親自坐鎮,大約是失了金身,他也有所顧忌。

但照眼前這個形勢看,合罕才堪堪攻入第一道防線的邊緣,便已經陷入苦戰。花山,這次又是攻不下來了。

李玄道:“回大營”

聞人裕略一沉吟,道:“不能。你和慈妹都有傷,何況我們都有私事未了,去大營祇會拖累部隊。不如另外想辦法安置,等湛和青回來。”

“妥。”

二人調轉了方向,踏劍狂飛,最終落在了五百里以外的一條河邊。

聞人裕把明慈放下,升起了篝火。

李玄自清理了傷口,用嘴咬著包扎了傷口。

聞人裕道:“我們脫身倒是容易,湛帶著牡丹金身,怕是難以全身而退。”

李玄俯身看了明慈一眼,皺著眉道:“她吐了這么多血,不要緊么?”

火光中,明慈面如金紙,雙目緊瞌。

聞人裕:“這我們也沒有辨法。”

過了一會兒,他嘆道:“早知道就該讓我或是你和湛去,怎么讓青去了。”

這真是干了一件蠢事。

眼下能怎么辦?唯有枯等。李玄有傷,便先去休息,聞人裕放風守夜。

等到天亮,明慈醒了進來,喝了點水,精神尚好。經脈似乎被震傷了,但好在經脈對她無大用處。休息了一會兒,便等來了一身狼狽的明湛和夏青。

那兩個人都一身是血。

夏青道:“看著嚇人,其實沒多少血是我們自己的。洗洗就沒事了。”

其實也就是夏青陪著,才能全身而退。明湛蠻勇,夏青可以在戰斗中治療傷口。二人配合的時間已經很長了,此番才有驚無險。

明湛跪下身,從懷里掏出一枚戒指,低聲道:“我給你拿回來了。”

明慈一怔,然后伸手拿過來,捏在自己手心里,有些不知所措。

夏青嘆道:“可累死老子了。這次就是天王老子來了也不管了,慈丫,待會兒再給你看看傷得怎么樣,得先讓我洗洗。”

然而洗了一半竟然就來了追兵。看來沙牡丹還是不死心。

明湛和夏大叔狼狽地把衣服一套,沖了出來,幾人又拔足狂奔。明慈被明湛背在背上。

李玄怒道:“此地離花山不過五百里,洗什么澡!早該先撤出去的!”

聞人裕道:“馬后炮!”

夏大叔道:“我們是不是,忘了什么東西?”

夏大叔慘叫:“把雪花給忘了!”

言罷也不管眾人,立刻給飛劍調了頭,沖了回去。

李玄大喊:“你不要命拉!”

明湛道:“由他去,世上能殺他的人不多。沙牡丹現在自顧不暇了。”

李玄怒道:“不要命!”

聞人裕:“他就是不要命,你也不用生氣。難道你還能陪著他去不成”

于是李玄閉嘴了。

一路狂奔,明慈緊緊地摟著明湛的肩膀,祇覺得臉貼在他濕漉漉的頭發上實在難受。把頭發撥開又貼上了濕漉漉的背脊。那身體熱氣騰騰,蒸騰著無邊的生命力。

花山的一般草木不能離開花山太久。高階花精,像當年的明霧,這樣的等級多是大將,現在都鎮守在花山中,就算不為御敵,也要護衛剛剛元氣大傷的沙牡丹。所以追了五天五夜,便也就不追了。

夏青竟也是一直都沒有回來。

這幾日都疲于奔命,明湛等人跑得像條死狗。終于明湛偵查歸來,確定已經出了花山的勢力范圍,這才都松了一口氣。聚人再也顧不得許多,全都癱在了地上。

李玄失血過多,又大量耗捐靈力體力,早就面色蒼白。聞人裕的情況稍微好一些,不過也相去不遠。明湛用大氅把明慈蓋住,看看她的面容,祇覺得面色實在青得叫人憂心。

然而夏青還沒有回來,也鬧不清楚她是怎么回事。這些日子她也醒過,此時是累壊了,才睡的。可,他心中始終有一根弦緊緊繃看,難然反復安慰自己沒事,但還是無法放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