窮人修仙傳

第三六七章 窺視

勝和玉漱頭頂的那個女怨魂泳有個明旦的特黃,便邀”曰明程度更低了,這使她看起來更像一個活生生的人。自然,她也只不過是更像罷了,不論如何看,她的身形都不是實體。

方勝也低下了頭,暗自嘀咕著“千萬別看到”之類的話。此時方勝和玉漱唯一可依靠的便是那百幻挪移陣。女怨魂顯然是在他們停下來休息后才從遠處飛來的。哪怕是飛到了兩人的正上方,也沒能發現陣中的二人。只需再堅持一會,女怨魂便會徹底飛過去,到時候他們自然也就安全了。

百幻挪移陣實際上有兩種狀態,一種是圓筒狀直沖天際的,一種則是現在這種如海碗狀倒扣下來的。便在女怨魂這就要從那海碗正方向飛走之時,她的嚶嚶哭聲突然變大,就像是突然想到了更可恨的事,然后竟不走了,就停在方勝頭上三丈處哭了起來。

方勝艱難地咽了口唾沫。緩緩轉頭向玉、漱看去,只見玉漱正眼觀鼻鼻觀心坐得極端正,根本就沒理他。

那女怨魂哭得方勝背后直冒冷汗,然而等了好久,那女怨魂也沒有走的意思,并且還自言自語起來。不知不覺中,方勝的注意力便被那女怨魂自言自語的內容吸引了去。

“嗚嗚,,我不想走啊,,為什么,,嗚,,為什么非要逼我啊”

方勝并不知道,實際上他幾乎是第一個仔細聽這些怨魂說話的人。以往的那些探險者,見了怨魂不是打便是跑,像這樣就躲在對方眼皮底下聽對方自言自語的情況根本就沒出現過。

那女怨魂反反復復都是“我不想走為什么要逼我”這樣的內容,聲音極是凄慘,慢慢的方勝竟不怕了,轉而同情起那女怨魂來,想知道在她身上到底發生了什么事。

又過了一會,那女怨魂終于再次向前飛去,聲音漸漸轉低,人也很快消失在方勝視野里。

方勝長出了一口氣。向玉妝道:“真不知她生前受了什么苦,死后還一直記著。”

玉秋睜開了眼,看向方勝。輕聲嘆道:“連死后都不得安寧”

“好好休息吧,明天還的趕路。”

“忍”

然而方勝并未像他說的那樣好好休息,盡管那女怨魂已經飛走了,他卻像是幻聽一般,老是覺的腦子里響著那女怨魂的哭聲,并且難以抑制去想那女怨魂到底曾遭遇到了什么。也不知過了多久,他的意識終于漸漸模糊,然后睡了過去。

古戰崖方圓千里,其危險程度是呈環形向內遞增的,其正中間便是最危險的地弈。是以此時方勝和玉漱雖才深入古戰崖兩百多里,便已危險重重。

從遇到那女怨魂之后。他們倆見到怨魂的次數越來越多,最初兩人是能躲便躲,能藏便藏,后來有一次竟然離奇地被兩個怨魂堵在了峽谷中,于是方勝二話不說將青元巾祭了出去,結果就出現了和方勝之前的猜測相一致的情況,青元巾竟然一下就將一個怨魂給打散了!然后另一個怨魂扭頭就跑,速度之快顯然遠超方勝和玉漱的遁速。

直到此時,方勝才真正意識到,青元巾的確是克制怨魂的極品法器。只不過,那些怨魂的智力似乎天差地別,有的離老遠便知道青元巾的厲害,有的卻直到被青元巾攻擊后才反應過來。

其后兩人的行程就變的簡單起來,那些妖獸本就不敢惹他們倆,如果碰見了怨魂,方勝也能立刻放出青元巾將其嚇走,是以只不過用了三天功夫,方勝和玉漱便深入古戰崖達四百余里,離古戰崖的正中心僅剩下七八十里路程。

他們倆沿途也遇到了不少打斗痕跡,但都不完整,這天晚上兩人又在崖下駐扎下來,方勝忍不住抱怨道:“到底是咱們倆的運氣差還是古戰崖的那些斗法痕跡實在太少?都快跑到正中央了,竟然還一無所

“咱們可以進那些山諷看看。”玉漱輕聲道。

“嗯,等到了正中間若是還沒什么收獲,咱們就去山洞里碰碰運

接著方勝就愣了愣。因為他忽然想起還沒告訴玉漱要去找死石的事。從七岳宗的張老頭信中看,死石在古戰崖的地底,而戰獅的土遁之術在古戰崖中又很難施展。是以對他來說,進山洞實是勢在必行的。

此時方勝顯然不可能讓玉漱先走,因為玉漱絕不會答應,那他就只能和玉漱一起去找死石。

死石上的死氣連結丹期修士都受不了,方勝自然更沒把握,但是他還得硬著頭皮去找,此時硬拉上玉漱陪他一起冒險,他心里實在很矛盾。

想來想去方勝都不知道該如何解釋,他索性跟玉妝說了實話:“我得去古戰崖地底找一種叫死石的石頭。”

“死石上的死氣很重,連結丹期修士都不敢直接碰觸。”

玉漱終于動容,看向方勝,靜等他的下文。

方勝勉強笑了笑,道:“此物我非得到不可。現在既不知道到底該去哪里找,也不知道找到之后該如何收取。”

玉漱皺了皺眉,“嗯”了一聲之后見方勝不說話了,便再次閉上了眼。玉漱的想法比方勝可少多了,既然要找東西,那么找就走了,其它的一概不用想。

跟玉、漱說完之后方勝便松了口氣,暫時已沒什么心事,很快便睡

當晚方勝睡得很香。綿長的呼吸聲輕而有規律,表情是一如既往的平靜,說明他連夢都沒做。因為連日來實在太累,方勝便是躺著睡的,玉、漱依然是打坐,就坐在了方勝頭側不遠處,她的呼吸比方勝的還要綿長。如果不仔細看,甚至會以為她根本沒有呼吸。

漆黑寂靜的夜幕下,百幻挪移陣形成了一個方圓三丈的半透明光罩,將兩人罩在中間,陣中的淡淡青光微微照亮了方勝和玉漱的身形,不論是身材、相貌還是那種平靜的氣質,兩人都像極了一對。

一個)體型瘦削的半透明人影就站在百幻挪移陣之外,靜靜地看著面前的方勝和玉漱,心頭涌現的正是這種感覺。

他已經記不清自己到底有多少個東頭沒看到過這樣般配的一對了,看著方勝和玉漱,他覺的很溫馨。盡管他已不是人,可他一直都很喜歡這種溫馨的感覺。值的慶幸的是,他還可以感覺得到。

他的目光十分柔和。看著方勝和玉漱就像是看十分美好的景物,正是因為沒有殺意,方勝和玉漱才沒有警覺。

在古戰崖這么多年。他已經很久沒有如此有興致去做一件事了,想到這他無聲地笑了笑,若是有人看著,就會發現他的笑容很好看,而即便不笑的時候,他也是個很英俊的人。

他的身體不像方勝和玉漱曾見過的任何一個怨魂,以前的那些全是透明而有一點點接近實體。他的卻是實體而僅有一點點透明,相比之下,他更像個人。可是即便只是那一點點透明。也讓任何人一眼便能看出他怨魂,的身份。

他就那么靜靜看著方勝和玉漱,雖然早已沒有了“累”這種感覺,他還是無聲地盤腿坐了下來。手隨意地搭在膝上,眼睛既沒有瞪大,也沒有瞇起來。

原本他的目光在方勝和玉妝身上停留的時間一樣多,后來卻漸漸不怎么看方勝了,看著玉漱,他的眼中滿是溫柔之色。然而事實并非看起來那樣,假若玉漱慢慢從他的目光中離開,他也定然不會轉頭。實際上,他看的是無盡虛空處。看的是他的回憶。

玉漱要比他記憶中的那個人漂亮一些,可是他絕不會承認,在他心中,那個人永遠是最美的。盡管他都沒和那個人說過話,

隨著時間的推移,他發現他正越來越傷心,而實際上,不知何時他的臉上已經有了淚痕。抬頭看了看天,他覺得天每該快亮了,于是又緩緩站了起來,最后看了方勝和玉漱一眼,笑了笑,靜靜向古戰崖深處走去。

天色微亮時,玉漱先睜開了眼,然后她便面露疑惑之色,卻始終找不到什么頭緒,于是又看向方勝。方勝睡得正香,自然不知道玉漱在看他,他的胸口微微起伏著,就像是以往的每個早晨一樣。

玉漱臉上浮起了笑意,因為她突然想到,方勝這晚起的習慣實在不像個修士。實際上她早已有了對付方勝的辦法。但是卻一直沒找到合適的機會用,看著熟睡的方勝,玉漱忽然想試試。

然而她終究沒有進一步的動作,因為那樣做不是她的風格。

方勝直到半個時辰后才醒。伸了個懶腰后忽地一驚,看向玉漱道:“不對啊,我怎么覺得背后涼涼的,好像被人窺視了一晚上一樣。”

“我也有這種感毛”玉漱平靜道。

“真的?!”方勝“呼”一聲爬了起來,倏地把神識放了出去,卻沒看到任何可疑之處。

“如果真有人在窺視,那人應該沒有惡意。”玉漱道。

方勝卻不信,嘀咕道:“沒惡意那直接出來認識認識多好。難道咱們兩個就有惡意了?呃,興許對方不是人呢,咱們以后還是小心點

“輪流守夜?”

“不用,回頭我讓小云妖召片并彩把咱們罩住,這小家伙可一直夠閑的。”

玉漱聞言揚起了嘴角。站了起來,輕輕呼出一口氣道:“走吧。”

若是不出意外,只需一天他們便能走到古戰崖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