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珊珊的爸爸此時正在怒火正燒,焦頭爛額的時候,他的公司規模雖然不小,但是卻也不是非常大,如果有錢人要按大魚中魚小魚來劃分,他也只能算是個中魚,為了救女兒趙珊珊而籌集的八百萬已經將他一半的資產消耗掉了,而且,為了在一天內弄到八百萬那么多的現金,他迫不得已將一個本來可以大賺一筆的合作案草草地就簽了字,只為了能立刻拿到錢,這么一來,他的公司在很長一段時間內都會回復不過來,他恐怕就要從中魚一下子變成了小魚!這讓他怎么能不窩火?!而就在他找到出氣孔時,居然有人敢反駁他,而且用這么不客氣的口氣,無異于是火上澆油!
“誰?!是誰敢這么和我趙興國這么說話?”
趙興國一張胖臉氣的像只炸透了的螃蟹,怒氣沖沖地轉身看向門口,他倒要看看是誰敢這么和他說話,他趙興國雖然經過這事資產大縮水,但是還是有底子的!不是任何一個人都可以這么無理地和他叫囂!
門口沒有人,擠了幾個警察,趙興國胖胖的身子以不可思議的敏捷之勢沖到了門口,一把扒開門口的警察,四處尋找剛才說話的人,他現在真是快氣瘋了,有個人讓他出氣他當然不會放過。
唐嬈一聽那個聲音就知道是那個俞少,嘴角抽了抽,想這個俞少出手相助是好事,但是他就不能別說的那么曖昧嗎?什么叫他的人?!他替人解圍就愛用這個理由嗎?當初在深圳時他就說她是他的人,現在又是如此,就不能換個花樣嗎?
“許警官,讓你的人把槍收起來吧。我們兩個身上都沒武器,又是女孩子,你們這么多大男人至于這么嚴陣以待嗎?”
許志強聽唐嬈這么說,手一揮,讓手下把槍都收起來。
唐嬈率先走出門去,沈小夕跟在后面,依然是那么大大咧咧的樣子,看的許志強直咬牙,想這么一個粗野的丫頭怎么就把自家的聰明兒子迷成那個樣子呢?真是許家的克星啊!
走出門來,唐嬈就看見俞少還站在樓梯口。靠在墻上,顯得有些慵懶,正抱著雙手看著對面的趙興國微笑。
俞少長的俊美,但是臉色卻總是顯得冰冷,一看就不是常笑的人。現在只是右邊的嘴角那么微微上挑,卻讓整張臉像是春回大地一樣,百花開放也不過如此了。也許別人都會像是被花香迷住了的蝴蝶蜜蜂似地。但是唐嬈卻從那個笑容里看出了嘲諷和高傲,那個笑雖然看起來燦爛,卻根本沒有到達眼底,他的眼依然冷淡。
俞少見唐嬈出來了。眸光微微波動了一下,向她招了招手。
唐嬈腦門上垂下一排黑線。想他這個動作怎么像在叫小貓小狗似的,她前世就算再逆來順受那也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她重生這些日子來一直按自已的意愿生活,早忘了那種被人招來喚去的感覺,現在看俞少做出這個動作來,她是怎么看怎么別扭!所以,她把臉一歪,當沒看見!
做完這個動作,唐嬈自已心里也在鄙視自已,想自已好歹也曾經活到三十歲,怎么還和小孩子計較。真是白活了,難道連上天都看不過去讓她回爐改造。
樓道上有幾個膽大看熱鬧的,本來趙興國還不知道是誰說的那句話。現在見俞少向唐嬈招手,就知道是這個少年對自已無理。心里的火氣更大了。
本來趙興國還沒有被怒火燒昏了頭,在沖出來的瞬間還想起來這個叫囂的人能這么大膽地直呼自已的名字,說明他知道自已的身份地位也不害怕,還敢如此張狂,說不定是有來路的,不能輕易得罪了。但是現在看見了俞少,他放心了。
趙興國根本不認識這個少年,他從一個包工頭發家成為千萬富翁也有自已的一套,就是他有非常不錯的關系網,不要說林海市各大公司的老板,就是他們的老婆孩子,包括情人私生子,他都弄的一清二楚,這讓他的生意做的十分順利。而面前這個長的不錯的少年他卻一點印象也沒有,這個他敢肯定,這么俊美的男孩子只要見過一回就一定不會忘記的。
既然沒有印象,也就說明這個少年不是需要在意的人!
趙興國心里想自已現在不敢惹大魚,連中魚小魚都不能輕易得罪了,這個少年連個小魚苗都算不上,頂多是個小蝦米,他就不信咬不死他!
“小子!剛才是你瞎嚷的吧?敢直呼我趙興國的名字,還敢說我大膽,你是不是不要命了?現在給我叩頭道歉我就饒了,否則有你好受的,給你一個綁匪同伙的罪名就讓你把牢底坐穿!”
趙興國抬著一只又肥又短的手指直指俞少,高聲大叫著讓他賠禮道歉,本來他是想讓跟來的手下上前去打這個少年的,但是現在有警察在場,而且這小子看起來很有氣勢,雖然他的關系網中沒這么個人,但是也許是什么漏網之魚呢?所以他為了面子和出氣也只是動動嘴皮子。
俞少直盯著趙興國,那眼神冷淡無波,趙興國看著這個眼神不知道為什么竟有些怕了,他縮了縮本來就短的快要看不見的脖子,張了張嘴又要說話,但是卻見那個少年向樓下走去了。
“有話到下面來說。”
俞少丟下這么一句話,雙手插在褲兜里,閑散地下樓了。
唐嬈看了趙興國一眼,有些同情他,想這個家伙要倒霉了,那個俞少可不是什么好惹的人物,他剛才雖然沒說什么,但是看趙興國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個死人,唐嬈想當時俞少心里說不定正想著將這個趙興國是亂拳打死呢?還是扔海里喂魚呢?
趙興國本來還在為俞少當他的話是耳旁風而暴跳,看了唐嬈投來的眼神,更是氣的要發瘋,想現在的小毛孩兒怎么都越來越張狂,比他家趙珊珊還要厲害!他今天要不把他們整牢里再教育一下都對不起這個社會了。
許志強見趙興國像個球似地緊跟著滾到了樓下,也跟了下去,他現在對這個案子的發展越來越不樂觀,多年警察的直覺告訴他今天的事有些麻煩,說不定他今天白忙了。雖然他挺想把沈小夕這個丫頭抓起來,但是一想到兒子那關就不好過,而且唐嬈好像也不好對付,現在又來了這個不知來路的少年,他真是希望這事就這么完了。
他就是覺得這個少年不太好惹,他身上有一種久居上位的氣勢,那種氣勢是他在面對他的頭上司時他上司面對他時散發出來的,也就是說,這個少年根本沒把他放在眼里!
一大群人全到了樓下的前廳里,這個小旅館此時已經被警方控制了,客人也被清空了,除了警察只有店老板和三個服務員站在柜臺里,有些緊張地看著眼前的一切。
俞少下了樓就走到一旁供客人休息的沙發上坐下來,翹起一條長腿,將兩只手放在膝上,只是那么一個坐姿就顯出一種尊貴天成的氣勢來。
前廳里只有兩張沙發,放在一棵綠色大葉盆景旁,沙發間放著一張長條玻璃茶幾,此時那個茶幾上放著醫藥箱,亂七八糟擺了許多醫療用品,一個醫生正在給坐在另一張沙發上的趙珊珊斷了手臂的固定夾板。
趙珊珊本來疼的直哭,一臉梨花帶雨的樣子本來該十分嬌美,但是她此時的臉卻被沈小夕打的紅腫起來,雖然惹人憐惜但是也有些好笑。她一邊疼的發抖一邊在心里咒罵沈小夕,想自已這次決不會輕易放過她,即使不能讓她因為綁架罪坐牢,也要告她一個故意傷害,她要為打傷她的臉和打斷她的胳膊付出慘重的代價!
就在趙珊珊滿臉狠厲地想著怎么折磨沈小夕時,她突然發現對面坐了一個人,淚眼朦朧中,她看不清是誰,但是那個人的身形絕不可能是她爸爸。一想到自已現在的丑樣子被外人看到,她就羞憤交加,將怒火全發在了來人身上。
“誰讓你坐在這里的?!給我滾開!”
趙珊珊大吼道,同時用沒受傷的手擦了擦眼睛,將淚水抹去,然后她看清了對面的人,一下子愣住了。
沈小夕看著趙珊珊那張豬頭似的臉本來是扭曲的兇狠,忽然變的像個木偶似的呆滯,然后好像迅速地調整臉上的表情,想要擠出一個溫柔的笑臉,卻扯痛了破裂的嘴角,痛的又扭曲了臉,不禁哈哈大笑起來。
“哈哈哈,都、都說母豬愛、愛發情,沒想到剛、剛把她打成豬頭,就、就發情了,哈哈哈!”
唐嬈聽了沈小夕的話,也笑了,她看出來趙珊珊被俞少的美色迷住了,只是可惜了,她即使再擺出溫柔的樣子也彌補不了她剛才那聲氣吞山河的大吼。
趙珊珊聽見有人夸張的大笑,立刻知道是笑她,轉頭一看是沈小夕,真是新仇加上舊恨,恨不能立刻沖上前去撕爛了她那張大笑的臉,可是余光看見身前那個美男,她用了十二分的忍耐力讓自已沒有沖上去,只是臉上的表情更加的猙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