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愛國請王子君吃飯,捎帶著叫上這個魏曉金,這用意王子君懂。在這個物欲橫流,人情繁擾的當今社會,當警察也無法做得太清高,水至清則無魚,想要潔塵不染遠離淤泥,幾乎是不可能的。因此,受大氣候影響,他們接觸的人也是三教九流,什么貨色都有。因此,面對周愛國的示意,王子君點頭笑笑,以示理解。
在洪北縣,有一個奇怪的現象。只要經營有方,生意比較紅火的飯店,大到縣委招待所的一把手,小到這種竹林酒家,老板一律都是女的,而且清一色的都是年輕漂亮的。只是一會兒功夫,木桌上就已經香味撲鼻了。
“王書記,以后咱就是哥兒們了,咱哥倆走一個!”魏曉金一端酒杯,對著王子君盛情相邀。
王子君看看眼前足有一兩的高腳杯,沉吟了一下道:“有幸認識魏公子,我也很高興,來,干了。”
魏曉金看著王子君白凈的面孔上旋即浮上一層紅暈,暗自思忖此人的酒量應該不如自己。想到自己想收購西河子鄉榨油廠被婉拒,魏曉金的心里就很生氣,今日逮住這個機會,決定好好的出出這口惡氣。
這個念頭涌出來,魏曉金掂起酒瓶就給自己和王子君倒滿了,嘴里道:“王書記,一個籬笆三個樁,一個好漢三個幫。這酒沒有喝一個,來來來,咱兄弟倆再接著喝!”
“魏公子,我這個人基本上屬于三碗不上崗,魏公子要是想多玩會兒,就先別讓我把這三碗酒都喝下去,否則,你們就只能聽我躺在這里打呼嚕了。”王子君半真半假的說道。
在整個洪陽縣,他魏曉金有著一棵大樹可指靠,但是這家伙相信一句真理,低調,低調才是最牛逼的炫耀。因此,在為人處世上,卻并不蠻橫,而是有著自己獨到的一套,整人的法兒多了去了。見王子君并沒有中了他的招兒,不想跟他猛喝,當下把酒盅往下一墩,就準備自己發飆。
偏偏就在此時,周愛國腰間的傳呼機響了起來。本來正為魏曉金不知該如何替王子君解圍的周愛國,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
“噓,是魏局長!”周愛國趕緊作了個噤聲的動作。
魏曉金一聽是他老爹,也停下了勸酒的動作,從自己放在桌子上的皮包里掏出一個磚頭大小的東西,朝周愛國一遞道:“周哥,用這個。”
周愛國也不客氣,拿起大哥大就拔了過去。別看周愛國很多場合大大咧咧,但是面對公安局的一把手,態度還是十分嚴謹的。
“是,局長,我知道了。”
一會兒的功夫,周愛國就掛了電話,他一放下電話就道:“王書記,今天這頓飯我是斯文不成了,剛才魏老大吩咐我,半小時后和他去市里接人。”
“周哥,什么事這么急?”魏曉金接過大哥大,滿不在乎的問道。
“出大事了!”周愛國掂起水杯猛飲了一通,順口說道:“還記得那個寺樓鄉財政所副所長么?就是三年前累死在工作崗位上的那個!”
對于這件事,魏曉金并不知情,周愛國也不避諱,三言兩語道:“就是那人的閨女被保送上了財經政法大學,后來又被人頂替了,想起來了吧?”
周愛國一邊說,一邊對著跟前的幾個菜狼吞虎咽,嘴里還不干不凈的罵道:“我靠他媽的楊云兵,干出這等缺德冒煙的事兒,讓老子給他擦屁股,知道嗎,今天有位副省長來咱們江州市檢查工作,小車還沒有進入市政府,就被一群上訪告狀的給圍了!”
魏曉金雖然并未涉足仕途,但是老子畢竟是公安局長,政治敏感性還是有的:“這事不是早就平息了么?怎么又有人告狀了?無風不起浪啊,估計楊云兵這家伙的財政局當不長了!”
說到楊云兵的財政局長岌岌可危,魏曉金和周愛國不約而同的看向了王子君,心里本能的涌起一股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