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泣血求票)
早net的風明顯有了溫暖的氣息,輕風吹拂著人的臉,溫婉,纏綿,青翠玉滴,不像冬季的風那樣浩浩蕩蕩了,林穎兒這會兒才覺得臉有些熱。
林穎兒不知道從哪天起,自己變得愛說話了。跟江家琪東拉西扯,什么話都說,只是有一點是這個可愛的姑娘沒有意識到的。
就像水流千遭歸大海一般,她的話題,不管怎樣開頭,到了最后,都會不知不覺流向同一個去處,同一片汪洋。那是一個能容納她一切幸福的地方。她細細的眼睛,盈滿net水,她的聲音也像是沉在水里被水泡了一般的綿軟。
她自己渾然不覺,但是作為大學好友,江家琪卻敏感的覺察到了:這個天才艷羨、冰雪聰明的林穎兒,八成是喜歡上了那個“子君哥”了。
有一天,兩個人逛完大街,頭抵頭的在小吃攤上吃東西。江家琪打斷了林穎兒的話:“穎兒,你畢業了就會跟他結婚嗎?”
林穎兒愣住了,江家琪這句猝不及防近乎魯莽的提問,讓她心里像揣了只小鹿似的怦怦的跳著,卻不知道該怎么回答,臉倏的一下紅了,佯裝生氣道:“什么呀,人家還沒畢業呢,哪有心思考慮對象?”
從那天起,那個人就根深蒂固的住進她的心里了。有時候,穎兒就想,他應該是自己純潔的心靈里一顆沉睡的種子,這顆種子有了水分的滋養,就會膨脹,會net麗的花來的。
一想到這些,再碰上和她的子君哥單獨相處的時候,林穎兒忽然變得愛說話了,她知道掩飾有時候是一種解藥:她決心用說話驅趕走內心里那種讓她不安的靜默,雖然她的話,都是東一榔頭西一bang槌的,像亂流河。
江家琪的父母將請客的地方安排在了甲魚村,王子君看著甲魚村那耀眼的燈光,下意識的拽了拽頭上的帽子。
“子君哥,你帶上帽子好難看喲,跟地下工作者似的”林穎兒嬌笑著對王子君打趣道。
此時的林穎兒歪著頭,眼睛似笑非笑的看著王子君。林穎兒來蘆北縣帶的都是休閑裝,但是,這普普通通的牛仔kù穿在這姑娘身上,卻是非同一般,清清爽爽,簡簡單單,卻很是扎眼。
此時,林穎兒那張圓圓的、飽滿的臉上,灑滿了陽光,明亮、溫暖、干凈,王子君只覺這一刻,這個可愛的穎兒有點像蘆北縣農業生態示范園里的好看的果實,心里有一種非同尋常的感覺,覺得她……親。
“丫頭,你真好看”王子君由衷的夸贊她。
林穎兒慌張的望望四周,四周沒有人異樣。沒有人聽到這句話,誰也不會在意這句話,這么說,子君哥的這句話就是對她說的了?對,就是夸自己的,這種感覺真是太美好了一股暖流像水bo一樣蕩漾開來,一圈一圈地,穎兒只覺自己在暖流中輕擺,她似乎想被屏蔽在這種幸福的戰栗和歡樂中,永遠不出來,臉頰上兩個深深的小酒窩也顯出來了,里面盛的都是滿滿的快樂。
來甲魚村吃飯的,不少都是政fǔ官員,如果王子君堂而皇之的走進去,恐怕吃不了幾口飯,倒酒的都該堵上門了。
和林穎兒一起跨步走進甲魚村,江家琪已經在那里等著了,看著頭上帶著一個黑色帽子的王子君,嘻嘻一笑道:“王哥,你戴上帽子似乎比以前更酷了”
江家琪盡管猜出來王子君可能有些身份,但是因為不知道他具體是干什么的,倒也無拘無束,很能放得開。
王子君笑了笑道:“你們安排到哪個房間了,我都餓了”
江家琪的父母定的是一個小包間,不大,不過五個人在一起吃飯倒也夠了,江父當仁不讓的坐在了主席位置上,坐在他旁邊的江母熱情的安排著飯菜。
三個女人一臺戲,江父和三個女人交流不到一塊,索性和王子君閑扯起來。王子君此時雖然已經脫下了帽子,但是江父從來沒有和王子君接觸過,并不知道眼前這個和自己侃侃而談的年輕人就是縣里的政法委書記。
在閑談之中,王子君得知江父江母都是縣電業系統的職工,福利待遇都很不錯,因此,這江父在處人待物上,頗有一番居高臨下的優越感。
“小王,你在哪里上班啊?”江父抱怨了一番電業局今年福利,居然把實物改成憑據條了,害得自己各處跑了這家跑那家,分頭去領。王子君淡淡的笑著,他當然能聽出來江父這般的抱怨,用意其實是為了顯擺。
對于這種事情,王子君并不放在心上,逮住個機會總要炫耀一下自己的,這本來就是不少人的通病。
“我在縣政fǔ上班。”王子君輕輕一笑,輕描淡寫的說道。
聽說王子君在縣政fǔ上班,江父的臉色頓時燦爛了不少,縣政fǔ畢竟不是一般的單位,盡管福利不如他們單位實惠,但是有權的人雖然還是得高看一眼的。
“你給哪個縣長服務?”在江父看來,王子君這個年紀要是服務一個縣級領導,那也算前途無量了。
“沒有領導,我就是自己服務自己。”王子君明白江父的意思,哈哈一笑,淡淡的說道。
江父一聽王子君自己服務自己,嘴角下意識的一翹,心說這個年輕人還真是夠浮夸的,說什么自己服務自己,明明自己沒有跟著領導你直說不就行了,還來這一套,幸虧自己的寶貝閨女沒跟他黏糊在一起,不然,還真得想辦法將他們兩個分開呢。
對于王子君,江家琪一直覺得他不是一般人,此時聽到父親又說這事,趕忙扭頭解釋道:“王哥在縣衙門混得也不錯,連公安局副局長都要給他面子的。”
江父一聽,神色頓時一變,那倨傲的神色,也變淡了許多,當下對王子君掃視幾眼,小心的問道:“小王,你真的認識公安局的副局長?”
“嗯,工作上有點聯系。”王子君輕輕的點了點頭,隨口應道。
“既然工作上有聯系,那就抓緊弄點感情聯系啊。小王啊,不是我說你,這官場啊,那就是一個人情社會,你只要將人情處理好了,那好處就會大大嘀。尤其是公安局,那可是個實權單位,說啥得跟這個副局長搞好關系,別的不說,就是轉個戶口,那都是很有可能的。”江父看王子君臉上有些不以為然,有些不悅,說話的語氣都有些語重心長。
王子君面對一臉正色的江父,只能一臉苦笑,他就是為了讓這頓飯能吃得舒心一點,才不想說自己的職位。現在倒好,江父居然對自己說教起來了。
當下只得頻頻的點頭稱是,一扭頭看見林穎兒正沖著他擠眉弄眼,調皮的伸伸舌頭,那模樣真是可愛至極。
就在他們說話的功夫,飯菜已經上來了,江父點了六個菜兩個湯,不過甲魚村最貴的甲魚,并沒有點。
“小王,來,吃菜,這個劉胖子也真是的,開的是甲魚村還不把主打菜多準備一點,我給他說了要甲魚,不湊巧他們今天斷貨了”江父一邊勸王子君吃菜,一邊氣鼓鼓的朝著王子君抱怨道。
江父的這種小手段,要是哄哄林穎兒還行,對于王子君,卻是絲毫沒有用,江父這不是抱怨劉胖子,而是向他說明為什么不點甲魚,這甲魚村到底有沒有甲魚,恐怕誰都清楚。
吃人家的飯,王子君自然不會讓人家不高興,當下隨聲附和道:“甲魚村就是這樣,現在甲魚稀少,我聽同事說在甲魚村吃甲魚,必須三天之前就預訂。”
江父聽了王子君的話,頓時覺得老懷大慰,他輕輕地拍著王子君的肩膀道:“小王啊,等下次你什么時候有空了,給叔提前打個電話,咱們也預訂一個甲魚。”
王子君點了點頭,端起酒杯說:“江叔,來來來,我敬你一個。”
就在仰脖喝酒的時候,王子君忽然現江母的腳猶如閃電一般的動了一下,看踢出的方向,應該是江父的腿。王子君心里偷偷的樂了,表面上卻裝作渾然不覺,只顧悶聲大財了。
有了江母的提醒,江父頓時小心起來,不過兩杯酒下肚之后,他的話匣子又打開了:“小王,你認識公安局的那個副局長?”
“張新陽。”王子君一邊往嘴里送一塊燉好的蘑菇,一邊隨意的說道。
“小王,咱們初次見面,叔叔本不該多嘴的,但是呢,咱們倆一見如故,誰讓你朋友是琪琪同學呢,叔叔也不拿你當外人了,我提醒你一句,那個,混跡官場,這些小細節方面也是得注意的。”
“張新陽副局長的名字,你可不能口無遮攔說的這么隨意,咱自家人吃飯沒有問題,但是萬一你跟外人吃飯也這么說話,傳到張局長的耳朵里,那就對你很不利了細節決定成敗啊。”江父說的語重心長,看他一臉凝重的表情,一看就給人一種這是一個有故事人的感覺。
江父這話,倒也是老成之言,王子君心中知道江父說的沒錯,對于官場新人來說,這一點倒是尤其要注意的。
江父這個人雖然有點浮夸,但是本質上還是一個好人,王子君不覺之間,對江父有了不少的好感,他端起酒杯道:“謝謝叔叔教誨,我以后一定注意這一點。”
江父在家里,也是一個被壓迫的角色,此時王子君對他如此的尊敬,他整個人更是紅光滿面,將酒杯中的酒一飲而盡,江父一放酒杯道:“張局長這個關系,你可得打點好了,你知道張局長是誰的人么?”
不等王子君回答,江父就自顧自的說道:“張局長可是王書記的人,王書記雖然是掛職干部,但是手段可不得了,能干事,手眼通天,就是那盛青龍都栽在他的手里了你說跟著這樣一個人,張局長的前程還能小得了!”
王子君還是頭一次聽人這么評價自己,心中也有點飄飄然,他一邊給江父倒酒,一邊道:“叔叔,你說的可都是金玉良言,聽你這么一分析,我也覺得這張局長前途無量。”
就在他放下酒杯之時,無意間又瞥了林穎兒一眼,就見這丫頭正在對他擠眉弄眼,好似在嘲笑他不害羞。
江父是酒逢知己千杯少,一會兒功夫,就喝的紅光滿面,江母此時雖然有點不喜,但是當著王子君和林穎兒,還是要給江父這個一家之主一些面子的。
“小王,你先坐著,我出去一趟。”江父的茶水喝的有點多,站起身來對王子君說道。
等江父離開,江母笑著對王子君道:“小王,你江叔叔就是這么一個人,他要是哪句話說錯了,你可別往心里去啊。”
王子君笑笑道:“江叔叔是個好人,他要不是把我當自己人,也不會和我說那些,江叔的這些話,可是能讓我少走不少彎路的。”
江母點了點頭,心中暗道這個年輕人可真會說話,比那個小輝強多了,可惜看他和林丫頭的模樣,自己的女兒是沒有戲了。
有道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歡喜,江母這個心思剛剛升起,看向王子君的目光,就多了幾分親切之意。
“哎呀,碰見王局長了,原來魏局長也在甲魚村請客,翠娥,走,咱們去敬個酒。”江父急匆匆的走進來,一關上門,就趕緊對江母說道。
江母一聽魏局長也在,臉上也多出一絲喜色:“那得趕快去,這么好的機會,可不能溜走了,小王,你們兩個先吃著,我跟你江叔叔去給領導倒個酒去。”
王子君笑笑道:“江嬸你們忙,不用管我們。”
江父江母朝著王子君笑了笑,一拉有點不情愿的江家琪,就朝著外面走了過去,雖然兩人說話的聲音不大,但是王子君還是聽到江父吆喝著讓服務員拿一瓶好酒來的話語。
“子君哥,我現你越來越壞了,你告訴我,那個莫小北是怎么回事?要是不說,看我不回去給阿姨告你的狀。”林穎兒一看沒有人,膽子隨即就大了,她坐在王子君的身旁,一副嚴刑逼供的模樣。
和莫小北的關系,王子君到現在也說不清,好在當初離開京城的時候,兩家的老爺子對此事也沒什么定論。
見王子君不回答,林穎兒伸出小手在王子君的胳膊上掐了一下,帶了幾分夸張的嬌嗔:“你這個壞蛋,你就不能哄哄我嘛。”
林穎兒給王子君一種奇異的感覺,這丫頭就像一個沒有年齡的女人,他從來沒有想過她有多大,有時從容淡然,好像什么都懂;有時又慌里慌張,不知所措的樣子,好像一個從未離開過父母的小丫頭;還有好像對這個世界充滿好奇和疑問,這一點,在netg人中間已經很少見了,王子君只覺這丫頭就像是兒童、少女、母親的結合體
在王子君矛盾的心目中,林穎兒雖然更多的時侯被他硬生生的當作一個妹妹,但是潛意識里卻無法把她和戀人的概念割裂開來,尤其是林穎兒來蘆北縣的這幾天,這丫頭時常會出現在他充滿著瑰麗色彩的夢境中。但是,現實中,他還是有些拙笨地躲閃著。
林穎兒又嬌又嗔的神情,眼睛那么嫵媚,嘴角那么俏皮,微翹的嘴net上去,如此近距離的看著王子君,王子君只好向她微笑,面對林穎兒的感情,他沒有輸。當然,這不是“成功感”。不管是接受還是拒絕,都不是“成功”。但是,心安、無愧是王子君為自己設定的目標。
要在人生中設置這樣的目標,是需要很多很多力量的,問題是,兩個人現在面對面的坐著了,王子君覺得他實在回避不了林穎兒眼中的光芒,心里就有些心猿意馬,把手一伸,一下子把這個嫵媚可愛的女孩兒擁進懷里了
兩個人緊緊的貼在了一起,彼此的呼吸聲,都好似能夠傳到了對方的心腔之內,在這感覺升起的瞬間,王子君的手下意識的就伸理了林穎兒的衣襟。
“子君哥,你別這樣”
林穎兒在感覺到王子君溫暖的大手時,一下子從意亂情迷中清醒過來。而這一聲急促的提醒,也讓王子君熱的腦子清醒了許多。
看著自己懷里嬌羞可人的林穎兒,心中不由的暗罵道:王子君,你這是干什么!你既然已經答應了那件婚事,那你和林穎兒就是不可能的,你再這么下去,那會害了她的
心中念頭閃動,王子君的心中驚出一身冷汗,不過當他想要將自己和林穎兒的關系定位成兄妹的時候,心中卻又有一絲難言的不舍。
“子君哥,你怎么了?”看著王子君面容的變幻,林穎兒小心的問道。
“沒什么,沒什么。”王子君趕忙揮了揮手,急聲的說道。
“是不是我剛才說的不對,要是的話,子君哥你……我,其實我是喜歡你的。”林穎兒有點犯錯的小孩似的,沖著王子君囁嚅道,那嬌羞的聲音像蚊子似的。
雖然林穎兒的聲音很小,但是這其中的意思,王子君卻是明明白白,手不自覺的撫mo了一下林穎兒的長,王子君用自己兩世的定力,勉強說了一句:“穎兒,我們……我一直都把你當我妹妹的。”
林穎兒那嬌羞的面容一呆,隨即她揚起了頭,猶如青蔥一般的手指在王子君的額頭之上狠狠地點了一下道:“大壞蛋,虛偽的子君哥,你說你把我當妹妹,那剛才你把手伸出來的時候,究竟把我當了哪家的妹妹呢?”
王大書記神情大窘,被林穎兒直言不諱的反駁說得有點無地自容,他看著林穎兒又羞又氣的模樣,不得不軟語溫軟的道歉一番,才算把穎兒哄笑了。
“算你,下次再這樣,我就不饒你了。”說話之間,林穎兒拿起自己的勺子舀了一勺湯道:“壞蛋哥哥,我喂你行了吧。”
林穎兒飛揚在眼中的小嫵媚,讓王子君心神搖曳,他不自覺地輕輕張開了嘴,將那一勺已經不知道是什么味道的湯,喝進了肚子里。
就在林穎兒收回勺子的時候,包間的門被推開了,王子君和林穎兒兩個人的手在他們都無知覺的時侯扣在了一起。剛才林穎兒喂王大書記喝湯,這兩只手還一直扣在一起,不愿意分開,直到人走進來,兩個人才像同時醒悟過來了,留戀而又無奈的拉開了距離。
不過這一次進來的不是江家三口,而是一個低胖的中年人,他朝著王子君和林穎兒看了一眼,然后朝著王子君一招手道:“聽說你是張局長的熟人,張局長請你過去見見。”
張局長?王子君一時間想不起此人嘴中的那個張局長是誰,當即搖搖手拒絕道:“我不認識張局長,你大概是走錯門了。”
那人也沒有多說,冷笑一聲就把門給關上了,跨步走了幾十米,走進一個大包間之后,臉上的冷笑,才換成了燦爛無比的笑意。
此時,江父正和江母給他們的局長倒酒,魏局長正勉勵他們要好好工作,那人看著這兩人倒酒的模樣,嘿嘿一笑道:“老江,你這人就會吹牛,害得我白跑了一趟,我剛才去了你的房間,那家伙說他不認識張局長。”
正準備喝酒的魏生津臉色頓時一變,那酒杯也被他放了下來。而江父和江母的臉色,也變得無比的難看,江母心里更是一個勁的感嘆,這次要被女兒這個朋友給害死了。
本來正高興的時候,偏偏出了這么一個茬子,恐怕自己先前做的種種努力,都是白搭力氣了
“老江,你也是老同志了,怎么這么不成熟呢?以后說話嘴上也得留個把門兒的”魏生津雖然不高興,但是他現在在請客,還是壓下怒火淡淡的說道。不過這已經表明了態度,那就是江父不成熟,以后什么好事都不用考慮了。
江父失魂落魄的點頭,臉色頓時變得灰暗無比。
“老魏啊,這些小事不足掛齒,嘴長在別人身上,隨便他怎么說去吧。”張新陽笑吟吟的朝魏生津揮了揮手,輕笑著勸道。
隨著王子君的地位越加穩固,作為他一手提拔上來的張新陽自然是水漲船高,這一次魏生津請客,專門請的就是張新陽。江父在倒酒的時候也是為了讓張新陽高興,這才把同桌的朋友說了出來,當然,他說的不是政法委的王書記,王縣長,而是縣政fǔ辦的小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