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我的書記人生

第二六二章 窮則思變 變則思通

在焦灼的等待之中,就見一波人正從遠處緩緩而來,在人們的簇擁下,一個身材高大,衣著挺括的男人,正信步而來。

男子的四周,四五個山南省的領導,不斷地和男子輕聲的細語交談,而作為安易市市委書記的鄭東方,此時卻只能站在后方跟緊著了。

王子君看著人群行進的路線,知道自己展廳所處的方向,應該不是封總理必經的地域,心里猛的一松的瞬間,王子君就將自己的心思重新放到了如何趁此機會好好地給蘆北縣招商引資一回。

和王子君有時間沉思相比,此時此刻的鄭東方可就煎熬多了。盡管他對這次招商會作了妥善的布局,而且有辦好的信心,但是一顆心仍然緊緊的揪著,生怕哪里出了紕漏,鬧出什么幺蛾子來。

偷偷的瞟一眼封總理嘴角的淡淡笑容,鄭東方知道,恐怕這次算是過關了。對于他安易市舉辦的這次招商會,封總理還是很滿意的。

“嗯,國文同志,你們省這個招商會辦的很好,很有特色,咱們現在要發展經濟,不能固步自封,在家里坐等著人家來,要學會主動出擊,在這一點上,你們搶先邁出了一大步啊。”封總理笑吟吟的朝著陪在自己身后的山南省委書記陳國文道。

陳國文笑謙遜了兩句,就話題一轉道:

“總理,咱們下一站是去工業園還是去安易農業示范園區?”

封總理朝著四周看了看,正要說話,目光突然落在了蘆北縣那幅巨大的噴繪上,看著噴繪前匯集的人群,總理的眉頭皺了皺道:“我們先去那里看看。”

此時的鄭東方心中很是忐忑,這次封總理的到來實在是讓他們都有點措手不及。本來,在總理考察路線的安排上,根本就沒有安排他們安易市,卻不知道怎么,總理第一站就來了安易市,他不知道這是省里哪位好心的領導在提攜他,雖然對于自己的工作有十足的信心,但是倉促之下,他的心里還是沒有十足的底氣。

看著總理手指的方向,鄭東方的臉色也不由得一變!

就見那個展廳除了一副偌大的風景畫一般的噴繪之外,再沒有了任何地方特產之類的東西,和其他展廳比起來,根本就不能同日而語。可是偏偏,展臺前卻人頭攢動。這是怎么回事昵?

弄虛作假!

這四個字一出現在鄭東方的心頭,就讓他心中一顫,不過事已至此,他也只能足艮著走過去。

“東方同志,那里不會有問題吧?”省長許茂德落后一步,小聲的朝著鄭東方道。

“沒事。”鄭東方暗暗的咬了咬牙,沉著的說道。不過此時他的背后,可是出了一身的冷汗。

正在沉吟著怎么將今天的招商成果最大化的王子君,萬萬沒想到封總理竟會折回來,徑直朝著他這里來了!

看著四周負責保衛的工作人員已經不動聲色的將四周的人往兩邊分散,他這才反應了過來。

本來熙熙攘攘的商人,被不顯山不露水地分到了兩邊,蘆北縣的展廳之處,此時只剩下了伊楓和杜小程兩個出眾的女子。已經意識到將要發生什么的兩人,眼中同樣閃爍著激動和不安。

“小姑娘,你們這里展示的是什么啊?”

封總理再朝著這條猶如風景畫一般的道路看了一眼之后,就笑著和不遠處的杜小程輕聲的問道。

杜小程雖然一副大大咧咧的模樣,但是說起來,也只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小姑娘,見過的最大官員,也就是侯天東這個縣委書記了,現在面對國家的副總理,心中也激動不已。

“總理好,我們……我們展覽的是路。”

因為實在是太多激動,杜小程連話都有點說不成了。

陳國文的臉就有點沉,心說,這小姑娘長得倒是很不錯,怎么就是個繡花枕頭呢?真是上不了臺面!有心幫腔幾句,但是看著這風景如畫的噴繪,他還真是不知道說什么。

“嗯,這條路畫的不錯,在招商的氛圍中適當的宣揚一下文化也不錯。正所謂,文化搭臺,經濟唱戲嘛。”封總理溫和地笑了笑,就不準備再問下去,但是他的話聽在山南省各位領導的耳中卻是讓這些領導一個個心中狂震。

做了多年官的他們,此時哪里不清楚,雖然封總理給他們留了面子,但是在這話語之中,卻也點出了他們這次招商會在造假。而一旦給領導留下這種印象的話,那對于整個山南省都有著巨大的殺傷力。

鄭東方更是嘴唇哆嗦,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他想要解釋,但是卻啞口無言,更何況他也不知道自己該解釋成什么。一旦給封總理留下這種假大空的印象,他們安易市想要升格威為副部級,那根本就是希望渺茫。

就在整個山南省的領導心中黯然之際,就聽不遠處一個聲音沉著的說道:“總理,您說的文化措臺,經濟唱戲的設想雖然比我們實施的更加的高屋建瓴,但是我們也不能欺騙總理,我們這幅噴繪畫上的路,確確實實是一個商業項目。”

本來安靜的展場,在這個突兀的聲音響起的瞬間,就好似平地響起了一聲驚雷,所有的目光,都朝著那聲音發出的方向看了過去。

這說話之人雖然聽起來像是恭維總理,但是實質上,卻是在委婉的糾正總理的說法,這種以下犯上的事情,讓山省的領導一時間都有點心頭發緊。

和身旁的山省領導相比,總理的臉上依1日笑容滿面,他輕輕地轉過頭來,就見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正從容鎮定地站在那里,清秀的面容,讓人一見就本能的多出一種親近的感覺。

“年輕人,你剛才說,這就是一個項目?”封總理朝著王子君招招手,示意他過去。

王子君快走兩步,來到封總理的身旁,他信手一指那巨大的噴繪,認真的說道:”是的,總理,這是一條路,一條從安易市到蘆北縣的公路,不過這條公路目前還沒有修建,我們是拿它來招商的。”

“拿路招商?”總理的臉上,登時多出了一絲興致盎然的神色。

“是的,這條路是安易市和蘆北縣共同商定的,雖然路只有百里,但是因為它穿過幾十里高的大山,投資相對有點大,這些投資對于安易市來說不算什么,但是,以我們蘆北縣的財政來說,根本就無法支撐。有道是,窮則思變,變則思通,我們蘆北縣準備將這條路推向社會,用合作共贏的方式,本著誰投資誰受益的原則,吸納社會資金,群策群力,眾志成城,共同將這條路建起來。”

封總理聽得越來越認真,那淡淡的笑臉,此時也漸漸的繃緊了起來,他雙眸緊緊地盯著王子君,在沉吟了瞬間之后,點了點頭道:

“這倒是一個好的辦法,現在成績怎么樣了?”

“今天是我們推出這個設想的第一天,不過看這些企業家們的初步反應,應該還是不錯的。”王子君心中念頭飛速的轉動,嘴中笑吟吟的說道。

“是嗎?那我問問。”封總理說話之間,就朝著站在王子君不遠處的一個客商道:“你們公司對這條路怎么看?大膽的說,不用有所顧忌。”

那客商萬萬沒想到自己竟然可以和副總理直接對話,臉上頓時一陣的激動,他扭動著胖胖的身體快步跑到總理的身前,這才恭敬地道:“總理,對于這條路雖然我才聽到,但是很讓我們動心啊,您看,這條路西接安易市,東至國道,一旦全線貫通,絕對是一個連接山省和江省的大動脈,人流量、車流量都不會少了。”

陳國文和鄭東方看著和客商交流的封總理,相視一笑,同時大松了一口氣,他們看著站在封總理身旁的王子君,沒有想到這種大的危機,居然被這個年輕人給輕松化解了。

又興致勃勃地和幾個客商交談了幾個問題,封總理臉上的笑容越加多了起來,他朝著王子君點了點頭道:“小同志,你們這個設想很好,現如今,就是要敢想、敢干、敢冒、敢試,闖出一條創新的路子來,只要思想不滑坡,辦法總比困難多啊。你是蘆北縣的干部么?”

“是的,總理,我是從蘆北縣來的。”王子君謙遜的朝著封總理道。

“封總理,這位是蘆北縣的副縣長王子君同志,這條路就是他來和我談的。”鄭東方見封總理對王子君很是感興趣,趕忙笑吟吟的朝著封總理介紹道。不過,他并不知道此時的王子君雖然還掛著副縣長的名字,卻已經是蘆北縣的副書記了。

“蘆北縣。”封總理輕輕地重復了一句這三個字,然后輕笑道:“蘆北縣是江省報上來的十六個國家級貧困縣之一,也是革命老區,對于那里的經濟發展,中央和國務院一直很重視。但是要讓這個老區發展起來,重點還是在你們這些基層干部身上。今天我見到你們能夠不等不靠不要,想方設法的創新發展,很好,這讓我很欣慰aBiJ。”

一場危機雖然化解了,但是作為省委書記的陳國文心里還是有一絲小小的遺憾。他們山省搭的臺子,猝不及防之下,居然讓江省的人給登臺亮相,把主角的戲給唱了!這么多的干部,這么多出彩的工作,總理都沒有表揚,卻把蘆北縣的一位副縣長給好好的表揚了一番。

不過,他并不是小氣的人,看著站在封總理身旁的王子君,心中念頭轉動之間,一個念頭,就在他的心中閃爍了起來。

封總理去了下一個參觀點,但是整個展廳卻依1日在津津有味的談論著總理來視察這個話題,而那杜小程,好像還沒有從這震驚之中完全放松下來。

王子君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讓自己的心思完全平復下來,他本來以為憑著自己的修養,怎么都能波瀾不驚,平心靜氣的,但是現在看來,卻是太高看自己了。

雖然重生兩世,但是見到封總理之時,他依f日感到自己的心中有一絲難以抑制的激動,這也許是前世之中對這位總理有些崇拜的緣故吧。

心中念頭閃動,王子君就將念頭再次放在了招商上,畢竟這么好的機會,如果白白浪費了那就可惜了。

時間已經到了中午,但是紅玉市的大會議室之中依1日是沒有散會的跡象,市委書記熊澤倫和新來的代市長崔信現,都臉色肅穆的坐在主席臺之上。

和以往開會一樣,此時,這會議室之中,全市各縣區的一把手都坐在最前方。不過這個前方的位置可不是那么好坐的,最起碼此時的侯天東和劉成軍就有一種如坐針氈的感覺。

“蘆北縣去年的經濟雖然有一點起色,但是在招商引資方面,和其他縣區依1日存在著很大的差距,這個差距,不但我們市委市政府看得到,你們備縣區也應該看得到,對于這種差距,你們應該俯下身子找原因,將招商引資這個重點工作好好地抓出成效,抓出效益。”

崔信現雖然四十多歲,戴著一副金絲眼鏡看上去很是文靜,但是批評起人來,那是絲毫都不比熊澤倫差,蘆北縣已經是他批評的第三個單位了,上兩個單位,都被這位代市長毫不客氣的批得狗血噴頭。

侯天東和劉成軍雖然一肚子的理由,但是現在這種時候,不是你開脫責任的時候,在領導的嚴厲批評之下,兩人也只有低著腦袋,虛心的接受。

“今年,市里給蘆北縣定的目標是招商引資一千萬,經濟建設更上新臺階,侯書記和劉縣長,你們有信心沒有?”崔信現翻動著手里的責任書,嚴肅的問道。

沒有信心也得有,這是什么時候?要是稍微反對,恐怕就要承受兩位大佬的雷霆之怒了。侯天東和劉威軍對視了一眼,兩人同時就從椅子之上站起來,擲地有聲的應道:

“有。”

崔信現這才舒心的一笑,點頭道:“好,有壓力才有動力,只有迎難而上,在工作上縱向比,橫向比,學會趕幫超,學會傳幫帶,才能把工作干出成效來。同志們,現在全國都是一個步調:以經濟建設為中心,我們周邊的縣市,也都在全心全意搞經濟建設。我們紅玉市底子薄,基礎差,但越是這樣,我們越要迎頭趕上,不然的話,我們就會被其他兄弟市遠遠的撇在后面,同志們,我們不能落后啊,落后就要挨打……”

崔信現口才不錯,但是蘆北縣兩位主要領導的心頭卻是非常的不好過,他們心中很是清楚,招商引資一千萬對于他們蘆北縣來說,可不是一件小事情。

去年招商引資多少,好像也就是一百多萬吧,而這一百多萬的數字有沒有水分,兩人的心中更是比誰都清楚的很。

就在兩人頭疼不已的時候,熊澤倫的秘書快步的走了進來,他的手中拿著一部大哥大,快步來到熊澤倫的身前。

也不知道秘書俯身說了些什么,熊澤倫趕忙朝著崔信現一揮手,然后笑吟吟的對著電話之中客氣的說道:“林書記您好,我是熊澤倫。”

“好的,我這就看。”熊澤倫在聽電話那頭傳出了一句之后,立刻對站在旁邊的秘書吩咐道:“快將電視打開。”

雖然只是這兩句話,但是下面的備縣區一把手一個個都意識到發生了大事,林書記,能夠被熊澤倫這么尊稱的,在江省只有一個林澤遠,而看電視,那就更能說明問題了,電視是做什么的?那是用來曝光的,省委書記親自打電話說讓你看電視,那還能有個好?!

千萬不要是我們哪里出事啊!包括侯天東在內,幾乎所有的縣委書記和縣長,都低聲的祈禱。而市委領導的臉色,此時卻都不怎么好看。

那些縣里的領導還能夠祈禱,而他們,根本就沒有祈禱的必要,尤其是代市長崔信現,此時雖然表面上很是鎮定,但是在內心深處,他也很是忐忑。心說自己才當代市長一個多月,可不能還沒有被扶正,就背個處分哪。

電視快速的打開,中央臺的午間新聞正在播出,新聞畫面上,就見國務院封副總理正在山省考察工作,看現在新聞上的情形,應該是正在某個會場。

林書記讓我們看什么呢?難道是已經播完了?熊澤倫看著那閃爍的電視節目,心中也是一陣詫異。

一旁的崔信現此時就有點坐不住了,他朝著身旁的秘書一揮手道:“你去市電視臺,將今天中央臺所有的節目錄像都給我借來,重新放一遍!”

“對安易市的招商會提出了充分肯定,尤其是來到紅玉市蘆北縣的展臺時,封國凱副總理更是認真的駐足觀看,并對蘆北縣的招商引資模式提出了表揚……”

清晰的播音之中,就見畫面一轉,市委會議室那新近購進的二十九寸大彩電上,一般有三間房屋大小的噴繪畫赫然出現在了眾人的眼前。在這噴繪圖的鏡頭閃爍之間,一個讓侯天東和劉威軍熟悉的身影,已經出現在了封副總理的身旁。

王子君!這不是那個總是出其不意的整出些新鮮玩意兒的家伙嘛!

看著站在封總理身旁滿臉笑容的王子君,侯天東和劉威軍都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不敢相信自己眼睛的,又何止他們兩人昵?作為市委書記的熊澤倫,此時也是睜大了眼睛,難以置信的看著眼前的一切。

王子君這家伙怎么跑到安易市去了?而且還如此大膽的出現在了封副總理的身邊?他看著封總理和王子君的交談的畫面,神色變得越加的凝重起來。”認真聽取了蘆北縣工作人員的匯報,并對這個項目表示出了極大的興趣,對蘆北縣作為一個國家級貧困縣,不等不靠不要,敢闖敢試敢冒,勇于進取積極謀發展的思路表示認可,他要求蘆北縣的領導同志要繼續保持良好的工作態勢……在和與會客商的親切交談中,這些客商紛紛表示要加入到這個項目中來……”

在播音員圓潤的聲音中,就見畫面一轉,一個操著粵語方言的商人沉聲的道:“如果蘆北縣愿意,我們正鴻集團愿意出資兩千萬全力投資這個項目,對于這個項目…新聞足足播了一分半鐘,在整個新聞播放完之后,整個會議室都沉默了下來。不過,其他縣的縣委書記和縣長在松了一口氣的同時,一雙雙目光,都充滿了嫉妒的看向了侯天東和劉成軍,靜寂了片刻之后,會議室里突然間掌聲四起了。

這兩個狗日的,怎么這么好的運氣Ⅱ阿?如此露臉的事情,怎么都讓他們給趕上了?!他娘的!

熊澤倫和崔信現,也將目光落在了兩人的身上,此時的兩人,就好似變威了眾人矚目的香餑餑一般。

“王子君同志去安易市了?”熊澤倫笑吟吟的朝著侯天東道。

侯天東還能做什么?當下趕忙點點頭道:

“熊書記,這次王子君同志去安易市,就是要和他們談一下安蘆公路開工的事情。”

“子君同志可是個好同志啊,在山省的地盤上居然給咱們紅玉市乃至江省都揚了名,這很好嘛,對了,你把王子君同志的聯系方式找一下,等會兒你給我。”熊澤倫朝著侯天東一揮手,示意他坐下。

崔信現雖然沒有見過王子君,但是此時,對于親眼見一見這個年輕干部的念頭也迫切的很,他看著坐下的侯天東,突然好似想到了什么一般,探詢的問道:“熊書記,咱們是不是給蘆北縣定的任務太少了?剛才聽那位客商的話,咱們這一千萬的任務還沒有分配下去,蘆北縣那里就已經超額完威任務了!”

熊澤倫一拍腦袋道:“可不是嘛,崔市長你要是不說,我還真是就忘了,侯天東,你們的任務先放放,要不是林書記給打來這個電話,險些讓你們兩個老一蒙混過關了!不行不行,這個數字還得改!這個責任目標的問題,我們得根據實際情況而定,給誰定的目標少,那是你能力有問題,我們原諒你;給你們加擔子,那是你有這個能力,市委市政府信任你。

哈哈,侯書記,你說對吧?”

侯天東和劉威軍看著已經定了基調的兩位大佬,雖然有心反對,但也知道此時此刻,不管你說什么也是反對無效,再說了,剛剛在人家江省的地盤上出了這么大一個風頭,兩人可不敢再說什么,免得被人說過于謙虛那就是驕傲!

就在紅玉市的會議繼續進行的時候,林澤遠那邊也正在和陳國文通電話,陳國文在兜了兩個圈子之后,就以無比平靜的聲音道:“老林啊,我擺脫你一件事情,有位老領導給我打招呼,說他有一個親屬叫王子君,想要調到我們山省來,老領導的面子我不能不給,您看,要不,咱們明天我就讓人去辦辦手續?”

此時的林澤遠的一只手正握著茶杯,一邊喝水,一邊聽電話,一聽陳國文的話,差點沒把茶杯里的水給弄灑了,想到今天新聞之上播放的東西,林澤遠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

“這是小事?老陳哪,你說的這位老領導是不是姓王啊?”

“對對對,可不就是他老人家嘛,老林哪,畢竟我跟了他老人家多年,老人家從來沒有對我提過什么要求,您說,現在好不容易開一次口,我能拒絕嗎?這樣,等你到了我們山省,我請你好好撮一頓,你把刀子磨得利索點兒!怎么樣?”陳國文輕輕地敲著桌子,笑吟吟的朝著電話那邊說道。

在封副總理午休之時,陳國文對于那個年輕的小王同志好好地了解了一番,從鄭東方的話語中,聽到王子君單槍匹馬來到安易市說動安蘆公路的情況,陳國文登時就多了一絲喜愛之心,當下就斷定這絕對是一個可造之材。

求賢若渴的陳國文,不覺就對王子君動了心,覺得這么一個好材料,不如從江省弄過來好好地歷練一番。

“老陳啊,我也想答應你,不過,可惜的是啊,人家王子君他爺爺不會同意啊。畢竟人家一家人都在我們江省,王老怎么可能讓他的孫子去你們山省呢?”心中在罵了陳國文一聲狡猾之后,林澤遠也不給他打哈哈了,直截了當的明說了。

“你……你不會是認識這個王子君吧?”

陳國文摸了摸腦袋,有點詫異的說道。

“何止是認識呢,這小子往我家跑的可不是一趟兩趟了,這家伙還在我家里蹭過飯哪。”林澤遠一邊說一邊開懷大笑。

見自己的小伎倆被林澤遠一語識破,陳國文哈哈一笑,干脆直截了當的要求道:“你這家伙,居然還套我的話,不跟你說了。”說話之間,就將電話掛了起來,一想到自己被林澤遠兜圈子的情景,他還是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

關于自己攪起的這一切,王子君本人卻渾然不覺,此時,他正準備趁熱打鐵,搞一次招標。

這次招標會,可以說很是成功,有二十多家企業,都找到了王子君想要商談合作的事情,更有好十幾家企業的老板打來電話,想要邀請王子君吃飯。

聽著接二連三的電話此起彼伏,王子君自己都有點頭疼了,就在他心中思索著是不是將電話掛斷的時候,鄭東方的電話打了進來。原來是王子君經營道路的模式,讓鄭東方很受啟發,因此,想要和蘆北縣聯合起來,將整條路都推出來,進行全路段全方位的招商。

對于鄭東方的這個提議,王子君也很是贊同,畢竟是一條路,如果能夠整體對外的話,那比單獨的一段,似乎更具有吸引力。

“咚咚咚”

清脆的敲門聲之中,張勝利輕輕地走了進來,他滿是笑容的朝著王子君道:”書記,外面有人找。”

王子君朝著笑容滿面的張勝利看了一眼道:“來的是什么人?”

“王書記,是博明路橋建設公司的仇總。”張勝利小心的朝著王子君說道,顯然,他應該是和這個仇總打過交道。

博明路橋建設公司,王子君還真是第一次聽說,就在他沉吟之間,就聽張勝利道:“王書記,這個博明路橋建設公司可是咱們江省的老建設公司了,它是江省五建改制而威,他們的總經理仇天魁在咱們江省,也是一個功成名就的人物。”

“你和他認識?”王子君看著張勝利,嘴角的笑容越加的淡然。

“也就是吃過一頓飯而已,還是湊著別的朋友的一個機會。”看著王書記淡淡的微笑,張勝利很是帶著一絲虛榮的說道,好像能夠和這個路橋公司的老板吃上一頓飯,乃是一件很了不起很值得炫耀的事情。

王子君心中思索了瞬間,最終還是吩咐道:“嗯,既然仇總來了,那就請他進來吧。”

張勝利聽王書記說得這般的輕描淡寫,臉上就是一愣。心中就是一愣,對于這個博明路橋建設公司的仇總,他只是偶爾搭了朋友的順風車見過一次,那時候,見到這位仇總和不少官員談笑風生、應對自如的灑脫模樣,對于此人心中就有些敬仰,覺得此人就是個大人物。

但是此時,一聽王書記說讓他進來,他才猛然間意識到,這仇天魁雖然是一方的老總,但是在王書記看來,也就是那么一回事。

“哈哈哈,王書記,今天的事情,真是讓我等大快人心啊。”一個身材干瘦,面皮有些發黑的中年人,剛一進來就大聲的笑著和王子君打招呼。他的身材雖然不高,但是聲音卻是不小。

王子君看著老遠就伸出雙手的仇天魁,也笑了笑迎上去道:“仇總的大名,我也是如雷貫耳,想不到仇總也在安易市?”

仇天魁從一進門,就上下打量著王子君,心里細細的揣摩著這個傳說中的年輕人,緊緊的握了握手,仇天魁就嘿嘿一笑道:“我那點小名聲,哪里比得上王書記您哪?今天的新聞聯播之后,恐怕整個江省,就沒有不認識您王書記的了!”

“山省搭臺,江省唱戲,作為一個江省人,我倍感光彩啊!王書記,今天,你就是我們江省的英雄,我作為一個江省人,對您可是無比的敬仰,所以就略備了一杯水酒,請王書記您千萬給個機會,務必賞光啊。”

仇天魁很會說話,幾句話之間,就把和王子君的關系拉攏得緊密了一番。

能夠在江省混到如此大的名聲,這仇天魁自然是長袖善舞之人,和人交往,更是輕車熟路了。王子君心中念頭閃動之間,輕輕一笑道:“要說仇總盛情款待,我深感榮幸,不該拒絕的,只不過,今天我早已經和東方書記約好了,還請仇總多多海涵哪。”

仇天魁的眼光一閃,臉上的笑容更多了幾分,他無比遺憾的一搖頭道:“我覺得我跑來預約的時間夠早的了,沒想到還有人比我搶先一步啊,那這樣,王書記,湊您的時間,您明天能不能走得開啊?”

王子君笑了笑道:“明天咱們再聯系,您看如何?”

仇天魁眼光閃動,陡然朝著侍立在一旁的張勝利笑了笑道:“張主任,麻煩您一件事,我的名片忘到車上了,請張主任給我的司機說一聲,請他給我送來。”

張勝利一聽王書記拒絕了仇天魁的邀請之時,心中就是一動,此時聽到仇天魁這等好像沒有禮貌的要求,哪里會看不出來這是仇天魁有意支開自己呢?

做人要有眼色,尤其是當官,在很多事情上是需要你眼觀六路,耳聽八方,多一點悟性的,對于仇天魁的支使雖然有些不快,卻爽快的一笑道:“不是什么大事,我這就過去一趟。”

王子君看著轉身要走的張勝利,心中念頭閃動之間,就淡淡的說道:“老張你都幾十歲了,辦事還這么毛糙,這種小事情,哪里用得著你這大局長?給小羅打個電話,讓他陪著仇總的司機來一趟不就行了?”

正要轉身離開的張勝利,聽王子君這么一說,頓時就是一哆嗦。他心知剛才自己揣摩領導的意思有了偏頗。雖然大多數的領導都愿意和企業老板單獨相對,但是現在,王書記明顯是不想給仇天魁單獨呆在一起的機會的!

“哎呀,王書記,您看我這腦子。”張勝利拍了自己的頭一下,就拿起電話撥動了起來。

仇天魁眼中的光芒,越加的閃爍,不過他臉上的笑容,依1日是那么燦爛,在張勝利打電話之時,他依1日若無其事的笑著和王子君說著話,好像計劃未能實現,根本就不在意一般。

一會兒功夫,一個精明強干的年輕人,快速的將一盒名片拿了進來,那仇天魁從名片盒里拿出來一張,然后雙手恭敬地朝著王子君一遞道:“王書記,這是我的名片,上面有我的聯系方式,王書記哪天能撥冗抽身之時,還請書記您隨時召喚我啊。”

黃澄澄的名片其薄如紙,上面只有一個名字和電話號碼,但是在那名片落入王子君手掌之中的瞬間,王子君就知道了這名片的質料。

黃金,這仇天魁的名片居然是黃金做的!

雖然只有幾十克,但是在當時算起來也有千把塊錢。制作這種黃金名片,并不是心思縝密的仇天魁夸富的方式,而是一種變相的拉攏手段。

看著手中的名片,王子君笑了笑,隨手放在了桌子上,而仇天魁此時卻緊緊地盯著王子君,見他將名片放在了桌子之上,這才大松了一口氣。

張勝利有點羨慕的看著那張名片,雖然他沒有摸到,但也知道那是什么材質做成的。

仇天魁好似看到了張勝利的羨慕,他從名片盒里又拿出了一張送給張勝利道:“張主任,以后多多聯系,您什么時候和王書記到了江市,可不要忘了我這個老朋友。”

又和王子君客客氣氣地說了幾句話,仇天魁就和司機一起離開了。王子君將他送到了賓館的門口,這才回了自己的房間。

輕輕地推開門,王子君的眼眸不由得就是一怔,就見一個高高聳起的,正曲線玲瓏的背對著他,青色的牛仔褲雖然包裹著這動人的顏色,但卻更是將那動人的每一分神韻,都勾勒的清清楚楚。

一股口干舌燥的感覺,陡然從他的心中升起,而就在進入房間之時,就聽那人道:“伊楓,你說這是不是真金啊?”

輕輕地吸了一口氣,王子君這才將心頭的火氣壓了一壓,就見在自己的辦公室之中,已經換上了便裝的伊楓和杜小程正翻動著那張留在桌子之上的名片。

伊楓一身淡青色的長衣長褲,顯得休閑嫵媚,而那杜小程卻是一身的牛仔,充滿了野性的挑逗之意。

“應該是假的吧,你覺得會有人用黃金打成這東西么?”伊楓在疑惑之間,猛一回頭,就已經發現王子君走了進來,當即沖著王子君嫵媚的一笑,羞紅了臉,嘴里囁嚅著叫了一聲:“王書記。”

看著小丫頭一本正經的叫自己王書記的認真模樣,王子君那剛剛壓氣的火焰就有點更加的上挑,想到小丫頭在自己懷中干媚百嬌的模樣,王子君就時不遠處的那個超級大燈泡本能的怨恨不已。

如果不是她堅持要纏著和伊楓在一個房間里住,自己怎么也能偷香一次不是?

“是真的。”王子君朝著伊楓瞪了一眼,不經意地做了一個回去收拾你的動作,就跨步朝著兩人走了過去。

杜小程聽到伊楓打招呼,好似感應到了什么,就像一個被冷不丁的踩住了尾巴的貓兒一般跳了起來。她晶瑩之中帶著一絲慌亂的眸子朝著王子君恨恨地看了一眼,好似王子君占了她什么大便宜一般。

“賢侄女,你怎么有空到我這里來玩哪?”雖然對于這個侄女稱呼王書記自己都很是抗拒,但是此時看到杜小程一副恨恨的可笑小模樣,王子君還是忍不住出言調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