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鄉第三七七章看著蘿卜挖個坑兒(泣血求票)
第三七七章看著蘿卜挖個坑兒(泣血求票)
王子君接到開班子會的通知,是在下午兩點多的時候,隨著這個消息而來的,還有這次班子會的會議主題,那就是關于兩個副主任選拔的事情。(請牢記)
快刀斬亂麻嗎?想到自己接到的這些電話,王子君足以斷定歐陽揚遇到的會是什么樣的一番情形。盡管有些人可以敷衍了事,但是有些人,就算是鐵娘子,那也得考慮考慮再說。
看來,自己這個不經意的小小舉動,還真是給歐陽出了一道大大的難題呢。心中念頭閃動的王子君,不覺生出了一絲快意的感覺。
在團省委開班子會其實和外面開沒有什么不同,因為排名比較靠后,所以王子君這一次依舊是準時來到了團省委的小會議室里。可是,讓他出乎意料的是,一向都是最后一個到場的歐陽揚,居然第一個等在那里。
“歐陽。”王子君看到歐陽揚,先是一愣,不過隨即就若無其事的跟歐陽揚笑著打招呼。
歐陽揚看到王子君,只覺自己的牙根有點癢癢,要不是這個家伙不按常規出牌,她又何至于淪落到今天如此被動的田地?不過事情發展到今天,她也只能硬著頭皮撐下去。
“王好,你來咱們團省委也有一個星期了,怎么樣,工作還能適應吧?”歐陽揚做出了一副關切的模樣。
“還好,咱們單位的同志都很熱心,再加上我對團委的工作也不算陌生,還算勉強能跟得上您的步伐吧。”王子君朝著歐陽揚笑了笑,輕聲的說道。
“跟得上就好!對了王,聽說你已經結婚了,什么時候讓我見見弟妹,也好看看是怎么樣一個美女,才能配得上你這樣的人。”歐陽揚話鋒一轉,突然對王子君調侃道。
“她平時不在山垣市,等什么時候回來了,我一定帶著她到歐陽家里拜訪,只是您別怕我們叨擾就成!”王子君答應一聲,笑著說道。
就在兩人聊得十分融洽之時,霍相冉走了進來。作為有一個好泰山的乘龍快婿,霍相冉一向表現得十分高調,此時看到王子君和歐陽揚在談話,就呵呵一笑,大大咧咧的說道:“兩位在談什么哪?能不能讓我這個當小兵的聽一聽啊?”
“也沒有什么事,歐陽說等我媳婦回來了請我們吃飯。”王子君對霍相冉一笑,隨意地說道。
霍相冉還想要說話,卻見孫澤宏和趙元顧兩個人幾乎同時走了進來。跟在他們兩人身后的,還有組織部長祈一飛和辦公室主任林樹強。不過,這兩個人在辦公會上沒有什么發言權,就是來列席班子會的。
看到人已經到齊,歐陽揚就輕咳一聲道:“同志們,今天召集大家來,主要議題就是商量一下推舉兩名副主任的事情。祈部長,你們組織部將合適的人選通報一下,讓大家議一議。”
祈一飛的臉色一變,本能的朝著孫澤宏看了一眼,這才翻動自己的小本子道:“歐陽,各位,經過組織考察,我們部里認為這些同志比較適合辦公室副主任的位置。”
“陳振興,男,三十二歲,本科學歷,現任……
“金悅恒,男,二十八歲,研究生學歷,現任……”
“祝嚴陽,男,三十三歲,本科學歷,現任……”
一個個名字,從組織部長的口里吐出,隨著名字越念越多,歐陽揚的眉頭越皺越緊了,本來么,兩個位置四五個候選人也就是了,祈一飛這家伙一下子弄出來六個候選人,這不是唯恐天下不亂么?心里雖然對祈一飛有點不滿,但是歐陽揚卻沒有表態,因為這個名單里,也有幾個是大佬們打過招呼的。
對于這一不太符合規則的情況,孫澤宏這個主抓的副好像沒有看到一般,而趙元顧更是沒有開口,要知道在王子君來之前,他可是因為一些小事情都和孫澤宏針鋒相對,弄得很是難堪。至于霍相冉,卻是老神在在的坐在那里,但是眼睛里的鄙夷之色,卻是毫不掩飾的。
等祈一飛將這些名單逐一念完,歐陽揚輕輕地梳理了一下心思道:“剛才祈部長已經將候選人說了一遍,各位有什么看法和意見,就各抒己見,討論一下。孫,你先來吧。”
孫澤宏被點了將,卻并不慌忙,輕輕地放了一下水杯道:“歐陽,這件事情很難做決定啊,剛才聽了祈部長的介紹,再結合自己的印象,我覺得這六名同志,個個都是比較優秀的。拉哪個出來當這個副主任,都是綽綽有余,要非讓我從中挑,還真是眼花繚亂了!”
“孫,那你覺得應該怎么辦呢?”聽著孫澤宏那猶如太極推手般的回答,歐陽揚不等他喘口氣,就步步緊逼的問道。
孫澤宏面對歐陽揚的追問,呵呵一笑道:“這個嘛,還真是不好做決定,歐陽,要不,咱們就把這些同志集中起來量化考核一下,讓成績比較拔尖的兩位出任副主任算了。”
這個辦法合情合理,絲絲入扣,問題是,這里是團省委,而不是哪個招聘人才的企業。因此,孫澤宏的這個建議簡直等于屁話,還他娘的量化考核,這辦法說起來好聽,卻沒有什么可操作性。試問,量化考核,怎么考核,由誰考核?這種得罪人的事情,還不是給貓脖子系鈴么,問題是有哪個老鼠愿意去做呢?
“這倒不失是一個好辦法,孫,你主抓咱們團省委的組織工作,我看,這個量化考核工作不如就由你牽頭吧。”歐陽揚自然不會任由孫澤宏耍花槍,心思閃動之間,就決定把這個差使直接套到孫澤宏的頭上。
可能歐陽揚這次要失算了!王子君輕輕地搖了搖頭,心中暗想,既然這孫澤宏敢把這個招兒提出來,那他絕對有把自己脫開的辦法!
果然,歐陽揚的話音剛落,就聽孫澤宏十分可惜的嘆了口氣:“我倒是想給歐陽分憂解難哪,不過,這么一項重要的工作我還真是不能介入,陳振興這小子跟我的關系非同一般,我要是當了這主考官,就算我天地良心,一碗水端平了,仍然有偏袒之嫌,少不得讓人背后罵娘啊,所以,我只能選擇回避了!”
孫澤宏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聽趙元顧得沒錯兒,這個工作我也不能攙和,金悅恒從一上班就跟屁蟲似的跟著我跑,要是我當這個主考官,估計比孫好不到哪兒去喲!這工作還沒做完,人就被唾沫星子淹死了!”
兩個人一唱一和,說得合情合理,目的卻是一致的:那就是死活不接招。一旁的霍相冉冷冷的看著這一切,雖然他沒有開口,但是卻已經表明了自己的態度,那就是這件事情要是讓我接手,那根本是不可能的。
一股怒意,從歐陽揚的心中直升而起,現在孫澤宏和趙元顧沆瀣一氣,豈不等于聯手擠兌自己?他們兩個不管,那還不是想把這個球踢給自己么?惱火之余,歐陽揚就準備拿出自己的權威,將這件事情套在他們兩個人的頭上。
王子君漫不經心的喝著水,一個個念頭,在他的心中不斷地閃動。此時見歐陽揚臉上寒光閃動,王子君輕笑一聲道:“歐陽,孫和趙說的也有道理,既然兩位領導都要避嫌,那我就厚著臉皮當一回這主考官吧。”
當主考官?王子君居然主動要當這個主考官,這家伙不是吃錯藥了吧?不論是孫澤宏還是趙元顧,都幾乎同時回頭朝著王子君看了過去,而林樹強和祈一飛,更是驚疑的扭過了頭。
霍相冉也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此時的他可是連那拒絕的話都已經想好了,雖然沒有什么說服力,但是他也不準備顧忌那么多了,反正這個出力不討好的活兒死活不能接!只是,還沒等他開口,這奇怪的事就發生了:王子君居然把這活計主動給攬了過去。
歐陽揚同樣很是吃驚,她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是真的,但是看著王子君那淡淡的笑容,歐陽揚這才覺得確定無疑。不過隨即,心里就多出一絲疑惑,這王子君施的什么招兒呢?他不會連這個工作得罪人都不知道吧?
王子君不可能不知道,這家伙是從下面摸爬滾打上來的,怎么會不知道這里面的兇險呢,而現在他主動請纓,莫不是他在為自己分憂解難?一個個念頭在歐陽揚的心中閃動,有那么一刻,歐陽揚甚至對王子君的印象不覺好了幾分。
“好,王,這件事情我代表組織就交給你了,希望你不要讓組織失望,通過嚴格考核,給咱們團省委再增加兩個新生力量。”歐陽揚心頭的一大團迷霧散去,說起話來又恢復了先前的鏗鏘有力。
這次會議,本來就是研究這項工作的,現在王子君將這項工作給接了下去,自然也就沒有什么好研究的,又說了幾句閑話之后,就散了會。
散會之后的歐陽揚,并沒有直接離去,而是朝著王子君招了招手道:“王,請你到我辦公室來一趟。”
王子君笑了笑,點了點頭,跟著歐陽揚朝著她的辦公室走了過去。而就在兩人一前一后走出會議室之后,卻聽林樹強不無酸意的說道:“真是沒想到,王這么快就開始向歐陽靠攏了!”
林樹強的話,說的別有用心,他這是故意沖著孫澤宏和趙元顧兩人說的。兩人在聽了林樹強的挑唆,表面上雖然神情淡然,但是內心里卻是暗流涌動了。
“嘿嘿,就怕石頭咬不動,還把自己的牙給硌掉了!”霍相冉很不客氣的接了一句之后,就邁步走出了會議室。
歐陽揚的辦公室,此時歐陽揚和王子君坐在小茶幾的兩邊,正說著剛才的問題。歐陽揚看著王子君那年輕的臉,心中念頭閃動之間,不覺得道:“王,我想提醒你一下,這件事情,并不像你想像的那么簡單。”
歐陽揚的意思,王子君聽懂了,不過此時,差不多已經成竹在胸的他,輕輕一笑道:“謝謝歐陽,我知道該怎么做,對了,關于這件事情,您還有什么個人指示嗎?”
“我沒什么要說的,不過王,萬事都要小心為上。”沉吟了瞬間,歐陽揚臉上帶著一絲誠懇的說道。
王子君點了點頭,算是應下了歐陽揚的叮囑。
團省委開班子會,一般都是團省委的人關注一下,大院里的其他機關根本就不會在乎這么一個部門會議的,但是這一次因為涉及到人員調整,所以省委大院對于這次團省委班子會的關注程度一反常態,甚至有點超過了省常委會。
對于這些干部們來說,省里面常委會的級別實在是有點太高,根本就不是他們可以接觸到的。而團省委這次則不一樣,畢竟涉及到調整的,都是他們熟悉的身邊人。
“怎么樣,出來結果了嗎?”在省委宣傳部的一個科室里,幾個圍坐在一起的人看有人走進來,就有點迫不及待的問道。
“也算是有消息,也算是沒消息。”年輕人朝著這些老大哥們輕輕一笑,很是有點自得的說道。
“什么叫有消息也算沒消息?有話快說,有屁快放,別拿哥幾個當妞兒涮!”一個性子急的人看那年輕小伙裝神弄鬼的賣關子,伸手往他頭上敲了一下,毫不客氣的說道。
對于老前輩,年輕干部不敢得罪,他呵呵一笑道:“我說沒有消息,那是依舊沒有定下來,至于說有消息嘛,那就是團省委的領導們已經研究出了解決辦法:讓那個新來的王擔任主考官,對這些候選人量化考核,擇優進行選拔。”
新來的王,這幾個字一出口,就有人不無感慨的說道:“哎,這不是明擺著欺生嘛。這王初來乍到,這種倒霉事算是攤上了,這下好了,這大院里的人還沒認識完呢,就開始得罪人了!”
“可不是嘛,這件事情豈是容易做的,說不定這么一件事情里,就有那邊的領導插手呢。”另外一個干部說話之間,朝著后左方點了點,雖然他沒有點明,但是科室里已經形成的默契,答案卻是大家彼此心照不宣的。
就在他們嘻嘻哈哈的說笑之際,卻沒有發現此時的大門口,一臉詫異的李松梅正站在那里。李松梅其實來了一段時間了,只不過聽他們談到自己關心的話題,所以就在門口站住了。
這些干部雖然沒有將話題延伸,但是李松梅還是有點不相信他們的判斷。畢竟在李松梅的印象之中,這個年輕有為的班頭兒,可不是一個干傻事的主兒。這等的人物,此時居然接了這么一個燙手的山芋,這不可能啊。
莫非是班頭兒到了團省委之后,被人擠兌得慘不忍睹了么?心中這個念頭剛剛升起,就被李松梅迅速否決掉了,當了一段黨校的同學,李松梅對這個班頭兒可是太了解了!
看來,還真是有好戲可看了!
心中念頭閃動的李松梅,輕輕地推門走了進去,這些正談得興高采烈的干部一看到她進來,一個個立刻噤了聲,立馬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忙手里的事去了。
李松梅滿意地點點頭,對于自己在處里樹立的權威很是滿意,回到自己里間的辦公室里,拿起電話就撥了出去。
王子君接到李松梅的問候電話之前,剛剛掛了郭先為的電話,電話那頭,郭先為在說了一些客套話之后,就有些含蓄的提醒自己,萬事不可太強求,這件事如果不好運作,就不為難兄弟了,可以考慮把祝嚴陽先放一放,蹲蹲苗兒再說。
雖然不知道郭先為這么說有多少是真心,但是王子君對于郭先為的態度還是有些欣賞的,這位組織部的副部長拿得起放得下,而且還善于收攏人心,怪不得年紀和陳源河差不多,但是坐的位置比陳源河高得不是一星半點兒呢。
李松梅的電話是緊隨著郭先為的電話而來的,在電話之中,李松梅誠懇地表示了對這件事情的關心,還特意提醒說:“班頭兒,這個差使不好干哪,蘿卜坑兒只有兩個,僧多粥少,怎么做都是要得罪人的,所以呢,最好找個理由把這個難纏的活兒給推掉了!”
對于李松梅的這種關心,王子君只是笑了笑,他也沒有告訴李松梅,這個差使其實是他主動攬過來的。但是這并不妨礙他在電話里對李松梅表示了一番由衷的感謝。
從接下這件事情之后,王子君就成了一個眾人矚目的焦點人物,很多的目光,都開始關注他。這些目光之中,就包括高高在上的常務副省長齊正鴻。和一些幸災樂禍的人相比,齊正鴻卻不這么看,早就見識過這個非同一般的年輕人的手段,齊正鴻總覺得這件事情并沒有這么簡單。
說實話,齊正鴻原本對于自己的遠房親戚并沒怎么上心,但是,自從王子君接了這件事情的消息傳出來之后,他就開始本能的關注起這件事情。
不過,傳來的消息,多少讓他有些沮喪,這個讓他覺得很有些不凡之處的王大,根本就沒什么了不起的舉動,除了依舊做一些日常工作之外,就連那考核的方案,都只是在團省委組織部給他送過去之后,瞄了幾眼就順利的通過了。
這家伙究竟在打什么主意呢?難道,他是想把這件事就這么一直拖下去,等到大家把氣力都耗盡了,淡出大家的視野了,再來它個不了了之么?齊正鴻翻動著手里的筆記本,一個念頭快速的閃動著。
不了了之的拖下去,這倒也是一個主意,不過這一招兒雖然沒有得罪人,卻也等于把所有人都給得罪了!心中思緒閃動,拿起電話就給自己的秘書打了過去。
歐陽揚原本以為自己把這件差使交出去,對她來說就算萬事大吉了,卻沒想到,這王大這一招冷處理的作法,還是把她推到輿論的風口浪尖上了!想著那一個個接連打過來的電話,歐陽揚最終還是決定,該去王子君的辦公室里跟他親自談談了!
本來,歐陽揚想打電話讓王子君到自己的辦公室里來一趟,但是最終還是決定到王子君的辦公室去,如此以來,才可以彰顯一下自己對這件事、對他這個主考官的重視程度嘛。輕輕地敲開王子君辦公室的門,卻見王子君正在那里奮筆疾書的寫著什么。
“歐陽,您大駕光臨,真是讓我受寵若驚啊,有個詞兒怎么說的來著對,簡直是蓬蓽生輝啊!”王子君把手里的筆放下,笑吟吟的對歐陽揚說道。
此時的歐陽揚雖然沒心情和王子君在這里打官腔,但是她的涵養卻也提醒著她,不能一上來就對王子君質問哪。勉強對王子君笑笑,客氣道:“子君,你這里要是蓬蓽的話,那我可得給領導去做檢討了,不能給同志們提供一個舒心的辦公環境,那可是我這個當的失誤哦!”
歐陽揚雖然說得笑語連連,但是王子君卻是從歐陽揚的話語之中聽出了這個大人的一語雙關,淡淡一笑,也沒有解釋什么,而是拿起水杯給歐陽揚接了杯水回來。
“子君,昨天我去印刷廠的職工中間調研了一番,大部分職工都是夸你的,這件事情你處理的非常好,可是給我們省了不少后顧之憂啊!”歐陽揚沒有理會那放在她面前的水杯,依舊笑容滿面的對王子君夸獎道。
“謝謝歐陽的肯定,這件工作,那可是在您的帶領下同志們群策群力的結果,您這么夸獎我,可是有點自夸的嫌疑啊!”王子君笑視著歐陽揚,輕聲的開玩笑道。
在王子君這個小玩笑之中,兩人之間的談話氣氛變得越加的緩和,歐陽揚端起水杯猶豫了一下,這才道:“王,有道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選拔兩個副主任的事情我既然交付給你了,那我就不應該再插手了,可是直到現在你都沒有任何動靜,這讓我心里沒有底兒啊。”
“歐陽,這件事情,說起來也怪我沒及時向您匯報。”王子君說話之間,就把自己剛才寫的那份文件拿了出來,雙手遞給歐陽揚,謙虛地說道:“歐陽,這是我一些不成熟的想法,還請您多多指教。”
歐陽揚萬萬沒想到王子君居然自己在寫東西,看著稿紙上瀟灑飄逸的字體,就算以她的挑剔眼光,也不由得暗贊一聲好字!不過,比起這些迥勁有力的字體來,更吸引她的還是這沓紙上傳達的內容。
“關于青年創業基地、青年再就業技能培訓的一些看法”,歐陽揚看著這個題目,就是一愣,隨即就認真地看了起來。隨著那一個個字體躍入她的心頭,歐陽揚那敏感的心性讓她瞬間意識到了:王子君紙上的這些東西一旦實施開來,那絕對是一個響當當的政績!
“好主意啊!王,現在全省都將下崗工人再就業問題當成重要工作來抓,如果咱們團省委能在這方面推陳出新,做出點成績的話,省委省政府的嘉獎肯定是少不了的。”歐陽揚將王子君的文件輕輕一放,忍不住拍手稱贊道。
這自然是好主意,畢竟在前世,這些行動很有力的促進了一批下崗職工走上再就業的道路。不過這肯定的話語,他自然不能當著歐陽揚的面說。
“歐陽,這只是我一個不成熟的想法,如果您覺得切實可行的話,咱們不如把山垣市當作一個試點來抓,等試驗成功了,再向省里匯報也不遲。”
歐陽揚點了點頭,再次恢復了沉穩的她也知道這只是一個計劃,要是沒有驗證就匯報上去,成功了自然好,要是萬一失敗的話,那可就沒有回旋的余地了。
青年創業服務,青年再就業技能培訓,歐陽揚嘴里喃喃地重復著王子君文件里的名詞,好似要抓到什么,但是這些東西,一時間又有點想不起來。
問題出在哪里呢?歐陽揚目光閃動,剎那間落在了正笑吟吟的看著自己的王子君身上。在這剎那間,歐陽揚終于明白了過來。
不論是創業服務,還是再就業技能培訓,那都是需要人主持,而需要人的地方,就會出現位置,只要按照王子君的這個意見走,那眾人奪位的事情,就會發生一個大大的轉變。
位子多而人少,歐陽揚有點不敢相信的看著王子君,但是最終卻肯定了自己心頭的猜測。只要按照王子君的想法走,不但能夠充分發揮團省委的作用,讓團省委在省委之中的地位更加的重要,更能夠多出不少的位置,像這種五六個人爭奪兩個副主任的事情,根本就不用傷什么腦筋了。
王子君不是不在意這種事情,而是這種事情對于王子君來說實在是太小了,小到他根本就不用浪費精神。有那么一瞬間,看著自己的這個副手,歐陽揚心里突然升起了這種感覺。
五四青年節,一個讓全體青年為之歡騰振奮的節日。嘹亮的歌聲,莊嚴的儀式,在山垣市最為的廣場上隆重舉行。省委聶賀軍親自與會參加,讓這個儀式平添了幾分色彩。
就在團省委歐陽揚陪著省委聶賀軍等一眾領導的時候,作為副之一的王子君,卻來到了市郊區的一個殘舊的大院落之中。
“祝嚴陽,沒讓你去成辦公室,是不是有點失落啊!”王子君看著身旁的祝嚴陽,輕笑著問道。
說實話,祝嚴陽很是有些失落,在得知自己居然成了青年再就業學校的校長時,祝嚴陽就覺得有點頭暈,有那么幾天,他靠吃一兩片安眠藥過閉上眼的日子,靠香煙過睜開眼的生活,內心里仍然郁悶透了!他簡直不知道這個青年再就業學校是干什么吃的,更不關心這個再就業學校在哪里了,腦子里唯一清楚的是就是,如今他祝嚴陽也是副處級的干部了!
和同時成為青年創業服務中心主任、青年勞務市場發展中心主任的幾個競爭者一樣,祝嚴陽有點不明白自己等人究竟要干什么?而成功爭取了這兩個位置的兩個成功者,卻是對他們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王子君真是從下面上來的人,好手段啊,憑空弄出來幾個蘿卜坑兒,弄得成功了失敗了都是皆大歡喜,嘿嘿,你祝嚴陽好歹也是副處級嘛。”想到前天跟老朋友喝酒,酒至半酣之際,老朋友口無遮攔的跟自己說的那些話,祝嚴陽的心里就有點難受。
“沒,沒有什么失落的。”祝嚴陽在看向王子君的瞬間,反應有點不自然的說道。
祝嚴陽的反應,并不出王子君的意料,他沖著祝嚴陽笑了笑道:“沒有?真的還是假的?口是心非可不是一個誠實的好同志喲!”
看著這個比自己還要年輕七八歲的團省委副,祝嚴陽很想告訴他,說不失落是假的,但是想想姐夫郭先為對自己的告誡,祝嚴陽還是忍了忍,言不由衷的說道:“王,怎么會呢?我說的當然是真的。”
王子君哪里會不明白祝嚴陽的真實想法?不過此時他也不想揭破,而是朝著不遠處一指道:“你看看這里怎么樣?”
看了這破敗的大院子,祝嚴陽還真是看不出有什么,一些橫七豎八的堆積在地上的生銹器械,好似在向來到這里的人訴說這里曾經是一個工廠。
“很不錯。”祝嚴陽不明白為什么王不參加那莊嚴的慶典,偏偏拉自己來到這個破院落前看風景,為了不辜負王子君的美意,祝嚴陽忍了忍,又說了一句違心的話。
“既然還可以,那以后咱們的青年再就業培訓學校,就放在你這里吧。”王子君一拍祝嚴陽的肩膀,堅定地說道。
祝嚴陽差點沒有摔趴下,有沒有搞錯?自己那個青年再就業培訓學校居然在這里?想想自己就要成為這鳥不拉屎的破地方的校長,祝嚴陽有一種哭笑不得的感覺。
“不用太激動,蘋果會有的,面包也會有的,一切都會有的。”王子君看著那個破舊的廠房,笑瞇瞇的朝著祝嚴陽說道。
祝嚴陽暈了,可是再暈他也只能忍著,誰讓他的職位比眼前這個看似瞎胡鬧的人低呢?不過忍耐并不代表祝嚴陽會心平氣和,他朝著王子君看了一眼,還是開口道:“王,我也覺得一切都是會有的,問題是,您光給我這么一大片地方,您讓我拿它干什么,難道要我培訓那些需要再就業的青年在這里撿鐵片,然后再賣到廢品收購站去么?”
王子君笑了笑,臉上露出了一絲嚴肅之色道:“當然不是,要是光撿鐵片的話,也就用不著培訓了。你們青年再就業學校,說起來就是通過技能培訓,讓那些下崗的青年工人學得一門技術,掌握一門能重新走上工作崗位的能力,靠自身技能養活自己。”
獲得再就業的技能?祝嚴陽看著王子君堅定地臉,心中頓時浮現出了在報紙上偶爾會出現的報道,一時間他的心中漸漸有些明白了王子君的意思,而一旦在這項工作上做出成績會有什么樣的成就,更是風起云涌的出現在他的腦子里。
“王您放心,我保證完成任務。”祝嚴陽心中激動之下,沉聲的朝著王子君保證道。不過隨即,一個問題讓他不得不接著雙手一攤道:“王,咱們現在一窮二白,你總不能讓我給工人們培訓技能吧?”
“當然不能讓你親自來,你能培養他們什么?”王子君笑了笑,接著道:“咱們去一些技能學校看看,和他們聯合辦學你覺得怎么樣?”
“這樣好,這樣好。”祝嚴陽心說只要有老師,我管你從哪里折騰來呢。
出了大院,王子君和祝嚴陽就上了等在外面的蔡辰斌的車,隨著王子君的威望在團省委逐漸樹立,將蔡辰斌調到團省委已經是順理成章了。
眼下蔡辰斌開的是一輛隸屬團省委的凌志,車況不錯,坐起來蠻舒適的。看到王子君上了車,蔡辰斌小心的問道:“王,咱們去哪兒?”
“去勞動廳,咱們和技工學校聯合辦學,必須得通過勞動廳的認可。”王子君稍微沉吟了一下,對蔡辰斌說道。
蔡辰斌是個素質難得的好司機,手腳麻利,又勤快又懂事不說,而且長就一雙啞巴的口舌,聾子的耳朵,懂得見機行事,很有眼色,還能把你該想到沒想到的都給你操心記著,這一點王子君在蘆北縣就體會到了。
接到王子君讓他來山垣市開車的電話后,這小伙子提前來了一天,拿著一張山垣市的城區規劃圖好好的研究了一番,又把山垣市的大街小巷挨個跑了一遍,這才找王子君報到來了。當然,這些事先做的準備工作,王子君是不知道的。初來乍到那幾天,王子君甚至有些吃驚蔡辰斌對山垣市居然這般的熟悉,蔡辰斌在心里偷偷的笑了!
此時聽到王子君的吩咐,也沒有多問,輕輕一加油門,就朝著勞動廳的方向飛馳而去。
山省的勞動廳位于山垣市的中心,青褐色的六層樓顯得十分氣派,當王子君他們說明來意之后,一名姓何的辦公室主任就領著他們來到了廳長辦公室。
“王真是年輕有為啊,我像你這般年齡的時候,還在縣里當干事呢。”山省勞動廳的廳長簡順屏一看到王子君,就熱情地迎了上來,笑呵呵的說道。
這位簡廳長看上去很是客氣,但是在這客氣之中,卻帶著一絲自傲,那就是小老弟雖然你的級別快要攆上我了,但是論起資歷來,你還差得遠呢。
王子君心中雖然不喜,但是此時乃是為了技工學院而來,溫和一笑,沒有接這個茬兒,而是話鋒一轉,說到了自己的來意。
簡順屏聽得很是認真,他的手指更是不斷地輕輕地敲著桌子,一副沉吟的模樣,好一會兒方才道:“王,你們這個想法很好,我覺得應該大力推廣,作為勞動部門,我們勞動廳更應該大力支持,不過呢,這件事情涉及到的方面有點廣,我們還要開班子會研究一下,等有了結果,我再和你們聯系,您看怎么樣?”
“那就拜托簡廳長了。”王子君怎么會看不出這簡順屏的推脫之意,對簡順屏笑了笑,兩人又客氣的聊了幾句閑話之后,王子君就告辭離去。
“王,我看那簡廳長的態度并不怎么積極啊!”跟著王子君上了車的祝嚴陽,有點迫不及待的朝著王子君說道。
何止是不怎么積極呢,簡直就是不合作嘛。王子君心中雖然這么想,但是嘴里卻不能講出來,他不動聲色的笑了笑道:“人家簡廳長又沒有拒絕,等等再看吧。”
雖然嘴上說的是等等再看,但是王子君的心中卻是想著別的道路,沒有技校的支持,師資力量就難以保證,而沒有師資力量作保障的再就業培訓學校,那就是一場空談。
和祝嚴陽兩人回到團省委的時候,已經快是中午時分,此時參加青年節儀式的團干部們,都已經回到了辦公室,一個個都興高采烈的談論著這次儀式上省委的講話。
“王,你的青年再就業培訓學校跑的怎么樣了?”一見面,趙元顧就滿是笑容的朝著王子君問道。
“有點進展。”王子君明白趙元顧的意思,朝著點了點頭,隨口說道。
趙元顧并不是真的關心王子君所謂的青年再就業學校,他之所以這么問,主要是想把青年節的事情和王子君談上一談。在王子君的辦公室中隨意的一坐,趙元顧點著一根煙道:“子君,今天的儀式要我說你真該參加,咱們省委不但聶親自來了,還有劉和秘書長等領導,而且,劉對于咱們團委舉辦的活動大為贊賞,讓我們再接再厲,進一步發揮團委的青年之家作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