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鄉第六百章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求首訂)
第六百章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求首訂)
下午四點,王子君準時來到了董國慶的辦公室,而此時的董國慶,在秘書敲門的時候,已經從自己的辦公桌后面走出來,一邊招呼王子君坐下,一邊讓秘書將自己的好茶給拿出來。(下_載_樓Www.XiaZiLo.om)
董國慶顯得很是熱情,王子君對于董國慶的熱情,反應得很是謙遜。扯了幾句家常話之后,董國慶就開門見山地切入主題道:“子君市長,今天的事情,相信你也聽說了,這件事情弄得我們有點措手不及啊。雖然現在陳部長已經返回了省里,但是,我們的態度還是要有的,那就是要以最快的速度給領導一個回復。”
王子君點了點頭道:“董書記,這件事情影響很不好,我贊同您的意見,這件事情,快刀斬亂麻,越快解決越好。”
看著王子君平靜的神色,董國慶心中嘆了一口氣,雖然他已經做好了嚴肅處理這件事情的準備,但是想到接下來黨恒要面對的事情,他心里還是有些不舒服。
“王市長,你看這件事情誰調查比較好?”
王子君稍微沉吟了一下,這才道:“讓紀檢監察部門介入吧,如果沒有事情,他們也最有說服力嘛。”
“那就按王市長你的意見辦吧!”董國慶頓了瞬間,這才緩緩的說道。
這次兩辦遴選,可以說涉及的人很是不少,光常委就涉及到了兩個,市委組織部長蔣慧明和市委秘書長黨恒這兩個重量級的常委,現在都牽涉到了其中。
和黨恒相比,蔣慧明無疑輕松很多,畢竟他并沒有被人直接舉報。而東埔市一些關于這次招錄的事情,也開始傳得沸沸揚揚。一些知情人士對黨恒和電視臺當家花旦溫小玉之間的曖昧關系,更是津津有味的大談特談。
黨恒長得比較帥氣,一米八的個子,英俊瀟灑,身材修長,走路和說話都很有男人氣度,是那種討女人喜歡的、有女人緣的男人。從中學到大學都參加工作,都有很多女人喜歡他。眼下,黨恒才剛過三十,正是男人風華正茂的年月。因此,事情傳出來之后,甚至有人說,黨秘書長家里紅旗不倒,外面彩旗飄飄實在是太正常了!
更何況,溫小玉這么好看的人,正處在高不成低不就的坎兒上,在她極度饑渴的時候黨秘書長的出現,就等于雪中送炭、助人為樂了。他可以把這個漂亮的溫小玉滋潤得更像女人嘛。
桃色新聞,向來是人們生活中興趣最為濃厚的。盡管很多桃色新聞都是跟廣告似的,帶著許多訛傳的虛假的成分,但是人們還是愿意津津樂道。因此,還不到兩天時間,關于黨恒和溫小玉的傳言,就弄得整個東埔市的黨政機關里有好幾種版本了。
而和這個傳言相比,另一則傳言議論的人不但少,而且說這則傳言的時候,人們的聲音也比以往小,因為這則傳言之中,涉及到了一個讓他們不得不小心的人物。
“聽說了沒有,那個告狀的陳豪宇,在向上面領導反應之前,他曾經到過市政府告過狀,王市長還接待過他呢。”
“我也聽說了,嘿嘿,這可不是傳言,我表弟就是信訪局的,當天正好他值班,本來他是要把陳豪宇趕走的,沒有想到王市長讓秘書將那陳豪宇帶走了。”
“這么說來,那……”
“可不是嘛,你想啊,王市長和董書記兩人不對付,黨秘書長又是緊跟董書記,以王市長的性格,正想瞌睡呢,你扔過來個枕頭,怎么會不動手呢!”
“我覺得也是這樣,不過話又說回來,蒼蠅不叮無縫的蛋,黨秘書長要不是和電視臺的那個女主持人有一腿,嘿嘿,王市長又怎么會拿他動手呢?”
“嗨,領導也是人嘛,愛江山更愛美人。知道頂了陳豪宇的人是誰嗎,就是溫小玉的弟弟。你說,黨秘書長在這件事情上能不動心思么,枕頭風吹得受不了哇!”
“看來黨秘書長這次要慘了……”
各種各樣的傳言,傳遍了大街小巷,都說流言止于智者,殊不知謠言亦始于智者。柏楊先生說過,中國人的性格弱點里有一條是共性的,沒事兒喜歡看個熱鬧。鄰居家里打個盆,就能驚動全村里的人。
老百姓太奇怪了,誰沒有幸災樂禍的心理呢?哪個又不喜歡添油加醋呢?只要不涉及和傷害自己的利益,人人都是造謠的行家和好漢,個個都是傳言的里手和模范。這些傳言雖然版本不一,但是大多數都認為,這次黨恒之所以會出事,主要還是王市長出的手。
傳言最終還是傳入了王子君的耳朵之中,在聽了這種流言之后,王子君的眉頭動了動,雖然這種傳言很有可能是別人的胡亂猜測,但是越是這種流言,有時候越是有市場。
王子君看著自己房間里那盆依舊青綠的小樹,對站在自己面前的蔡元滄道:“秘書長,你相信這種傳言么?”
蔡元滄猶豫了一下,這才道:“王市長,我不信。我覺得您要想對付黨秘書長,根本就用不著這種手段。”
王子君笑了笑,沒有說話,他從自己的桌子上拿起一個小剪子,將小樹上一片半枯了的葉子輕輕地剪去,這才輕聲的說道:“黨恒這個人,還是蠻不錯的。”
對于王市長突然間的感慨,蔡元滄心中很是認同,因為董國慶和王子君兩個大佬之間的那暗藏的不對付,所以兩個秘書長之間的溝通,就是特別的重要。和黨恒這個市委常委、市委秘書長相比,蔡元滄的職位就差上不少。雖然他也是秘書長,但是和市委常委,畢竟有不小的差距。秘書長的地位非常特殊,是一人之下眾人之上,往往擁有一種領導延伸下來的隱性權力。這種隱性權力甚至比顯性權力的活動能量和空間都大。
不過,黨恒從來沒有給他擺過常委的架子,兩個人的溝通也是特別的順當,這就讓蔡元滄不得不佩服了!在蔡元滄的心中,不管是惺惺相惜也好,真心佩服也罷,有一點是毋庸置疑的,那就是他蔡元滄是不希望黨恒黯然下臺的,但是此時,又有誰能夠阻攔得住黨恒的離去呢?
黨恒低著頭從董國慶的辦公室里走了出來,此時的他,心情也很是郁悶,郁悶的原因不止是因為在董國慶那里沒有得到他想要的答案,而是因為他妻子打來的電話。
想到一向很溫柔的妻子的語氣,黨恒的心里就翻江倒海似的,開始的時候,他還因為自己有錯在先很是忍耐,但是到了最后,他還是忍不住大吵了一架。
“離婚!”這兩個字,不知道怎么就從嘴里冒了出來。隨著那邊啪的一下掛了電話,黨恒的心也變得越加的煩亂。
“黨秘書長。”就在黨恒邁步向前走的時候,走廊里有人輕聲的向他打招呼。黨恒用眼光瞄了一眼,發現是市委辦公室的一個小秘書,他輕輕的點了點頭,然后邁步而去。
“聽說了嗎,咱們黨秘書長可真是艷福不淺哪!市電視的臺的一朵花,就這么落在他的手里了。”
“嘿嘿,我聽說你當年還追求過那一朵花呢,現在追蹤采訪一下,請問你聽說這件事之后有什么想法?”
“我想當秘書長。”
“去你的吧,就你這樣,還當秘書長呢,依我看哪,你還是先干好秘書工作再說吧,等你熬到了年限,說不定還真的能當,到時候你小子也能來個老牛吃嫩草,只可惜,女主角不是你的初戀情人啦。”
“哈哈哈,這個我喜歡。”
嘰嘰咕咕的交談,從走廊的拐彎處傳了過來,聽到這交談之聲,一股怒意,頓時從黨恒的心頭升起,他沒想到,這個時候,這幫家伙居然還在這里肆意地編排自己。盛怒之下,剛要大喝一聲制止他,老牛吃嫩草這五個字就好似一個緊箍咒一般,在他的腦子里不斷的閃現。
自己是老牛么?黨恒對著不遠處的儀容鏡看了看。就見一個頹唐的中年人正目視著自己,一股悲涼頓時升起在了心頭。那本來要出口的呵斥,剎那間,又被他咽回到肚子里了。
郁郁寡歡地回到自己的辦公室,黨恒點燃了一支煙。隨著煙灰在手里不斷地掉落,黨恒的眉頭也越皺越緊。現在這件事情,黨恒很清楚自己的去留已經無法掌控在自己手中了!而董國慶曖昧的態度,更是讓黨恒覺得自己在東埔市的日子,應該不會太長久了!
這件事情,也怨不得董國慶,畢竟現在他的情況,也不是太好。想到董國慶,黨恒的心中又生出了一絲憐憫。這位老上司本來到東埔市,是想要大展宏圖的,現在倒好,碰上王子君這般難纏的一個副手,別說大展宏圖了,現在能夠勉強維持局面,已經是不錯的結果了。
離開東埔市,到哪個部門去做一個閑職,倒也不錯。隨著這個念頭的升起,黨恒心中本來的忐忑,竟然一下子消失了不少。
雖然心里有一些不甘,但是既然事情已經昭然若揭了,還不如離開這里呢。
心中慢慢清明起來的黨恒,將桌子上的文件往旁邊一推。他的腦海之中,不覺就閃出了那兩個談話的人的臉。這兩個人他雖然沒有怎么看,但是做了這么一段時間的秘書長,他還是能夠根據聲音聽出來嚼舌頭的是誰。
如果說剛才黨恒做事還有些顧忌的話,現在的黨秘書長,卻是已經沒有了太多想法,他沉吟了一下,就把電話撥到了副秘書長,主管市委辦公室的陳澤斌那里,在交代了兩句工作之后,就輕聲的道:“澤斌啊,你們辦公室的工作是怎么做的,檔案管理就那么難么,今天省委領導專門來了電話,說咱們市的檔案管理很不好。”
陳澤斌雖然知道黨恒要走,但是越是這個時候,他越是不敢得罪黨恒,畢竟黨恒現在還是秘書長,自己的頂頭上司,并且還兼著市委常委。雖然已經快要過了氣,但是現在想要給自己穿小鞋,恐怕自己還真是難以躲開呢。
因此,他將自己的姿態放得很低的道:“秘書長,檔案管理的工作沒有做好,是我的責任,我工作考慮得還不夠全面,您放心,我一定認真改正錯誤,將咱們市里面的檔案管理工作抓上去的。”
一定認真改正錯誤,陳澤斌一邊點頭,心里一邊暗罵,檔案管理工作,哼,平時都忘到爪哇國去了,誰他娘的注意過啊,現在大事還忙不過來,怎么又弄起這等的小事情了。
黨恒點了點頭道:“嗯,澤斌啊,你有這個認識就好。咱們市委辦公室乃是全市的心臟所在地,做任何的工作,都要細心再細心。我也知道,你管理整個市委辦公室很忙,很多事情不是想不到,只是忙的顧不過來。”
黨秘書長還算是說了一句人話,心中雖然這么想,但是陳澤斌可不敢這么說,他趕忙道:“黨秘書長您剛才批評的對,是我在協調上還有一些問題。我以后一定改正,不會再給秘書長您臉上抹黑的。”
“哎,澤斌啊,說起來我也不是想批評你,但是事情都是逼的,你也想將咱們市委辦的工作做到好好地,這個我明白,檔案工作為什么做不好,還不是沒有人么,這樣吧,我給你安排兩個人,務必將檔案工作抓起來。”黨恒說話之間,就報出了兩個名字。
聽到黨恒報出來的名字,陳澤斌稍微琢磨了一下,頓時就有點明白是怎么回事了,這兩個家伙乃是市委之中最有名的碎嘴,沒有什么事情就喜歡瞎議論。現在黨恒出了這么個事情,他們更是有恃無恐地在辦公室里高談闊論。看來這件事情是傳到了黨恒耳朵之中,惹怒了秘書長。
在市委辦,最為清閑的地方,那就是檔案局,雖然是局的編制,而且聽起來也很好聽,但是這局可是除了管理檔案,屁大點兒的權力也沒有的。被安排到那里,基本上就等于是養老了。
現在黨恒將這兩個人安排到檔案局,意味可想而知。陳澤斌在心中暗罵這兩個倒霉蛋倒霉讓自己跟著吃掛落時,嘴中卻是趕忙道:“謝謝秘書長,我正擔心怎么安排才能夠將檔案局的工作開展下去呢,您這么一指示,我對于做好檔案局的工作,現在是充滿了信心。
黨恒笑了笑,說了句勉勵的話,就直接將電話給掛了,現在對于他來說,既然是要走了,那就不用太客氣了。
“嘟嘟嘟”
電話的鈴聲,快速而響了起來,拿起電話的黨恒喂了一聲,就聽電話之中傳來了溫小玉擔心的聲音。黨恒這個時候倒是放開了心胸,勸了溫小玉幾句之后,就沉聲的向溫小玉道:“不用擔心,沒有什么事情。”
黨恒殺雞駭猴的事情,一下子傳遍了整個東埔市,兩個本來很有前途的倒霉蛋一下子被調整去搞檔案,這讓人幸災樂禍的同時,很多人也趕忙收斂了自己的談話,雖然黨恒這個秘書長可能不干了,但是他這個時候要是動起手來,他娘的沒有硬的后臺還真的接不住。
現在給你弄一個閑職,等以后就算是有人從閑職的位置上跳出來,也是丟人現眼,還落一個議論領導,落井下石的名聲,到那個時候,再想翻身就難了。
特別是兩辦,幾乎已經沒有人敢議論這件事情,但是不議論,事情依舊在推進。中組部的陳部長后天就要離開山省,而這件事情的結果,必須要明天進行匯報。
東埔市的小會議室之中,在家的常委聚集一堂。一個個面色嚴肅的聽著紀委書記羅建強關于這件事情的調查。
本來按照規定,黨恒這個當事人應該回避。但是心中大多數已經知道這次常委會只不過是一個走過場的常委們,誰也沒有提這個茬,畢竟人都要走了,誰也不愿意在這個時候再給人家一刀,被人說自己不地道。
事情很是簡單,而且當事人也承認打了招呼,這件事情沒有什么太大的爭議。在羅建強講完話之后,一道道的目光,就落在了黨恒的身上。
他是當事人,這個時候,人們第一個看相的就是他。黨恒從走進會議室,一直都是昂著頭,他知道這可能是自己最后一次參加東埔市的會議,所以他不能讓自己在這里留下一個失敗者的印象。
來到東埔市以來,黨恒很多時候都是很低調。為了工作,他沒有辦法不低調,但是現在,他要就是要高調,反正就是要走了,他什么顧忌也沒有了。
“董書記,各位常委,作為這次兩辦干部遴選的負責人,我有不可推卸的責任,之所以造成這么被動的局面,我覺得和我們組織部的工作不細有很大的緣故,所以我請求常委會對我們組織部的工作提出批評,我本人更愿意承擔應走的責任。”在沉默之中,蔣慧明率先打破了沉默的說道。
聽著蔣慧明的話,黨恒的心中暗自冷笑。已經確定事情在自己的身上,他蔣慧明還請求什么批評,他這么說的雖然好聽,但是實際上也就是在告訴所有人,我實際上沒有什么問題,我不用承擔什么責任。
看來在董書記的眼中,蔣慧明是比我重要的。黨恒心中有了這種明悟,目光就朝著董國慶看了過去。
董國慶目光很是平穩的朝著看了過去,在看向其他人的同時,也看向了黨恒。在兩人的目光對視之時,黨恒從董國慶的目光之中沒有看到絲毫的感彩。
“剛才蔣部長的話,我贊同,在這件事情上,組織部確實有要反思的地方。”董國慶聲音不高,但是在這有些壓抑的會議室氛圍之中,聽在不少人的耳中,卻猶如暮鼓晨鐘一般。
“除了蔣部長講的這些之外,大家還有其他的意見么?”董國慶話鋒一轉,再次朝著在座的常委們問道。
都知道今天開這個會是為了什么的常委們,一個個都好似成了泥塑的金剛一般,都閉嘴不言。雖然在大多數的眼中,黨恒離開東埔市已經是沒有什么可以質疑的事情了,知道在這個時候就算是給黨恒在砸上一磚也沒有什么用的諸人,也不愿意得罪黨恒。畢竟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人總是有再相見的時候不是。留得一份情面,總比撕破臉皮好。
董國慶的目光再次掃視了一圈這一次依舊沒有人開口,董國慶并沒有收回目光,只不過卻是將目光落在了黨恒的身上。
雖然沒有開口,但是給董國慶當了這么多年的兵,黨恒還是明白董國慶的意思,他明白董國慶現在就是要逼著他表態。
把錯誤自己擔起來的態!
在參見這次會議之前,黨恒可以說就已經做好了準備,但是此時等他將要開口的時候,他才明白在這個常委會上,自己將要說的話說出口,是很等的難受。
黨恒不怕離開東埔市,但是像喪家犬這般被人從東埔市踢出去,他是絕對不愿意的。可是現在這種情形,又有誰能夠挽救他呢?董國慶么?
輕輕地搖了搖頭,黨恒咬了咬嘴唇,澀澀的感覺,讓他的口中有些發苦。但是此時此刻,就算是再苦的東西,他也要打掉牙和血吞。
雖然要黯然離開,但是他黨恒依舊有自己的尊嚴。
“董書記,我來說兩句吧。”就在黨恒準備將這句話說出口的時候,卻沒有想到,在會議室之中,已經有人先一步這般的說了,聽著這清朗的話語,黨恒的心陡然就是一顫。
不就是走么,還有什么好怕的。看著那張比自己年輕又充滿了生機的臉,黨恒將心中不知道什么時候養成的對這個人的畏懼,一下子壓了下去。他瞪大眼眸看著這個讓董國慶都忌憚五分的人物,生怕自己有半點的氣餒。
王子君的開口,讓本來死氣沉沉的常委會,頓時變得多了幾分的生機,如祝于平一般本來只是想要看熱鬧的幾個和王子君親近的常委,一個個都將手中的本子翻開。做出了一副認真聽王市長發表意見的樣子。
而董國慶此時的眉頭,卻是緊緊的一皺。他看著王子君那張帶笑的臉,心中有些暗暗叫苦。還真是怕什么來什么,本來董國慶準備通過這次常委會讓黨恒擔了,卻沒有想到黨恒已經成了這樣,王子君依舊要說話。
不依不饒了么?
董國慶心中的怒意,頃刻之間就已經升到了頭頂,但是他雖然怒氣沖天,卻也只能夠壓著,因為現在的他,根本就沒有能夠壓得住王子君的手段。
“王市長,我正想要問你的意見呢?現在是咱們東埔市最為艱難的時候,同志們辛辛苦苦一整年,無論如何,都不能在給上面造成什么不好的印象了。”
董國慶話里有話,這里面的威脅,王子君聽得明明白白,那就是要王子君不要節外生枝,欺人太甚,如果是那樣的話,誰也得不了好處。
王子君笑了笑道:“董書記的指示高屋建瓴,我一定依照董書記的指示來辦。”
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水,王子君推了推自己面前的文件,這才淡淡的接著道:“今年這一年,咱們東埔市在董書記的帶領下,有了不小的發展。特別是在經濟和組織共組方面,更是銳意創新,取得了讓人矚目的成績。”
聽到王子君將自己當成大旗一般的搖,董國慶的鼻子差點沒有氣歪了,如果說要是別人拿著自己當旗幟搖來搖去,董國慶說不定多高興呢,但是現在王子君這般的恭維聽在他的耳中,卻是讓他怎么聽怎么都不是那個味道。
在自己的帶領下,嘿嘿,你王子君何曾在我的領導下。不過這種話他只能在心中想象,那是絕對不能說出嘴的。
而和董國慶生悶氣相比,黨恒的手卻是有些顫抖,王子君此時在肯定工作,但是黨恒知道他越是這般的肯定,自己的罪責也就越大。而越大的責任,也讓自己離開東埔市之后的前途變得越加的暗淡。
可是這個時候,自己又能夠說什么,就算是心中有千般的不甘,黨恒此時也只能聽著。
祝于平瞇著眼,同樣看著王子君,但是他并不是在光看,他手中的筆,在紙上還在不斷地滑動著。離著他不遠的孫國嶺,已經看到了他本子上寫的一二三等數字。
看來祝于平要隨著王子君發動攻擊,孫國嶺雖然看不清其他的字是什么,但是卻能夠猜出祝于平這個時候寫的應該是什么,他拿起自己手中的筆在本子上畫了兩道之后,陡然就覺得自己等一下也該說些什么。
“成績的取得,是大家共同努力的結果。但是,最近兩天發生的事情,卻是在將我們東埔市的形象在下坡路上拉,如果我們處理不好這件事情的話,那對于我們東埔市的影響將會是巨大的。”
王子君接著侃侃而談,黨恒聽著王子君的話,雖然倔強的抬著頭,但是他知道,又要有一頂帽子,蓋在自己的頭上了。
現在是一個要承擔責任的時代,王子君既然將成績說的這么大,那他這個犯錯者所要承擔的責任也就會變得越大。
董國慶沒有開口,其他人也沒有開口,他們都在等著王子君說下去,更有人已經開始準備在王子君說完之后,就接著對黨恒進行窮追猛打。
“我們現在要做的,我認為是如何消除這次影響。”王子君說話間朝著黨恒看了一眼,接著道:“而不是處理人。”
王子君最后的話雖然只有六個字,但是就這六個字,卻是讓所有的人的心都是一顫,特別是黨恒,他在聽到王子君說出的五個字之后,簡直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此時此刻,他有點不相信自己聽到的是真的。
消除影響,而不是處理人。雖然只是一個觀點,但是卻讓黨恒有種熱淚盈眶的感覺,雖然他的政治敏感性讓他覺得王子君所說的問題,并不如他說的那么簡單。但是在一片喊打聲中能夠聽到幫自己說話的聲音,還是讓那個黨恒感動不已。
董國慶同樣是一臉的震驚,他在吃驚的瞬間,目光就朝著在場的眾人看了過去,當他看到眾人同樣驚駭,還有黨恒臉色變幻的神色,他的心中好似有些明白了。
可是明白了又能怎么樣?董國慶此時就感到心中有些發酸。他雖然已經明白了王子君的意圖,但是在這個時候,他就算是明白,也只能眼睜睜的看著王子君實施下去。
他阻攔不了。董國慶心中一陣的發苦。
“王市長你有消除影響的辦法么?”董國慶輕輕地咳嗽了一聲,聲音不覺加大一分道。
王子君看著董國慶有些挑釁的眼神,平靜的道:“陳部長這次來東埔市我雖然沒有陪伴,但是我認為陳部長對于咱們東埔市這次遴選的興趣,一定大過有人告狀說咱們在遴選之中有干部暗箱操作的這件事情。”
王子君的話,說的務必的肯定,而在座的的眾人在沉吟了一下之后,一個個的目光都看向了王子君。能夠坐在現在位置上的人都是究竟事實,他們明白王子君話語之中的意思。
作為中組部的領導,對于陳副部長來說,這種用人方式的實驗,比之那一點暗箱操作的事情來,根本就是不能同日而語。
“陳部長乃是著力推動我們國家干部公務員化的領導之一,咱們從基層之中遴選干部進機關的方式,對于陳部長來說,就是一個不錯的課題。現在我們在這個課題上雖然出了一點問題,但是我覺得出了問題,不見得是壞事。”
黨恒的面皮抽搐了一下,心中暗道:“王市長,那你還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您要是覺得這不是壞事的話,這件事情怎么就不發生在您身上啊!
發生在王子君身上,黨恒為自己的這種沒來由的想法搖了搖頭,他心中明白,就算是這種事情出現在王子君的身上,恐怕在座的人之中也會有人站起來將這黑鍋給背了,而不會像自己這般,墻倒眾人推。
“任何改革,都不是一帆風順的,只有在失敗和挫折之中不斷總結的改革,才能夠在推行之中走的更遠。出現了問題不怕,怕的是在出現了問題之后不想著怎么解決問題,而是想著著怎么回避問題。”
王子君說話之間,無比自信的朝著眾人看了一眼,這才接著說道:“所以,我覺得我們現在要消除影響,就是一個如何解決問題的事情。”
“王市長,您說咱們這次遴選中存在的大問題是什么?”蔣慧明放下手中的筆,沉聲的朝著王子君問道。
“群眾關心什么,人們對那個問題爭議最多,我們就可以認定這個問題就是咱們遴選之中存在的最大的問題。”王子君平靜的朝著蔣慧明笑了笑,接著道:“現在全市對咱們兩辦的這次干部遴選爭議最大的,就是這個體檢標準,既然這樣的,那咱們就那解決這個標準入手。”
解決體檢標準的問題,聽著王子君的提議,董國慶的腦子快速的轉動著,他此時雖然覺得我王子君說的有道理,但是他如何解決這個問題,如何能夠讓領導,特別是陳部長滿意,這一個解決條件標準就能夠解決的么。
既然王子君說出了這么一段高論,那何不順水推舟,將這件事情推出去呢?辦好了,自然是皆大歡喜,辦不好,對自己也沒有什么大的損失。
心中打定主意之后,董國慶就笑了笑道:“既然王市長對于解決問題如此的有信心,那這件事情我看就以王市長掛帥,我和諸位常委都統一聽王市長的調遣,務必一舉消除這告狀事件對于咱們東埔市的影響。”
董國慶的這一句話,看似是將所有的權利,一下子全部都給了王子君,但是在座的人心中都明白,在給權利的同時,也將責任壓在了王子君的身上,如果王子君這件事情辦不好的話,那責任就成了王子君最大。
祝于平神色變幻之間,就準備開口,可是就在他準備說話的時候,王子君已經沉聲的道:“謝謝董書記的信任,既然如此,那我也就不客氣了。”
事情隨著戲劇性的變化,一下子讓不少人都沒有反應過來,作為當事者,黨恒此時都有點不敢相信這一切是真的。他知道,現在這種情況,如果王子君能夠很好地將是事情解決的話,那對他的處理,也將不會很重。
會議結束的很快,在會議結束之前,一個以王子君為組長的解決影響的領導小組,很是倉促的成立了。董國慶是小組的書記,而其他常委都是小組成員。
再說到小組辦公室主任的時候,王子君點了黨恒的名道:“秘書長,你這個咱們東埔市最大的管家,這一次領導小組的后勤工作,就全部壓倒你的身上了。”
黨恒沒有想到,王子君在這個時候,還給與他如此重要的任命,雖然這個辦公室主人只是一個虛職,但是王子君能夠將這么重要的一個職務交給自己,那就說明此時的王子君,對自己還是信任的。
“王市長,我一定完成任務。”黨恒在猶豫了瞬間,豁然抬起了頭。該死鳥朝上,不死萬萬年。反正自己也算是要黯然下臺的人,還不如跟著王子君這個時候搏上一把。
會議結束之后,王子君回到自己的辦公室。還沒有剛剛坐下,孫國嶺就快步走了進來。他不等王子君說話,就急聲的道:“王市長,這件事情,本來沒有咱們什么事情,您何必要將這件事情攬到自己身上來呢?”
王子君看著孫國嶺著急的樣子,他知道孫國嶺這急切的成分不無向自己示好的成分,但是在很多方面,也反映了孫國嶺對于自己的忠心。
笑了笑的王子君,一邊讓孫國嶺坐下,一面笑著道:“國嶺,這件事情我也考慮過了,雖然追究下來沒有咱們什么事情,但是整個東埔市的成績,就要因為這件事情被否決不少。咱們辛辛苦苦干了一年,該給咱們的成績,那絕對不能少了。”
孫國嶺看著王子君認真的神色,嘆了一口氣道:“王市長,你的心思雖然是好的,但是我覺得不是所有的人都能夠接受你的呢好心的。特別還有一些人,說不定會落井下石。”
“這個你放心,我既然應下了這件事情,總是還有一些把握的。”王子君朝著孫國嶺自信的一笑,輕聲的說道。
孫國嶺無奈的笑了笑,他不是不相信王子君能夠解決這個問題,但是這個問題在他看來實在是未知數太大,并不好解決。
王子君喝了一口杯子之中的茶葉,心中的念頭卻是如潮水一般的翻滾著,雖然他剛才說的很好,但是他的心中其實還有另外一個想法。而正是這個想法,促使他決定接下這個任務。
前世之中的公務員考試,一開始就是因為沒有一個統一的體檢標準,才讓不少人因為這樣或者那樣的原因,讓不少人雖然付出了努力,但是最終還是折戟沉沙。
對于關于這些事情的報答,前世之中的王子君和不少人一樣義憤填膺,但是木已成舟,有時候是挽不回的。雖然后來出了統一的標準,但是那些本來不應該被淘汰的人,卻完全改變了他們人生的軌跡。
現在是一個機會,王子君敏銳的感到陳副部長對于東埔市的這次兩辦工作人員遴選的重視。而這次事件,更讓王子君感到是一個機會。
重生一世,雖然在很多問題上王子君都是為了自己,但是在有些時候,特別是風險不太大的時候,也該以自己的力量推動,從而改變一些什么。
看著沉默的王子君,孫國嶺張嘴想要說什么,輕輕地敲門聲響了起來,趙國良輕輕地走進辦公室道:“王市長,黨秘書長來了。”
黨恒來了,王子君笑了笑道:“你直接請秘書長進來就是,怎么還讓秘書長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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