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長,您現在沒必要和岑書記鬧得太僵。(百度搜文學館)”王子君沉吟了瞬間,輕聲的向唐震暉說道。
唐震暉明白王子君的意思,笑了笑道:“子君書記,我現在時間不多,如果不趁著這個機會,將該了結的事情了結一下,恐怕以后還是人家的笑柄,你做好你的事情就是啦,我心里有數。”
王子君此時也不好再勸唐震暉,畢竟接替唐震暉的人是他,再加上唐震暉做這件事情除了給自己畫個圓滿的句號,最受益的人還是他王子君,他再多說什么,倒有點假惺惺的扭捏作態了。其實哪個地方的官場不像一個戲場呢,你方唱罷我登場,階級斗爭搞得如火如荼,最終倒霉的,還是徘徊于中間,不知道自己究竟還站在哪一派的中層。
稍微沉吟了瞬間之后,王子君就準備將共建城市的事情和唐震暉說一下,可是唐震暉那邊已經道:“子君書記,晚上我再給你接風,上級發改委來了位副主任,我現在要去陪著。”
聽著電話那頭的盲音,王子君揉了揉自己的腦袋。他心中開始思量關于李亨予的事情,如果唐震暉真的將這件事情擺出去,在王子君看來,勝算似乎并不是很大。
唐震暉之所以敢這么做,想必一是為了出一出這些年的怨氣;另外一個方面,就是給岑勿剛出一道難題吧。作為一把手,連自己的秘書長都決定不了,這之中的矛盾暴露出來,則讓很多人都會覺得岑勿剛在這方面太過于霸道。不管怎么說,這下清算的機會終于來了!
心中念頭思量,王子君又想到了攜手共建城市的事情,他對于攜手共建城市很有信心。相信這個活動一搞起來。自己在省里面的人脈將要增加不少。
畢竟南江的那些城市都是在自己一力推動之下,才和密東的地市進行攜手共建的。
回到辦公室,王子君就開始忙了。來他辦公室匯報工作的人,又堵滿了趙曉白的辦公室。王子君雖然以最快的速度處理問題,但是將所有的事情處理完,卻已經是過了吃午飯的時間。
下午三點,王子君準時來到了會議室,當他端著杯子走進來的時候,就聽佘梨花笑著打招呼道:“王書記。這次參加孩子畢業典禮的感受怎么樣?咱們這些人中間,也只有您能以家長的身份參加孩子的畢業典禮啦!”
對于佘梨花這帶著一絲羨慕的話,王子君呵呵笑道:“佘部長,你這句話可是說錯啦。照我說,咱們在場的人現在都能以家長的身份參加孩子幼兒園的畢業典禮。”
王子君這話一出口。頓時讓整個會議室安靜了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王子君。
“難道各位覺得爺爺奶奶、姥姥姥爺就不是家長了嗎?”王子君哈哈一笑,將自己的文件往桌子上一放,大聲說道。
“哈哈哈,哎喲,到底還是王書記思維敏捷,我怎么把這個給忘了!”
就在這時。門子被推開,唐震暉和岑勿剛一前一后的走進來。聽著眾人的笑聲,岑勿剛笑著道:“有什么好笑的事情,也說給我聽聽。”
佘梨花對岑勿剛一向巴結。當下就將剛才王子君的話向岑勿剛說了一番,岑勿剛笑了笑道:“子君書記提醒的對,看來大家以后要多關心一下家人啦!”
說話間,岑勿剛將文件放在桌子上道:“人都到齊了。那咱們現在開會吧!”
會議室的氣氛,頓時變得嚴肅了起來。本來還笑顏相對的眾人。此時更是一個個正襟危坐的坐在自己的椅子上,臉上絲毫看不出什么感情。
“我省今年上半年經濟增速為百分之八點七,和平均水平持平,但是較之去年,下降了百分之一點二個百分點……在周邊四省中排名第四……”
方英湖此時的聲音,根本就聽不出喜怒哀樂,聽著他念文件,就好似聽枯燥無味的禱文一般。
王子君靜靜地聽著方英湖的話,心里生出一絲感觸。岑勿剛在這個時候討論經濟運行形勢,絕對不是突然的決定,他這么做,一定有他自己的目的。
可是這目的究竟是什么呢?莫不是要在常委會開始的時候,就對唐震暉來一陣窮追猛打,將唐震暉的氣勢打掉嗎?
雖然唐震暉在經濟發展上并不起最主要的作用,但是他是省長這個事實,卻是從來都沒有改變的。也就是說,在密東省經濟發展低迷的情況下,你唐震暉是難辭其咎的。
想到這里,王子君下意識的抬頭朝著唐震暉的位置上看了一眼,就見此時唐震暉的臉色鐵青,甚至好幾次,唐震暉端起水杯,大口大口的喝水。不過好在唐震暉的心情雖然不是很好,但是臉上卻沒有黯淡之色。
斗志還在,這就好。
“同志們,剛才秘書長給大家念的數字,大家有什么感想呢?我記得去年年底的時候,咱們密東省的經濟發展速度,可是位居周邊幾個省市的第一位,可是現在呢,竟然落到了倒數的位置,而且還只是比因為遭旱災的希干省高那么一點點。這樣的成績,我聽著就臉紅。”岑勿剛說話之間,手掌狠狠地拍在桌子上,整個房間里的氣氛瞬間變得凝重起來了。
唐震暉看著岑勿剛鐵青的臉,他想要說話,但是張了張嘴,最終還是沒有說出口。此時此刻,他也有點不敢碰岑勿剛的鋒芒,畢竟岑勿剛在省里的位置擺著呢。
“同志們,對于這個結果,我非常痛心,現在要求我們做的,而且我們最應該做的,就是痛下決心,迎頭趕上。”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水,岑勿剛的神色好像緩和了很多,他朝著四周看了一眼,目光在王子君的身上逗留了一下。
“我相信同志們對于迎頭趕上有信心,也有決心。但是有些事情。不是光靠動動嘴、跑跑腿,說幾句有信心有決心的大話就能成功的。我建議我們應該出臺相應的獎懲措施,給能干事的以機會,給想干事的以舞臺,給干不成事的以壓力,只有這樣,才能夠保證我們的工作更上一層樓。”岑勿剛輕輕地彈了彈桌子,從自己的文件夾里拿出一份文件
道:“各位都看看今年統計局出的報表。”
王子君從回憶之前發的文件夾中找到報表,就見上面按照增速和增幅進行了排名。其中增速最高的依舊是零隆市,而增幅最大的則是澄密市,零隆市排在了第二。
不過他的注意力,并沒有放在增速最大的地方,而是放在了最后的那些地市。就見在最底層的位置上,赫然寫著金霞市的名字。
金霞市增幅倒數第一,增幅倒數第一。看著這個數字,王子君隱隱約約明白了岑勿剛要干什么,下意識地朝唐震暉看了過去,只見唐震暉的臉色鐵青。
就在王子君猶豫著是不是要說話的時候,就聽岑勿剛接著道:“有些地市。經濟發展的速度讓人很不滿意。”
“岑書記,地域情況不一樣,經濟發展有快有慢也能理解嘛。”顧則炎摸了摸自己的頭發,輕聲的說道。
顧則炎這句話聽起來像是給那些經濟發展緩慢的地市辯解。但是所有人都是火眼金睛,完全能看出來他這是在火上澆油呢,甚至可以說他正在給岑勿剛理由,讓岑勿剛借題發揮。
配合果然默契!王子君心中感慨之余。就見岑勿剛狠狠的哼了一聲道:“我們強調的是,困難面前找方法。而不是為自己落后找理由,有些地市不思進取,經濟發展我不求他能夠大跨步前進,但是最起碼,你得攆上全省平均水平吧,可是他可倒好,不但不進步,反而給你拖后腿啊!”
“經濟發展困難,他困難別人怎么不困難。在我來的時候,我就在全體干部大會上說過,不換思想就換人,對于一些人,絕對不能有絲毫的妥協。”
說到這里,岑勿剛不等其他人反應,就沉聲的道:“汪部長,你看看咱們省里哪里還有位置,給那位馬書記挪挪位置。”
一句話,就免掉一個市委書記,而且還根本就不給唐震暉等人絲毫辯解的余地。這在顯示岑勿剛做事霸道的同時,也充分顯示他對事情拿捏的火候。
汪清明對此應該也是有所準備的,他目不斜視的翻了一下自己桌子上的小本子道:“書記,省文聯還差一個黨組書記。”
省文聯黨組書記?這個職務可真是相當的清閑。唐震暉猶豫了瞬間,就沉聲的道:“岑書記,馬衛東在工作上雖然存在瑕疵,但是我認為,將他直接從現在的位置上調離,好似有些不妥。”
唐震暉此時已是忍無可忍,馬衛東是各地市之中唯一一個被他提拔起來的市委書記,如果在這個時候他一句話都不說,對他唐震暉的威信,對馬衛東的仕途,都是一個不小的傷害。
王子君記得孫凱曾經發給他一個調侃短信,當官能步步為營,穩步高升,那是下雨天打傘,上面有罩的;女人穿衣服,前面有抱的;日本女人穿和服,后面有靠的。但是同樣,官場也有三怕,一怕寡婦睡覺,上面沒人;二怕三陪女睡覺,上面老換人;三怕和老婆睡覺,自己人搞自己人。從王子君了解的情況來看,這幾年馬衛東也是兢兢業業,做了一些事情的,之所以不能突飛猛進,那是因為金霞市原本就是基礎薄弱,想在短時間內煥發勃勃生機,幾乎是為難馬衛東。
王子君能夠感應到唐震暉的無奈,但是他同樣清楚,唐震暉說出這些,實際上沒有絲毫的用處,現在這岑勿剛不但站在了大道理上,更是裹挾著威視而來,這樣的陣勢幾乎是排山倒海,豈是你能阻擋得了的!
“唐省長,我知道你在這件事情上有些不忍,但是我們做事,一切都應該以大局為重,不能因為我們的私人感情,置全省的發展于不顧,這可是歷史發展的罪人呢。”岑勿剛的聲音低沉而嚴肅,兩句話就給唐震暉扣了一頂大大的帽子。
就在唐震暉的臉色從蒼白變成赤紅的時候,岑勿剛堅定而緩慢的舉起了自己的右手道:“同意調整馬衛東工作的請舉手。”
隨著岑勿剛的手舉起來,幾乎瞬間,方英湖就緊跟岑勿剛步伐的舉起了手,緊追其后的是韋燕歸、顧則炎、汪清明、康則正、佘梨花等人。
十二個常委,只是瞬間就有七個人將手掌舉了起來,這代表著馬衛東從金霞市市委書記的位置上調離已是板上釘釘的事情。唐震暉看著那緩緩舉起的手掌,兩手忍不住顫抖了起來。
他在開會之前,以為自己已經有了和岑勿剛過招的能力,但是現在,岑勿剛卻用他的絕對力量,給唐震暉毫不客氣地上了一課。
王子君坐在唐震暉的對面,能夠看得出唐震暉眼神之中的不甘,但是此時,就是王子君也不知道該如何安慰一下唐震暉,可以說他也在被岑勿剛用絕對力量打擊的范圍之列。
就在王子君緊咬嘴唇一言不發的時候,就見又有人舉起了手,這次舉起手的,是統戰部長薛川強,只不過薛川強此時舉起的手,稍微有那么一點點猶豫。
在王子君的目光看過來的時候,薛川強給了王子君一個苦笑,那樣子好像是讓王子君原諒,他不得不這樣選擇。
對于薛川強的選擇,王子君心里雖然有些不舒服,但是卻也說不出什么。雖然在暗地里薛川強是支持他的,但是在明面上,薛川強并沒有給任何的承諾。
心中念頭閃動的王子君,沖薛川強投過去一個淺淺的笑意,表示在這件事情上,他是充分理解薛川強的。
此時沒有舉手的,只剩下王子君、金正善、以及軍區負責人秦田剛了。和薛川強的猶豫相比,秦田剛顯得很平靜,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靜靜的喝茶。
他的位置特殊,雖然有一票,但是大多時候棄權,不表態也不會有人逼迫他。眾人的目光,此時都落在了王子君和金正善的身上。
其中王子君吸引的目光最多,畢竟他和金正善相比,位置更加重要,和唐震暉的關系也更親近。在座的人都清楚,唐震暉之所以會雄起,之所以會在政治旅途中表現得如此高調,和王子君的支持推動是分不開的。現在,岑勿剛給唐震暉上課,其中,未嘗沒有給王子君上課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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