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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政府小會議室里,顧則炎正和主抓教育的副省長黃堅慎低聲談話,從不時的笑聲中,足以看出來這兩位的心情還是很不錯的。
“黃省長,有什么高興的事情,就不要一人獨吞啦,也說給我們大家聽聽嘛。”坐在黃堅慎對面的副省長施盛飛,大聲的朝著黃堅慎說道。
兩人的對話本來已經將其他的副省長給吸引了過來,但是此時聽黃堅慎這般推脫,頓時又有人開始忙碌自己的事情,不過作為唯一的女副省長,雷嫣紅卻笑著道:“黃省長,你這是欺負我們學歷沒您高怎么著,匯報工作要是都能像你們兩位這樣,匯報得有聲有色,笑聲連連,那這匯報工作的藝術是不是太高了啊!”
雷嫣紅雖然是個女人,但是從基層一步一步上來的她,卻有著一股黃堅慎沒有的潑辣之氣。雖然大多數的時候她顯示的是一個女人的溫婉,但是在重要的時刻,她很是能夠豁得出去臉。黃堅慎雖然是個男人,但是碰到這么一個女同事,還是對她有著三分的懼怕。
此時聽到她的調笑,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回答。而坐在他旁邊的顧則炎卻笑著道:“老黃不好意思說,我告訴雷省長好了,剛才老黃說咱們那位從國外留學歸來的博士副校長,準備競爭澄密大學的校長。”
雷嫣紅愣了一下,就笑著道:“敢作敢為,我覺得人家沒有什么錯。只要他能夠把澄密大學帶到一個新的高度,就讓他當校長也沒有什么嘛,更何況我聽說他在學校里面的率還很不錯,這說明什么?說明呼聲很高嘛!”
“哼哼,嫣紅省長,您這樣認為。教育廳的同志可不知道頭發掉了多少啊!”顧則炎冷哼了一聲,就不以為然的說道:“今天王省長第一次召開辦公會,大家還是想想自己有什么事情吧!”
顧則炎說的話雖然平淡,但是他在說完話的瞬間,目光卻是朝著對面空著的椅子看了過去。會議室擺放的是一個橢圓形的大會議桌。作為常委副省長,他坐在正中位置的右邊,而左邊的地方,則是屬于常務副省長何見璋。
對于何見璋蔫了這么多年,突然間沖出來成為奪愛的橫刀。顧則炎的心里很是有些不服氣。但是不服氣又能夠怎么樣,有了何見璋在這里擋著,他更進一步的想法,好似又遙遠了很多。
門輕輕的被推開,正在交談的王子君和何見璋邁步走了進來。王子君朝著顧則炎等人掃了一眼,就邁步朝著正中間的位置走了過去。
雖然早就知道這個位置是自己的,但是王子君在坐上這個位置的瞬間,還是感到自己的心頭一陣的顫抖。坐上這個位置。不只是位置的進步,更是一份沉甸甸的責任。
他的臉上。此時掛滿了淡淡的微笑,坐下之后,就笑著道:“大家要是沒什么特殊的事情,現在開會。”
隨著王子君這句話,整個會議室變得鴉雀無聲,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了王子君的身上。對于這位年輕的代省長,在座的人沒有敢小瞧的,畢竟王子君來了之后做的那些事情,換成是誰,都要忌憚幾分。
在唐震暉坐在這個位置上的時候。他甘愿做一個配角,但是現在他坐在這個位置上,會怎么做呢?雷厲風行還是如以往那般養精蓄銳,悶不作聲?
王子君首先發表了一通簡短的講話,講話的內容無外乎三點,第一點是對唐震暉工作的肯定,表示要繼續沿著唐省長的道路,為密東的經濟發展做貢獻;這一點雖然很俗,但卻是必不可少的一步,畢竟肯定唐震暉的工作,就是對在場眾人工作的肯定。第二點則講了講團結,在團結上,王子君并沒有太多的發言。而第三點則是分工問題,因為何見璋成為了常務,接管了王子君那一攤工作,而他那一攤工作就空了出來,王子君在這個方面,也沒有太多的矯情,直接將這份工作讓何見璋依舊兼著。
對于這個提議,并沒有什么人反對。畢竟何見璋是常務,而且那一套工作以往都歸他管。
安排完這些事情,王子君就笑著向眾人道:“同志們,對于工作大家還有什么意見,大家盡管說一說,咱們新班子第一次磨合,希望大家對我的工作多多。”
作為工作多年的眾人,都明白王子君這句話就是新領導上任的套話。一般來說,也沒有人會在這個時候說出什么不同意見來。
就在眾人沉默的時候,顧則炎沉聲的說道:“王省長,我有些事情需要向您匯報一下。”
王子君點了點頭,目光就看向了顧則炎,就見顧則炎喝了一口水,然后沉聲的說道:“昨天下午,岑書記把我叫過去,當著零隆市同志的面,問我為什么零隆市工業園的項目還沒有被批準立項?當時問的我張口結舌,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雖然接下來岑書記沒有再說我什么,但是讓我覺得羞愧的很,零隆市的同志在工業園項目的立項上,已經給發改委這邊遞送了三個月的材料,但是省發改委卻是連一個字都沒有回,這是哪里出了問題呢?我覺得我們應該好好查一查,對于那些阻礙發展的人,該處理的處理,該警示的警示!”
顧則炎的一番話,讓整個會議室變得瞬間安靜了起來。關于零隆市工業園的事情,在場的不少人都知道,這個項目之所以沒有批下來,是因為王子君當時有指示,一定要嚴格按照規章制度來,零隆市上報的東西不是太合格,自然就通不過。
而現在,顧則炎不但將岑勿剛搬了出來,更在王子君第一天上任就要求處理省發改委的人,這完全就是一個挑釁。
幾乎瞬間,所有的目光就看向了王子君,他們想要看看王子君究竟如何化解顧則炎的進攻。以往唐震暉在王子君的下說一不二,讓顧則炎很是吃了幾次虧,這一次沒有了唐震暉,王子君又剛剛上臺,難道他要和顧則炎一如唐震暉那般的赤膊相見嗎?
唐震暉在以往的時候雖然被岑勿剛壓得有點窩囊,但是他的資歷再加上就要退下去的大形勢,讓所有人都不愿意得罪他。畢竟和他爭吵,丟了臉的是自己。
可是王子君不一樣,他剛成為代省長,還沒有經過人大的選舉。如果因為這件事情和顧則炎爭執起來,不論最終的結果是什么,王子君鎮不住臺面一說,總是要落出來的。
就在眾人看向王子君的時候,王子君卻并沒有立即開口。而坐在他旁邊的何見璋卻清了清嗓子道:“顧省長,岑書記是不是叫錯人啦,你老弟怎么幫我頂崗去了?這么著吧,為了表示俺老何對你頂崗的歉意,今天晚上你定地方,我請你喝酒。”
“當然,這次是自掏腰包,你老弟可不能選太貴的地方,要是太貴了,我回家給你嫂子沒辦法報賬。”何見璋說到這里,不待顧則炎說話,就接著道:“顧省長,你可不能推辭,要不然就是看不起俺老何喲。”
顧則炎心中暗道,我哪里看得起你?你他娘的無非是這回撞了狗屎運了,被王子君忤到了這個位置上,你以為你水平真比我高啊,嘁!但是當著這么多人的面,他就算是心中再對何見璋不屑,也不能說話。
這事情何見璋接了下來,事情就有點不好辦啦。心中念頭閃動的顧則炎有一種不好的感覺。而就在這個時候,就聽到何見璋接著道:“這件事情我知道,之所以不給零隆市批,這責任并不在人家發改委的身上,主要責任還是在零隆市自身的原因。苗躍虎和涂奮斗他們想要干什么,環境保護不過關,竟然還敢拿出來。”
“王省長,這件事情既然岑書記問了,我看等一下我去找岑書記解釋一下吧!”何見璋這句話,是朝著王子君問的。
王子君點了點頭道:“這件事情我們是要向岑書記說一下,不過零隆市的涂奮斗和苗躍虎兩個人沒有組織沒有紀律的事情,也不能就這樣算了,我會建議岑書記,對這兩個人進行批評。”
如果是沒有何見璋的接招,顧則炎就憑王子君這一句,就能夠和王子君對抗一下。但是現在,王子君已經從參與斗爭的人直接轉動了裁判。就算你再有道理,又怎么可以跟裁判過不去呢。
顧則炎雖然早有預謀,但是面對這種情況,他知道自己根本就翻不了身,在稍微沉吟了一下,就輕聲的道:“王省長,我看就這樣吧。”
王子君點了點頭,沉聲的道:“嗯,這件事情主要是我們的工作還缺乏及時而有效的溝通,這也給我們敲響了一個警鐘。以后在這方面一定要加強一下。如果沒有其他事情的話,現在散會。”
隨著王子君邁步而去,何見璋等人也跟著離去。顧則炎看著一眾離去的身影,越加感到自己的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