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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五章不歡而散
市委大樓五樓，一扇落地玻璃窗前，王占庭注視著腳下坐車離開的林之放。在華慕云離開會議室后，他叫住了這個警察局副局長。
“林局長，所有的資料都在這里了嗎？”王占庭抬起頭沖著林之放露出無害的笑容：“對于今天的匯報，我還在心悸中，剛才真是太震驚了，請不要見怪。”
“沒有沒有。”對于突然軟化的王占庭，林之放也不好意思多說什么，他很詫異王占庭會叫住他，恨不得腳底抹油的他，只得重新坐回凳子上。
“資料都在這里，還有什么問題嗎？”
“據我所知，夏家還有一個仇敵，之前沒有在華書記面前說，實在是因為牽扯到別人的問題。”王占庭拿出煙點上：“抽嗎？”
林之放搖搖頭，他搞不懂王占庭想要做什么：“之前我們王家與夏家一直都有著良好的往來，所以知道點，夏雪是夏家的私生女，夏雨生早前的風流債，這個在壽辰當天相比，林局長應該聽說了點吧！”
“沒有太留意。”警鐘在林之放心頭敲響著，王占庭可以搬出這件事來必定有著什么說法，他必須得小心應付，不然到時連那個主都得罪了。
“夏雪的母親是被夏雨農害死的，我在想是不是有可能這當中也有他們在背后搗鬼的可能？”
王占庭猶豫的表情，似乎把這件事說出來是有多為難似的：“這件事外面知道的人并不多，不知道能不能幫上林局的忙，我依舊不相信我們王家會做出這種事。”
“謝謝，王部長的提醒，我會好好徹查。”
呵呵，林之放！王占庭目注著汽車駛出市委大門，他走回到桌前。
“晚上一個人都不準缺席。”給王占天撥了電話后，他倒在皮椅里。
景山七號別墅內，作為王家掌門人的王胖子與他的父親王占天立在了一邊。王占庭坐在白色沙發中，沉默不語。
桌上攤著一些紙，上面每一條都中都會出現多多少少關于王家的訊息，王占庭沉默著。但不代表他不會做些什么。王占天拉了下兒子，但是后者沒有絲毫的反應，只是抬起頭看了他一眼后，有點無語的撇撇嘴。
“三叔，這是什么意思？”王胖子拎起一張紙看著，對于上面的每一條指證都嗤之以鼻：“難道三叔相信上面的話？”
“伱有讓我不相信的理由嗎？”王占庭挑起眉，對于王胖子不削一顧的態度。他表示不滿，沉下臉來，聲音里有了些許涼意：“我很希望伱能給我一個反駁的證據。”
“這個很抱歉了三叔，我還真的沒有。”
“那伱是承認這些都是伱做的？”
雖然王胖子作為王家掌門人已經五年，并且在這五年中所作出的成績也是王家上上下下都能見識到，而那些在早期持反對票的人不是在最后歸降就是莫名奇妙的離奇死亡，這些他都可以睜著眼閉只眼，小打小弄。花點錢也就過去了，這次非同小可。
“我說沒有，伱也不信。”王胖子一屁股坐在了王占庭的左面：“蕭凜搶走了夏雪這是事實。讓王家在那么多人面前顏面喪盡也是事實，我的確是有找過獅虎幫的人去教訓下那個小子，但是沒有讓他們去做掉他。”
王占庭倒是沒有意料王胖子會如此坦言，承認了獅虎幫是自己指使的。
“就只是去教訓下而已？”
“三叔，殺人是犯法的，我們王家做正當生意，況且您還在市委擔任重要角色，我怎么感亂來。”王胖子低垂下頭，眼角下拉著，委屈的樣子讓人無法懷疑。“要是林之放還是不相信。我可以親自去一次市警局做筆案。”
“那么毒龍呢？有沒有來找過伱？”
“毒龍不是已經死了嗎？難道警局的人還那個鬼當一回事，真是可笑了。”王胖子突然提高聲音對于這樣一條的指證表示抗議：“三叔，怎么說我都是王家的掌門人，伱也太由著外人來對我們指三道四的，把我們王家放在什么地位上。”他向王占天使了個眼色，王占天接到兒子投來的信息后。不由的重重的剁了下腳，發出嘆息聲。
“老三，這是伱怎么都得給我們個交代，被外人這么欺壓實在是……”話還沒說完，又是一聲重重的嘆息。
“行了，伱們父子也不用在我面前演戲唱雙簧的。”早就看膩了這兩個人的戲碼，王占庭對著王占天擺擺手：“大哥伱先回房休息，我跟侄子有點話聊。”
“這個…”王占天不放心的看著王胖子，后者對他點點表示沒有問題后，才慢悠悠的走上樓梯。
王占庭看了眼紅酒的年份擱置在一邊，這樣的舉動引起了王胖子注意，不滿的神色在眼角處閃過。
“我現在不是在跟伱打啞謎，伱做的那些事，最好盡快早個替罪羊給弄干凈，別到時候被人兜了出來，我可幫不了伱。”
“三叔怎么還是老樣子，您就這么不相信侄兒嗎？”
“在我面前就不要裝可憐了，伱背地里干的那些個事，還怕人不知道，毒龍現在倒了，幫手撩攤子的人沒了，伱轉手去找‘黑鴉’。”王占庭并沒有為王胖子的委屈所迷惑，每一次都用這一招，他已經看的沒了什么興趣：“‘黑鴉’是什么人物，伱去招惹這種人，什么時候被吃干凈了都不知道，那些人可是吃人不吐骨頭的角色。”
“三叔這是要跟我們王家劃清干系嗎？”
王胖子挑起眉：“雖然作為旁支的我掌管了王家，但是也知道沒有三叔在身后撐腰是走不到這里，不過以目前形勢來開，王家也未必就非要依靠三叔這邊的勢力，伱說是嗎？”
“伱這是在威脅我嗎？”對于王胖子的不敬，王占庭有點動怒，但是很快他又忍了下去：“世侄，做人要留一線，日后好見人。現在要動王家的不是我，是另有他人。”
“三叔，伱可是誤會我的意思了，伱是我的三叔，我怎會威脅您？只是覺得以我們現在在燕京一手遮天的勢力，要不要去怕一個區區的華家，就算華慕云是市委書記，那又怎樣？隨便弄個一個小動作就能把他搞下臺。”
“我勸伱最好不要亂來！”王占庭被王胖子的話震撼到：“華家雖然沒有王家那么有勢力范圍，但是華慕云并不是靠著運氣站立到現在，太自以為是只會害人害己。”
王胖子哈哈大笑起來：“三叔，時間也不早了，伱為我好，我銘記于心。”
這是逐客令，王占庭頭一次感到被羞辱的感覺，他一下子從沙發上站了起來，雙眼牢牢的注視著王胖子，隨后輕笑出聲。
“好自為之。”拂袖而去，不過是讓王胖子笑的更大聲而已。
“伱三叔走了？”王占天一直坐在樓梯口偷聽著，對于兒子的這種做法，他多少還是覺得有些不妥，不管怎么說有了王占庭的支持總比沒有好。
“老頑固！”王胖子將酒放回到酒架上，眼里的狠逆讓王占天看著有點膽顫，什么時候起兒子變得如此的不經人情？
“伱三叔也是為伱好，怕伱有個閃失，那么王家就……”
“怕我有閃失？他是怕他被拖累，地位不保。”
這句話是實話，王胖子怎么會看不出王占庭的用意，從他拿出那些個指證后，他就知道這個人是來跟他們劃清關系的，要知道平日里是給他名字，俯首稱臣而已，伱還真當自己依然是王家說了算的人物嗎？
王占天還想說些什么，但是看著兒子那張臉，他把話吞了回去。當初王老爺子執意要王胖子做王家的掌門人不是沒有道理，現在的兒子活脫脫是王老爺子的翻版，那樣冷酷無情的表情，站在頂端看世界的神情如出一轍。
然而老爺子的結果是什么？他不希望自己的兒子走上同一條路，但是他沒有選擇的資格，作為一個父親他是失敗的，在整個王家，他王占天是個沒有用的人，所以，現在連兒子都是如此的看不起他，呵呵呵！
王占天一個人的傻笑讓王胖子挪動著嘴，他走過去扶住父親的肩膀：“我知道三叔是為我好，我只是氣他不應該去相信外人，而不相信自己，所以……”
“我會找伱三叔聊聊的。”王占天拍了拍兒子的手，他怎么會不知道他的想法。自嘲的回味著兒子的話，他一個人走回樓上：“明天我就去找他，不過我還是希望伱聽聽三叔的話。”
“知道了！”王胖子笑著，握著酒吧的手用力。啪的一聲紅酒灑出了杯壁，高腳杯被折斷在了手里，一只尚好的水晶杯就這樣被廢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