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靈派天靈山,陸平剛剛從天靈殿前的傳送陣當中出來,便聽得一聲震天的虎吼聲響起,一聲大笑聲傳來:“閣下修為果然精湛,我等此戰算作平手,就此罷手如何?”
“哈哈,閣下修為也令在下佩服,今天一戰果然痛快,再戰下去,怕是你我就要兩敗俱傷,就此罷手正合我意。”
陸平一怔,看來自己來晚了,東海五大門派的弟子同真靈派弟子的切磋現在怕是已經開始了。
不過先前說話的人倒是令陸平頗有些驚訝,因為聽這口音顯然是姚勇剛剛與人在大戰,不過以姚勇的性格,與人對戰要么勝要么負,總是要有個結果的,像今天這般中途罷手言和,的確是令陸平覺得不可思議。
陸平興趣大起,便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走去,想要看看到底是何人,居然能夠讓姚勇起了惺惺相惜之感。
不過不等陸平到那里,便又聽到姚勇的吼聲傳了過來:“如此正好,我的洞府當中正有幾壇美酒,閣下遠道而來,不若你我痛飲一番,在酒量上再比高低如何?”
“痛快痛快,不想今日能遇閣下這般爽利人,哈哈!”
陸平還沒有到得天靈殿前的廣場,天空當中已經劃過兩道紅光,顯然剛剛對戰的兩人已經離開了。
就在這時,迎面卻是走來了一個人,見得陸平愣了一愣,不過臉上馬上露出了笑意,陸平先行開口問道:“張師弟,是否是本派弟子正在同東海五大門派的弟子在切磋對戰,怎得你要離開?”
張自成笑道:“原來是陸師兄回來了,陸師兄來的正及時,剛剛本派鍛丹初期弟子已經同東海五大門派的弟子切磋完畢,現在馬上就是鍛丹中期弟子的對戰,有陸師兄在此,想來我等便可先行拿下一戰了。”
“哦,已經比完了五場?勝負如何?”
東海各派弟子同北海各派弟子的切磋共進行十場,鍛丹初期五場,鍛丹中期五場。
張自成有些興奮又有些遺憾的說道:“兩勝兩負,姚勇師兄方才同裂天劍派的一名弟子握手言和,兩人現在又去比試酒量去了。這個戰績倒是勝過了玄靈派,聽說玄靈派鍛丹初期的五場比試僅僅勝了兩場,鍛丹中期更是只勝了歐陽唯劍一場,現在有陸師兄在此,鍛丹中期的比試本派定然能夠再拿下一場,如此本派已然是穩勝玄靈派半場了。”
陸平笑道:“東海各派弟子臥虎藏龍,我又哪里能夠言之必勝。”
張自成倒是沒有反駁,而是道:“師兄那一場師弟倒是有信心的,不過師兄說東海各派弟子臥虎藏龍,師兄先前是不信的,現在卻是不得不信了。”
“哦?”陸平倒是有了些興趣,他雖然對于東海的了解遠勝同門,但張自成現在經常隨著天靈殿的玄妙真人和郭玄山真人手下辦事,想來也能從兩人口中得到不少消息,于是問道:“師弟可是聽說了什么?”
張自成道:“這一次東海各派派來的弟子雖是各派精英,但聽郭玄山師叔所言,這些弟子卻也并非是最為頂尖的一批,而本派無論是姬師兄、殷師兄,還是姚勇師兄,在本派鍛丹初期的弟子當中都可說是最為頂尖的一批。”
陸平點點頭,張自成說的的確是實情,東海各派的底蘊的確要勝過北海各派,于是又問道:“玄軒和玄楚兩位師弟也同東海弟子切磋了一番?”
張自成笑道:“正是,若非他們二人出手,怕是我等想要贏下來還不容易,這兩位師兄各勝了一場,姚師兄平了一場,剩下的兩場卻是敗了。”
張自成看了看陸平,又道:“有一場是袁占上去了,此人修為也已經達到了鍛丹三層,同一名紫符閣的弟子過手數十招,最后卻是敗了。”
陸平點了點頭沒有說話,張自成見得陸平的表情并沒有因為自己提到袁占而有所變化,想了想又說道:“原本那一場杜鋒師兄要上的,不過卻是讓那袁占搶了先手,玄術師伯也點了他的將,若是杜師兄上的話,或許我等再勝一場也說不定。”
陸平明白張自成的意思,笑了笑道:“藏些拙也好,東海五大門派實力本就強過我等,若是將他們的弟子弄得灰頭土臉,對本派反而是壞事,畢竟東海五大門派的實力可是強出北海十大門派數倍。”
張自成點了點頭,若有所思。
陸平笑道:“怎得師弟不繼續觀摩,這是要走?”
張自成笑道:“現在已經沒我什么事了,可別院那里還有一攤子事情,玄元師叔把別院的事情都推給了我,他老人家現在卻是逍遙了。”
陸平拍了拍張自成的肩膀,二人告別之后,陸平繼續向著大殿前的廣場上走去,遠遠的看到在天靈殿前一連坐著數位鍛丹后期的修士,當中郭玄山真人正同一位面色帶著高傲之色的修士正在攀談著什么,陸平識得此人身上穿的服飾正是來自東海水晶宮。
旁邊還有真靈派的兩位鍛丹后期的修士與東海其他四派的四位鍛丹后期修士在交談著什么,眼睛時不時還朝著廣場當中正在切磋的兩位修士看上一眼,真靈派的兩位修士一位是梁玄風真人,而另一位陸平卻是不識得,想來便是那位曾經算計黃離島的玄術真人了。
這幾人當中還有一個陸平所熟悉的人,卻是陸平在東海參加北盟丹會時所認識的北盟煉丹大師秦真人。
見得秦真人在,陸平下意識的不想讓他發現自己北海修士,甚至真靈派弟子的身份,于是便悄悄的站在一個不引人注意的角落,注視著場上雙方的交戰。
此時正在交戰的東海修士是一名來自風雷島的弟子,而真靈派應戰的則是陸平的熟人玄雷真人。
玄雷真人學得一手威力強橫的雷屬神通,風雷島在東海本就以風屬性功法和雷屬性功法著稱,兩人相遇自然是一番狠斗,然而到得最后,風雷島的修士終究是占了上風,而且玄雷真人體內真元也不若風雷島的修士那般雄厚,玄雷真人最終惜敗。
陸平在一旁看得清楚,玄雷真人在與人爭斗的經驗上并不比風雷島的修士差多少,甚至還要悍勇的多,兩人同是修習雷屬神通,期間有許多基礎的法術比拼,二人施展的雷屬性法術都相同,然而風雷島的修士在這些相同的法術比拼之上都略占了一些優勢,往往相同的法術威力比之玄雷真人都要強上一籌。
之所以出現這種現象,除了風雷島的修士在基礎上積累的要比玄雷真人強之外,最大的可能就是玄雷真人在進階鍛丹中期時,所熔煉的天地靈物遠不如風雷島的修士。
陸平在寒冰島與玄雷真人也多有交往,得知他在進階鍛丹中期時的積累足夠他熔煉地階下品的雷屬性天地靈物,然而雷屬性的天地靈物本就稀缺,玄雷真人因此遲遲不能夠進階鍛丹中期,最后無奈之下,玄雷真人只得熔煉了兩份玄階上品的靈物,雖然比之熔煉了一份靈物的修士要強上不少,但到底不能同熔煉地階下品靈物相比。
這一直是玄雷真人心中的一件憾事,現如今這件憾事終究還是起了反作用。
北海貧瘠啊!
玄雷真人各方面都不比東海大派弟子差,然而風雷島的普通精英弟子在進階鍛丹中期時可以熔煉地階下品的天地靈物,而玄雷真人作為真靈派最為精英的弟子卻欲求一件地階下品的靈物而不可得。
在真靈派,一位進階鍛丹中期時熔煉了玄階上品靈物的修士便可以成為精英修士,未來有可能成就法相期的種子,盡管這種可能極其小;而在東海,這個標準卻是達到了地階下品,只有如此,修士才有可能被門派賞識,當做法相期的種子來培養。
天地靈物在北海的稀缺可見一斑。
這也是為何在鍛丹初期的時候,北海的修士反而能夠多贏,而到了鍛丹中期熔煉了天地靈物之后,北海與東海修士的差距便進一步拉大了,最明顯的例子便是在玄靈派鍛丹初期的修士在比試時,還能夠從東海同階修士當中贏下兩場比試,而到了鍛丹中期,便只能仰仗玄靈派第一天才歐陽唯劍之力,才能夠贏下一場。
第二次上場的是真靈派的玄星真人,而東海派出的則是一位北盟的弟子,可惜的是玄星真人的實力還比不上先前的玄雷真人,可這位北盟弟子的實力還在方才風雷島修士之上,玄星真人匆匆落敗。
第三位上場的真靈派弟子陸平并不識得,聽人說好像叫做玄霄,段丹五層的修為,可惜還是敗于紫符閣一位同階弟子手中,真靈派在鍛丹中期修士的比試當中連輸三場。
這時真靈派圍觀的修士卻是開始竊竊私語起來,真靈派與玄靈派這些年的爭斗越發的激烈,兩派無論在什么上面都要爭個高低,之前兩派間的數次爭斗,真靈派一直占著上風,而此次與東海各派修士的切磋,真靈派只要再勝一場,便可再次壓玄靈派一頭,然而在鍛丹中期修士的比試當中,真靈派卻是連輸三場,眼看就剩下兩場比試,而東海實力最為強勁的水晶宮弟子還未出場,一旦鍛丹中期的修士盡數落敗,那真靈派這一次就要被玄靈派看了笑話。
“下一場是誰,不會又輸了吧?”
“聽說是玄殤真人,玄殤真人在北海新秀當中名列前十,想來能夠拿下一場。”
“難說,玄雷真人實力也未必比玄殤真人差上多少,而他的對手可是裂天劍派,號稱海外攻擊第一的大門派,玄殤真人此戰怕是要敗!”
“東海五大門派果然不是咱們能夠相比的,在北海,本派今日出戰的修士,哪一個不是有赫赫的聲威,可一個個卻是不敵人家的同階修士。”
“北海終究還是比不得東海,難怪一些前輩修士經常會說咱們北海貧瘠。”
“本派還有一人尚未出戰!”
“對,水劍仙陸玄平真人呢?當年天靈山一場亂戰,陸玄平真人力壓本派數位同階修士,這是何等聲威,若然他在此處,定然能夠勝得東海一場,也不讓那歐陽唯劍專美于前。”
“聽說陸玄平真人隨天爐老祖去了寰宇島,現在怕是還沒有回來吧,估計是趕不上這場盛會了。”
“可惜了,怎得在這個節骨眼上?”
“或許是本派還有其他考慮也說不定,試想若然本派鍛丹中期修士全敗了,我等尚可說本派還有一位最強的修士因事未曾參戰,到時候也能挽回些面子,若是今日陸玄平真人也是在此,一旦敗了,那就說明本派比不得玄靈派,陸玄平比不得歐陽唯劍。”
“算了吧,本派一向光明正大,也不怕被人笑話,勝就是勝,敗就是敗,哪里還用這點上不得臺面的伎倆,徒然惹人笑話。”
天靈殿前同郭玄山真人一同觀戰的水晶宮修士朝著郭玄山真人笑道:“貴派段丹初期的幾位弟子還是不錯的,在東海各派當中也可當得精英二字,不過這鍛丹中期的后輩弟子,比之玄靈派可就差了一籌,先前貴派三位弟子雖然拼盡全力,但卻鮮少有讓人眼前一亮的表現,比之玄靈派的歐陽唯劍卻是不如。那歐陽唯劍就算在東海大派當中也可算得上是驚才絕艷,日后成就不可限量,素聞貴派在北海一向同玄靈派平起平坐,若是此子將來進階法相期,當可壓貴派一頭。”
水晶宮修士所言令梁玄風真人和玄術真人臉上都顯不快,東海其他四派真人聽聞水晶宮真人所言并不言語,一副笑瞇瞇的模樣看著場下修士的爭斗,一副置身事外的表現。
郭玄山真人并不見怒,而是笑道:“玄靈派傳承時日尚在我真靈派之上,又占據了北海第一大派三千年之久,門中底蘊自然不是我真靈派所能夠相比,現下雖說走了下坡路,但道勝老祖一手擎天,我真靈派縱然后起直追,也是萬萬不可相比的。”
言語之間居然是一副示弱的語氣,水晶宮修士笑了一笑也不再說話,而是將目光看向了場中的第四場比試。
這一場出場之人倒是讓陸平眼前一亮,東海派出的是裂天劍派的弟子,而真靈派出場的卻是玄殤真人。
陸平曾經與玄殤真人數次對戰,知道玄殤真人的實力比之玄雷真人還要高上一籌,這一場卻是有的打。
果然,玄殤真人一桿長槍使得如同龍盤蛇舞,硬是與裂天劍派的修士展開了搶攻,兩人一番大戰,你來我往打得不亦樂乎,而觀戰眾人的叫好聲卻是一浪高過一浪,裂天劍派的劍術要得就是一往無前,以攻代守,而玄殤真人本身也是寧折不彎之輩,整個的一個好勇斗狠之徒。
兩人的一番大戰可謂是棋逢對手將遇良才,斗得也最是兇險,到得最后,兩人身上已經是紛紛帶傷,看得眾人心驚不已。
裂天劍派的弟子最后使出裂天劍派七大鎮派劍訣之一的開天劍訣,每一劍斬出都帶了一股開天辟地的氣勢,而玄殤真人的槍術顯然比不得裂天劍派弟子的鎮派劍術,然而玄殤真人卻是瞅準了空隙,打定了以傷換傷的主意,使得裂天劍派的弟子投鼠忌器,數次有將玄殤真人重創的機會,卻因為如此一來自己也要負上不輕的傷勢,而不得不中途收手。
在天靈殿前觀戰的裂天劍派的鍛丹后期修士不由冷哼一聲,對本派的弟子大為不滿,反倒是對著一旁的玄術真人將玄殤真人夸獎了一番。
裂天劍派的弟子終于找到了一處破綻,長劍化作一條飛虹,向著玄殤真人的肩膀刺來。
玄殤真人此時似乎沒有料到對手的飛劍會如此急速,眼看躲避已經來不及,觀戰的修士都發出一陣驚呼,裂天劍派的弟子似乎也松了一口氣,與真靈派的這人修士對戰壓力實在是太大,此人根本就是一個亡命之徒,寧可被人砍上一劍,也要在對手身上留下些記號。
然而此時在天靈殿前觀戰的各派鍛丹后期修士的眼神卻是變了,不過眾人的表情卻是不同,真靈派的修士嘴角卻是露出了喜意,而裂天劍派的真人則是冷哼了一聲,其他東海四派搖了搖頭,同時隱隱露出笑意的還有隱藏在一旁觀戰的陸平。
裂天劍派的弟子大意了,玄殤真人在肩膀上的這個破綻分明就是故意留下的一個陷阱。
長劍長驅直入,玄殤真人不但不閃不避,反而縱身上前,向著飛劍撲了過去,裂天劍派的弟子收手不及,飛劍洞穿了玄殤真人的肩膀,然而玄殤真人卻是趁機上前長槍橫指,一槍刺破了裂天劍派弟子的護身罡氣,指在了裂天劍派弟子的咽喉前。
兔起鶻落之間,形勢突然逆轉,裂天劍派弟子目瞪口呆,觀戰的真靈派修士安靜了片刻之后,突然響起了震天的歡呼。
陸平見得本派鍛丹中期的修士已經贏了一場,如此一來,真靈派已經可以再次壓玄靈派一頭,便向著傳送陣的方向走去,意圖返回黃離島,他身上的事情還有很多,卻是不愿在此多做停留,前番若非是天雪老祖吩咐,陸平根本就不會關注這什么東海弟子的切磋。
然而就在陸平剛剛走到傳送陣前時,一聲晴朗的喝聲傳了過來:“本人水晶宮張世杰,素聞貴派水劍仙陸玄平真人劍術精絕,不知可否賜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