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賦與春明舉行了婚禮。
春顏想讓王英陪自己去,王英抱了抱她說:“我不喜歡這種浪漫的場面。我今天還要做實驗去呢。”
春顏說:“我都馬上要去法國了,你還不多花點時間陪我。”
王英說:“去法國與你去北京郊區沒太大區別。不要這副去國離鄉的凄楚格調,好嗎?”
春顏只得點點頭,對王英扮一個笑臉,自己獨自去參加母親的婚禮。
王英剛到實驗室,林危之就給王英來電話。
林危之說:“你過來一下吧。MARY的狀況,有點問題。”
王英來到林危之診室時,林危之說:“MARY的精神既有妄想癥又有抑郁癥的癥狀,她的母親是一個70多歲的老人,她的事估計得你來擔待一點了。”
林危之打開催眠室的門,王英看見MARY靜靜地睡在床上,素顏的MARY也美麗非常,長長的睫毛上掛著濕潤的意味。她長長的頭發像藤蔓一樣繚繞著她自己的身肢,顯得柔美得出奇。
林危之說:“真是個孤獨極了的美人。”
林危之打開電腦視頻,視頻里記錄著MARY獨處時的表現。
王英看到憂郁異常的MARY的表情,看到她蜷縮在地毯上。
王英驚異:“她怎么會這個樣子?”
林危之說:“這兩周里,她來住了5個夜晚。她說在自己房子里,根本無法安眠。”
林危之關閉了視頻:“她保持這個動作,保持了30個小時。”
頓了頓,林危之說:“她的大小便都完全不能自理,她就這樣躺著,排泄了也不理會。”
林危之說:“最后我不得不干預,讓護工扶她起來,又用了一下電擊,她才自己起來完成梳洗。我不敢送她回家,昨晚陪著她到游泳館去游了一下泳。她回來后,睡到現在。”
王英說:“那接下來,你的意見?”
林危之說:“我已經給她學校請了假了,她這種神志狀態,根本沒有能力去學校上班了。她也許需要去一個精神療養院呆一陣子。”
王英說:“這你跟MARY說了嗎?”
林危之說:“跟她溝通了,她意識完全明白。但是沒有了行動目標與責任能力。護工不輔助她,她甚至不搞個人衛生。”
王英說:“那你能有好的療養院推薦嗎?”
林危之說:“中國目前的情況,療養院還真沒有好到哪里去的醫院。”
王英點了點頭。
林危之說:“我的意思是你是否可以把她接到你的家里,幫助她渡過這個難關。畢竟你們也同居了一陣了,有這個相處的基礎。”
王英沉靜地說:“我現在跟春顏住在一起。這樣的話,我怎么處理跟春顏的關系。”
林危之說:“跟那美少女在一起啊。難道你要長久在一起嗎?你們能有共同的話語嗎?”
王英說:“人與人之間,哪里能要求那么多共同點。我喜歡她的性格,她的快樂。跟她在一起,我很快樂。如果她愿意,我是希望長久與她在一起。她到法國去留學了,我也正在申請一項法國的合作研究。”
林危之說:“那你這兩天想一想,是把她接到你家里,還是送她去療養院。現在好像全世界能作為她監護人的,只有你一個人了。這MARY真成了茶花女瑪格麗特了。可憐了這一代佳人。”
春明與田賦的婚禮非常熱鬧而活潑。兩個中年男女的婚禮,完全由他們自己作主,瀟灑自在,落落大方,沒了年青男女婚禮的那種禮儀拘束與浪漫色調。
春明的商圈朋友,田賦的電視圈朋友,都來了不少。婚禮就在春明的別墅與春明公司最大的酒店“一甌春”里面舉行。
春明大病初愈,楚楚動人,更是溫婉迷人。田賦發揮他作為主持人的特長,在婚禮現場換了四套服裝,以各種編排向穿著婚紗的春明表達愛情。
其中一場是田賦騎著一頭大白羊,扮作牧羊倌的樣子,唱著王洛賓的歌曲出場,身后跟了一群鮮活的小羊,那頭由演員扮演的大白羊偏不聽田賦安排,與田賦搶起了新娘,搞得全場大笑。
春明的一個商界女朋友丁香,走過來羨慕的說:“春總,看到你的幸福,我也改變主意了。我也得找人結婚,還來得及。”
春明說:“是的,任何時候結婚都不算晚的。”
春明扔新娘捧花的時候,把花直接扔給了丁香。
年屆50的丁香激動地抱著捧花跑到臺上問:“今天的來賓中有沒有單身的男士,我丁香,要珍惜時光,加緊作戰,發出征婚的申請。”
眾人大笑。結果春顏的兩個男同學,哈哈與皮皮跟到臺上,向丁香腿跪下行法式求婚禮。
丁香大笑:“我都夠當你們的奶奶了,不過,征了兩個孫子也不錯。”
春顏跑到臺上把兩個頑皮的同學扯了下來。
這時果真有一個年紀相當的男士上臺去把丁香的手牽著走了下來。
春顏按母親的要求,穿了公主式的紗裙禮服,楚楚動人。田賦隔了人群,遠遠地看了她一眼,她是那樣如夢境一樣迷人。如果不是這個迷人的小妖一樣的女孩,他可能不會那么持久地與春明維持著關系。但這樣的結局,田賦認為也挺好。
春明的商界男性友人也來了不少,有幾個與春顏也熟絡,但發現今天這個小女孩對他們淡淡遠遠的,沒有了往昔的逢迎可人的樣子。他們不知道,往日這個女兒逢迎他們,讓他們笑,只是希望為母親挽留這些男人。現在母親已經結婚了,母親也不會再孤獨到夜晚坐在客廳里哭泣了。
那些男人只是想,看來春顏也漸漸大了,懂得了自我防范了。
婚禮興盡之后,春顏回到別墅。
王英早早已經等在那里,又把別墅的衛生上上下下打理了一遍。
春顏臉上還是婚禮回來的疲倦與快樂的表情。
春顏說:“我從來沒有見過媽媽有過這么幸福的一天。當新娘真是很好。”
她調皮地問:“我跟你結婚算了,不去法國留學了。”
王英沒有回答。
春顏嘆口氣道:“連幽默都不會。我哪里會想跟你結婚。你就怕了。”
王英說:“你知道我不會說沒想好的事情。”
春顏洗漱完畢,看著王英若有所思的樣子,說:“今天你欲言又止的樣子,想說點什么嗎?”
王英把MARY的事情說了。
春顏沉默了一會兒說:“你不是與MARY差一點結了婚了,應該也算有點夫妻責任吧。你還是與MARY結婚吧。”
王英問:“那我們呢?”
春顏黯然的說:“我們怎么啦?我難道與一個病人搶你不成?我們難道到了可以私訂終身的時刻了嗎?”
王英低頭,他伸出手去拉春顏的手,但春顏堅定地擺開了他的手。
春顏看著王英走出別墅的背影,這一刻,她感到了一點不能自已的孤獨。
但是她對自己說:“堅強一點。不要怕孤獨。你的人生,還剛開始,你不是為了多愁善感,乞求男人的愛來到這個世界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