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醒之后紫萱是容光煥發,大清早吃飽飯就想著她離開丁府的大計,要如何才能讓丁家人討厭她非要把她休掉不可呢?嗯,要讓他們不顧臉面可以上奏皇帝休妻,那可不是嚇嚇人就成的,她托著腮漸漸想得入神。
“姑娘,宮里要來人了。”琉璃自外面進來:“快,要去接旨的,您要大妝的。”拉起紫萱就讓她坐到妝臺前,珍珠領著幾個丫頭進來,又是梳頭又是穿衣的忙亂一番才弄好。
紫萱只感覺頭也重了,衣裙大得很不方便,可是不等她開口抱怨那邊已經有人來催:“快,快,傳旨的人就要進門了。”她只能哀嘆這是舊社會,不得已的隨眾人到前面去接旨。
來的得是皇后所下的懿旨,就是要讓丁太夫人入宮;同時來下旨的太監還說皇帝有口諭,同時要丁侯爺立時去見駕:聽完沒有自己什么事兒的紫萱拍拍屁股就想回房去想她的大計時,卻被人攔住了。
芳菲看著她:“你現在高興了,裝死嚇人也就罷了,現在你尋死上吊的事情傳到了宮里,侯爺和太夫人都要……”
“那關我什么事兒?不是你們咎由自取的嗎?”紫萱伸手不客氣的推開芳菲:“讓開,好狗不擋路。”皇帝直接問罪讓她和丁大侯爺從此成陌路人才好呢——對,她現在正在幸災樂禍中。
她用得力并不大,可能是碰巧也可能是人家芳菲風吹就會倒,當然還有可能就是芳菲故意的,只是想把芳菲推開的一點力氣,居然把人家丁家二夫人推得摔倒在地上。
丁太夫人回頭:“你,你好自為之!”她現在沒有心情理會紫萱,這次進宮真得讓人沒有半點把握;那天她以為朱紫萱真得死了,那些大夫也說她真得死了,誰知道人又活了過來呢?她急急的讓芳菲往宮里送信,信送進去后她們想再讓貴妃知道朱紫萱沒有自盡而死卻遲了些。
原本昨天宮里沒有消息她還以為皇家這次打算睜只眼閉只眼的,沒有想到今天會接到皇后的旨意:禍事啊。想到這里她又忍不住瞪朱紫萱:“你以為我們這次進宮天家就會放過你?”
“無妨,你們去了大可把我說得很壞,如果能使皇上皇后開恩許我和大侯爺和離的話,我大可以把以前的事情當做沒有發生過,從此以后你們走你們的陽關道,我呢去走我的獨木橋,井水不犯河水哦。”她挑挑眉看向丁侯爺:“你可要用心些,我等著你們帶來和離的好消息。”
說完她擺擺手也不理會倒在地上的芳菲,以及被氣得臉色有點發青的丁大侯爺,她扶著琉璃的手走了;愛誰誰唄,反正現在皇家叫的人又不是她,她才不想多操那份心。
丁侯爺自始至終沒有說話,看看紫萱的背影讓人把芳菲扶起來柔聲道:“先回房,應該沒有什么大事的,我和母親會很快回來的。”他說完就轉身吩咐人備馬備車,和丁太夫人匆匆去見駕。
紫萱回到房里剛坐下就聽到珍珠在門外大聲道:“給二夫人請安,這是哪陣風把您這么快吹過來了。”
芳菲沒有答珍珠的話,不用丫頭挑簾自己就急急的沖進屋里來:“姐姐走得好快倒讓妹妹好追。”她說完話坐下擦汗,看著紫萱笑得有些發冷,明擺著是要來算昨天的那筆帳。
紫萱故意露出牙齒一笑:“怎么,今天不怕了?”
芳菲冷笑幾聲:“你以為那點小把戲能玩多久,就憑嚇人想在府里呼風喚雨不成?我說姐姐,你也學聰明點成不成?”她的不屑是極為明白的,很看不上紫萱只會嚇人的手段,卻完全忘了她幾乎被嚇死的事情:“今天我是來問姐姐什么時候搬到竹院去。”
紫萱挑眉:“我哪里也不去,在這里住就很好。”那個竹院是什么地方,為什么芳菲今天上門就要自己挪窩呢?她看向琉璃卻發現這丫頭臉上有怒色,便知道那不會是什么好地方當即加了一句:“你想去倒是可以請便。”
芳菲站起來:“只怕由不得姐姐,今天就搬過去吧,竹院早就收拾好了,以后姐姐就在那里清修,我們不會胡亂去打擾姐姐的。”說完她冷冷哼了一聲:“不要以為尋了一回死,裝了一次鬼就能讓侯爺對你另眼相看,就憑你這兩天的所為你就在竹院里呆一輩子不用指望出來了。”
紫萱聽得眼睛瞪大了,可是她還沒有說話芳菲又補上一句:“尤其是侯爺和太夫人進宮后回來,我相信侯府上下再也沒有人愿意看到你。”看到紫萱臉上忿忿的神色她自得的一笑:“你也是一品的誥命,放心吧,沒有人敢拿你如何的,我們丁家自然還是好茶好菜的供著你。”
“比如像魚啊蝦啊,就算鮑翅魚肚也能讓姐姐月月吃上幾次的,絕不會弄些粗茶淡飯給你的。”她說完邊向門外行去邊道:“免得你再到太后皇后那里哭訴我們丁家待你刻薄。”
琉璃忍不住大聲道:“二夫人,你明知道我們姑娘是不吃魚蝦等物,我們姑娘喜歡吃……”
“不喜歡?讓你姑娘去向皇后娘娘說吧,她不喜歡我們丁家頓頓的供養。”芳菲回頭看一眼琉璃:“到時候看皇后娘娘會如何想你們家的主子。”
紫萱開口只道:“我不會搬。”不需要多說,她的心意只要一句話就能表明足矣。
芳菲聞言看著她輕輕的,一個字一個字的道:“但,丁家是由我來當家的,你說不去就由得你,那府里做主的人就不是我了。給你三天時間,如果不搬就不要怪我了。”說完她仰起頭走了。
紫萱坐下:“竹院是什么地方?”
“府中最大的院子,但是最偏在府中的最里面,和前面這幾處院子不同,竹院是在園子的那一邊。”琉璃氣得鼓鼓的:“那個二夫人分明就是來姑娘您再也見不到侯爺。”
不見丁侯爺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兒,紫萱并沒有把搬家的事情看得多重:“不要叫她二夫人,她只是個姨娘罷了,你們硬生生的抬舉她才讓她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她最在意的是芳菲話中的有意軟禁她——是丁家人的意思,還是芳菲自己的主意呢?
昨天還想要出府,今天就要被人軟禁起來,這日子真是沒法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