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聽到紫萱叫她馬上推門進來,就見到紫萱暈倒一張俏臉氣得發紫,回頭大叫:“墨公子救救我們姑娘!”她叫完也顧不上進來呆愣的珍珠,也沒有對丁侯爺說話,只是緩緩的跪坐在床邊流下了兩行清淚,后悔她為什么要被珍珠說動,沒有守在屋里才會讓她的姑娘又吃苦頭。
這萬一有個三長兩短的,她就算是死了也沒有臉去見朱大夫人和她的姑娘。
丁侯爺看到墨隨風進來連忙把紫萱放下,急得又是搓手又是跺腳,不時的就問一句:“孩子沒有事兒吧?沒有動到胎氣吧?”他很擔心紫萱就此著急孩子也保不住了。
琉璃猛得跳起來,還沒有開口就被墨隨風扯住了;他也不看丁侯爺只是道:“在下要好好診治,侯爺您這樣讓在下無法靜心,可否坐下來靜候或是出去等一等?現在貴夫人的病情加重,這診脈稍有疏忽就會下錯藥,大人的身子還好說,孩子只怕就很難能保得住。”
丁侯爺聞言連連拱手:“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出去相候;”然后吩咐珍珠和琉璃:“你們好好的伺候著,不要擾了墨公子診脈。”他再看一眼紫萱才踏出房門。
墨公子診完脈給紫萱用了針,使得紫萱醒過來才放下她的手:“大夫人,氣大而傷身,就算是有天大的事情,也要有個好身子才能應付,你說是不是?事情是要解決而不是生氣,傷到自己實在是得不償失。”他說完對著紫萱欠了欠身子:“要強的性子可以有,但是卻不要讓肝火太旺。”
琉璃拉起紫萱的手來:“沒有事兒就好,沒有事兒就好。”
丁侯爺進來看紫萱沒有事兒,孩子也是暫時的保住,張張嘴巴看到紫萱發白的臉色終于什么也沒有說出來,叮囑珍珠二人好好照顧紫萱,謝過墨隨風后急急的趕回府去。
紫萱等他走了之的輕輕的問了一句:“我現在有要事要離開醫館進宮,墨公子可否讓我……”
“萬萬不可。”墨隨風搓搓手看看外面的天色:“現在已經很晚,就算夫人趕過去宮門也關了;不如好好的歇一歇,過兩天再設法如何?”
紫萱合了合眼:“明天吧,有勞墨公子給想想法子,明天我一定要進宮一趟。”她豈能再讓丁家的人用名份綁住她,而為所欲為?現如今沒有其它的法子,也只有進宮面圣一途。
墨隨風又開始搓手:“明天也不成,怎么也要三天后才可以。大夫人,什么事情也不急在這兩三天不是?你有什么話要說,也可以托人送進宮,不必自己親去吧?”他看得出憑紫萱的性子,硬攔不是辦法所以想出折衷的法子來。
“托人?”紫萱微笑起來:“我能托誰,又有誰可以托?”
“如果大夫人信得過在下,在下倒是有個路子可以把大夫人的折子送到皇后面前。”門外傳來水慕霞的聲音:“要送到皇上的御案上……”
紫萱猛得睜開眼睛:“水公子此話當真?”溺水之人的救命稻草,使得她眼前一亮。不過隨即她的目光又黯淡下去,和水慕霞相識也不過幾天,雖然得到過他的相助,可是往宮里送折子的事情他當真會相助自己?又為什么會幫自己呢?
“有勞水公子,只是此事我還要想一想。”上一次水慕霞的扇子只是暗助,但是這一次卻是明著相助,如此恩情她要拿什么來還?而水大公子幾次三番的幫自己,又有何圖呢?她輕輕嘆氣不敢輕易相托。
水慕霞在門外笑了起來:“大夫人倒是七竅之心,在下不過是路見不平罷了,且送折子在下也只是有門路罷了,把折子要送到皇后或是皇上面前,卻要讓夫人使個人才成;在下只是把人送入宮中,保證可以平安的把她帶出來罷了——當然要借夫人的誥書一用。”
紫萱聞言心下有些不好意思,當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水公子大義,我先謝過了。只是此事我還要和丫頭們商量一下,到時候要麻煩公子的話……”
水慕霞摸摸自己的新扇子:“無妨。只要夫人記得欠在下兩個人情就好,說不定什么時候在下就要夫人相助在下一二,到時還希望夫人不要推脫。”說完轉身離開并沒有再多說什么。
珍珠跪下:“是婢子的錯,不應該聽侯爺的吩咐離開,但是您不能寫折子進宮,如此和丁家撕破臉,萬一皇帝不同意和離之事您要如何自處?自古到今就是勸合不勸離,您又是賜婚和離之事是不應該想得,趁著現在挽回侯爺的……”
“你出去。”紫萱這次沒有喝斥她,只是輕輕的吐出三個字看也沒有看珍珠一眼;主仆三人在丁家吃過什么苦、愛過什么罪珍珠是清清楚楚的,可是現在她卻忘了自己是誰,不停的為丁家說話,眼中可還有她這個主子?
如果不是珍珠和本尊三年這樣苦苦的熬過來,她真要以為珍珠是被人收買:珍珠把丁府當家,認丁家人為主子,實在是可笑至極;總要讓她清醒一下,記起自己才是她的主子來。
珍珠聽到后傷心的叩頭:“婢子全是為姑娘……”
“我是姑娘,我在做什么我自己心中有數兒,不需要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教我如何做。”紫萱斥道:“你是我的丫頭,只要按我的吩咐去做就好,對與錯到時候都不會怪到你頭上;如果你擔心日后和我會失了清白名聲,留在丁家也隨便你。現在,你出去,我有話要同琉璃說。”
珍珠聞言如雷貫頂,癡癡的看了一眼紫萱叩頭離開,沒有再開口;她是極為傷心的,沒有想到她的姑娘會如此待她,說出那樣絕情的話來。
琉璃看一眼紫萱,緊走兩步扯住珍珠低聲道:“原本就是你想左了,而且姑娘現在心情不穩,被欺侮到如此地步,有個萬一你知道那后果的!你逆了姑娘的意思,姑娘說你兩句你也受不住,就枉大夫人和姑娘原本待你的好了。”
珍珠回頭看一眼紫萱,見她依然沒有叫自己留下,掙開琉璃的手步出房門并把門帶上了:從前,她是姑娘跟前第一個,事事姑娘都會和她商量,可是現如今她卻被姑娘嫌惡,有事不但不同她說還要把她趕出房來。
紫萱輕輕嘆口氣:“讓她好好去想一想,回頭等眼下的事情處置完,我再找她好好說一說,珍珠實在是有此分不清楚里外遠近。”她說完兩句話看著琉璃:“要進宮的話,眼下也只有讓你代我進宮,雖有誥書在身,還有水公子保證,我心里卻始終不安,皇宮里的事情不是我們能控制的,誰也不知道你這一去是不是有危險;要不,就等上三天。”
琉璃坐下搖頭:“姑娘,不要說是三天就是一天也等不得的,婢子很清楚的,因為這個孩子丁家不可能放過我們主仆,說不定明兒就會讓人把夫人接回府中;只憑我們主仆三人,而且姑娘您還有傷,再要照顧大少爺,根本不可能攔得住丁家的人動手。婢子去,婢子定能平安回來,因為姑娘不要忘了,您身后還有十萬邊關的將士,皇宮里不會有人為難婢子的。”
紫萱拿不定主意:“賢貴妃……”那可是芳菲嫡親的姐姐。
“她也只是個貴妃,婢子要覲見的是皇后,無妨的。”琉璃握住紫萱的手:“我們主仆只有這么一條活路,如果真得被帶回丁府,安胎養好身子,今日之事再在御前說起,絕不如現在讓皇上知道的好。婢子也認為丁家不是久留之地,姑娘今天的苦痛更不能平白受了,定要讓丁家知道什么叫做后悔。”
紫萱聞言一笑:“你我性子倒是投緣。好,就這樣做;如果你當真萬一不能回來,那姑娘我定會為你討回公道,然后就到九泉之下和你相聚。”她想要盡快進宮就是因為琉璃所說的事情,當真是等不了三天。
墨隨風開口:“水公子你們可以相信他,絕對會保琉璃平安歸來。”他說完對著琉璃一笑:“我明天等你的好消息,今天晚上丁大夫人就有勞你了。”他向紫萱行禮后告辭而去。
紫萱現在所盼的就是明天快點到來,到時候讓琉璃和水公子進宮,她便能脫離苦海了。
可是這漫長多事的一天并沒有就這樣過去,紫萱服下藥快要睡著之時,琉璃進來輕輕的:“有人來瞧姑娘。”
紫萱看過去,門簾挑起處進來的一個干干瘦瘦的老頭兒,和一個同樣干瘦的老婆婆,一頭花白的頭發,四只眼睛看著紫萱的眼中已經蓄滿淚水;紫萱的眼睛之所以睜得很大,是因為猜到來人是誰了,卻被他們身上的衣飾驚得張開了大嘴:他們不是京城人的裝扮,這份裝扮她倒是并不陌生,上一世在電視上見過很多次——苗族服飾!
本尊的外祖父一家是苗人,用他們這個時代上唐人的說法就是蠻夷之族,也就是說朱大夫人本尊的生母同樣也是蠻夷之人。
電光火石之間,紫萱終于明白為什么朱老爺不喜歡文昭和她了,也猜測朱大夫人的失寵并不全是因為賈氏的原因:只是,朱大夫人怎么會嫁給朱老爺的?
本文一如既往是架空,女人也如原來一樣懶得沒有給這個架空的國度取名字;因為屏蔽詞的出現,女人終于不能再懶下去了,以后就用上唐來代指中原大國吧:女人很喜歡漢唐兩代的歷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