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女人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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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本賢良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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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府很好心的安慰丁陽:“應該只是簽妥了賣身契,丁將軍不必太過憂慮。()”這話不說還好些,說了更讓丁陽抓心撓肝啊,已經妥了賣身契那就是青樓里的人了,人家有身契在手自然是腰桿硬啊。
當然,他堂堂大將軍只要去討,相信那天香樓也不敢硬抗的,只是他丟得起這個人嗎?去討那就等于是他自己在東通城里喊了一圈:我的妾室被賣到天香樓了,你們聽說沒有啊?沒有聽說的現在可以去看熱鬧了,過時不候——他不如一頭撞死的好,絕對不能亮出身份去要人啊。
知府請了丁陽到二堂用茶,左等了右等終于師爺氣喘吁吁的跑了進來:“府尊,事情不好弄啊,天香樓就是不肯放人——他們有身契在手,我們也不便用強啊。”他是一臉的焦急,又對著丁陽施禮:“將軍,小的無能,小的無能。”
丁陽坐在二堂的每一個呼吸都扯得五腑六臟難受至極,想到現在也沒有想到好法子,因為想瞞的話,要封口的人可真不少,只要中間有一點差錯此事反而會鬧大;如今再聽到知府不能把人弄出來,他急得額頭青筋直跳:“為什么不能?那是拐賣原本就是有罪過的,你這個知府是怎么做得,連個青樓也拿不下你做得什么官。”
知府的手指在桌子上敲了敲道:“下官做官卻不是為了和青樓過不去,外放官員都是代天子牧守,份所應當是要保一方百姓平安;將軍的話重了,下官不敢聽。至于天香樓,他們本份做生意,下官總不能視王法于不顧而去天香樓硬搶吧?少字如果硬搶了,下官便不再是朝廷的命官,和那些盜賊有何分別?”
在這個時候丁陽哪里有心思聽人說大道理:“救人眼下當然是救人要緊”不管要如何處置芳菲,但總要把人自天香樓里弄出來才是正理,否則他的聲名有礙,賢貴妃也絕不會放過丁家;還有,他也真得很擔心芳菲會吃大虧,經此一事也不知道把芳菲嚇成什么樣子了。
知府看向師爺:“你,想想辦法;要不就報上丁大將軍的名諱,告訴他們買丁將軍妾室可是有罪的……”
“不可。”丁陽瞪著知府,實在是不知道知府是故意為難他,還是當真如錢小公爺般糊涂:“絕不可說出在下的名號來,也不能對人提及那是我丁某人的妾室。”如今他的臉已經丟到姥姥家,豈能再讓人對他提名道姓的指點呢。{}
師爺聞言看看丁陽:“小的也認為不便說出大將軍的名諱來,如此的話也只有一個辦法了。”
“還不快說?”丁陽急得直冒汗啊,偏生這個師爺說話總喜歡吊人胃口,把丁陽逗弄得火氣是爬上來又壓下去;如果不是還指著知府衙門給他去討人,如今他早一拳打到師爺的鼻子上了。他沒有打人卻因為太過著緊而牽動傷處,倒讓他自己疼得悶哼了一聲。
師爺看看知府:“用銀子贖人啊。”
丁陽跳了起來一指點在師爺的鼻子上:“你這也叫人想出來的主意?拿銀子去贖人,你當丁某人的愛妾是什么?是天香樓不對,是你們衙門的人不對——對了,那兩個害了我愛妾的人呢?我要把他們碎尸萬段。”就算是活活打成肉醬都不能消他心頭之恨啊。
師爺聽完不樂意了,彎腰施禮:“小的不對,小的長得是豬腦子,小的想不出人主意來;請大將軍給小的一個主意,小的定按大將軍的吩咐把事情辦得妥妥當當。”當他多愿意管此事一樣,說天香樓買人不合規矩,你丁大將軍敢拿出妾室的身契去和天香樓對質嗎?
知府道:“人已經去拿了,不過那兩個性子原本就滑不留手的,怕是要等些時日才能拿到。”他知道把人交給丁陽是絕不會有活路的,而他是保不住那兩個人的,當然不會留他們在衙門里等死。
丁陽一掌擊在桌子上:“歹人你們捉不到,你還有臉對本將軍提什么代天子牧守”他真得要氣瘋了。
師爺不陰不陽的答了一句:“人,我們雖然沒有見到,但是卻已經知道了他們的藏身之地;只是我們知府衙門的人不敢輕舉妄動,還在想法子中。大將軍威震三軍,您如果出馬可能手到擒來,小的們卻是不成的。”
“你們一個個推三阻四,如果本將軍的愛妾有個萬一,你們個個小心項上人頭。”丁陽氣得瞪大眼睛:“人在哪里?”只要捉到那兩個可惡的人,到時候知府也就不能不去天香樓硬討人了。
師爺欠身:“驛館之中。”
知府依然坐得挺直,呼吸不變平靜的很,看著丁陽道:“晉親王爺在那里,下官不敢隨意打擾。或者,大將軍肯出面的話,下官倒是愿意陪大將軍前去討人來問罪。”他保不住那兩個人,但是他知道誰能保得住——那兩個家伙的確是做錯了事情,他當然不會不罰,但罪不至死他當然也要給他們指條活路。[]
人到晉親王身邊,不要說是丁大將軍就是京城的王爺公主們,又有幾個敢去討人的?更不用說敢私下把人做掉了。更何況,驛館之中有大將軍的對頭輔國縣主,知府料定丁大將軍不敢前去的。
丁陽就好像不小心吃東西咬到了蟲子,剛想要吐出來卻得知必須要吞下去:不僅僅是惡心啊。他咬牙切齒的盯著師爺,可是師爺低眉垂眼的立在那里,要多恭謹就有多恭謹,他還真不能拿人家撒氣。
“多少銀子?”他擠出幾個字,差點把自己氣死過去。什么樣的官兒就養什么樣的師爺啊,瞧知府那個樣兒一般的師爺也伺候不了,瞅著師爺和知府好得就要穿一條褲子了,他就應該知道這個師爺不會是什么好人,怎么就沒有多加點小心。
不過就算是他多加多少小心也不管用,如今的丁大將軍身邊沒有一個人:他的隨從和芳菲的丫頭都被扣在驛館中,再加上身無分文,再小心又能把人家師爺怎么樣?芳菲在他過堂的時候就被送進了天香樓,他再小心也不能把芳菲弄出來。
師爺抬頭:“大將軍,我們大人為官清廉身邊沒有什么銀子的。”
“我是說需要多少銀子?”丁陽瞪著師爺真得很想很想一腳踹過去。眼下他不管愿意不愿意,能救出芳菲且不會讓再多的人知道他丁陽的愛妾被賣入青樓,出銀子贖人是最好的法子了。
“什么銀子?”知府也很不解:“將軍是問要給百姓們多少銀子嘛,下官剛剛在大堂之上已經說過……”
丁陽氣得太陽穴都跳了跳:“天香樓贖人,要多少銀子?”他幾乎是用盡力氣吼了出來,脖子里的青筋就如同一條條的暗紫色的小蛇般猙獰。
師爺的嘴巴很利落:“三百兩。”
丁陽眼前一黑坐倒在椅子上,他久未進食又折騰到現在:而知府不知道因為什么,只上茶沒有點心果品,就算他現在有心思吃東西也無東西讓他填肚子。
“怎么可能要如此多的銀兩?”丁陽眼瞪得眼角就要裂開了:“你,是不是要中飽私囊,連我的銀子你也敢抽紅?”
師爺的眼也瞪大了,脖子也梗了起來:“大將軍,小的伺候不周惹大將軍生氣了,小的自去大牢里聽大將軍的處置。”他說完對著知府一禮:“府尊,小的無能給大人丟人了。”他說完施了大禮一甩袖子走了。
丁陽大惱:“你給本將軍滾回來,你居然敢頂撞本將軍,是不是活得不耐煩了。”見師爺就是不肯回來,他看向知府:“你瞧瞧你手下的人,還不叫他滾回來。”這個師爺再可惡,他也要指著人家辦事呢。
知府看著他:“將軍沒有聽清楚嗎?他已經自去大牢里等著將軍降罪,您要怎么處罰他盡管說,只要合乎王法下官一定嚴懲他給將軍出氣。”他沒有開口把師爺叫回來,反而將了丁陽的軍。
丁陽氣得呼呼直喘,當真是兩眼發黑:“你回來,本將軍有話問你;你——,沒有錯,是本將軍太急了些。”他不得不低頭了,人在屋檐下啊,這里是東通的知府衙門,不是他京城的丁府。
師爺回頭:“不敢。三百兩銀子還是天香樓的老鴇看在小的份兒——小的答應三個月內,無大事不去她天香樓查案她才應下來的;要知道,我們東通的陳員外可是出了二百六十兩要買人呢,不是小的又是威脅又是利誘的,如今人早送到陳員外家去了。”
“好大的膽子”丁陽氣得頭發暈:“那個什么陳員外給本將軍捉來,捉來還有天香樓,哪里有剛簽了身契就……”接客兩個字倒底沒有說出來,但是他的臉漲得通紅。
想到再不救芳菲,以后這東通城的富貴中人皆成他的“連襟”:這等侮辱,不是他能不能承受,就算是他現在跳東通河死掉,這滿城的“連襟”他也推不掉的。
知府摸了摸下巴:“下官實在是有些為難之處。”
丁陽如果不是想起太皇太后來,真想一拳打過去看他還有沒有為難之處了:“讓你救人,你說天香樓有身契不能硬討;讓你捉那兩個歹人,你說不能驚動晉親王;如今一個什么破員外,你又有為難——我瞧著你就是在為難本將軍我”
這話說對了。知府和師爺在心里嘀咕了一句,不過他們當然不會說出來。
知府大人和顏悅色不同丁陽一般見識:“陳員外雖然也是朝廷命官,不過并不是實缺,但是——,”他看向丁陽:“他是敏郡王的妻弟,下官當真是有些為難。”
丁陽盯著知府半晌,敏郡王他招惹不起;他忽然間有種感覺,為什么在東通城里出現的人個個他都招惹不起:那能招惹起的,也躲到他惹不起的人身邊,他也太背了點。
木然的轉過頭看向門口師爺,丁陽的聲音聽起來有氣無力:“三百兩?嗯,我身上沒有帶著銀子,可否讓他們先把人送出來,我過幾日再把銀子給他們?”他已經被逼得就算是一肚子的火氣,想打得人也只有他自己。
師爺想了想:“也不是不成,有小的做保天香樓的老鴇應該不會有太多的話。”這話聽得讓丁陽眼睛微微多出一點生氣來——再把芳菲留在天香樓,說不定下一刻他就要多出一位連襟來,到時候賢貴妃肯定殺他的心都有了。
“不過空口無憑,將軍要寫個欠據什么的才成,再有小的和我們大人作保,相信很快就能把將軍的如夫人'接出來。”師爺說完看著丁陽:“要不要準備文房四寶給您?”
丁陽合了合眼、咬了咬牙終究還是忍不住再一次的跳起來:“欠據?你們是怕他天香樓和世人無憑無據不能相信丁某人的愛妾進了天香樓吧,居然還要弄個憑證給他們你們實在是……”話沒有說完,他氣得咳了幾聲,最后咳出一口血來雙眼一翻又坐倒在椅子上。果然就是練武之人,他氣成這個樣子還能堅持住不暈,倒讓知府生出幾分佩服來。
如果是文人,現在早氣暈過去幾次了。
知府淡淡的道:“將軍何必生氣,將軍又何必多疑,您寫與不寫全在您;要么您現在就給天香樓三百兩銀子,讓他們把您的如夫人'請回來,要么就等幾天銀子到了再去天香樓也成;您干嘛生這么大的氣呢,氣大傷身啊,將軍。”
丁陽喉嚨感覺再次感覺到腥味,馬上運氣才把氣血壓下去:等幾天銀子到了是去救人,還是大擺宴席在東通認連襟啊他如此一想氣血又是一陣翻騰,絕不能等幾天,他一刻也等不了,因為剛剛師爺說了那個陳員外可是想做芳菲的入幕之賓啊;他堂堂的大將軍不要弄這樣一個“連襟”親戚出來。
可是,銀子呢,三百兩啊,他現在要去哪里弄三百兩銀子;他急得握拳再握拳,可是把指甲握進了肉里也換不了一分銀子;弄不到銀子,他就要認下這滿城的連襟了——丁陽急得那一口血終究壓不住吐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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