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四章中毒
看她這副笑容滿面的模樣,明繡心里也松了一口氣,既然閔妾#是這個作派,那就證明了那個檀香爐子應該是沒什么問題的,自己未免太小題大做了些,這么一想,兩人俱都是相互看了一眼,嘴角邊露出一個笑意來。
穿戴好之后,閔姑姑替她又重新挽了頭發,明繡摸著垂在自己胸前的青絲,好像頭發也占了床上褥被的味道,淡雅的清香,不知道是用什么熏的,正準備開口問閔姑姑時,外頭進來了一個年約二十左右的太監,稟道:
“稟太子妃,皇后娘娘已經回宮了。”
明繡點了點頭,等閔姑姑替她重新挽了頭發之后,又披上斗蓬走出了暖閣,剛睡了起來,正是暖和的時候,被外頭夾著雪的風一吹,明繡打了個冷顫,整個人突然精神了少許,路過之前看到的那個小水池時,那兒擺著的兩盆紅艷的花兒已經被人搬走了,她皺了皺眉,還沒說話,閔姑姑已經笑著解釋道:
“這北域來的花兒太過奇怪,奴婢已經讓人搬走了。”她早上瞧著明繡看那名字古怪的花表情有些奇怪,想到她懷有身孕,要處處小心行事才行,她也怕出了什么事,讓自己擔當,因此不管這花有沒有古怪,為了小心為上,她仍舊是叫人將這花兒搬了開去。
明繡點了點頭,回到坤寧宮正殿時,看到皇后正有些精神不振的歪在軟榻上頭,臉色略有些疲憊,陶姑姑正站在她身后替她捏著肩膀,看到她時,疲憊的臉上振奮了些,朝她招了招手,有氣無力道:
“我還怕你沒起呢,睡得可好?”
看她有些疲累的樣子,明繡趕緊搭了閔姑姑的手走到皇后身邊·略有些擔憂的看了她一眼說道:
“母后,馮婕妤那邊情況如何了?”
皇后搖了搖頭,嘴角邊若有似無的掛了絲笑意,隨即很快就隱了去·眼睛里一片冰冷,在瞧見明繡時,那絲冰雪才有了融化的痕跡,看了她一眼,拉了她的手道:
“你也是有身子的人,坐下吧。”頓了頓:“至于馮婕妤那邊么,萬般皆是命·半點不由人。”意思就是,胎兒沒能保得住。
明繡一聽這話忍不住有些驚疑,馮婕妤懷孕以來這身子不穩的事情就鬧過好多次,可每次都化險為夷了,沒想到這一次竟然是鬧了真的,她心里正暗自有些嘀咕,同為懷孕的人,她心里不免一涼·看到皇后疲倦的樣子,明繡忍住了心里的波瀾,輕輕坐到了皇后身邊·一邊安撫似的拉著皇后的手,一邊說道:
“既然事情已經無可挽回,那馮婕妤也要節哀順便才是,父皇知道這事兒嗎?”
皇后點了點頭,看了她一眼,略有些慈愛道:
“皇上已經知道了,這些宮里的庵臟事你也別聽多了,免得污了耳朵,小心照顧好自己的身體才是,瞧你睡一會兒·怎么臉色這么差?”皇后說著說著,臉色有些嚴肅了起來,召了閔姑姑上前問道:“你們究竟有沒有好好服侍太子妃,本宮瞧著她怎么臉色有些不對勁?”之前那個色醉真是叫皇后心里害怕了,明繡如今又正是危險的時候,她心里本來就有些放心不下·因此一有風吹草動,就開始緊張。
“母后放心就是,兒臣睡了一會兒,可能還沒睡醒的原因。”明繡趕緊開口解釋,旁邊閔姑姑又將那路旁的花兒以及檀香的事情說了出來,皇后一聽這話,臉色都沉了,這檀香是最易讓人做手腳的東西,明繡平日不愛用,她也不勉強,甚至在宮里都下了令了,可還有誰敢這么膽大包天?就算那香查出來沒毒,可難保哪一天有這樣不聽話的丫頭,被人鉆了空子。
看著皇后臉色不愉的樣子,明繡只覺得自己的肚子好似有些隱隱作痛,只是一時間宮里氣氛緊張,她不愿意開口惹皇后更加擔心,幸好此時周臨淵也從養心殿過來,看她臉色有些不對勁兒,趕緊扶著她告辭,連午膳都沒吃。
回了太子府,明繡就一頭倒在了床上,她在宮里時隱隱覺得肚子好似有些不舒服,此時一回到太子府,好似又沒什么動靜了,讓她不由懷疑自己之前是不是聽皇后這么一說,疑心太重的原因。
中午簡單的喝了碗湯,下午還好好兒的,可是到了晚上時,她卻再也吃不下東西,只覺得心里煩悶異常,一種想嘔吐的感覺不住的涌上來,就像是才懷孕初期的癥狀,驚得周臨淵好幾次差點兒去太醫院叫人了,可瞧她樣子上一刻還嘔吐不止,下一刻又好似根本沒什么事兒了。
這么半睡半醒的,一直折騰到半夜,明繡只覺得一陣嘔意又涌了上來,趕緊睜開雙眼,一把推開睡在外頭的周臨淵,趕緊坐起身來,周臨淵一晚上睡得并不熟,時刻都關心著妻子的狀況,一見她醒了推自己,趕緊一把將她抱住,順手撈起了一旁的銅盆,放在她面前,讓她嘔了幾次,一邊小心的拍著她的背:
“這是怎么了?是不是在宮里吃了什么東西?”他心里擔憂,可是表情卻是很冷靜,很有一種鎮定人心的作用,聽他這么問了,明繡一邊干嘔著,一邊斷斷續續的回答:
“沒···沒在宮里···吃過東西。”她進宮不久馮婕妤就出了事,皇后急匆匆的趕了過去,她不在自己跟前兒,連點心也不敢讓人給自己用,深怕被人鉆了空子,因此睡了一覺之后直接就被周臨淵接了回來。
“沒吃東西怎么會這樣,這事兒不尋常,我讓人去找太醫令過來。”周臨淵眼神冰冷,拍在明繡背上的手卻是溫柔異常,看她想阻止,可是卻又不停干嘔阻止不了的模樣,心里不免有些心疼,連忙讓人喚了外頭的元本進來,讓他趕緊進宮將太醫令叫出來,元本得了令看了一旁情況有些不對的明繡,趕緊退了出去。
明繡有心想阻止,可是干嘔不斷·好似這情況越來越有些嚴重了,嘴里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能有氣無力的趴在周臨淵懷里,她晚膳時沒吃東西·這時吐也吐不出來,只能不住的吐些黃色的苦膽水,嘴里一股讓人流淚的苦味兒,聞到了越發干嘔不止,吐得狠了,連著渾身都有些不舒服,連肚子都抽了好幾下·也許是那孩子也知道自己娘親不好,因此動彈了幾下之后,就安靜的不再搗亂,明繡這一陣吐得昏天黑地,正干嘔不止間,突然感覺到自己肚腹下好似有什么東西破了,一股熱流跟著淌了出來,她心里一慌·抬頭喊道:
“快,快幫我瞧瞧,我是不是見紅了?”
她滿頭的大汗·眼睛里還帶著水意,臉上神情慌亂得令人憐惜,周臨淵一時間沒明白她在說什么,等她又重復了一次時,也跟著慌了起來,連忙將她放平睡到了床上,低頭一看,見她那淡白色的絲綢裙子上,已經被沾濕貼到了她身體上頭,揭開外頭的裙子·果然見著里頭的綢褲已經沾濕,一絲艷紅的血跡正漸漸的順著大腿邊沁出來,就像是一朵盛開的紅花般,嬌艷而美麗。
“快,快去太醫院叫人過來,將太醫全部叫過來。”周臨淵心里一慌·看著明繡蒼白的臉色,好似自己的冷靜也隨著這陣水跡與血跟著流了出去般,明繡感覺自己下體好似流了股熱液出來,如果沒有見紅,而自己又不是失了禁,那么應該就是羊水破了,這一想,心里就好似慌了起來。
“怎么了?見紅了嗎?”
周臨淵看她略有些害怕的樣子,連忙安撫她:“別擔心,可能是你剛吐了,動了些胎氣而已。”心里卻明白這八成是中了別人的圈套了,原本以為進宮有母后幫忙看著,明繡是安全的,可是此時看來,就是母后也有失了眼的時候,心里不由就悔恨了起來,對那下手的人更是恨得咬牙切齒了。
元本在半夜進宮本來就夠若人注目了,可沒等他進宮將太醫令叫走,后頭接著又來了太子妃的貼身丫頭春華,滿臉驚惶之色,將太醫院的人全部給叫走了,這個情形被人稟報到皇帝那兒,令隆盛帝驚得連頭皮都要發麻了,今日連著許多事情,不止是上午時馮氏的胎兒沒保住,接著太子妃那兒又出了事,他一邊冷靜的將暗衛叫了出來,一邊又對身旁的黃懷吩咐:
“去將消息告訴皇后,讓她……”本來想說讓皇后有個心理準備,可是想到馮氏的胎兒出事,今日皇后已經心神憔悴,如果接著又是明繡那兒出了事,而明繡可還懷著自己的孫子,也不知道她撐不撐得住,可這消息又是瞞不住的,因此對黃懷吩咐道:“叫太醫院那邊給朕看緊了,如果太子妃有什么事,太醫院的人也別想脫得了身!”隆盛帝眼神冰冷,在這一刻,這個帝王被震怒了,這些女人可以斗來斗去,但是事情牽扯到了皇嗣身上,卻是已經觸了他的逆鱗,讓他不能再容忍:
“叫周隱給朕徹查了過來復命!將庫里那條前年北域進貢的紫參給太子府送過去。”說完,隆盛帝就揮了揮手,表情冰冷異常,黃懷答應了一聲,想想又小心翼翼道:
“皇上,那紫參是千年難得一見的東西,您就這么一條,這東西能保命續壽,您……”
隆盛帝淡淡瞧了黃懷一眼,冷冷道:“朕如今好好兒的,而太子妃還懷著皇家的血脈,是往后大周朝的頂梁之柱,萬萬不能容一絲閃失。”
黃懷心里一凜,答應了一聲,趕緊退了下去,一邊著手安排人去向皇后報信,一邊又趕緊指定人手去太醫院和內庫,原本已經是安靜的夜晚,可突然間因太子府發生的事,而孌得熱鬧了起來,不時有黑影閃進養心殿里,隆盛帝安靜的聽著暗衛的回報,一張俊美的臉在燈光下,隱晦莫辨。
皇后聽了隆盛帝派人過去向她報的信時,當時就昏了過去,她這輩子經歷過許多事,沒想到自己經歷過的事情,如今卻又一一在自己的兒媳婦身上開始重現,馮氏的孩子出事,她可以漠不關心,可如今卻關系到她未出世的孫子,周臨淵以前并不近女人身·明繡肚子里的,還是她第一個孫子,從一開始懷孕時她就寄托了太多的希望,現今一聽聞這事·哪里還忍得住,等醒了過來之后,就非要去向皇上請命連夜要出宮去太子府里瞧著。
陶姑姑拼命抱著皇后,眼里也帶著濕潤:
“娘娘,您別去,皇上如今心情肯定不好,您可千萬要穩住·太子那兒的事還得要您拿主意啊娘娘。”皇上開始是失去了兒子,早上馮氏小產生下的正是一個已經成了型的男胎,而今孫子又出了問題,他老人家正不高興,皇后這么一去,不是正撞在了刀口上么?
皇后連身體都在顫抖,這些事情她不是不明白,可是理智能想得通·感情卻不是自己能控制的,那是她的孫子,她投注了多少心血多少期待·這么八個月來,她每天都期盼著,結果好不容易眼見著快開花結果了,卻出現這樣的事情,叫她怎么能忍得住?
“那是本宮的孫子啊!”聲音如杜鵑啼血,讓人聽了心里不由酸楚。
“娘娘,奴婢知道您心里難受,可是皇上心里何嘗又不難受?太子府如今肯定正忙著,您不如先著手安排人徹查這到底怎么回事才好。”陶姑姑心里也酸楚,可是此時讓皇后去養心殿那兒鬧肯定是不行的·萬一皇上在震怒之下正好找到發泄口,再將早上的馮氏小產的事情按到娘娘頭上,那娘娘可就正撞到了刀子上了。
一聽這話,皇后好似突然醒悟了過來,想起明繡早上來自己坤寧宮,結果自己被馮氏的事情絆住了手腳·交兒媳婦交給了閔姑姑,等到那邊事情一了回來時,看到她就有些精神不佳的模樣,當時聽著那香爐沒毒,就放了心,以皇后的機明,已經猜到八成明繡是被人動了手腳,而且應該是在這宮里頭,這么一想,她也就強迫自己放開了明繡有些不妥的事情,看著陶姑姑冷冷道:
“你說得對,要先將這事情徹查了!”她猜到自己八成是中了人家的圈套,甚至馮氏小產的事情說不定也套進了這件事里頭,馮氏的小產只是為了想引開她而對付明繡的一種手段,一環套一環。皇后咬了咬嘴唇,一雙明媚的眼睛里露出冰冷的神色:
“去將閔姑姑給本宮叫過來。”想了想,仍舊是忍住心里的慌亂吩咐:“再將宮中早就準備好的女官也送去太子府。”這些女官是皇后專門替明繡準備的,以后好侍候她生產,減少危險的人,都是她得用而且信任的,早就準備好了,只是想著時間還早,因此沒送過去,誰成想出了今晚的事情。
宮里熱鬧不休,太子妃情況不妥的事情隆盛帝雖然下了口讓人瞞著,可這宮里的事兒要想真正守住秘密真的很難,不到一刻鐘時間,就已經傳遍了,宮外太子府燈火通明,一大群太醫們背著黃梨木箱子急急忙忙的被人快馬加鞭送了過來,進府時正看到太子臉色陰沉的模樣,一個個都大氣也不敢出。
明繡此時只感覺自己身體好似越來越冷,她心里害怕不止,此時也不再顧忌什么男女大防,周臨淵讓人撤了屏風,御醫令正替她把著脈,一看就知道他是剛被人從被子里掏出來的,連官服都沒穿上,只胡亂套了件襖子,頭發簡單的攏成一個圓髻,上頭還沾著幾片雪花,表情很是鎮重的模樣。這御醫令醫術極高,據說是家傳的,本人姓郝,占據御醫令位置已經二十多年,醫術極為了得,因此他一來,就當仁不讓的坐到了明繡身邊,替她診脈。
屋里坐滿了二十幾個太醫,原本瞧起來還算寬敞的內室,一下子就被這些太醫們以及他們身邊帶著的助手填滿,可這么多人卻沒一個人敢開口說話,都屏息看著太醫令的手放在明繡手腕上頭,旁邊太子表情陰沉森冷的看著太醫令,這個五十多須發花白的老頭子額頭漸漸生出冷汗來連身體都開始顫抖了,周臨淵不耐煩又焦急,開口詢問:
“怎么樣?太子妃情況如何?”
明繡身上蓋著被子,屋子里十分溫暖,可太醫令一摸到明繡的脈時,心里突然就沉了下來,看了周臨淵冷淡帶著殺氣的臉,他抖了幾下,心里已經生出了退縮之意·突然跪下,眼睛看了太醫群一眼,太醫們接收到他的視線,都趕緊低下了頭·深怕被他點頭,看到曾經替明繡解過毒的元太醫時,眼睛不由一亮,動了動嘴唇正欲開口,卻見到元太醫堅決果斷的看了他一眼,隨即將頭撇到了一邊去,御醫令眼睛一凝·看著眾人對他如避之唯恐不及的模樣,硬著頭皮開口:
“回太子殿下,老臣年老眼花,怕是診錯了,不如讓趙醫令等也瞧瞧……”
旁邊站著的太醫們一齊將這個推脫責任的太醫心里罵了個狗吃屎,這可真是居心不良啊,這行為可真是要死也要拉個墊背的啊,要想把所有人全部都給拖下水了·哪里是他年老眼花,怕是他心里比誰都精明,竟然出了這么一個餿主意·被他點名的趙醫令心里恨他恨得牙癢癢的,心里像是落進了冰窖一般,可太子沒發話,他也不敢多嘴去罵人,就算他此時心里恨不能撲上前,抓著這老頭兒胖揍一頓。
周臨淵深呼吸了一口氣,忍下了想將這老頭兒一腳踹死的沖動,知道他明顯是言不由衷,顯然也看出了他想拖人下水的行為,忍了又忍·再也忍耐不住,沖他吼道:
“結果如何快說,甭想推來推去拖延時間!”他這話讓剩余的太醫們松了口氣,尤其是趙醫令,還擦了擦自己額頭上的汗水。
御醫令抖了抖,這個精明的老頭子又看了床上的明繡一眼·心里多少有些不忍,可是隨即想到這可是隨時掉腦袋的事情,又果斷的將自已這份兒同情給掐了去,正欲再推脫時,床上明繡有些臉色蒼白的堅定道:
“請御醫令直接診了直言就是,這事兒是事關我的,不用忌憚,我要直接聽著!”
周臨淵張了張口,想說什么,可是看到床上明繡用那種堅定而又帶著微弱的懇求目光看著自己,心里不由一軟,拒絕的話怎么也說不出口來。
話到了這份兒上,雖然御醫令仍舊想找替死鬼來替自己說接下來的這番話,不過看到明繡的目光,這個一向在宮中混跡多年,早就練成了鐵石心腸,知道明哲保身的老頭子突然心軟了下來,雖然明知道不妥,不過卻也不忍心隱瞞,硬著頭皮面對周臨淵,看他點了點頭之后,開口道:
“那老臣再診一次脈!”
看著這老頭子又裝模作樣的將手巾放到明繡手腕上頭,周臨淵額頭青筋迸裂,有種想上前痛揍他一頓的沖動,可看到他在替明繡診脈,明繡滿臉期望的樣子,他又將自己的這種沖動強忍了下來,耐著性子忍了一會兒,見他仍舊是皺著眉,表情高深莫測的樣子,眉頭不由跳了跳,臭著臉問道:
“如何?”
御醫令抬起頭,眾太醫又趕緊暗罵著將頭低垂下來,一片恭敬異常的神色,就是傻子也知道現在太子妃情形不好,雖然她如今看起來還算鎮定,只是臉色蒼白,并沒有異常情況出現,可須知她懷著身孕,能將這一幫子太醫都叫過來,已經就是最詭異的情形了,弄不好是要替她陪葬的,誰活膩了敢上前去多嘴?
“太子妃身上有一股玉丁香的味道……”也許是看到周臨淵臉色越來越難看,御醫令也只有無奈開口,心里也將這群躲事的太醫罵了個半死,有事時這些人簡直趨吉避兇的本事比他還要厲害,一個個看情形不對,全都當了縮頭烏龜。
明繡一聽他這話,趕緊抬起袖子聞了聞,上頭淡淡的,又抓了把頭發聞,果然身上有一股淡淡的味道,好似在坤寧宮暖閣休息時,那個床褥熏香的味道,她回來之后因為冬天天氣冷的原因,她又覺得身子隱隱不舒服,因此回來之后只是洗了臉手,換了身衣裳而已,沒料到沾了些在頭發上頭,連御醫令也聞到了,看周臨淵神情不對,一副要暴起傷人的模樣,她趕緊開口問道:
“這味道有什么不對嗎?”
御醫令悄悄看了周臨淵一眼,看他緊握的拳頭又松了一些,心里狠狠放松了一口氣,眼見著遲了一會兒回答,那只拳頭又握了起來,連他心也跟著懸了起來,趕緊開口回答明繡的話道:
“這玉丁香味道濃郁,有些人是聞不慣的,聞多了的話······”御醫令正要說,看周臨淵神情又陰沉了些,不由抖了下,嘴里說的話自然停了下來,看到周臨淵眼睛已經狠狠盯住自己,不由打了個冷顫又接著說道:“聞多了的話,心里沉郁不適,并有嘔吐之狀。”
明繡此時已經確信自己中了人家圈套無疑,那玉丁香味道濃郁御醫令已經說過了,可她聞到的那股熏香味兒并不如何濃,她想起自己在睡夢中聞到的檀香味兒,怕是有人用這味道更濃更烈的檀香,壓住了這玉丁香的味道,使得這玉丁香自己聞起來也并不覺得如何悶人,可等到自己回來之后,才開始癥狀復發,只是有一點她想不明白:
“郝太醫,這玉丁香能引人嘔吐,可是為什么對我使用?”她想不通,只是一個嘔吐而已,在那下手之人看來,簡直跟惡作劇使人受傷一般,這玉丁香最多能使她吐得厲害了一些,可又傷不了她根本,如果她是那下手之下,也絕不會冒了這天大的性命之危,來做這么一個無傷大雅的惡作劇。
御醫令斟酌了一下,看著明繡蒼白的臉,可是表情卻是堅定而溫和的,心里不由一柔,她不過是個小姑娘,還和自己孫女兒一般大的年紀,卻三番四次的遭了這種事情,這么一想,他回答起來時就不再隱瞞:
“這玉丁香也是有忌諱的,不能和有些東西一起混著用,如果混在一起了,則是成為毒藥,雖然對常人影響不大,可是您卻如今有了八個多月的身孕,因此……”
話說到這兒,有些已經是屬于宮里的內幕,不適合許多人聽到,周臨淵看了那些恨不能縮成一團捂住耳朵想裝作不在,沒聽見的太醫一眼,揮了揮手,有些不耐煩的將這些人趕了下去,有些羨慕的看著那些太醫們一個個如釋重負的逃了出去,御醫令感覺到周臨淵不善的目光,只能嘆了口氣暗自將目光收了回來。纟。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屮dn∞m)、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T感謝:細細親愛的粉紅票~~b感謝:鐘鼎山林親的評價票和打賞的香囊,最近鐘鼎山林童鞋一直支持著莞爾,心里感動的同時,覺得不加更都好像對不起親了,因此今天先加更一千字,稍后的兩千慢慢補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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