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時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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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老道還在求明繡替出補墻的錢,那邊飯館里的人一看情勢不對,這邊屋子聚了這么多人,而且一個年輕婦人和小孩兒被擠到了椅子上頭,一看就不是好玩兒的,而且明繡臉上還帶了巴掌印,小孩子也是被人脫了外衣,還有幾人手上持著兇器,一看就不懷好意的樣子,眾人連忙一哄而散,酒館老板看到此時的情景,從一開始的怒火叢生,到后來的暗自慶幸這老頭子誤打誤撞沖破了這墻,不然要是酒館后頭出了命案,以后不但官府不會放過,而且就算開了館子,可要是出了事兒,死了人,誰還敢到這兒來吃飯?
一想到這兒,老板店鋪也不要了,趕緊拉著店伙記就上官府報案。秦氏又氣又急,沒想到原本以為已經是吃到嘴里的肥肉,半路竟然殺出了這么一個陌生的老頭子,看到外頭酒館的人已經散去了,她到了此時也不慌了,只是摸不清鄭老道的底細,不敢輕舉妄動,只是冷冷喝問:
“你是誰?”
“你又是誰?”鄭老道笑嘻嘻的反問了秦氏一句,歪了歪腦袋,頭頂上用木簪固定住的發髻歪歪斜斜的,一雙清亮的眼睛看得秦氏下意識的皺眉:
“是我先問你的”
“是我后問你的”
聽他有問有答的,可秦氏眉頭卻是皺得更緊,火氣隱隱在心里開始往上躥,嘴角抽了抽,努力維持冷靜我先問,自然你應該先答,才輪到我答才是。”
“我后問,自然是你應該后答,再輪到我答才是。”鄭老道笑嘻嘻的又回了一句,接著又突然臉皺了起來,挖耳撓腮,又抓了抓頭半晌,才突然反應不對,應該是我后問,可是也應該你先答,然后我再回答你”
被他這么一扯,秦氏心里的火氣從小火苗開始漸漸變成參天火焰,原本殺明繡母子祭拜夫君兒女已經是十拿九穩的事情,誰知這老頭子卻貿貿然然沖了進來,壞了的大事,如今等人的藏身地點已經被識破,再同他糾纏下去,等下京城禁衛軍時,別說殺明繡祭亡魂,等人估計也得要一道死在這兒了,她越想越是著急,失了冷靜,有些不耐煩的道:
“我管你是誰,你別呆在這兒,不然休怪我對你不客氣了”
一聽她這話,鄭老道不樂意了不能管我是誰?你先問的,我還沒回答,你要問到我不得不回答出來為止,你快來問呀,問呀,再問,說不定我就回答你了”一聽到他這話,秦氏氣得柳眉直豎,嘴角狠狠抽了好幾下,看樣子是恨不能將這老頭子一巴掌拍到天邊去,她打量了兩下鄭老道的身形,看他穿著一身灰不溜秋的僧袍,頭上又梳著道士的發髻,看起來不倫不類的樣子,非僧非道,心里就有些瞧他不上,干脆不再和他多說廢話,只是朝明繡冷笑了兩聲:
“太子妃,您不會以為這么一個不起眼的老人,能救得了您性命吧?無不少字”她臉轉向了酒館方向,看到那兒已經人去房空,當下也不再猶豫,連忙沖那道人打了個眼色,一雙保養良好的手作出如的形狀來,微微側了一下,那道人點了點頭,動作快速的朝明繡沖了。
“還沒問我是誰叫啥呢,這么快就不問了,你快問呀問呀”鄭老道身影如一道輕霧般隔在了明繡和這道士二人中間,原本道士手里拿著的拂塵,輕輕一抖之后變成了一柄鋒利的長劍,看到面前站著的鄭老道時,他眉頭微微皺了皺,眼里陰冷的神色斂去了一些,表情變得有些謹慎了起來,遲疑了一下,才開口問道:
“敢問前輩是誰?一定要插手今天這件事嗎?”無錯不跳字。
“敢問后輩是誰?哦,你一定是老牛鼻子對不對?”鄭老道叉著腰,光著一只腳踩在地上,笑嘻嘻的看著眼前這個面目陰沉的道士,自問自答的說了這么一句,說完也不顧這道士陰戾的神色,更是不顧之前也曾經扮過道士,兩人好歹也算曾經有過一段短暫的同門之誼,相煎得很是快樂,說完了這話,還很是善心的給他提了句醒對了,如今這年頭,當道士不咋吃香,后輩,別怪前輩我沒提醒你,改行吧當和尚生意可紅火賺錢多了”說完,還真心的點了點頭,表情笑嘻嘻的。
那道士氣得頭頂直冒煙,聽他喊老牛鼻子,好不容易耐著性子等他說完讓改行的餿主意之后,這面目陰森的道士再也忍耐不住,手中的長劍不再往明繡伸,反倒橫空直向鄭老道劈了。這老頭子瞧見劍影已經印到了臉上,也沒露出驚惶之色,直到長劍的寒氣已經迎面撲來時,他這才知嘻嘻的突然身影一晃,人又站到了旁邊去,維持著同一個動作,依舊看著這道士,好像剛剛他根本沒有移動過一般。
看到這情景,那道士就是再傻,也情況有些不對勁兒了,劈了好幾下,見鄭老道每次都輕松隨意的側了開去,使出全力也沒能沾到人家一根毫毛,這道士蒼白的臉色有些發紅,喘了幾口氣,目光變得更森冷了些,干脆停了下來,順了幾口氣之后這才開口問鄭老道:
“敢問前輩究竟是誰?這是我們與大周皇室之間的恩怨,還請老前輩您不要插手多管這檔子閑事”
“既然與大周皇室有怨,那自然就應該去找皇帝老兒,而不是找上我繡兒,今日老夫在這兒,這檔子閑事兒,老夫這當爺爺的,還真是管定了”鄭老道原本還在嘻皮笑臉,只是轉頭看到明繡臉上的紅腫時,笑嘻嘻的神色突然間嚴肅了起來,這老頭子雖然說打扮起來不倫不類的樣子,不過這么一嚴肅,表情還真挺懾人的,那道士還想要再說,鄭老道漫不經心似的轉了頭看他,道士好似突然間感到一股子殺氣,身子不由自主的抖了抖,這才有些不甘與怨毒的看了明繡一眼,朝鄭老道點了點頭:
“既然前輩這么說,晚輩記下了,只是此事……”
“你也用不著跟老夫放狠話,你們這點兒手段,還真是太嫩了些”鄭老道不耐煩的揮了揮手,看到明繡紅腫的臉頰,以及狼狽不堪的樣子,突然少了嘻皮笑臉的心情,之前明繡沒有喚他師傅,他此時也不敢自稱是明繡的師傅,想到這些年來消失了這么多年,這小姑娘心里不該多么恨他,想到明繡記仇的性子,鄭老道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冷顫,表情變得有些翼翼了起來,下意識的就抓住了當年被她摧殘之后好不容易才養的一把胡子,可憐兮兮的看了明繡一眼。
“繡兒……”鄭老道剛想說啥,一轉頭就看到屋子里一大群人,忍不住瞪眼喝道你們還不走?還想要留下來做?”他剛一說完,有人就不服氣的開口:
“咱們主子被皇帝老兒害死了,咱們要報仇,憑你這莫名其妙鉆出來的老頭子說要咱們走,咱們就得乖乖聽話走?”
話音剛落,那道士臉色微微一變,警惕的盯著鄭老道,而這老頭子思索了片刻之后,卻是下意識的點了點頭,臉上一副贊同之色,沖那開口的人拍了拍手,一邊笑得如同一只偷了腥的狐貍一般,賊兮兮的看著屋子里的一群人:
“也是,既然你們不想走,那么就將這破了洞的墻補上,還有,還有對面打爛的桌椅也一并補了再走”
“憑?這又不是我們弄的打死我們也不會去做這事兒”堂堂一個暗衛探子,一向在袁林道手下干的都是大事兒,并且是事關要造皇帝反這樣有前途的大事兒,他們這樣的人才,能去做這修桌椅補墻的工作?秦氏這邊有人不服氣的開口。當然,鄭老道也沒有再同他們多說,一陣噼里啪啦之后,半晌,屋子里秦氏的人都明白了憑鄭老道會要他們去做這樣的事情。
雖然不是他們弄的,可是誰讓他們的拳頭沒有這老頭子大?形勢比人強,雖然之前不情愿去做這樣的事情,甚至信誓旦旦說打死也不會去做這樣丟人現眼的事情,可是在真快要被打死的時候,眾人還是不得不含淚屈服了。這老頭子是認真的而且他專挑最痛可是又最不會傷筋動骨,打了之后讓人痛不欲生,偏偏連暈都不能的地方打,就是酷刑,也不過如此了。
眾探子們一邊心里腹議著,將這破壞公物,結果最后卻要他們當苦力修補的鄭老道罵了個狗血淋頭,只是臉上卻絲毫不敢帶出不滿的神色來,許多人甚至鼻血流下來了也不敢去擦一擦,秦氏氣得身子直哆嗦,連眼睛都快綠了,可是對眼前的情景卻是絲毫辦法也沒有,鄭老道沒有打她,可是如今她的情況比被打也好不到哪兒去,這老頭子不知使了妖法兒,讓她身子定住不動,她還保持著抬腿走步的模樣。
要是平時,這個動作自然是優雅萬分,可是此時在只保持這樣一個動作的時候,看起來就令人尷尬不已了,這姿勢簡直是會令一個有教養的名門閨秀羞憤欲死的。而秦氏一大把年紀了,還剛失去,沒想到還得經歷這種她這輩子想都沒想過會受的屈辱,而她偏偏卻無法動彈,只能擺出這么一個左手往前面,右手往后擺,右腿往前提的可笑姿勢來,心里羞憤欲死,偏偏連咬舌自盡也做不到。
“前輩,凡事留一線,日后好相見”那面目陰沉的道士也被鄭老道動了手腳,直勾勾的站在屋子里,身體僵硬,只是他臉上神色更顯得冰冷森沉了些,半晌之后,憋紅了臉,才擠出一句話來。
鄭老道卻不理他,眼睛討好的望著明繡,頭也不回的道你長得好看嗎?你能給老夫銀子嗎?你能讓老夫每天打著玩兒嗎?都不行,老夫干嘛還要同你日后再見?”他說完這句,看著明繡淡淡的臉色,別開了臉抱著懷里一個小男孩兒沒有理他,鄭老道一雙眼睛如小狗般骨碌碌的望著明繡轉,討好的跳了跳,又跳到她身前蹲著:
“好繡兒,別生鄭爺爺氣拉,如今鄭爺爺不是來了么?”
“老前輩,我給你銀子……”
“別吵”鄭老道頭也不回,將剩余還汲在腳上的草鞋取了下來,反手抓著就往后扔了,十分巧的砸在那道士正準備喋喋不休想要說服鄭老道放開他的臉上,這力道顯然用得和之前砸那個名叫阿梨的小丫頭時差不多,那道士剩余的話沒說完,兩眼一翻白,跟前‘咕咚’一聲往后頭倒了下去,腦袋狠狠磕在地上,發出響亮清脆的聲音,聽得明繡忍不住也縮了下身子,這下子那中年道士后腦勺肯定腫了包,不過想到那道士之前想要殺的行為時,又開始覺得鄭老道的行為大快人心了起來,看他的臉色也不如之前那般總是不理他的模樣。
“乖繡兒別生鄭爺爺氣好?看鄭爺爺將這些壞人全趕跑。”
聽他這么一說,明繡憋不住,笑了出來,白了他一眼你還當我是小孩子啊”
“小孩兒小孩兒別生氣,你看我看我……”明繡滿頭黑線,看著鄭老道扮著鬼臉在面前跳來跳去,毫不顧忌形象的樣子,忍不住嘴角抽了抽,干脆別開了頭不去看他,經過這么多年,這老頭子性子不但沒收斂半分,反倒是比以前更像小孩兒一些,整天到晚的胡鬧,不過就是因為這樣,雖然兩人多年沒見,不過明繡心里卻一點生疏感也沒有,反倒是生出熟練無比的感覺。
“別胡鬧了。”明繡困難的伸出手拍了拍還擋在身前的,看他臉上閃過一絲迷茫之色,又用略帶警惕的目光盯著鄭老道之后,安撫似的拍了拍他的后背,之前真是險象環生,此時她雖然已經算是脫了險,不過渾身冷汗淋淋,身子卻像是虛脫了一般,臉色蒼白異常,臉頰上頭的掌印顯得更是清楚了些。
明繡身子輕抖坐在了椅子上頭,的將摟進懷里,這才仔細的打量起鄭老道來,看他臉色紅潤,好像沒吃過苦頭的樣子,想到之前聽到酒館里的情景,估計在這老子頭上估計鮮少有人能占得到便宜去,都被他耍著玩了,別人吃苦頭,這老頭子倒是歡樂了,忍不住笑了出來,鄭老道看她笑了,忍不住也跟著咧嘴笑,以為明繡是就此罷休了,忍不住笑咪了眼睛,他臉上完全沒有被風吹日曬之后的憔悴,反倒皮膚像嬰兒似的光滑,從臉龐看來,根本不像是一個老人家,要不是滿頭的銀色發絲,估計誰也瞧不出來,就因為如此,這些年走混江湖,他才憑著這一副仙風道骨的外表,騙了不少的銀子,看起來過得安樂逸常的樣子,明繡眼睛瞇了瞇,危險從目光里一閃而過,鄭老道本能覺得不好,可是卻不敢躲開,一瞬間已經看到明繡伸了手出來,一把抓住了他胡子:
“說你這些年跑哪兒去了?”
好不容易逮到這個逃家的大人,明繡又是覺得火大又是覺得高興,雖然久別重逢應該是歡喜快樂的,可是一想到這幾年不停的牽掛與尋找想念,就覺得心里生出一股無名火來,噼里啪啦燒得旺旺的,手上動作又用力了些,看著鄭老道唉唉直叫,可是卻不敢掙扎的樣子,皮笑肉不笑的沖他道:
“逃家幾年,你是玩兒高興了吧,也不管我和哥哥他們有多么擔心,走時就留下一句,以為你揮手不帶走一片云彩啊?嗯?”她越說,表情越是有些扭曲,只是講到周臨淵時,依舊是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下意識的就將他歸結到哥哥們里了。
鄭老道看她兇狠狠的樣子,心里卻如同一道暖流滑過,聽到明繡說是逃家幾年的大人,雖然覺得老臉無光,不過想到明繡那兒是他的家,漂泊江湖大半輩子沒有停下來過的人,一聽到這些話時,心里終究還是生出感動來。其實離開明繡家這么多年,他雖然當初是想要像明繡所說的走得瀟灑不留心病,可是這些年來他時常心里都記掛著那個小山村,從年輕時候起,鄭老道就一直是在四處漂泊,原本以為是習慣了這樣的生活,雖然走之后心里有過不舍,甚至好幾次都想掉轉頭,可都被他強忍住,此時聽明繡一說,他卻是再也忍不住,哽咽了兩聲,抓住了明繡的小爪兒,含著眼淚認真保證:
“絕不走了,不走了就靠你和俊兒淵兒給我養老了,不走了”他說完,翼翼的看了看明繡陰沉的臉色,這才陪著笑哄道乖繡兒,你能不能放開鄭爺爺的胡子啦?”
“哼”明繡沖他翻了個白眼兒,這才心不甘情不愿的將手里的胡子放開,鄭老道如獲重釋,連忙緊緊將的寶貝胡子抱在懷里,一邊偷瞄著明繡的臉色,下意識的光著腳挪得離她遠了一些,看得屋子里噼里啪啦還在修補著桌椅墻壁的眾人心里不恥,之前打他們時這老頭子人老可是腿腳可利落,下手毫不留情的,如今卻對一個小姑娘賠著笑意,完全是丟盡了江湖高人的臉面
只是心里這么想著,能盡情的鄙視鄭老道,不過手上動作卻不敢落下,剛一停下來喘口氣,老頭子的目光就瞅了,隨著他教訓的話的,不時會扔些地上的花瓶碎,砸在人身上生生的疼,跟個惡勢力地主欺負賣身奴婢似的,眾人敢怒不敢言,只能跟個受氣小兒似的,手上不停的做著各種粗活兒,心里則將這鄭老道罵了個狗血淋頭。
“繡兒。”這老頭子沖他們嘻嘻一笑,好似這些人心里在想一般,眨了眨眼睛,嚇得眾人一個激靈之后,也不敢再多想,連忙加快了手上動作,鄭老道看著眾人干得熱火朝天的模樣,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轉回臉看著明繡,又換回了討好的笑意:
“你會在這兒,被他們抓住?這娘們兒所說和大周皇室有仇,會抓了你了?”
他這話一說出口,將秦氏氣得臉色鐵青,她未出嫁時是大家閨秀,嫁人之后也是二品大員的,平素里最是重規矩,聽到鄭老道叫娘們兒,氣得直喘粗氣,再加上的如今擺的這造型,偏偏也拿這老頭子沒辦法,只能在心里默默的暗罵:你才是娘們兒,你這老不修的和尚娘們……
“我還沒問完你呢,你還先開口問啥?一大把年紀還要學人家小孩子逃家的人,是沒有提問的資格的”明繡瞧了他一眼,雖說之前鄭老道說以后再也不跑了,不過這老頭子之前跑了幾年,讓她心里有陰影了,壓根兒就不他的話,再加上他胳膊腿兒伶俐,身手又好,一不留神估計又讓他給溜了,因此明繡絞盡腦汁想著要留下他來,此時一,嘴角的疼痛才令她回過神來,這兒根本不是拷問這老頭子的地方,吸了兩口冷氣,這才站起身來四處望了望,看了看懷里的,以及墻壁上快補好的大洞,連忙招呼道:
“唉,你們別補了”她之前被帶著左右左右不拐了多少圈兒才來到這地方,如今這墻壁破了個大洞倒還方便了,直接走出去就是京城的街道上,身邊雖然還有鄭老道,不過難保秦氏身邊就沒人手了,不如在街上等著周臨淵派人,這樣還安全一些,這兒鬧了這么大動靜,禁衛軍就是再沒用,也應該快來了。(。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網(qidian.cn)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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