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倪哪知道這些,做完訓練,她便抱著洗漱用品去了大澡堂,因為訓練他們可以暫時不用去晚自習,一覺醒來,宿舍內已經燈光通明,九點半,大多數人已經上床,流倪想起自己還有衣服要洗,端著盆子下了三樓。
雖然已經開春,水還是很冷,先將盆內接上水,直到淹沒衣服,倒上洗衣粉,用食指戳了戳,待洗衣粉完全溶掉,她將盆子放在臺上,走到花臺邊坐下,開始打磕睡!
約莫十分鐘后,帶上膠手套,“涮涮涮”快速洗起來,三下兩下開始清洗。
“原來你就是這樣洗衣服的啊!”
流倪被頭頂聲音嚇的手一抖,反射性抬頭,額頭正好撞到某人。
她捂著額頭,楊雨摸著下巴。
“深更半夜干嘛在背后嚇人?”上輩子莫不是貓變的,走路沒聲音。
“還沒到十點~~”楊雨抬頭看眼樓上的宿舍的燈,示意說道。
沒好氣瞪他一眼,流倪撈起衣服擰水。
“牙膏!”楊雨露出一排潔白的牙。
掃了眼楊雨手里的牙刷,流倪更來氣了,“沒有”
“我等你。”
流倪愣了愣。
自以為是的家伙。
“誰要你等~~”努力調整自己的情緒,流倪盡量讓自己不那么激動:“你自己沒牙膏嗎?”
“沒,我覺得你的挺適合我!”楊雨一手插在褲袋,一手握著牙刷,一本正經看著流倪,嘴角微翹。
好吧,看一個大帥哥拿把牙刷,一本正經的要牙膏,她覺得挺為難的,從多方面了解,她也不想得罪這個人。
流倪悲哀,為什么總有自己得罪不起的人出現!
“你等我一下。”
流倪端著盆上了三樓,萬分糾結后,掛好衣服她還是老老實實走了下去,楊雨一看見她就露出“算你說話算話”的表情。
流倪看著郁悶。
“諾,你要喜歡這口味,就拿去用吧,我還有很多。”流倪臉不紅氣不喘,就算沒有,明天也去買一打。
楊雨挑眉,擠上牙膏,滿意接過杯子。
別人欣賞美人出浴,她欣賞帥哥刷牙。
為什么有人天生就那么有氣質,舉手投足都透著優雅,多么粗魯的動作他做出來都不失風度,身高也夠標準,身材也夠好,樣子夠好看,眼睛炯炯有神,鼻梁高挺,嘴唇薄抿,總會有個好看的弧度,皮膚也細膩,真是個細皮嫩肉的帥哥,要有個這樣的男朋友也不錯啊。
再想想前夫,身高一米七五,身材胖胖,手臂上的肉還沒自己的結實,腹部上脂肪波濤滾滾。重重的黑眼圈,厚厚嘴唇,遠看還好,近看禁不起推敲。可對自己夠好,千衣百順,總會做不同的好吃的給自己,每次吵架也主動示好,有主見卻不大男人主義,男人易找,好男人難求。流倪突然更堅定了自己的決定,只要自己現在開始以后就能更好的生活,想著心情豁然開朗了許多,嘴角也不禁露出了笑!
“在想什么?”不知什么時候楊雨已經站到流倪面前,一雙黑如墨的眼晴不放過她臉上任何一個表情。
流倪臉上的笑就一僵。
低下頭,重新抬頭又換上平時淡淡的表情:“沒什么,洗完了?”
楊雨眼睛一瞇。他不喜歡別人敷衍自己。
“這周末一起看電影”
流倪一愣,思維跳得真快。
“之前不是說做朋友嗎?”
流倪想起在小炒館那晚。
“可我要訓練”
“我等你!”
哇,頭頂傳來一陣低呼!
流倪仰頭,滿頭黑線!
二樓三樓走廊窗口趴滿了人,個個兩眼放光看著樓下的帥哥。
“嗨,親愛的姐妹們,下來一起刷牙吧!”流倪臉上綻開一朵花,熱情招呼一眾女!
楊雨兩手插在褲袋,對著樓上紳士一笑,像個婦唱夫隨的丈夫。
眾女馬上羞紅了臉,紛紛把頭縮了進去。
無語!
隨著眾人離去的腳步,還能隱約聽見說話的聲音:“看吧,我就說兩人在約會~”
“幸虧跟著來了,不然就看不到這一幕了~~”
“哇,看電影耶~~”
流倪郁悶,上輩子她怎么不知道班上的女生這么八卦花癡!
楊雨對流倪得意挑眉!
和帥哥約會是好,不過好東西人人都在惦記!
“呵呵,是很久沒看電影了,不過春運會沒多少時間了,我得加緊訓練~~”
楊雨又是濃眉一挑,眼睛危險一瞇,看著流倪咚咚心跳。
“星期五。”
“啊,星期五也不行,~~我我~~有事~下次有機會再~”
楊雨眉角一扯,邪氣一笑,將杯子遞到流倪手里,俯下身子湊近流倪耳邊,低低說了句:“好,等春運會完了再去。”
溫熱的氣息吹到耳根癢癢的,臉夾迅速紅得像個蘋果,楊雨瀟灑轉身,只留給流倪一個帥氣的背影。
半天流倪才反應過來,不明所以看著杯子里的牙膏牙刷!
這神馬意思!
一夜之間,流倪迅速走紅,不論在班上還是在楊雨的圈子,每個人都知道有個楊雨正在追求流倪。
只憑帥氣就不會缺傾慕者,更何況楊雨并不只是帥。更多女生聽說楊雨喜歡某某后,心灰意冷,還有好奇憤怒,想楊雨進校也快兩年,從未主動親近過誰或表現出對某女有意思,突然主動去追求一個女生,可見他有多喜歡,一時大家都難以接受,成教的女生們更是私底打聽到底是哪位女神俘獲了楊雨的心。只是楊雨早有交代,外面的人大都不知道是哪位女生。
這些流倪并不知道,她在回到大宿舍后,就被人圍著進行疲勞轟炸,開始還解釋兩句自己兩人沒什么,后來干脆等一干人等在那高談闊論的自由幻想。
她每天還是照樣悠閑的該做啥做啥。
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愛情不應該成為她的絆腳石!至少現在不能。
還是得加緊辦自己的事,拿起那天找到的本科自考簡報,想著報個什么專業好呢,拿起筆無聊的在桌子上戳。數學課像催眠曲一樣。
“啪”突然一個紙團從后面扔了進來。
流倪與汪玲對視一眼,打開紙團一看,上面什么也沒有,白紙一張。
再看后面兩排人,都很正常。
兩分鐘后
“啪~”又一個飛了過來,正好不偏不移打中流倪的頭,落在桌上還彈了兩下。
瞪著眼睛掃了一圈,大白天有鬼了!
流倪拿出化妝鏡放在課桌中間,用書擋住了老師的視線,自己坐直了身子,眼睛一動不動的看著鏡子。
沒一會兒,王金洪悄悄抬頭,看老師仍然在黑板上寫題,又從桌子下面拿出一團紙,在手上揚了揚,煞有其事的瞄準前面的目標,流倪頭一歪,紙落在桌上。
無聲的女干笑兩聲,流倪撿起桌上的三個紙團,趁老師不注意的檔,快速轉身“啪,啪,啪!”打中王金洪的頭。
不解氣,最后拿起筆在他驚訝的目光中狠狠戳在他手背上。
王鑫洪低呼一聲,下意識猛往后一縮。
“綁!”
所有人回頭
流倪也一本正經轉過頭,彎成月牙的眼昭示了主人此刻愉悅的心情。
王金洪慢慢吞吞從地上爬起來,將椅子扶正,瞄了眼臉色不善的數學老師,忙低下頭,其間狠瞪了流倪一眼。
數學老師將粉筆一丟,雙手撐在講臺上,左腳悠閑抖了抖,嘴角一扯,調促看著王金洪:“雜技表演完了?”
教室里馬上響聲一陣悶頭嗤笑聲。
流倪更是捂著嘴趴在桌子上。
王金洪頭埋得更低了,直接從臉紅到耳根后。
數學老師咳嗽一聲后,又開始講課。
流倪悄悄回過頭,對著王金洪得意挑眉,回身的時候忽然瞄見對面北京班窗戶口有兩男生正趴在窗子上看著她笑,待她看第二眼時,已經沒了人。
一到春天或秋天,流倪就容易感冒,下了第一節晚自習,流倪在二樓大廳窗戶口吹風,教室內太悶,一坐下就忍不住想咳嗽。
哎,身體還是太弱,吸了一口氣,馬上又捂著嘴咳嗽起來。
一只手在背上輕輕拍了拍。
流倪回頭一怔,很快又了解。
“感冒了?”一口正宗的北京話,突兀卻不讓人討厭。
流倪眨了眨眼,點點頭。
“干嘛拿點藥?”男生溫和看著她,語氣就像老朋友樣,只讓人感覺到暖意。
“咳,咳,沒來得及。”對他的自來熟,流倪一點也不在意。
涼風徐徐,已立春,夜風不似那么徹骨,反而有種清晰的春泥味,兩人都未再說話,偶爾流倪會咳嗽兩聲,男生會輕輕拍下她的背,絲毫不尷尬,有著莫明的親切感,臨走時,男生一再叮囑流倪記得拿藥。
流倪笑著點頭。
上輩子他們友誼只維系了一個學期,她甚至沒來得及知道他的名字,那就讓這輩子繼續!
第二節晚自習,流倪實在悶得難受,獨自回了宿舍換好衣服后,到后山操場跑步,操場上已經有一些人,無巧不巧王金洪居然也在,這廝連著幾晚都不見人,莫不是每晚都來跑步?
流倪加快腳下速度,王金洪滿頭大汗,卻氣息均勻緊跟在一旁,流倪慢下來,他也慢下來,流倪停下用走,他也跟著走,始終與流倪齊肩,不快一步也不慢一步。
四圈后,流倪開始壓腿,一系列放松動作,專挑了幾個瑜伽動作為難他,沒想到這廝居然還是笑嘻嘻跟著照做,不會的時候就在一旁裝模作樣,還不停配聲嗷嗷叫對著流倪做鬼臉!
流倪無語的翻了N個白眼。
和顏健登那種講理,等于給自己找憋。
和王金洪這種講理,等于自找麻煩!
一晚上,王金洪都跟著流倪自娛找樂子,臨到流倪下后山時,這廝還在后面邊揮手邊說:“明天晚上早點啊!”
流倪多的話都懶得說,給了兩字:“無聊!”
天上黑云云重重,只有操場上幾盞燈若隱若現,從下山處樹林旁走出幾個男生。
“要不要找個人去敲打敲打那小子!”其中一人問道。
“不用”楊雨靠在樹旁,看著那個在下臺階還能一跳一跳的身影,心情莫明愉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