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園谷香

第十二章 河邊的謠言

古代言情

陳氏鬧了一通之后被勸住了,李得河卻仍舊的梗著在那,陳氏利落的收拾自己的東西就回了娘家。在那頭住了兩天李得河也沒有去接,這娘家也是一個莊子里的,出門還被人問來問去,陳氏自己又想反正分了家也沒有什么便宜,落下的事情還不是要自己收拾,于是也就想通了自己又收拾好回家里。

只是她回來倒是回來了,跟李得河也沒有什么,既然成了親了的,床頭打架床位和,日子還是這么過。就是對李何氏,她也是軟著說話的,哄得李何氏很是開心,只是說了她幾句也就不再計較。陳氏心里倒是記恨了那頭,越發的認定了那邊賺了大錢的不讓他們沾光。

心里是那么想,她表面卻也是淡淡的,無非就是過去的次數少了一點,谷雨他們倒是樂得清閑。

平靜靜的過了幾日。

這天,小滿跟谷雨拎著木桶一起去洗一家子的衣裳,小荷也去洗自己家里的,河邊不是大姑娘就是小媳婦的,谷雨他們順帶的把安錦軒的衣裳也帶了去洗,免得他一個大小子蹲在河邊人家笑話。

那河邊砌起了一些石板,專門的給莊子里的人洗衣裳用的,谷雨拿著棒槌在那晃著水,這個時候的水溫度已經很舒服了,不冷卻也不熱,早上顯得清涼涼的很是怡人,只見那河水清澈見底,連河底下的田螺水草都清晰可見,偶爾的還游過一群小魚,看著就心曠神怡的。

小荷用手撩著水,突然興奮的大叫,“谷雨快看快看我看到一個銅板了,在那”

谷雨順著小荷的手指看過去,倒是也看見了,亮閃閃的在那河底,看著離水面似乎不遠,兩個人都伸手去抓,自然是抓不到的,又用棒槌去撩,也夠不上,這才放棄。

一旁在那洗衣裳的一個婦人倒是好笑,“你們倒是不知道這個,嫁過來的媳婦子扔的”

小荷過慣了苦日子,見此嘆道,“為什么要扔錢到河里多浪費啊,一文錢不是也能買一塊米糕的。”

那婦人抿嘴一笑,樂道:“你倒是會過日子,只是這個是老輩人傳下來的規矩,媳婦子剛過門,第二天一大早上的,我那時候嫁過來的時候,天還蒙蒙亮就要出來挑水了,給一家人做吃的,挑水的時候就要灑一串錢下去的。”

小荷很是不解,“為何呢,那這河里豈不是有好多錢?”

那婦人倒是也說不上來了,只是大家都這么做。

谷雨想了想,也不敢肯定,“是不是說嫁過來的媳婦子以后就要靠著喝這條河水了,靠著這河養著,也就灑一串錢下去,保佑以后的日子順順當當的,也讓河神知道有這么一個人,就像是到了一個新的地方給的見面禮?”

小滿跟小荷在那呵呵笑了起來,直說谷雨又胡思亂想了。

那婦人已經洗好了自己的衣裳,擰著放好,對谷雨道:“你倒是機靈,我想著多半也是這樣,也是說的過去的。”說完就提著木盆子回家了。

三個姑娘在那洗起衣裳來,這河邊的人來來去去,多半的都是早上聚在一起洗衣裳,接著還要忙灶頭灶尾的活計。

這個時候正好是河邊熱鬧的時候,人慢慢的多了起來。

谷雨正用棒槌對付安錦軒的褂子,一個眼尖的婦人就叫道:“谷雨,你這衣裳是誰的?”

谷雨正要回答,卻聽一旁的有人道,“還不是驚蟄的有誰?”

另外有人噗嗤笑,“這個可是說不準的,誰知道是誰的?那屋子里人又多又雜的。”

這話聽起來不中聽的,谷雨往那人那頭一看,正是陳氏的嫂子,平日里就是個長舌的,什么事情一旦她知道了,也就等于整個莊子里都知道了,叫什么倒是不知道,只是莊子里的人背后叫她大嘴的,正巧她嘴巴也大,正好合適。

那大嘴見谷雨那般望著她,嘖嘖兩聲,“怎么的還那般的望著我做啥,真真好笑,要是自己心里不虛,用得著這樣?”

句句都是挑釁,谷雨忍無可忍,“你倒是說我憑什么要心虛不是?”

這話一出,周圍的人就在那勸著,“谷雨,好好的不要太計較。”

另外的人也道:“你倒是跟小孩子見識起來了,犯不著的啊。”

一時間就止住了,谷雨用棒槌開始捶打衣裳。

這沒有捶打兩下,大嘴就怒了,“你個小小年紀的我都沒有跟你計較了,你倒是刁,那洗衣裳的臟水一個勁的往我這邊灑,我倒是怎么著你了,難怪說你們那一大家子都不干不凈自己不干凈也要弄那臟東西到我這嗎?”

小荷忽地就站了起來,棒槌指過去,“有話就好好說什么不干不凈,你嘴巴才不干不凈呢大娘們嫂子們都在這看著呢,究竟是不是你自己先攪事?”

那幾個婦人又是一通說著要大家不要急的。

大嘴卻是受了委屈了一般,不管不顧,“有什么,你瞧瞧你們,那般住著究竟是怎么了?這小子丫頭的一處又不是一家子,都已經這般大了,還能干凈到哪里去?也不瞅瞅自己是個什么身份,我認得你,你那木木的哥認了人家做師父,自然的在那幫著,還有那姓安的來歷不明的小子,都不知道怎么回事,烏七八糟的一大團的,還不讓人家說了,好笑”

小滿也不服了,“我剛才還敬著你是四嬸的嫂子,怎么的就這么搬弄是非,好歹也算得上親戚,既然你這么的不顧臉面也怨不得誰,我們住在一處怎么的?身正不怕影子斜住了多少年了也沒有人說半句話的,你是什么人來說我們?再說了,大林哥認了我爹做師父,我們就是一家子,那又怎么樣了?”

那大嘴絲毫的不怵,平時就是鬧怪了的,也不甘的自己對付不了幾個丫頭,于是她又是冷笑,“嘖嘖嘖,大林哥,姓安的小子,還有驚蟄也那么大了,一窩子人的,這個叫小荷的跟那驚蟄還有安小子,你也大了,那什么大林的安小子的仍舊的繞著,真是讓人看不下去,小小年紀一個個都刁得很,嘴巴張在我這里我愛說就說一個莊子里的人都看著笑話呢,早幾日可不是這幾個小子丫頭的一輛車進進出出,連個大人都沒有,誰知道去了什么地方”

小荷氣得胸脯直鼓,“你含血噴人,這么多年你白活了不是?糟蹋了多少好東西,不知道的還不知道你平日里吃什么,怎么的嘴里噴糞你哪只眼睛看見我們怎么了?也要有證據的不是,我還說你們家沒有一個好人呢,哼,之前你那什么好妹子的過來一開口就要借十兩銀子,借不了了又鬧這出”

周遭的婦人見勸不住,索性的也不說話,此時她們聽著對罵之中傳出來的信息,全部都是自己沒有聽到過的,甚至的還有一點興奮,覺得沒有白來,看來回去又是能夠說幾天的。

大嘴就跟小荷對罵過來,小荷平日里是個講道理的,也不會跟人折騰。只是之前受了苦,加上心里也不肯這么服軟,以前她倒是也常常跟那頭的伯父叔叔們罵的,這樣的陣仗她一點不怵。小滿雖然說話聲音不大聲,卻也不服氣,說話自然也不會好聽。大嘴再厲害也只有一張嘴,遇到了對手,在那叫喊起來。

谷雨憋著笑,拉著小荷小滿,“你們真是的,不要亂說話了。”

大嘴以為她們害怕了,以為自己占了上風,就有些得意。

谷雨又道,“難不成的被狗咬了一口,你們還能咬回去不成?”

“噗——”這下不止小荷小滿,周圍的婦人都笑了起來。

大嘴的臉就掛不住了,越發的難聽,只是已經輸了陣勢,罵出來的也顯得軟弱,谷雨她們也就不理她,有的婦人平時促狹的,在那小聲說人家姑娘倒是厲害,大嘴再說就像那咬人的狗了。

這么一來,大嘴棒槌打著衣裳噼里啪啦的響,在那憤憤的罵,谷雨跟小滿小荷對著笑。

不久,大嘴不再言語。大家也都以為這事情就像是這河里洗衣裳蕩起的波紋,一下就沒有了,反正這樣的事情常常發生,也就不當回事的。

哪知道一陣子之后大嘴洗好了衣裳,從她們身邊經過,小荷剛好蹲在一邊,她的手就伸過來。

剛巧谷雨把洗好的衣裳遞給小荷,見大嘴的手伸過來,她顧不得那么多,把小荷的手抓住就拉了一把,小荷嚇了一跳,叫了一聲。

哪知道那大嘴想著用力推小荷的,小荷被谷雨拉過去,她剎不住,這石板又滑,自個兒沉到了河里。

小荷拍著胸脯,“這人還使陰招了,真狠”

幸虧這洗衣裳的河邊河水不深,大嘴很是喝了幾口水才被人拖了起來,一身濕漉漉的說不得有多狼狽,她卻是還要再沖向谷雨這邊,被別的婦人拉住了,“你也知道一點好歹的……”

“快點換衣裳吧,過路的人看著笑話呢。”

她這才怒罵著回家換衣裳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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