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怨或者不怨

重生之浮華年代第九十二章怨或者不怨

()這個時候，上海市的高考成績當然也已經公布了。胡菲菲語文131、數學135、外語120、物理139，總分525。這個成績看起來很高，在上海市的所有考生當中也排名不低，但是胡菲菲卻清楚的知道，這和蕭如的499分是沒的比的。

你有試過拿會考試卷的難度和高考試卷難度相比嗎？在胡菲菲看來，這所謂的考察綜合能力的上海高考其實不過是比會考略略簡單了一點而已。這種考試，想得滿分固然不容易，但是想得到優秀或者良好的級別，那還是易如反掌的。而河南省的高考卷，2001年算是最容易的一年了，然而若拿來給胡菲菲做，她能不能得到400分還是個疑問呢。沒辦法，在河南省，再容易的試卷，那也是有不少難題的。不然，大家都得140多分了，層次拉不開，怎么開展錄取工作啊。

就這樣的考試難度，等到出一本分數線的時候，仍然讓胡菲菲感嘆了一把。上海的一本分數線420多分，而河南，是453分。加上考試的難度區分，也就是說，一個考生，如果在上海參加高考的話，最終錄取的學校，是他在河南要多考一百多分才能上的。分分分，是學生的命根，怨不得各路人馬八仙過海、各顯神通，一定要走高考移民這條道路了。

“現在我們終于站在同一個層次上了。”胡菲菲拉蕭如出去逛街的時候，很高興的說道。

蕭如沉默半晌，綻開苦澀的笑：“不，也許在高一以前，在外人眼里，對我的評價要高于你。但是高一之后，我也只有在學習成績方面比你略強了，論名氣，論多才多藝，我都比你不過。而如今，你更是通過在上海考試的方法彌補了在學習方面的差距。所以，現在的我，綜合起來是遠遠不如你的。這點，我有清醒的認知。”

胡菲菲立刻知道自己說錯話了，觸動了蕭如的傷心事。她惋惜的看著蕭如：“本來你可以考的更好的。我聽班里的同學都在說，是你考前壓力太多了，所以才會發揮失常的。你還報考了三門，這也占用了不少精力吧。你看到牛翔沒有，他就選考了物理一門，還沒考及格，才考了86分，但是他照樣是省狀元。”

蕭如又笑了：“你也覺得是我發揮失常？才不是呢。高中三年里，我從來都是年級前十名，這次高考也是年級第十名，我沒有發揮失常啊。每個人的發揮是有一定起伏的，我只不過是沒發揮好，在這個正常范圍的最下限而已。至于牛翔，他英語很好，其他科目也學的很扎實，能有這樣優秀的成績不足為怪。只能說，這次的高考出題更適合他發揮而已。”

胡菲菲到前面小鋪里買了兩支大頭，遞給蕭如一支。大頭其實就是當地的一種冰淇淋，樣子和可愛多差不多，頗受當地人喜愛。

蕭如伸手接過。胡菲菲突然發現蕭如手臂上新的傷痕，不由得關切的問道：“怎么了？叔叔阿姨他們，仍然打你？”

蕭如啃了一口大頭，漫不經心的點了點頭，卻問了胡菲菲一個看起來不相干的問題：“word程序里文件下面一豎排的文件名是怎么出來的？”在去年的時候，蕭如家也跟風買了電腦。但是蕭如畢竟沒有經過系統的培訓，很多軟件，雖然會用，卻用的不那么精熟。她知道胡菲菲在上海的高中上學時候，是有專門開設電腦課的，因此，有此一問。

胡菲菲愣了下，問道：“怎么了？”

蕭如一邊吃大頭，一邊淡淡說來，卻聽得胡菲菲連連嘆氣。

蕭如家的電腦，平時是蕭如的媽媽出試卷打字用的。這天蕭如閑的無聊，見媽媽埋頭打字，她也是一片孝心，就主動攬過媽媽的活繼續打。

等蕭如媽媽回來檢查成果時候，蕭如卻不小心踢掉了電源。本來這也不算大事，因為蕭如在此以前已經保存了。但當蕭如的媽媽重新打開電腦后，卻找不到那篇文檔，說文檔不見了。

她是怎么找的呢？她通過word軟件里文件菜單下最底部的那些“新近打開的文檔”選項查找的。因為找不到，因此對蕭如不依不饒，大肆辱罵。

蕭如當然不服氣了，她打開“我的文檔”，說自己把文件存在這里了。蕭如媽媽看到后，本來應該息事寧人的，但她卻不愿在蕭如面前輸了氣勢，于是追問道：“那我找的地方怎么就找不到呢？以前我自己打字的時候，明明是可以找到的。”氣勢是一如既往的霸道蠻橫。

蕭如沒有經過系統的培訓，只知道媽媽的說法是不對的，卻不知道該怎么解釋，只是一味的吵嚷媽媽冤枉了她。

這下子卻激起了蕭如媽媽的怒火，她順手抄起雞毛撣子，狠狠往蕭如身上打去，蕭如感到痛，連連躲避，又被她一把揪住頭發，手指甲掐入手臂肉里，重重的打了好多下。

怎奈蕭如這個人是死腦筋，認定自己沒做錯，就只是嚷嚷著媽媽冤枉了她，而蕭如媽媽怎么會對自己的女兒服軟，于是兩個人都惱了，于是就成了一場單方面的毆打。直到隔壁鄰居敲門勸解才作罷。

“阿姨還是一如既往的暴躁啊。”胡菲菲聽完事情緣由以后輕輕感嘆了句，“其實，這次，你真的沒做錯什么。就是態度太強硬了，沒有給阿姨臺階下。你難道還希望父母給子女認錯嗎？”

“明明是她錯了，為什么不可以認錯？”蕭如狠狠的咬了一口大頭，氣鼓鼓的說道。

“可是在中國的傳統文化當中，從來就沒有父母給子女認錯的前例。”胡菲菲雖然不是很清楚細節，卻知道蕭如和她父母的矛盾就是在這一兩年慢慢激化起來的，心中很希望能化解他們的這種矛盾，于是盡管她自己也不很認同這種父母有權利不道歉的態度，卻勸說蕭如認清現實，“你應該知道哪吒的故事吧？”

哪吒算是中國古典神話小說里面最叛逆的一個了。但他盡管是殺神，在外橫行霸道，對待父親李靖的態度，一開始卻沒有絲毫的問題。哪吒一出世李靖就想殺他，哪吒抽了龍筋的原因卻是還想給李靖做一條龍筋絳束甲。四海龍王來討公道，李靖怕惹禍，將哪吒交出的時候，絲毫沒有顧忌到父子之情，照道理說哪吒割肉還母、剔骨還父，也算不欠他們什么了。但在哪吒修建行宮后，李靖卻打碎金身，粉碎了哪吒最后一絲恢復人身的幻想。這個時候應該是李靖欠哪吒，不是哪吒欠李靖。如果不考慮他們兩個人的父子關系，哪吒蓮花化身后去尋仇，是完全講的通的。但是這個時候最疼他的太乙真人是怎么做的呢？偷偷拜托了同門師兄弟教育哪吒，又有燃燈道人送李靖寶塔鎮壓哪吒，方正了父子人倫之道。在中國古典神話小說中，太乙真人絕對是最護短的那個，對徒弟哪吒頗為寵愛。然而連他都無法越過父子之情，純粹就事論事討論恩怨是非，現在父母就算做錯了，他們又怎么會愿意輕易承認自己的錯誤呢？

當然，有的父母比較開明，愿意給孩子獨立的空間，愿意和孩子說“請、謝謝、對不起”，但是那些不愿意認錯的父母，在中國卻仍然是隨便一抓一大把。我們能說，他們錯了嗎？社會輿論會逼迫他們認錯嗎？至少在現在，不會。

蕭如立即就明白了胡菲菲的意思，笑了：“我知道的。母女之間哪里有隔夜仇。其實她打我，也不過是借題發揮。這次我沒發揮好，估計她也憋了一肚子的氣。”

“阿姨還生氣這個？這事不是她一手促成的嗎？”胡菲菲心直口快的說了句，立即反應過來，掩住了嘴。

“是她促成的沒錯，但是我也有責任。如果我能夠完全不理會那三門，把所有的精力都用在四門主課上的話……”蕭如的聲音很淡然。

胡菲菲一聽就搖頭。知道這不是蕭如的真心話。開玩笑啊，在緊張的高考過程中能完全不理會那三門嗎？胡菲菲是知道蕭如的，到了她這個層次，只要是考試，只要參加了，就必然會用一定的精力去照顧它，必然會盡自己的能力考一個不低的分數。何況，蕭如的媽媽讓蕭如考三門的時候，報的是“萬一有一門考的不好，還可以東方不亮西方亮”的心思，這樣的初衷就決定了蕭如不會放棄這三門。

“你和我都是住在高中家屬院里的，各種事情我們都見多了。有年級第一名發揮失常連大學都沒的上的，有高分考生報考志愿錯誤最終名落孫山的，和他們比起來，我這點微不足道的沒有發揮充分又算的了什么？如果不是我媽媽，我會知道估分的重要性嗎？會從高二就開始有意識的學習估分嗎？如果不是住在這學校里面，我會知道名校和非名校之間的本質差別嗎？會知道名校的大概錄取分數線嗎？作為教師子弟，上天賜予我的已經太多了。高考狀元這種虛名，本來就不屬于我，我為什么會怨恨呢？”蕭如說道，“我得到的，還是比失去的多啊！”

胡菲菲點點頭：“你能這樣想就好了。對了，現在剛剛八月初，我們還有二十幾天時間才去學校報到，你打算這幾天干什么？”此時分數剛剛公布沒多久，學校的錄取工作剛剛展開，但是作為教師子弟自然有一定的消息渠道，她們兩人都確信自己能夠被錄取。

“干什么？大概是和同學們聊聊天，準備準備，調試一下心情吧。”蕭如如是說道，“你呢？”

“我？”胡菲菲說，“我大概要去網吧多逛逛了。”

“小心被騙。”蕭如很警惕的說道。

胡菲菲笑了起來。此時社會上人還對上網有各種根深蒂固的偏見，認為上網的人全都是不良少年。但事實上，現在的網絡里，可以說遍地都是黃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