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潛規則無處不在

胡菲菲嚇了一大跳，趕緊正襟危坐，整頓了自己的儀容，忙著說道：“不用了。”

霍華微覺尷尬，托詞退出。

辦公室的門關上了，胡菲菲猶自心驚。她急忙從包中取出化妝鏡，看自己眼角眉梢是否有皺紋。化妝鏡里倒映出一張洋溢著青春氣息的臉。她不過二十二歲光景，正是一個女人一生中最光彩奪目的時候，樣子已經長開了，皮膚細膩光潔，包的很好，再加上薄薄的一層裸妝，越發襯托的她明艷動人。

“我很老了嗎？”午飯的時候她和水中雯頭碰頭在辦公室里吃著工作餐，她很是哀怨的問道。

“老？不要忘了，你還比姐姐我小半個月。如果你硬要說自己老的話，又把姐姐我置于何地？”水中雯嗤之以鼻。

胡菲菲于是不再說話。下午出去拍戲的時候，她猶自心神不寧，被電視劇導演連卡了幾次。

李小白恨鐵不成鋼的跑過去：“大小姐啊，你怎么全然不在狀態啊。你平日的靈氣都到哪里去了。就你這樣子還想進軍電影界，你說除了朱嚴平誰敢用你啊？”

導演朱嚴平，是臺灣相當有名氣的一位導演，喜劇出身，走商業路線，曾憑借一人之力占據了臺灣喜劇電影市場的半壁江山十多年。進入新世紀后，他的運氣開始變差，頻頻被人指責抄襲，創意老套，然而由于他眼光毒辣，嘴皮子功夫了得，每每都能借人上位。在胡菲菲前世的記憶中，他先是成功騙得臺灣歌壇人氣鼎盛的周董的銀屏處子秀，后又說服趙家班加盟大笑江湖，就算再失敗也能咸魚翻身，功夫委實驚人。

胡菲菲自被電視劇導演挖掘出演員天分之后，頗想往電影界發展。李小白也知道大屏幕才是演員的終極目標，也曾經幫她接洽過一些導演。然而她積累的底子還是薄了一點，不是人家的劇本她看不上，便是她看上的劇本，導演懷疑她的演技，不敢直接委以重任。在這種尷尬的背景下，唯一主動邀請她的，就是知名導演朱嚴平。他邀請她拍一小成本喜劇，由于她的角色定位是女主角，需要單抗票房，工作室的人都捏著一把汗，還沒有最后決定究竟是接受或者拒絕。

“小白，你給咱們工作室藝人安排的那些飯局，究竟是什么性質的？”胡菲菲問道。

李小白愣了一下，回答道：“公司正常的經營業務往來，怎么了？”

“真的？如果不去，會有什么后果？如果去了，又會有什么后果？”胡菲菲追問不休。

李小白嘆了一口氣：“我們一個小公司，能對這種已經紅起來的人做什么？只不過是在中間當一個傳話筒罷了。不去的后果，暫時看不出來。不過，去了的后果，就很明顯了。那胡珂已經有兩部跑車了。這些事情，你是有一定地位的人了，又是從文化界轉過來的，可能還不是很明白，拜托你不要再問了好不好？再問下去我都不知道該怎么回答了。”

“我不用問了。我全明白了。”胡菲菲說道。她重生前，娛樂圈里什么門啊、地下交易啊這種事情多了去了，包括當年參加快樂女聲比賽時候，也有人憑借和主辦方上床獲得晉級資格。她略一思考，還有什么不明白的？胡珂為什么三天兩頭夜不歸宿，霍華為什么對身為老板的她殷勤備至……

這個世界上，有才華的人和沒有才華的人做著一樣阿諛奉承的事情，獲取入場資格，然后，有才華的人再憑借自身才華脫穎而出。這就是娛樂圈的潛規則，是大多數草根階層逃不掉的。那些清高的、目下無塵的，很難在圈里生存。韓小姐為什么年年有春晚上，可以始終純潔如一？那是因為她強勁的軍方背景；景妹為什么可以使喚大明星為她配戲？使電影劇情始終圍著她轉？那是因為她山西煤老板的金主砸了大量票子，不，涉及幾千萬乃至一億的付出，只為博得景妹一笑，那不是金主和花瓶之間的關系，那是愛情同樣的，胡菲菲涉足娛樂圈以來，之所以能以一種相對超然的姿態應對娛樂圈的一切紛擾，也得幸于先前打好的良好基礎。

“娛樂圈這么搞，總有一天會窮途末路。”胡菲菲感嘆道。

“不會有那么一天的。除非中國人都死絕了。”李小白說道，“菲菲啊，我們現在能夠做到的，只是獨善其身而已了。”

胡菲菲點了點頭。

李小白繼續說道：“霍華那邊，我會暗示的，告訴他之所以簽他不是單純看中他色相，更沒打算讓他搞什么意外服務。他祖母的，灣灣那邊都是一群什么思想在作怪啊你現在年華正好，排隊也輪不到他的”

胡菲菲心中略微好受了點，這時候休息完畢，導演一聲招呼，于是繼續開拍。

拍的這部電視劇是一部八十集的情景喜劇，其名字叫做《武林外傳》，算是走小成本搞笑路線的了。胡菲菲也是在2004年接下的。2004年，她一共就接了《仙劍奇俠傳》和《武林外傳》兩部電視劇，《仙劍》里面她選了配角蝶仙，《武林外傳》里卻堅持非郭芙蓉的角色不肯松口。她的堅持讓所有人包括李小白在內都大惑不解，在他們看來，這不過是一個小成本的情景喜劇嘛，林月如的角色都可以放棄，為什么對這個走搞笑路線的郭芙蓉如此執著？不過經過一番利益博弈以后，胡菲菲還是順利拿到了這個角色，至于重生前依靠這部戲大紅大紫的姚姓女星，雖然胡菲菲很喜歡她，但是此時也只能說聲對不起了。

雖然《武林外傳》這部戲看起來的確有大紅大紫的可能性，最初的時候業界人士卻不是很看好。甚至包括擁有重生前記憶的胡菲菲，也對現在的這部戲是否能夠一炮而紅存在著些許疑問。——這倒不是因為胡菲菲的演技不好。紅與不紅這種事情，都是觀眾才說了算的，而觀眾的口味心意變化，這是誰也說不準的。蝴蝶扇動翅膀，總會改變一些東西。最后的風向，是所有因素的合力決定的。

因此，盡管胡菲菲在片場經常被導演稱譽很有潛質很有天分，卻絲毫不敢就此大意，仍然是兢兢業業。她雖然沒有經過系統培訓，不是科班出身，不知道那些條條框框，卻也因此擁有更多靈氣，而她重生前曾在影視城當過一段時間的臨時演員，私下揣摩過很久，這種情景喜劇，對于她來說是小兒科。拍出的東西連續幾次不過，這對她來說還是第一次。

這個場次的戲份是說郭芙蓉再次離家出走，未婚夫凌騰云追蹤而來，兩人在同福客棧攤牌。本來是很容易演繹的一場戲，可是一方面導演要求嚴格，另一方面胡菲菲心有旁騖，連續幾條都無法入戲，達不到導演要求的感覺。

“郭芙蓉這個人是你的未婚夫，他追蹤你而來，你的眼神里，應該有著幾分畏懼，又有著幾分驚恐，還應該有幾分不耐煩和嫌棄現在我只看到了不耐煩”

“不對不對，你不能總是嫌棄的望著他。好歹是你理虧在前，要做出因為理虧而畏懼的樣子”

“你休息好了嗎？”導演問胡菲菲，對于寫書的人，他一向比較客氣。

“不好意思，是我的錯。剛才一直掛記著工作室里的事情。現在，一切都沒問題了。”胡菲菲主動認錯。

導演微微點了點頭，全神貫注的注意著拍攝場景那邊，燈光到位以后，他一個手勢，“開拍”

“三師哥。”郭芙蓉不情不愿的越眾而出。

“九師妹。”凌騰云目光沉重。

“想不到還是被你找到了。”郭芙蓉的目光中帶著一絲畏懼和無可奈何，“說到底，你不就想逼我出來嗎？好，放了白玉湯，我跟你走”她的嘴角有些抽搐，彷佛跟這位未婚夫離開是多么不情不愿的事情，她的目光中，充滿了大義凜然的自豪感，當她的眼光掃過凌騰云時，一絲嫌棄一閃而過。

“不，九師妹，你誤會了。我這次來，是特地來請求你，千萬不要離開這里，千萬不要回去。”

“啊？”郭芙蓉的聲音頓時高了幾個八度，眼神顯得驚愕萬分。

“卡好極了”導演大聲說道。

整個劇組都輕松下來了。

這條拍過了以后，緊接著是下午茶時間。這個戲前世的時候是在北京拍攝的，現在卻因為有了胡菲菲工作室的部分投資，挪到上海來拍，卻也是便利了胡菲菲這種多面發展的明星了。身為地主，胡菲菲當仁不讓的盡了東道主的本分，早早就去必勝客訂了下午茶套餐，此時人手一杯奶茶，有人啃著雞腿，有人正在吃匹薩。

處于拍攝中的演員們生活一般是很沒有規律的，大多以盒飯為食，因此這下午茶可以說是投其所好，得到了他們的廣泛擁護。再加上這個劇組的氣氛本來就很輕松，此時更是暖意融融。

“你好像有些討厭我。”剛才和她演對手戲的男演員端了一杯奶茶跑過來說道。

“你想多了。我現在可是緋聞纏身，因此對于所有的男性演員，都刻意保持了一定距離。”胡菲菲淡淡說道，隨意敷衍。

“有緋聞，說明你紅啊。這可是很多人盼都盼不來的待遇啊”對方感嘆道。

胡菲菲不欲和此人有過多言談，很沒頭沒腦的說了一句：“聽說你和你老婆關系一直很好？是模范夫妻的？那么加油了，祝福你們永遠都不要分開。失陪。”

留下對方一個人在原地發呆：她說這話什么意思？是嫉妒？還是挑撥？結果一轉眼卻看到胡菲菲正笑著和飾演邢捕頭的范老師請教：“范老師您好，真是想不到我們有合作的機會。我以前在春晚上見過您，印象一直很深刻……”

其實他真的想多了。胡菲菲純粹就是前世的記憶作祟，看到模范夫婦最后撕破臉皮，倒了胃口而已.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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