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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098攔馬車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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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出了克勞德話中帶著的敵意和憤怒,陳賢頌有些不解地看著對方,不明白他說這話是什么意思吧爾夫在旁邊看到這情況,知道自家主人又犯了什么事都不太上心的糊涂勁了,他連忙扔下鏟子,跑到陳賢頌耳邊,將大概的事情說了一遍。
聽到那批人是來暗殺自己的,結果確實如克勞德所言,間接害死了許多人。
陳賢頌內心很愧疚,他靜靜地看著遠處的尸體好一會,然后輕聲問道:“巴爾夫,我聽說協會對戰死,還有重傷的人員都會發一筆撫恤金,我們再追加一份,我記得我們還有一筆錢留在協會中,取出來,三倍于協會的金額發放下去。這是我的身份證明,麻煩你一趟,到清溪城把這件事情辦好再過來。”
巴爾夫捧著陳賢頌的靈混深思者玟章,小心翼翼地說道:“三倍金額,是不是太多了?”
“去吧。”陳賢頌輕輕說了聲。
巴爾夫見陳賢頌主意已決,也沒有再多言,直接帶著兩三人上馬,趕往清溪城。
周圍的護衛實力都很不錯,因此耳力相當好,他們聽到陳賢頌這番話后,心中多了些感激。護衛這行當,一旦人倒了,家中就相當少了根頂粱柱,雖然協會的撫恤金不菲,倒也只是能解一時之急罷了,但多了陳賢頌追加的三倍金額,加起來共有四倍撫恤金,就是不小的數目了。
這樣算下來,死亡的家屬能拿到五十枚左右的金幣,而重傷者也能拿到二十枚左右。這兩筆錢,做護衛每個月不吃不喝,前者要五年左右,后者也要兩年。就算家中沒有了頂粱柱,拿著這筆小錢,普通人家省吃儉用些,再勻幾份出去做點小生意,能夠數口的人家吃喝穿足過上幾十年了。
在這黑暗年代”沒有多少人怕死,他們就怕自己死了,家人會受苦罷了。
只是有人對這樣的事后安撫措施不滿意,克勞德慢慢說道:,“閣下,你覺得,人都死了,再發些錢有什么用?能買得回來他們的生命嗎?我希望閣下能做得更有誠意一些!”
克勞德的話”并沒有引起他人任何的同感,在這個黑暗時錢”貴族身份高高在上。陳賢頌這種作為,其實已經是很“親民”很“善良,了,若是換作其它沒有什么良心的貴族,說不定連撫恤金都會找借口扣掉。
陳賢頌回頭看著克勞德:,“請告訴我,應該怎么做?”
這話是陳賢頌真心誠意地問,畢竟他是第一次遇到這種事,處理上”他覺得自己可能不太周到。只是,或者是他問話的時候,語氣太過于低沉,也或者是,克勞德對陳賢頌的成見有些深,對方聽到這話,還以為他是在諷刺。
“怎么做那是你應該考慮的事,我只是提出些建議。”克勞德干巴巴地扔下了這句話,然后回到自己的馬車前。現在他帶來的護衛,只剩下了一人,看著馬車周圍空蕩蕩情形”再想想自己出發時的前呼后擁,他狠狠地用拳手錘了一下馬車。
兩人的對話,很多人都聽得清清楚楚。有人希望陳賢頌能多出點金幣,錢這東西誰不喜歡,但也有人擔心,萬一克勞德說的話,把陳賢頌給惹惱了,不但不加錢,還把三倍金幣收回去怎么辦!畢竟這個時代,貴族對平民有生殺予奪的權利,這一點已經深入人心。
護衛們在私下,用自己的眼神和肢體秘語交流,最后還是理智派占了上風,多出三倍的撫恤金已經很不錯了,如果人太貪心,往往會倒大霉,特別是在貴族這種“加菲貓,的惡口里奪食,更是兇險的行為。
烏迪爾自然也將兩人的情形看在眼里,他自然是傾向自己的學生,只是克勞德是自己老朋友的弟子,他不好開口規勸。對于陳賢頌多出三倍撫恤金的舉動,他很贊成,更是覺得自己這個學生心地善良,是個好孩子。
誰都不希望自己的親人朋友是個沒心沒肺的人,他能對外人不錯,對自己人就會更好。任何正常的人都會想到這點,誰都不傻。
聽了克勞德的話,陳賢頌自己思考了一會,沒有得出結論,他便去烏迪爾那里尋找答案。
聽到陳賢頌略帶苦惱的提問,克勞德越加肯定,這是一個從小被與世隔絕,采用教育方法培養起來的孩子。有時候他對一些常識性的東西無知到極點,但是在知識面上,他卻比烏迪爾見過的幾乎所有人都高,或者甚至可以和會長阿爾忒彌斯比肩。
“孩子,你苦惱的問題其實并不存在。”烏迪爾指了指旁邊護衛:,“于情,他們是協會的一員,為協會工作,拼上性命是他們的職責:于理,你是靈混深思者,保護靈混深思者,更是所有傭兵,甚至是平民的份內事。或許這么說,你會覺得我很自大,但是,這個世界上現在出現的知識,一部分是太陽神殿流出來,另一部分,則是我們靈混深思者的功勞。”
“整個人類,就好像是一個龐大的羊群,而我們協會和太陽神殿是里面的頭羊,負責引領羊羔們走向豐盛沃美的美麗草原。一路上,我們會遇到獨狼,加菲貓這樣的兇猛動物,而他們,則自我會犧牲,用血肉之軀滿足猛獸的食玉,保護我們,以確保整個羊群能走在正確的道路上。
這是他們的宿命。”
陳賢頌一向覺得烏迪爾很和藹,但聽到這番話,他終于才發現,烏迪爾有一種看透了世俗間那些破事的冷漠。
類似的理論,在二十二世紀也存在,陳賢頌也看過,比如說有這樣類似的提問:一個能推動人類進步的大科學家遇險,為了救他,可能會犧牲掉一百個平民,反之亦然。問題很俗套,如果你是聯合體政府要員,你會救那一方的人,大科學家,還是一百人。
這個問題是二十世紀就被提出來了,只不過是內容人物有些稍稍不同,最后討論了兩百多年才被定性為“偽命題”因為在那種情況下,怎么做其實都是對的,同時也是錯的,這本來就是一個矛盾的問題。最后在二十二世紀,哲學家們將其分為理智派和感性派,聲稱,無論那一種選擇,都是正確的,任何人都無需為自己的選擇感覺到愧疚和不安。
按這種說法,烏迪爾應該是理智派一員,而陳賢頌則是傾向于感性派。
理智派的人,很容易就能將一件事情理透,但對于感性派的人來說,就艱難了許多。雖然聽了烏迪爾的勸說,讓陳賢頌的心情愧疚的心情稍微好轉了些,但他心里依然有個疙瘩,一直去不掉。
終歸是我害死了他們。這樣的心理,多多少少存在于陳賢頌的腦海里。
大概是三個多小時之后,從清溪城來的車隊終于到達了。出人意料的是,清溪城協會長索西也在人群中。他先和烏迪爾了解了一下情況,然后就跑去看望自己的弟子,見到他平安無事之后,緊繃的表情才真正松懈下來。
原本烏迪爾打算在這里過夜,但索西卻說:,“誰也不知道那群人是否還在附近,你們能逃過一劫,只死了些護衛,已經很命大了,萬一敵人在晚上趁你們睡覺的時候夜襲,情況就難說了。老朋友,你先和我回清溪城,多住幾天,壓壓驚,我再召集兩百頂尖傭兵,到時候一路上護送你們去王城,我看還有誰敢再動你們。”
說著這話的時候,索西眼里有一種寒冷的戾氣:,“居然敢動我們靈混深思者,背后指使的那個人,是不是吃屎吃得腦袋都傻了,連太陽神殿和龍族都不會做的事,他們居然做得出來哼,膽子真肥啊!”
烏迪爾覺得對方說得也有道理,安全第一嘛。他想了一會,也就答應了。
索西帶來的斂尸者將護衛們的尸首全都搬到了板車上,用手推著,慢慢往清溪城的方向走。陳賢頌坐著馬車里,顯得很失落,白敏在一旁看著,擔心得小臉都皺了起來,她清楚,對于自然人來說,這樣的情緒很傷身體,但她又不知道如何勸解,她的大腦芯片中,并沒有心理開導學這樣的知識儲備。
因為運送尸首的是普通的人力推車,所以這一次,他們走得很慢,等他們回到清溪城的時候,已經是大半夜了。至于克勞德,他很早就讓自己唯一剩下的下屬快馬加鞭,先行了一步。
清溪城的城口外站著很多人,數十支火把高高地舉著。
這次戰斗中,護衛死亡人數是十四人,其中七人是克勞德的手下,是清溪城的本地傭兵。他們的家屬,在下午的時候就收到了消息,然后早早就等候在了這里。
兩方接觸,清溪城的家屬沖進了隊伍之中,沒多久,悲毒的哭聲就響了起來。
陳賢頌坐在馬車中,心情本來已經緩解不少,但聽到這些哭聲,整個人頓時變得更加低沉了。趕車的阿歷克斯見到這種情況,加重了馬鞭的力道,想快些進到城中,好離開這個讓人覺得心神不寧的地方。
提前回來的克勞德,站在城墻上,俯視著下方的車隊,嘴角有著冷笑。
在阿歷克斯駕著馬車就要進到城中的時候,旁邊突然沖出兩個fù女,沖到馬匹前。
阿歷克斯嚇得使勁一拉馬韁,險些馬車就撞上了這兩人。
而這兩個fù女就地一打滾,哭嚷起來:“你這個受惡魔詛咒的瘟神,要不是你,我的夾夫杰克也不會死我不想活了,你把我也踩死好了,我不想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