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麗的步輦,在到達了皇城之后,便由之前的駿馬所拉,給換成了由八個健壯內侍所抬的北陵王爺專用的豪華轎輦,而在從側殿高大的朱紅宮門進入正殿中間長長的甬道之后,依照規距,群臣便得下轎步行,惟獨北陵王爺因功高蓋世,而他又是嘉禧帝唯一的皇弟,因此,嘉禧帝特下旨,嘉獎北陵王爺宇文昊為一字并肩王,準許北陵王爺宇文昊可直接乘輦入內,面圣免跪,并享有接受群臣跪拜之殊榮。
可是,因為這種殊榮,便只有北陵王爺一人獨享,而在以往每次北陵王上朝,都只是他一人獨自乘輦,而這次,北陵王宇文昊,是帶了他喜愛的寵姬一起乘輦,這可就不符合規距了。
因此,在進入宮門之后,坐在北陵王身邊的那位面蒙紅紗的女子,便極有自知之明的,想要站起身來步下轎輦,卻冷不防,男子健臂一勾,纖腰一熱,窈窕的身子,便又復跌回男子的懷抱。
紅紗女子詫異的抬眸一望,只見那張恐怖猙獰面具下的寒潭深眸,如幽湖一般星光瀲滟,燦如晨星,那雙寒眸中,閃過的竟是一絲絲柔柔的暖意,紅紗女子心中微微一熱,卻又馬上在心中警醒,低眉斂目,在他懷里,語氣輕柔的低聲哀求道:“賤妾如棠的身份低微,實在不敢與王爺在宮內同輦,讓王爺背上忤逆之名,所以,就請王爺開恩,放賤妾下輦步行吧!”
“棠兒…”嬌柔的身子,又驀地被擁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之中,可是,每當聽到他這帶著無限憐惜的稱謂,和他無意間,對她展露出的一絲溫柔之時,紅紗女子就會心中一酸,卻只得把臉埋入他的懷中,不想讓他看到她眼眸中即將涌出的濕意。
耳邊只聽得,他又傳來一聲悠長的嘆息。
宇文昊眼神復雜的盯了一眼,把臉埋在他的懷中,微微顫抖著的嬌柔身體,纖細柔弱,令人生憐,此時,雖看不到她的臉,仍感覺得到她是在強忍流淚,心頭不自覺的,又掠過一絲他所不熟悉的心疼,他也不知為何?
在每次看到她對他那驚懼恐慌的眼神,謙卑恭謹,小心翼翼的態度時,他就有這種感覺,似乎她在他的面前,她就只是一只待宰的小羔羊,任憑他對她如何凌虐,她的心,在他的面前,雖是在瑟瑟的發著抖,卻又倔強勇敢的堅持與他對峙著,要守護她所愛的家人,這個時候,他的心中,就總是會不由自主的浮現出她曾經無憂無慮、單純天真、活潑快樂時的純真笑臉。
心頭,又總是會不由自主的涌上一絲心酸,想到她曾經經歷過的那些他強加給她的傷痛,以及對她的凌虐,特別是她曾為他…懷過骨肉,卻又被他給殘忍的虐得…
想起這些,他曾經自認為,已經變得冷酷如刀的心,也會不由自主的稍稍變得柔軟,可是,想到她以前的所作所為,他的心,又會陷入掙扎與矛盾之中,現在,就連他自己,都已經分辯不出,他,究竟要如何對待她才是?
宇文昊正沉吟間,只聽得身后傳來一聲張揚輕狂的戲謔高笑道:“呵呵,烈琰,還記得咱們的賭約吧,黃金一千兩,我贏定了!”
乍聞此言,宇文昊冷酷依然,仍不動如山的坐在轎輦之中,倒是靠在他懷里的紅紗女子如棠,心中好奇,身子微微一動,抬起了埋在宇文昊懷中的芙蓉秀臉,一雙波光盈盈的秋水雙眸,透過他寬闊的雙肩,悄然朝后望去,只見朱紅的宮門大開之際,又抬進來幾乘華麗的轎輦。
而最前邊的那乘四面敞開的轎輦之上,斜倚著一個身穿異族華麗服飾,身上披著一件淺黃色錦緞披風,頭戴造型別致黃金玉冠的青年男子,只見他斜倚在華麗的轎輦之上,一張俊朗帥氣的臉上,劍眉斜挑,神采飛揚,狹長的丹鳳眼中,露出一絲得意的光芒,淡藍的眼珠中,也透出淡略笑意,氣質雍容華貴。
而在他見到宇文昊的身后,悄然探出的那一張蒙著紅色面紗,只露出一雙亮晶晶,水盈盈的秋水雙眸的絕色女子,而那清澈純凈的眸光朝他掃來之時,那氣質高貴的青年男子,便對著她促狹的露齒一笑,露出一排雪白晶瑩的牙齒,微抬起右手,對她做出了一個勝利的手勢。
如棠不由得心中一跳,面上一紅,腦中驀然記起,這個氣質超群的青年男子,正是她以前曾在惜玉山莊見過的那位為她解過圍的,名喚落楓的南杞國王子,也不由回他微微一笑。
可是,驀地一陣火熱的痛感,從俏臀上襲來,如棠的俏臉上又是一紅,所幸戴著面紗,別人看不出她的異樣,只覺自己嬌嫩的俏臀上,又被人狠狠的用力捏了一把,忙有些尷尬的收回了對落楓王子的對視,抬眸向上一望,只見擁著他的那人,恐怖猙獰的面具下,一雙寒潭深眸中水光瀲滟,波濤洶涌,全身都透露出一股危險的氣息,還略帶薄怒,威脅似的盯了她的水眸一眼。
“哼,連看別人一眼都不可以,這么兇,是干嘛,吃醋啊!”紅紗女子如棠在心中不滿的咕嚨了一句。
卻只覺身子一緊,抬眼又看到他幽寒深眸,微閃過一絲犀利光芒,似能穿透人心般,看透了她心中所想,而他面具下的薄唇一勾,眼中也閃現出一絲促狹的笑意,擁著她纖腰的手,也不覺輕柔的更擁緊了一些。
如棠有些詫異的看著他幽寒深眸中閃出的溫柔眸光,想到在這幾日晚上,他與她的那些纏綿與溫存,臉上微微一紅,一時之間,心,竟然有些恍惚…
“呵呵,烈琰,我早就說過,宇文昊,他會迷上我送給他的這個棠美人的,你還偏不相信,怎么樣,現在,你該認輸了吧!”
耳邊又聽得落楓王子張揚輕狂的高笑聲,紅紗女子如棠心中一顫,驀然想起自己現今的身份,忙慌亂的低下頭去,心中是黯然神傷,自己這是在干嘛?
男人在晚上,對每個與他溫存的女人,不都是這樣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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