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時空
不是說四阿哥帶著笑容有奇怪,雖然他此種神情在外面時是不多見了,但在府里時還是時有展現的,在訥敏面前又更多些,但問題是他此時是和十阿哥在一起的,當然,不是說他對十阿哥就一定是嚴肅的面容,雖然十阿哥的性子大咧,較十三阿哥會多受一些四阿哥的教導,可拋去此時候之外,四阿哥對這兩個弟弟還是很隨和的。
讓訥敏覺得奇怪的不是四阿哥的笑容,而是十阿哥臉上的嚴肅,這與平時他們兩個在一起時的神情是相反的。不過她也沒馬上問出口,而是將他們迎了進去,象平常十阿哥時一樣,吩咐著人上飲品上點心,又關心的叮囑他不要貪舒服一氣喝那么多涼的,然后就笑瞇瞇的坐在那里,看著這倆,一臉覺得有趣的樣子。
“了?”四阿哥抬眼問道。
“沒。”訥敏搖搖頭,依舊笑瞇瞇的。
“行了,”十阿哥忍不住插進話來,“最受不了你們這樣揣著明白裝糊涂了,四嫂已經看出有事了,四哥你也沒想瞞,直接說就是了。”
“你心里就存不住一點事兒。”四阿哥橫一眼。
“我就這樣了,”十阿哥大咧咧的一笑,“反正大家都我莽撞,我粗魯了,我還就存不住事兒了,就有話直說了,能了?”
訥敏聽十阿哥這話里帶著氣,稍微一想就明白了,“九弟又說了、做了?”
“也沒,”四阿哥搖搖頭,“你還不他們?一點小事兒也能弄得跟烏眼雞似的。”
“誰跟他一樣?”十阿哥不樂意了,將正在喝的梅湯往桌上一放,“明明就是他存心挑釁的。”
“你既知他是存心,又何必跟他一樣?”訥敏也搖了搖頭,“再說他也是和你一同長大的,我記得小時候你們也好得跟似的,大了倒總嗆著了?”
與九阿哥不同的,四阿哥和訥敏從來不挑撥十阿哥與他的關系,而他們越是這樣,十阿哥就越覺得九阿哥無理取鬧。
“是他總和我嗆著,”十阿哥糾正著訥敏的說法,“這小子現在越來越煩人了。”
“那是你九哥,”四阿哥瞪了十阿哥一眼,“說小子?讓人聽著又是事兒。”
“九弟到底做了?”訥敏努力回想著前世這時候發生過,卻還是沒想出來,不過也不奇怪,在這一世,因為十阿哥沒跟九阿哥一起與八阿哥親厚,從而導致這哥倆時常鬧別扭,所為的也都是些個雞毛蒜皮的小事兒,大多也都是九阿哥先挑起的。
“也沒,”十阿哥不是個愛存氣于心的人,稍做發泄事兒也就了,神情和語氣也都輕松了許多,“就是汗阿瑪賜了四哥他們扇子,老九眼饞,就故意找事兒。”
原來是這事兒,訥敏想起來了,前世是有一回,康熙到塞外,一時高興,親筆寫了幾個扇子,送給在京八阿哥以上的皇子們,于是在隨后的請安折上,四阿哥等年長的阿哥們表示出了的歡喜,九阿哥往下的皇子們則提出了羨慕之意,等康熙又添補給了他們扇子之后,這才歡悅起來。
其實九阿哥十阿哥以及十四阿哥都已經是做了父親的人了,當然不可能為個扇子就如此小兒形態,不過是父子間的一樂罷了,而康熙會有這等好心情,也是有原因的,因為他去看過翁牛特部為溫恪所建的公主府了,只是想到十三阿哥這個大以后的結局,訥敏的心里就不禁蒙上一層陰影,不過旋即她就放下了,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
“原來是為這個啊,”訥敏接著剛才的話頭,笑著說道,“既然九弟如此喜歡,爺就在給汗阿瑪的請安折上提一提吧,他老人家九弟和十弟對這扇子有多么喜歡,甚至爭搶著觀看,想來也是會很高興的,到時候說不定十弟還能比你四哥多得些呢。”
“不是說不定,而是肯定會如此,”十阿哥也笑了,“汗阿瑪去八的公主府看過了,心情正好呢。”
“想著我嫁來時,”訥敏也滿臉笑著說道,“十弟也才剛進學不久,八就更小了,現在卻是要成婚了,這日子真是不禁過。”
“可不是嘛,”十阿哥也笑著說道,“弘暉都十歲了,再有幾年,也能成親了。”
“這么一想,”訥敏摸了摸的臉,“我也覺得老了。”
“行了,你也別在那兒杞人憂天了,”四阿哥搖搖頭,“老十三來信說,想讓你為八送嫁呢。”
“我?”訥敏一愣,這在前世倒是沒有的。
按照規矩,兄長送嫁是應當的,可嫂子去不去卻是沒有一定的,前世十三福金就沒去過,那時候她正懷著身子呢,今生也是一樣,是在隨十三阿哥一同扈從塞外時被查出來的,現在已經被送回京了,所以她肯定還是去不了的。
當然,訥敏去一趟也沒,且不說她與八相處得的不,只說十三阿哥與四阿哥的關系,他有所請,訥敏也不好拒絕,只是訥敏不明白,十三阿哥會想起這一出了呢?
“老十三這些年隨汗阿瑪常去塞外,”四阿哥自然訥敏有所不解,進一步說明道,“見到那邊的生活,也見了許多嫁的公主,想起八的性子有些和軟,擔心她會有不適應,這才想讓你陪她一段,路上也可以跟她聊一聊。”
“行啊,”訥敏聽著四阿哥的語氣,就他也是想讓去的,就答應的很痛快,“十三弟既覺得我能有些用,我正好也想送送八呢。”
“,你也想去?”訥敏沒想到為溫恪送嫁的事兒還有后著,四阿哥的同母、在前世此時已經不在人世、而今生因為訥敏出了變數的溫憲公主,聽說訥敏要陪著溫恪到蒙古,就在與訥敏的聊天中表達了這個愿望。
“是啊,我也想去,”溫憲公主肯定的點了點頭,“自我上次去塞外路上中暑,太后瑪瑪和汗阿瑪就再不讓我出遠門了,其實我現在身子真的已經好了。”
“不行,”訥敏雖然皇太后和康熙是有些矯枉過正,也溫憲公主的身體其實并不很差,但她卻不能擔這個責任,“太后瑪瑪有交待,我可不敢違她老人家的意,其實此次是為八送嫁,途中全是規矩禮數,也并沒好看的,我你想散心,你四哥和我也早想好了,過些日子,天兒不是那么熱了,就和你一同到郊外去跑跑馬,游樂一番。”
“這可是嫂子你說的,那我可就等著了。”溫憲公主笑著說道,也沒有皇太后的發話,誰也不敢隨便帶出遠門,她說出來,也只是表達個心情而已,并不真想難為嫂子。
只是溫憲公主沒難為,卻架不住還有德妃,她對這個女兒雖不比十四阿哥,但比四阿哥還是強的,也不知從哪兒聽說了此事,就在訥敏去給她請安時提了出來。
“只是總在公主府里呆著有些悶氣,”訥敏微笑著給德妃做著解釋,“我們已經打算好了,過些日子,天兒沒這么熱的時候,就帶她到郊外去散散心。”
“她難得跟你們張一回口,你們就準備用一個郊外打發了?”德妃淡淡的說道,“行了,我你的為難,太后那邊,由我去說。”
“也不全是為太后,”訥敏實在是拿這個婆婆有些沒辦法,“的身子雖恢復的好些了,也應該循序漸進才是,這乍一來就走那么遠,只怕會有所不適。”
“不是有你陪著嘛,”德妃臉一正,“人都說你淳厚又心細,對妯娌都很會關心,總不成對別人這樣,對溫憲就不行了?再說,若太后準了,你還打算抗旨嗎?”無錯不跳字。
“若太后瑪瑪真有此意,”訥敏無奈的說道,“那兒媳自然當從命。”
“說來說去,”德妃輕哼一聲,“還是我的話不管用。”
“額涅此話,兒媳當不起。”訥敏忙行下禮去。
“行了,”德妃的語氣又轉成了淡淡的,“當不當得起,你心里有數,沒事兒,你這就吧。”
溫憲聽說了此事,心下很是過意不去,趕緊的就來到了四貝勒府,見到了訥敏,就是一禮行下去,“嫂子,實在是很對不起,我實在是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
“好了,”訥敏拉起了溫恪,“自家人不說兩家話,本來我也很愿意與你一同出門的,只是一來怕太后瑪瑪擔心,二來怕你身子吃不住,若此次太后真的準了,咱們和八姐幾個一處,也是一樁樂事呢,只一樣,到時候,你得聽我的才是,一切以身子安康為要。”
“我自然是聽嫂子的,”溫憲微皺著眉,“其實在我來這里之前,是先進宮見了太后瑪瑪的,她已經同意我跟著你出去了。”
“是嗎?”無錯不跳字。訥敏沒想到皇太后真的同意了,“那正好,正遂了我們的愿了。”
“是遂了我的愿,”溫憲面色依舊不好,“只是現在我卻已經不想去了。”
“別說傻話,”訥敏握著溫憲的手說道,“咱們能得出門的機會本就不多,有一次就要珍惜,這次雖然是送嫁,礙著規矩禮數,不一定會玩得盡興,但能開開眼界也是好的。”
“嫂子,你不,”溫憲猶豫了一下,還是說出來道,“太后瑪瑪以為是你答應我在先,只等她發話,這才準了的。”
“我。”訥敏沖溫憲笑笑,“你也都不要想了,只管把身子調理的更好,到時候好好的與我一同去送八就行了。”
訥敏確實,在德妃說由她跟太后說的時候,訥敏就已經她要說了,她必是先強調溫憲和溫恪間如何要好,現在溫恪要遠嫁蒙古,溫憲心中自然不舍,然后了,就攛掇著,只要太后能允準,就帶著溫憲同去送嫁,甚至德妃還會說,她是不同意此事的,于是才會先去向太后稟報,希望太后能阻止此事,這樣她就可以把摘清了,至于太后會不會因此對訥敏有所不喜,就不是她所在乎的了。
德妃最在乎的自然是十四阿哥,她對溫憲當然也有母女之情,但比起十四阿哥來,還是差得遠,這一回她會干預此事,固然有想遂溫憲之心的意思,但同時也是在幫十四阿哥,溫恪雖是十三阿哥的,在敏妃逝去后,卻是由宜妃撫養的,所以此次九阿哥也在送嫁人員之列,十四阿哥現在又是與八阿哥親近,借著此事,正可以更進一步拉近雙方的關系。
訥敏這些,但事情已經如此了,她也不會多去在意,十四阿哥愛與八阿哥親近,那就親近去吧,反正他前世也是如此,至于皇太后的看法,她老人家雖憨厚,卻并不糊涂,而康熙更不是個好糊弄的,所以這件事對的影響并不很大,當然,這也是建立在能將溫憲好好的帶出去,又好好的帶的基礎上。
而除了溫憲之外,還有一個對訥敏也覺得很不好意思,那就是跟著康熙一同回京了的十三阿哥。
“行了,老十三,你就別做出這副樣子了,”訥敏沖十三阿哥搖著頭,“你和老十跟你們四哥是關系,還跟我客氣?”
“就是,”十阿哥也跟著說十三阿哥,“跟四嫂還有可見外的?學著我些,看這兒有好的,開口就是了。”
“我當然不會跟四嫂客氣,”十三阿哥沒理十阿哥,繼續對訥敏說道,“只是這事兒實在是給你添麻煩了。”
“再說就不象你了。”四阿哥薄責著十三阿哥。
“好,我不說了,”十三阿哥看著四阿哥,點了點頭,旋即恢復了他一向爽朗的笑容。
“這才象樣子,”訥敏的笑容也加深了,“好了,說說你的想法吧。”
“其實我會有這個想法,”十三阿哥說明道,“也是因為四哥提的醒。”
“我?”四阿哥一愣。
“是四哥,”十三阿哥一笑道,“你不是跟我說,對溫恪的隨嫁嬤嬤等,要叮囑內務府注意著些嘛。”
“隨嫁嬤嬤了?”十阿哥不解的說道,“有好在意的?”
“十弟自然不會注意這個,”訥敏笑著對十阿哥解釋道,“公主不比你們,她們雖有的府邸,但對外的聯系,多還是通過那些身邊的嬤嬤們,若是有幾個會欺上瞞下,甚至是倚著主子的名義,行不法之事兒,豈不是白壞了公主們的名聲?”
聽了十三阿哥的話,訥敏才明白,原來今生會有此改變,還是因為的緣故,因為有過前一世的見識,所以在溫憲成親時,她就提醒過四阿哥,要對她的隨嫁嬤嬤們注意挑選,沒想到四阿哥又照樣提醒了十三阿哥。
“聽了四哥的提醒,”十三阿哥點頭說道,“我到塞外時就多注意觀察公主身邊的人,還真是有不少這樣不安分的奴才,這回我雖叮囑內務府注意挑選了,也難保其中沒有見我大性子和軟,離京又遠,我縱是想照應也常有不及,而變了心腸的,所以到底還是讓她硬性起來才好,只是我一個男人家,對這些事情也不是很明白,你弟妹身子又有不便,就想著來勞煩嫂子了。”
“說勞煩不勞煩,”訥敏笑瞪著十三阿哥,“八是你的妹子,難道就不是我的了嗎?我樂得去送她,與你又有相干了?”
“說得好,”十阿哥幸災樂禍的說道,“就該這么訓他,省得他總做出個娘兒們樣。”
“娘兒們了?”訥敏又轉而看向十阿哥,似笑非笑的。
“四嫂是我的,”十阿哥沖訥敏賠笑道,“我一向口無遮攔慣了,你不會與我一般見識的。”
“你就總拿這話來擋著吧,”十三阿哥笑看著十阿哥道,“四嫂是不會與你一般見識的,可別人卻是未必,要我說,你還是早點把府里的那幫小戲子散了吧,朝廷可是又重申禁止女戲了。”
禁止女戲是早有令的,在康熙十年的時候,也行驅逐過,因為她們“名雖女戲,乃于ji女同”,只是時日一久,要求也就漸松了,在府里養個戲班子的也常有,因是買來的女童自小培養的,只在自家府里娛樂用,與禁令也不算相違,可訥敏卻沒這樣做,反正四阿哥對戲也不是喜歡到不行,想看時傳班子就行了,記得前世就有人家為這些戲子惹出麻煩的,十三阿哥見四阿哥這樣,也跟著沒養,只十阿哥是個愛看戲的,別人投其所好送了去,他也就樂得收下了。
“我也是這個意思,”四阿哥接著十三阿哥的話,對十阿哥說道,“趕緊散了吧。”
“散了就散了,”十阿哥見四阿哥和十三阿哥都這么說了,也一點沒猶豫,“我今兒個就散。”
“別散在府里,”訥敏補充道,“她們是自小學戲的,別的也不會,留在府里,只會徒惹事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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