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消息你從哪里得來的?”共涇臉色凝重的問道,聲音前所未有的肅然。
“這個是小人不經意偷聽九夔部校尉夏虎吼和校尉御瞭之間的交談得知的!想必也是千真萬確的事情!”剛剛從九夔部回來的且鷗部使者誓言旦旦的說道。
共烈虎忍不住高興道:“爹!這是一個好機會啊!九夔部重創,而仆句部少說也有一半的兵力牽制在九夔部哪里!此時正是我且鷗部獲利的時候!”
共涇比起自己的兒子共烈虎要老道很多,楊子璐雖然對共涇頗為惱恨,但也不得不佩服他的謹慎和狡猾。共涇慎重的說道:“這事情別看得那么簡單,說不定是楊子璐那家伙挖了個坑,好等我們跳下去,他就填上泥土。”
共烈虎肅然道:“爹!我想這個消息肯定不會是假的,仆句部那邊剛剛傳來調動兵馬進攻九夔部的消息,計算一下日子時間差不多。再說,如果按照爹說的,楊子璐挖了個坑等我們跳下去,要么就是楊子璐有神鬼莫測的智慧,預料到這一切。要么就是和仆句部暗中聯系。”
共烈虎說道這里,頓了頓,拿起放在手邊的茶杯,狠狠往嘴巴里灌了一口清水,潤潤喉嚨,這才接著說道:“至于前者,先不說楊子璐也沒有這樣的智慧,就算他有,你認為他會躲在我們這窮山惡水里嗎?要是我,早就到中原的諸侯國去了!而且爹你真的認為楊子璐有這個智慧嗎?”
共烈虎說到這里,看了自己父親共涇沒有惱羞成怒,這才接著說道:“至于和仆句部暗中聯系,這個更加沒有可能,這段時間我們都暗暗定住楊子璐手下的心腹夏虎吼、御瞭、黑熊、闞平田。他們都沒有和仆句部聯絡的跡象,而楊子璐派其他人和仆句部聯系,恐怕也不能取信仆句部,就算真的能夠取信仆句部,楊子璐不怕派出去的人無能,讓仆句部坑了一把嗎?而九夔部俘虜的一百多名仆句部奴隸也沒有走脫一個人,否則仆句部和楊子璐有聯系,楊子璐怎么樣也會釋放幾個在仆句部地位不錯的奴隸會仆句部,好讓仆句部的人知道他的誠意。但現在沒有不見一個人,這顯然九夔部并沒有和仆句部有聯系了!爹,這事情不能夠優柔寡斷!”
說到這里,共烈虎不說話了,定定的看著自己的父親共涇。意思是:爹,你疑神疑鬼罷了!哪里來那么多陰謀詭計。當然,這話共烈虎不敢說出來,也不能夠說出來。
共涇聞言,沉默了良久,微微皺起的眉頭緩緩舒展開,點點頭說道:“些許是我太過多心了,阿虎,你下去準備出征的事宜!兩天后,調集族人和附近的部落,向仆句部出發!這次務必要讓仆句部的人知道我且鷗部勇士的厲害!也教他們償還十二年前的大仇!”
“是!請爹爹放心,孩兒一定會將事情辦妥!”共烈虎聞言,露出一抹猙獰的笑容,惡狠狠的說道。十二年前,且鷗部的前任酋長,共烈虎的爺爺就是在那一年箭瘡迸裂而亡,那一個箭瘡就是一個月前且鷗部和仆句部交鋒,仆句部人在共烈虎的爺爺身上留下來的,也是且鷗部的奇恥大辱。
“希望這次的決定是對的了!”共涇皺起眉頭,不知道為什么作出這個決定后,心里面蒙上一層陰霾,總是有一種不太好的預感。
“見過主人!”闞平田一臉平靜的遠遠就對楊子璐所在的方向拱手。
楊子璐策馬過來,下巴的短須、露在偷窺外的黑發都沾滿塵埃,眼睛下掛著兩個大的的眼袋。楊子璐沙啞的聲音中頭著奇怪的問道:“老闞,你這里不是有仆句部的人進攻嗎?怎么你一點也不緊張,還有敵人呢?”
“還在路上!”闞平田聞言,嘴角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沉聲道。
“怎么可能?”楊子璐失聲道。
楊子璐的驚訝并非沒有原因的,九夔部距離一百四十里,楊子璐一路急行軍外加穿插小路這才兩天內抵達。(注:春秋時期一里三百八十五米,非五百米。)但仆句部距離不過是一百里左右,而且還有河流交通兩地。哪怕逆水而行,時速達到一個小時十四五里還是毫無疑問的。完全可以在早晨出發,下午抵達。
為此楊子璐還特意在三十里外休息了一個時辰,這才繼續上路,避免發生半路上遭遇戰,自己麾下的兵馬都累得揮舞不了兵器。
“老闞,你這是怎么回事?”喘順了氣息的夏虎吼問道,他可不同楊子璐,他是實實在在的靠一雙鐵腿跑過來的。幸好這個時代的山越人素質非常的高,特別是九夔部,更是以狩獵為主,每天在山里里面跑上三四十里是尋常事情,而且最少還背負一把獵弓、一柄短劍和一袋箭矢的全副武裝。根本不用楊子璐搞什么越野訓練。
闞平田忍不住嘴角翹起,露出一絲得色的說道:“我早知道仆句部會派人來攻,所以讓人在上游修筑了三道河堤。在知道仆句部進攻后,讓人將第一道河堤上放入十數根碗口大,兩頭削尖的大木,同時破開河堤,立刻將在下游的仆句部人撞的人仰船翻,第一次少說也讓仆句部人死傷不下三十人!木筏少說折損了十七八艘!”
“好樣的!”楊子璐在馬背上微微俯下身,狠狠的一拍闞平田的肩膀,贊道。
闞平田聞言,并沒有得意忘形,反而收起臉上的得色。臉色淡然的點點頭,接著說道:“多謝主人夸獎,那仆句部人還不知道死活,停下來,花費了兩個時辰,重新扎了十艘木筏這才繼續上路。因為木筏不夠,每艘木筏上都非常擁擠,仿佛在竹籃里面放滿雞蛋,搖搖晃晃的,仿佛隨時都會有一個雞蛋碰破,接著又一個雞蛋碰破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