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霞不知不覺見已經浮現在天空,暗紅的太陽已經落入西山。象征撤退的號角聲響起,這一刻不僅僅是仆句部的族人,即使是且鷗部的士兵也不由自主松了一口氣。其實何止是他們,楊子璐一幫子看客也看得有些心驚膽戰,怪不得連孫子這樣的兵圣都對攻城戰心存畏懼。如果沒有有效的攻城武器出現之前,進攻方只能夠靠血肉來到作為攻城武器。
楊子璐粗略的估算了一下,今天且鷗部少說死傷過四百人。楊子璐現在想起來也不由有些咂舌,別說四百人了。哪怕只是一百人,對于九夔部而言,這都是一個讓人難以接受的傷亡數字。
“怎么且鷗部的鬼面軍沒有出戰的!”莽高疑惑的喃喃道。
“鬼面軍?”楊子璐聞言,心頭一凜,側頭對莽高問道。
莽高于是對楊子璐解釋道:“那是且鷗部最厲害的兵馬,不過輕易不會用,據說人數只有一百人,但非常驍勇。昔日海鹽部和仆句部比較親近,我也是從一個仆句部的老人那里聽到的。”
“你詳細給我說說鬼面軍的事情!”楊子璐開口說道。
莽高自己知道的也不多,不過還是將自己知道的都說了出來,其中不由帶有傳言。但傳言這東西,楊子璐并不信,但又相信。看似很矛盾,其實很簡單。傳言這東西,都必定有其生存的土壤,不可能無風起浪,正所謂空穴無法。所以能夠從傳言中得到幾分信息,就要見仁見智了。
簡單的舉一個例子,傳言楊子璐被且鷗部打的大敗。從這里可以看得出,首先是有一定的人,甚至不少的人不看好楊子璐。而且鷗部也非常強大。所以傳言這東西,最少是信三分,疑七分。
但即使如此,楊子璐也可以肯定的是,這支鬼面軍非常的強,否則不會出現那么多的版本炒作。而且看情況,鬼面軍的驍勇程度簡直就是和西方的斯巴達紅褲衩有的一拼。
楊子璐想了想,對一邊的楊土狗吩咐道:“你立刻帶上兩個人,給老闞送信,讓他行軍速度晚一些,明天黃昏時節才抵達仆句部。讓仆句部給我們當一回試劍的草席,看一看鬼面軍的實力是不是真的有傳言說的那么厲害!”
“酋長怎么知道明天鬼面軍一定會出戰的?”莽高好奇的問道。
楊子璐呵呵一笑道:“鬼面軍一定會出戰的!除非鬼面軍沒有傳言的那么厲害,否則共涇不會允許他這些天來的傷亡打水漂。無論是哪一種對我九夔部而言都有利!”
“怎么有利?”莽高聞言更加奇怪了,本來挪開腳步的楊土狗也定住腳步,豎起耳朵聽楊子璐的話。
楊子璐聳聳肩,冷笑道:“很簡單,如果鬼面軍很厲害,那么他明天哪怕能夠攻下仆句部也損失不少。如果鬼面軍沒有那么厲害,我們和且鷗部翻臉,也不用對他太過畏懼。且鷗部有鬼面軍,我九夔部也有具裝甲騎。誰比誰厲害,這事兒還說不準呢!”
“酋長英明!”楊土狗立刻恭維道。
楊子璐擺擺手,仿佛趕蒼蠅般的,笑罵道:“走!走!走!別在這里廢話了!去告訴老闞,別太過大意!防止共涇來個先下手為強!雖然說這個可能性比較低,但也不能夠因此而忽視了!”
“是!”楊土狗一說到正事,本來笑嘻嘻的臉色立刻一肅,一本正經的應道。倒沒有因為楊子璐的話中有幾分調笑的緣故,而和楊子璐侃大山,這一點最值讓楊子璐欣賞的。
仆句部和且鷗部各自收兵,除了留下少量的兵馬,防止對方夜襲外,其他士兵一回到營地,就倒頭就睡。呼嚕聲一時間蓋過所有的聲音。
但并非所有人都如此,這個晚上,注定是仆句部和且鷗部貴族這一年來最難熬的夜晚。仆句部的酋長仆句風云不斷的琢磨如何加固營寨,恨不得一個人撕成兩個人用,恨不得一把武器變成兩把。貴族們也沒有睡覺,而是在打磨武器。
共烈虎在軟熟的野草鋪墊的床上輾轉反側,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音。一閉上眼睛他似乎看到明天鬼面軍在仆句部的木墻下死傷慘重,一幫子長老獰笑著將他拖下酋長的寶座,扔入一處黑乎乎,不知道多深的大坑中。
共烈虎猛然睜開眼睛,對外面招呼道:“去后營給我找個女的過來!”
“少酋長,這……這不太好吧?明天就開戰了!”守在門口的士兵猶豫了半響,掀開布簾,探出半個頭到帳篷里,遲遲疑疑的反對道。
“別廢話!去!”共烈虎低吼道,雙眼在黑夜中閃爍著凌厲的眼神,仿佛一頭擇人而噬的猛獸。
士兵不由打了個冷顫,慌忙點頭說道:“是!”
后營的俘虜是且鷗部沿途洗劫的小部落,他們大部分都是仆句部的附庸,不過也有不少并非。但且鷗部并沒有因此而放棄了他們。為了安定軍心,俘虜來的三十多名婦女都關押在后營,專門供養且鷗部的權貴享用。不過一來僧多粥少,權貴為了安撫族人也很少去碰。二來則是這些女子姿色都一般般,不過話有說回來,姿色好的恐怕早就收到仆句部里面當夫人了,哪里可能還在窮山惡水的小部落中熬日子。
大概為了補償剛才自己的拒絕,士兵很快就帶來了一個婦女。共烈虎也不理會她是什么姿色,拖到床上,立刻撕開獸皮,發出低吼的抽動起來。婦女也極力逢迎,山越人風氣開放,加上現在都成了人質,自然沒有人會在意那一點可憐的廉恥。
共烈虎則是愈戰愈勇,似乎要將心中的擔憂都發泄出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