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三百八十九章消失

“去勞務局一得，不知什么時候完事兒，就沒打。看小說就到葉子悠悠還以為郭叔會在家呢，結果就是你爸也是剛回來。”文英燙著頭發，郭老媽量身出品的無袖束腰連衣裙，嫵媚精致。

現在不上班了，到更加知道打扮了。聰明女人。要是這樣的文英，還拴不住曹建業，那以后就算有什么不好的，文英也能不受什么影響了。知道對自己好的女人，什么時候都能活的很好。

郭佳璦點頭，“我不今兒最后一天軍訓表演嘛，爺爺上午看去了，下午沒準和萬爺爺玩去了吧...”小愛文使勁扭動，坐不住了，郭佳璦沒洗手，也不好再碰他，任他下去就拿衣服洗澡去了。文英問了她想吃什么，準備把晚飯給做出來。

報了一堆菜名兒，郭佳璦就去耳房里，往自己專用的小浴桶里放滿了水，滴上幾滴寧陽給的香露，就趕緊泡了進去。經濟物質基礎決定大小啊。

泡到水溫低了，肉皮皴了，郭佳璦才起來。剛才就聽見爺爺回來了。

老人對于隔輩的孩子，似乎有種偏執的不問為什么的喜愛，曹愛文的脾氣大，多一半是郭爺爺給引導出來的。但是也不同于對郭佳璦的萬千呵護，更不同于對倆崽子的嚴要求冷愛重，是一種怎么放縱怎么來的喜愛。雖不會慣壞了孩子，但是真的是要什么給什么。

曹愛文除了親爹媽，最黏糊的人就是郭爺爺了。而曹家爸媽分別扮演的，卻是慈父嚴母的角色。在外面大呼小叫的曹建業，在家里不是妻奴就是兒子奴，怎么都硬氣不起來。

但郭佳璦還是能明顯的感到爺爺對曹愛文的那一股子疏離，原因就是曹愛文從沒有進過郭爺爺的屋子。郭佳璦想問問，但又覺得沒什么好問的。龍鳳胎和明明怹們也沒進去過。這就是血濃于水的區別。再說，郭佳璦早就意識到，從那年這倆姑姑選擇了各自的人生道路開始。爺爺對她們的態度就已經變了。

“姐，我給媽媽打電話了，姨媽也打了，說馬上過來...”郭二遞過一塊細棉布，讓郭佳璦擦頭發。現在家里上下管事的，多一半就是郭二。郭爺爺時不時的指導下，教導他怎么待人接物，郭大也沒落下。郭二還自請申請給家里記賬。誰每天進了多少錢花了多少錢，他都要記得清清楚楚。

郭佳璦那時有意培養倆崽子的經濟觀，也樂見其成。但是郭大還是很大手大腳，見著什么喜歡的都要買。葉子悠悠不過到是自己攢錢了，不會在伸手多要了。

在外人看來，是很了不起了，這倆現在在外的名聲，不輸給胡京，都是有名的天才兒童。但是在自家看來，還是臭毛病一大堆的破崽子，連郭老媽都不覺得這倆兒子怎么樣，權當別人的夸贊是客道話。

畢竟這倆有時真的太可氣了。而對待郭佳璦和怹倆的待遇和忍耐度，那真是天上地下的差太多了。更何況，郭佳璦這尊家里最受寵愛的大神戳在這里，真的覺不出來倆崽子除了點鬼機靈還有什么。

在郭家爸媽心里，閨女雖不聰明也嬌氣，但從小就懂事可人疼，除了有時愛打架。真的沒什么不好的，打架也是力氣太大鬧得，絕不是想欺負別人。獎杯獎狀拿回來無數，學習從不用家里操心。而倆崽子呢，作業就很少完成過，還跟老師校長講條件，動不動就請家長，真是太不省心了。要不是看他們還知道分寸。又有郭爺爺在壓陣，郭老爸真的早就上演全武行了。成材的兒子就是打出來的。

所有說，有時有個偏心眼的又雙重標準的聰明父母長輩，真的是孩子的福氣啊。

“菜夠嘛？”郭佳璦吸干頭發上的水，把布巾還給他，“我在去買點兒吧。三家子呢，也別都讓姑姑姨媽做了。”郭二點頭，“我給你拿錢去。”家里買菜交雜費之類的錢，都放在電視柜的抽屜里，大人順手擱的，郭二每天早晚都要點一遍。當成他的重要賬目了。

郭爺爺叫住郭佳璦，“又濕著頭發出去，說你多少回了！”郭佳璦縮回邁出去的一只腳，陪著笑，伸手摘了一頂帽子，“爺爺又沒有想吃的啊？上回那白水羊蹄在買點兒吧？”郭爺爺點頭，“醬牛肉也來點兒，我回來的時候，聞見味兒了...”郭佳璦都應了，和文英打了招呼，被塞了一個蛋卷，添了一口，就出去了。

曹建業還被郭老爸拉著搬東西呢，這是攢了多久的啊。現在郭老爸也是坐辦公室的了，閑得很，就是畫畫圖而已。而作坊早就有了不少的回頭客和固定客戶，除了上門來做的，郭老爸自己也會開始收料子做一些來買。算是很悠閑，有點開始發胖了。

除了木制的料子，好多石料子都是搬不動的，畢竟有些料子瞅著小，但卻奇重無比，好多好的木料子往往都會比石頭還沉呢。郝姨夫這類的又都是比自個兒大的，指使不了，就回回都攢好些，等著曹建業來搬。

本來郭佳璦就是完全可以幫忙的，但三位長輩堅決不同意。看小說就到葉子悠悠畢竟到現在，倆崽子還不知道，怹們有個瞅著嬌滴滴其實是大力士的姐姐呢。這是一種對郭佳璦的保護，郭老媽最堅持的就是這件事，她決不允許自己的閨女被人當異類看，甚至被帶走研究。寧陽的事，郭老媽沒辦法也來不及阻止，但再有什么別的事，郭老媽絕對是死都不允許的。郭佳璦也只能背著人幫老爸翻動下小庫房里的料子。在廁所旁邊，也是很便于行事的。

小庫房里的東西是要經常動一動的，雖都不是值錢的料子，但是按郭老爸的話說，石頭也是要用手來養的，不沾人氣不見陽光是不行的，不然做出東西來，也不能很好的快速和人相合。說這個到不覺得是迷信了。

買東西的地方都在東邊，一路過去，背著太陽到也挺舒服的，經過寧陽家的時候。淘氣的踢了腳大門。黑子是絕對不會出來的，肯定會把明明踢出來。趕緊小跑幾步拐過來，讓他找不著人。和路邊乘涼嘮嗑的老人們說說話，慢悠悠的走著，就迎上了郝姨夫三口子。

呈姨媽說她去買，郭佳璦看姨媽的后背都濕了，擺手不用，有胖寧這苦力就行了。走這一段路。呈姨媽是熱的夠嗆，也沒在說什么，打發怹倆就走了。郝姨夫給了一張大票，美其名曰還買蛋卷吃。郭佳璦謝了一句就收了。有啥好推辭的。胖寧在那磨牙，怎么給我就不能這么痛快呢。

蛋卷有點化了，滴在手上好粘，郭佳璦撅嘴遞給了胖寧，“吃嘍！”拿出手絹擦了半天，“你們今天最后的閱兵怎么樣啊？”胖寧所在的學校是個學生很多的大高中。他這屆就有十個班。真的能算的上是大閱兵了。

胖寧幾口消滅了蛋卷，“挺好的啊，就是校長講話到一半兒，大喇叭壞了。全校學生都高興的很，就是我說過的那個最話多的，什么事兒都能沒完沒了的說上一個小時。后來那些長官講話，直接用吼的，嗓門那叫一個大。”

郭佳璦拉過他的手給他擦擦，然后扔了回去，“這有什么好笑的！是你們學校那破喇叭老了好吧？桌椅老了不打緊。喇叭也老了！”上次原野踩壞了一個椅子，不敢告訴他爸，是胖寧幾個加上郭佳璦欣欣，一起攤錢賠的。一百多塊錢，這么多人一分，每人就出一點點就好了，保住了原野的零用錢。

胖寧捏了郭佳璦一把，倆人鬧了會兒。連走帶玩，就到了副食鋪子。

鋪子老板是原籍巴蜀，出來的早，都說不好家鄉話了，帶著媳婦和妻弟一家，專門做副食肉類。還有腌鴨蛋松花蛋之類的。媳婦這段時間不在，據說回老家生孩子去了，老板都三孩子了，再生就四個了，計劃生育神馬的一直無視啊。

見著郭佳璦過來，熱情的招呼了一聲，切了一段地方腸兒給郭佳璦吃，胖寧這大小伙子可沒這待遇。郭佳璦甜甜的謝過，最喜歡吃這里的五香肥腸和松仁小肚兒，還有這地方腸了，地方腸的皮是最好吃的地方，用的豬大腸，嚼著特別筋道。

這家店的灌腸肉可都是貨真價實的，還分硬肋和后臀尖等好幾種豬肉，一到過年的時候，好多人來找他家做灌腸，郭佳璦家要不是有呈大舅這個會吃又會做的，也要找他灌了。上輩子就算是豬肉漲的邪乎了，這里也是堅持用肉聯的肉。雖然東西賣的貴了，可生意更好了，還上過好幾次電視呢。

醬牛肉是剛出鍋的，怪不得爺爺聞見味道了，郭佳璦要了三斤多，就帶著胖寧去遠點的清真食堂買羊蹄。這附近好幾個清真寺，回民不少，羊肉類的吃的做的很正宗。那里一整條條街都叫回民街，其中最大的一家做吃食的點，就叫清真食堂，背后是比較大的一間清真寺。據說是十年間改的名字，以前叫什么營的。回民大多信伊斯蘭教，不吃臟食惡食。比如豬，比如狼。他們也很愛干凈，白帽子老是一塵不染的。

郭佳璦兩輩子都喜歡這清真食堂的手抓飯，里面的胡蘿卜是郭佳璦唯一會吃的。手抓飯里的胡蘿卜好像是曬過的蘿卜干，放在飯里不會爛，嚼著很鼓立，很香。還有一種羊小排，燉的爛爛的，吸一口都是香濃的汁水，骨頭一抖揪掉，撒上小蔥，白嘴吃都能吃一鍋。裹在薄餅里放點酸辣蘿卜條，那味道啊，一口永回味。

路過當初唐玉的那個破院子，郭佳璦習慣性的扭頭看了一眼，鏈子還是牢牢的掛在門上。今年三月的時候，唐玉一天晚上忽然就來了郭家。找郭爺爺郭老爸說了半天話，還拿來了好幾個大書包。扔給了自己一個碧綠的翡翠墜子，就空手走了，消失了。包都沒有拿走。郭佳璦想偷偷的打開瞅瞅，還被郭老媽說了一頓，后來那些大包也不見了，雖家里多了個保險箱嵌藏在郭爺爺那屋的火炕里，可也裝不下那么多大包啊。

郭佳璦問了劉正東等人，沒得到什么正經答案，不過到是知道他老父親去世了。他那院子也被唐媽媽掛上了白喪。現在就是唐顯和他二哥時不時的過來打掃下這破院子，這里就這么空了下來，也找人在陰雨天之前修補了，可還是瞅著很破敗。

唐顯有次說漏嘴，說唐玉要逃跑被發現了什么的，郭佳璦聽得很不明白。唐媽媽就算是大了他很多的嫂子，但對他真的是親兒子似的，干嘛要逃跑呢？家里女主人要是不出幺蛾子，孩子絕對是能過的很好的。到底是唐家老父死了他跑了還是之前想逃跑沒跑成呢？

這件事郭佳璦有時想起來，就有點耿耿于懷，因為那晚唐玉扔過那個墜子的時候，說了一句什么話。可她那時正在彈琴，雖聽了，但聲音還是回蕩的很大。所以郭佳璦一個字都沒聽見。她擔心這唐玉是不是拜托了自己什么事，自己要是沒做到，等他回來可怎么辦啊！畢竟那晚上他脖子和衣領子上的血跡可是很明顯的。

郭佳璦可不想不明不白的就得罪這么個人，太恐怖了。就算自己很強大，但還是擁有一顆很柔弱又純粹的女兒心不是.....

因此，郭佳璦有時就會來唐玉這空院子瞅瞅，萬一他說的是讓自己幫他看家呢！猜的有點離譜，但郭佳璦也沒辦法了。萬一他真的拜托了什么，只希望他回來時，看自己這么忙還幫他看家的份上，就算自己沒做到他說的，也別記仇啊...

吃完一段腸，又走了一會兒，渴了。已經到了回民街了，拉著胖寧去攤子上喝冰鎮杏仁茶。比早點的要稀也不是那么甜，但天熱的時候喝正好解渴祛暑。加上幾粒烏梅，最好喝了。灌了三碗，有兜走了一小桶，倆人才心滿意足的去買羊蹄子。果然出來買東西是對的啊。

清真食堂的羊肉，都是原色的，不加醬油的。有家自創好湯的店里，專門做一種羊頭湯，里面放了山藥桂圓紅棗之類的，瞅著清亮的，入口香甜，喝上一口整個人都熱乎乎的。冬天的時候，經常以鍛煉身體的名義打發倆崽子來買。就算是這么熱的天，郭佳璦還是很想喝。

除了白水羊蹄，又買了好多別的，反正有個大勞力跟著呢。差不多了，倆人就往回走了。文英一家還要趕回去，現在天長，黑的完，但還是要早點吃飯的好。郭佳璦估摸著老媽應該也回來了。老爸是去混點加班費，老媽周日可是真的忙啊。

到家門口一聽，果然，都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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