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敏熬夜看醫書,丁柔在丁老太爺的指導下學習圍棋,學如何沏茶,品茶,看書練字空閑時,同丁老太爺下上一盤指導棋,再跑上一壺茶,聽老太爺講起往昔崢嶸歲月,同丁柔看過的書本相互印證,老太爺所講是官場的潛規則,丁柔自覺眼界開闊不少,對朝局,對官場上的是是非非看得透徹些。
她不在單純的依賴穿越前的歷練知識,老太爺撫著胡須,看在書桌后練字的孫女,有欣賞亦有惋惜,她若是小子,也不至于讓那老不死專美于前。
他提筆給老朋友老對手寫書信,特意吊足了他胃口,告訴老朋友,他家的六丫頭絕不輕易許人,亦不會愁嫁,丁老太爺可以想見老朋友接到書信后會如何的郁悶,如何的跳腳,這些足以沖淡了他因丁柔不是男子的郁悶,誰讓你徒弟就看上了六丫頭,活該你頭疼。
接到丁老爺子書信的后,同樣胡須花白的老頭子指著面前的尹承善道:“該死的,他竟然敢拿喬兒,我的寶貝徒弟看上他孫女,他還敢拿喬兒。”
“師傅,喝茶。”
“不喝。
老頭子想了一會,可憐巴巴的問尹承善“師傅給你找個公主好不好?”
“不好。”
老頭子話語一轉,厲聲道:“你敢違抗師命?”
“徒兒不敢,徒兒只想娶丁家六小姐——丁柔。”
“你¨,你氣我啦。”老頭子的胡須氣得一翹一翹的“就不能換個人?不是師傅不知道丁家六丫頭好,你是不知道丁家那死老頭子的難纏,你做他孫女婿,他不得把臉揚到天上去,他性情古怪,刻薄得很,不像是善待孫女婿的¨”
“師傅,我娶得是她不是您的好朋友。”
老頭子狠狠敲了尹承善的腦袋,又怕把徒弟打傻了“你哪里看出我同他是好朋友?我告訴你,從年輕時我就同他勢不兩立。”
“徒兒兩只眼睛都看見了您只要一個月沒接到他的書信,睡不好覺,用不好膳。“”臭小子。“老頭子氣得跳腳“你真認準她了?我告訴你,有她沒我。”
尹承善沉默了一會,跪下磕頭:“徒兒想娶她,亦想孝敬師傅如果她有不好之處,徒兒聽師傅的,她聰明,謹慎,非尋常女子可比,即便有人比她好,徒兒也只要她,請師傅成全。”
“你¨你……”老頭子慢慢的垂下手“罷了,罷了,讓他得意去哼,他別以為能拐走我的寶貝徒弟,是他的心肝兒孫女嫁進來。”
這么想著老頭子順氣了不少,雖然還差了一輩,但大多各論各的,丁老太爺是不會在他面前裝長輩的,他的身份比尋常人高得多,也嚇人得多。
“等她過了孝期,我親自登丁府門給你提親。”
“多謝師傅。”
尹恥善再次磕頭后起身,低聲說:“嘉柔縣主錯愛徒兒愧不敢當。”
老頭子瞄了一眼尹承善“你可知娶嘉柔縣主得好處?皇后娘娘將她當成親孫女疼惜,帝后情深,陛下也甚是喜愛縣主。”
“徒兒只娶丁柔,嘉柔縣主再好,徒兒眼里沒她亦不會為仕途平順而娶她。”尹承善眼里流露出堅定,更有著傲人的自信,即便不借助嘉柔縣主,他亦然能在官場上占得一席之地,他想做得是天下首輔,依靠妻子的裙帶關系,做不得首輔“她是最懂徒兒的,亦是最適合徒兒的,哪方面都適合。”
“我過兩日進宮同陛下說說,成不成的師傅可不敢保證,你應該清楚你最近被不少人惦記著。”
尹承善將茶盞放在師傅面前,勾起嘴角:“您親自出馬,豈能不成?”
老頭子笑罵道:“臭小子,我可事先告訴你,丁老頭子倔得很,他有疼惜六小姐,到時不知道會提什么難題,再有他一輩子只有他夫人一人,那兩個妾多是擺設,他最敬佩的人是太祖皇后,如果他想納妾,她夫人再能耐也攔不住,太祖皇后說過,是否納妾看得是丈夫,丈夫心堅情深,自然不會納妾。”
“徒兒知道。”尹承善不敢提丁柔說過的話,她怕是比她祖母要求還高,許是擺設都不讓納。
尹承善目光落在窗外的枯樹上,嘴角翹起的弧度更高,枯木逢春,師傅將他引上大道,而丁柔是解開了他的心結,不是她,也不會被師傅收入門墻。
午后的暖陽灑落,丁柔手捧著賬本,給躺在炕上闔眼養神的太夫人念著收入狀況,自從丁柔將太夫人給的兩間鋪子經營的不錯之后,太夫人將更多的鋪子田地交給她,并告訴她,每個月的不盈利多少銀子,會被責罰。
有了任務壓力,丁柔不敢得過且過,充分的分析的各處鋪子的地理位置,并做了個詳細的計劃給太夫人看,丁柔從賬面上盈余知道太夫人是很有經商才能的,古今商道有所區別,太夫人幾十年的智慧,攢下很多的銀子,手中的店鋪越來越多,丁柔不敢小看。
果然她的計劃雖然太夫人眼前一亮,但亦不足,經過太夫人完善后,店鋪越發的興旺,丁柔每個月官得事也越多,太夫人傾囊相授,告訴丁柔行事時的不足,順便教導她如何掌管府里的事兒。
一般情況下,丁柔上午同老太爺學習,下午陪伴太夫人,他們兩位到是有事可做,精神了不少,可丁柔有種回到高三準備高考的感覺,整日里忙得很,想要辯駁她只是庶女,不會加入名門,不用學的太詳細,但看兩位老人的精氣神,丁柔忍下來了,被他們看中是榮幸,丁柔努力的學習著。
“這個月鋪子收益少了一千兩。”
“南邊的趕上水患,生意不好做。”
太夫人撩了撩眼皮,道:“讓他們再取出五千兩,買些糧食交給朝廷。”
“嗯。”
朝廷每次水患,都會向社會富貴人家募捐,雖然朝廷亦會下撥糧食銀子,但富貴人家的善心也不容忽視,當然捐款多的,朝廷會給予獎勵,或者免除一部分稅賦,朝廷省了銀子,災民得到安置,雙贏結果讓所有人滿意。
丁柔見太夫人沒什么吩咐了,收起賬冊,她還得在清算一番,信得過管事是一回事,賬面要算得清楚才行。管了太夫人的賬冊丁柔才知道太夫人好有銀子,這些東西將來都大多會留給丁棟,交到大太太手中,嫡長子分家產時,會得一半以上。
“六丫兒可想成為神醫門門主的徒弟?”太夫人睜眼坐起身子“同祖母說說,再過兩日就是神醫門擇徒的日子,你心中有主意了?”
“神醫門很厲害嗎?”
太夫人講起神醫門的地位,門主同門主親傳的弟子頗得重視“如果成了門主的徒弟¨”
“祖母,我就去看個熱鬧,我對學醫術沒興趣。
太夫人看了丁柔一會,見她不似是言不由衷,欣慰的笑笑:“還是我的六丫兒聰明,成了唯一的女弟子,是非太多,宅門里夫人們的心思,欲行的齷齪事兒,稍有差池便是大禍,我可舍不得你受苦。六丫兒是天生做夫人的料兒,哪是去給治病的,或者是要人命的。”
睫毛輕顫了兩下,丁柔明白過來,那座府上后院不死人?“我到了神醫門,先會將邀請函還回去,我才疏學淺,是神醫門門主錯愛了。”
太夫人點頭,這么做給了神醫門的面子,也表明丁柔不會做神醫門弟子,神醫門能不得罪,還是不得罪的好“我的六丫兒想得明白。”
神醫門擇徒弟之日,丁敏準備了好久,精神抖擻上了馬車,同丁柔一起去神醫門應試,唯有接到邀請函的人才能進神醫門,遂丁姝他們留在府里。
送走了丁敏丁柔,大太太對丁棟道:“哎,我勸不住三丫頭,堂堂丁家小姐去做醫女,實在是有傷老爺的顏面,三丫頭兒是不愿錯過一點機會,上次沒能去文會,懊惱得不行,這次¨真怕她做出什么后悔的事兒,我雖然心疼她,有不能不讓她去,神醫門門主在陛下面前都是有座位的人兒。”
“隨她吧。”丁棟對丁敏懶得多操心,俐道:“六丫頭?”
“她是個懂事的,誰不會去應試。”大太太忙說,見丁棟滿意的笑容,她也跟著笑了,只是笑容里多了一分的苦澀,柳氏不同劉姨娘,對丁棟還是有影響的,她根本找不到能取代柳氏的人。
馬車上,丁敏看著丁柔,問道:“六妹妹,你答應過我的吧。”
“我不會去應是,說過的話也作準。”
丁敏放了一般的心,丁柔道:“三姐姐真愿意去做女大夫?聽祖母說神醫門女大夫很辛苦,專門給宮里的娘娘,高官夫人們看病。”
“辛苦些沒什么,我想救下更多的人。”
丁柔被丁敏圣母的光輝照耀了,扭頭看向外面,丁敏會成為醫女?她還是為了更接近達官顯貴?
到了神醫門,像丁柔這樣將邀請函還回去的人還是很多的,當然有更多的人參加,其中官宦人家的小姐少,大多是百姓之女,丁敏在其中分外的顯眼,她本就是才女,再加上醫女的光環,丁柔覺得她更難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