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章三十七不歸
這陣燥動起得突然,又很隱晦,說不清楚是為了什么在燥動。.(.)第)(一)(中)(文)\s李察心中微動,想起了關于深藍冥想的一個說法。傳說中深藍冥想的進階:深藍詠嘆可以讓冥想者的靈進入到另一個神異的世界。而深藍冥想則是觸摸到了那個世界的邊緣。使用深藍冥想久了,直覺會變得越來越敏銳,但是卻說不清楚是為了什么,就連蘇海倫也釋不了。而且那個時候李察看上去距離成為大導師還相距遙遠,可是現在他開始修習深藍詠嘆時,蘇海倫卻又陷入了沉睡。
李察平復了一下心情,站了起來,正準備出時,心中忽然又隱隱泛起了燥動不安。他忽然覺得雙手有些異樣,低頭一看,才看到指尖處竟然紅得如滴出血來!什么都沒有發生,怎么生命誅絕就在燥動不安了?
這只能有一個釋,就是李察心底的殺氣正在異動。
李察迅速檢查了身體內外,卻沒有發覺任何異常,血脈、真名都沒有變化。他剛剛放下了心,那種莫名的燥動卻又在悄然中出現。
如此反復,李察終于發現自己無法靜下心來做事,似乎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就要發生了一樣。他索把自己的裝備全部攤開,一樣一樣的檢視擦拭。
當勞倫斯進來的時候,他看到李察正在磨刀。野蠻屠殺,這把刀還用得著磨?就是李察真有那個瘋狂的想法,能夠打磨它的東西也不多。在李察腳邊,還放著靈長刀。這把刀經過生命樹的強化,雖然沒有什么其它的特殊效果,但光是無法損毀這一個特,就已經接近神器了。
“小子,你在干什么?想殺人了?”老頭小心翼翼地問。
李察抬頭看了看老頭,看到他小心地保持著距離,不禁有些意外,說:“怎么離我那么遠?”
老頭反而退了兩步,說:“我有種感覺,如果現在靠近你,說不定會被你一刀劈了!”
李察失笑:“我砍你干什么?”
“誰知道為什么,說不定你就是單純的看我不順眼。”勞倫斯拼命搖頭,說什么也不肯進屋,然后又補充了一句:“我很珍惜生命。”
李察不再勉強,說:“我確實有些莫名的煩燥不安,好象有什么不好的事就要發生了。但是……我也說不清那是什么。”
“法師的直覺!”勞倫斯臉嚴肅起來,沉吟了一會,才緩緩地說:“如果是你都覺得棘手的麻煩,那我肯定是幫不上你什么。不過我可以給你一個建議,在你準備做出決定之前,最好把自己的想法和去向告訴神圣同盟的皇室,另外,你也需要把動武裝的說明送給皇室一份。不是說設計圖,只是構裝的能力和位階說明。菲利浦現在在整個諾蘭德聲望都非常的高,如果得到他的支持,那么很多勢力都會有所顧忌,至少做事會收斂些。”
“我會的。”李察認真地說。
勞倫斯苦笑一聲,說:“我老了,沒有辦法給你直接的幫助,只能在世俗智慧方面給你些建議。”
“這已經足夠了。”
老頭忽然拍了拍自己的腦袋,說:“啊!我差點忘了,我這里還有一些法材料,夠你把那些小構裝都做出來。以你的水準,這不過就是一天的事。先做完構裝,把它們裝載在身上再吧,多做點準備總不是壞事。”
幾個小構裝確實很簡單,問題是李察現在心情很難平靜得下來,所以做得格外漫長,不斷出錯,整整用去兩天時間才算制做完畢。
小構裝都裝載在身后,李察這才真切感受到它們設計的妙。幾個小構裝幾乎不需要額外的承載力,全靠動武裝外溢的能量驅動。這讓李察松了口氣,他的承載力已經達到了極限,哪怕是一個真正的一階構裝都安裝不上了。
李察剛想激發一下動武裝試試效果,忽然覺得脖頸處傳來些微的熱流。那是山與海送給他的獸牙手鏈,后來為了方便,李察把它改成了項鏈,戴在頸中。這么長時間過去了,獸牙項鏈一直平靜無聲,就象一串單純的裝飾品,如果不是它曾經引動了永恒與時光之龍的本體意志降臨,根本就看不出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李察心中一顫,緩緩下項鏈。在獸牙中間,還穿著一片貝殼。現在貝殼表面變成了淡淡的青,上面泛起一行小字:“帶我。”
那是山與海的筆跡,這片貝殼也是可以跨越位面阻礙傳遞信息的神奇物品。
只是貝殼太小了,小到‘帶我’這句短短的話就占滿了殼面的地步。此時貝殼的顏正在漸漸轉淡,然后化為點點飛灰,徹底湮滅。
帶我……
李察無法想象在這句話背后有什么樣的含義,發生了什么樣的故事。他只知道,既然少已經發出了召喚,那么自己就必須再去一次卡蘭多了。
卡蘭多,這個蠻族大陸無比遼闊,并不比諾蘭德小多少。在大陸上的生活了千萬年的蠻族有著自己的傳承和知識,底蘊也不比諾蘭德的法文明差了多少。要不然,兩塊大陸也不可能隔海相望,然后相安無事。兩個大陸之間最后一次大規模的戰爭就是上次千年帝國蒼的遠征,戰爭的結局就是山與海的誕生。
上次踏上卡蘭多,李察還只是一個普通的法師,而現在他已經是大導師了。當然這一次遇到的敵人也肯定不同,上次那些年輕的蠻族強者全都顧忌著山與海,因此不敢真的殺他。可是現在連山與海自己都發出了召喚,李察知道,這次再也不會有任何僥幸。
他輕輕撫摸著野蠻屠殺,這把刀就是他現在心境的證明。
李察也不需要僥幸。
李察環視四周,忽然發現自己已經把一切都準備好了,武器、需要用到的材料和裝備,所有出遠的東西都井井有條,并且裝入了封箱。
立刻就可以出發了!李察剛剛邁出腳步,又停了下來。他想起還有些事沒有做,他需要寫幾封信。
于是李察坐了下來,仔細梳理著思路,開始提筆寫信。首先就是給皇帝菲利浦的兩封信,一封說明自己將要去卡蘭多接山與海,而另一封則是四階動武裝的簡要說明,在信上明確提出動武裝已經是接近五階的構裝。然后就是李察的朋友和追隨者們,當他開始提筆的時候,才發現這份名單意外的長。
蘇海倫,流砂,水,艾莉婕,剛德……甚至還有森馬和阿西瑞斯。每封信都不是很長,但就是這樣,李察也寫了很長時間。最后,他才開始寫給流砂的信。這封信了他很長時間,法筆提起又放下,竟不知道該寫些什么。
最后的最后,李察只是在信紙上寫下這樣一句話:
對不起。
他看著自己寫下的話,良久無語,然后輕輕嘆息一聲,小心翼翼地信紙折好,似乎把自己所有的心情都包在了里面。
在把信裝入信封之間,李察又想起了一件事,于是在信紙背面又補了一句:“小心母巢。”
母巢出自永恒龍殿,李察覺得龍殿一定有可以控制它的辦法。現在的母巢也并不是很難對付,一個傳奇強者足以將它殺死。可是就象伊俄和奈幽不是普通的天選者一樣,李察覺得這頭母巢似乎也有些與眾不同。想到這里,李察自己都覺得有些說不通,他可從沒見過其它的母巢,又從何對比?
終于寫完時,信已在桌上堆了高高一疊。看著這疊信,連李察自己都有些動搖,覺得是不是應該準備充分些再去卡蘭多了。每一封信,都是沉甸甸的責任。而李察知道自己還遠不到天下無敵的時候,這個時候去卡蘭多實在是兇多吉少。以他鐵定成為圣構裝師的身份,如果答應一些條件,或許可以得到更多傳奇強者的支持,這樣與卡蘭多大雪山圣廟交涉,底氣才會更足些。
可是李察不知道,山與海究竟遇到了什么事,才會突然動用這個貝殼。距離約定的時間還很遙遠。
他或許可以等,但山與海能夠等得了多久?
卡蘭多,英雄輩出之地,上面確實強者云集,更不知道深處隱藏著什么厲害人物。想當年蒼也肯定是一代天驕,率領大軍遠征卡蘭多時定是意氣風發,最終卻落得個全軍覆沒,自己也被扣在了卡蘭多。
所以李察此去,注定是送死。
李察輕撫著野蠻屠殺,自語道:“歌頓,如果換了是你,你會怎樣做?”
這個問題根本不需要回答,所以李察也就知道了自己應該怎樣去做。他揮動手中的猙獰長刀,在空中虛劈一記,長刀剛好停在他預想中的位置,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李察眼中已燃起了火焰,他已有如此戰技,已有如此構裝,如何還不敢戰?
他背上行囊,大步出房間,遙遙對勞倫斯打了個招呼:“老兒!我了!”
但在心底,李察默念著的卻是:“老頭兒,永別了。”
“記得那份名單!”勞倫斯的想法永遠都是那么猥瑣。
穿過一道又一道傳送,間中還有獅鷲長途飛行,最后經過一段海上航程,李察再次踏上了卡蘭多的大地。
在他背后,野蠻屠殺正輕聲嘯叫著,渴望著鮮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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