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秾李夭桃
李小幺聽的直起了身子,祭圣賢是國家大事,是什么事能讓林丞相扔下這樣的大事,匆匆忙忙離去?長遠看著李小幺,只等她發話,李小幺凝神想了半晌,低聲吩咐道:“林丞相處多加人手,盯緊了,再有今天這樣的事,一定要看明白他去了哪里,還有,要小心,那也是個極警覺的,第二件,太平府二三月里節日多,正是熱鬧時候,讓人看著白云山下,想法子和落雁那個別院里的丫頭婆子多聊聊,下人們眼睛最毒,從她們嘴里最容易聽到實信兒。”長遠答應了告退出去。李小幺往后靠到搖椅上,慢慢晃著盤算了一會兒,揚聲叫了淡月過來吩咐道:“去跟趙五哥說,讓他備份厚禮,明天我和孫掌柜去嚴府看安老太太去,你陪我過去,海棠看家。”
第二天辰末剛過,李小幺扶著淡月的手在嚴府二門里下了車,兩個穿戴華麗的婆子陪著滿臉笑容迎上來,熱情里帶著居高臨下的客氣道:“木姑娘來了,我們老太太剛還掂記著呢!聽說姑娘前一陣子病了,如今好些沒有?要不要抬個轎子來給姑娘用?我們府里地方大,怕累著姑娘!”
“多謝嬤嬤體貼,”李小幺一邊低眉順目的謝著兩個管事婆子,一邊給淡月使了個眼色,淡月袖出兩個荷包,不露聲色的上前塞到兩個婆子手里,兩個婆子接過沉沉的荷包,笑容里立時添了許多親熱:“姑娘身子若還好,不如慢些走著看看我們這園子,我們老太太最講究規矩禮法,這園子打點的也好,姑娘看呢?”
“聽孫叔說過好幾回了,嚴府的園子是一絕,能逛一逛自然最好。”李小幺溫婉柔順的說道,兩個管事婆子滿眼滿意,一左一右引著李小幺往安老太太居住的春暉院慢步過去,淡月小心的扶著李小幺,一行人走了一刻多鐘,粉垣綠瓦的春暉院就在眼前了,春暉院的院門嶄新精致,門口三四個穿紅戴綠的小丫頭見兩個管事婆子引著李小幺過來,有的迎過來給婆子曲膝見禮,有的飛奔進去稟報。
李小幺沿著抄手游廊進了垂花門,游廊上掛滿了各色顏色鮮亮的各種鳥雀,鳥雀們上下跳躍歡鳴不已,正屋門口,幾個戴著赤金鐲子的丫頭搶著掀起簾子,滿臉笑容的讓著李小幺進了屋,一個一身桃紅衣裙、二十歲左右的年青女子從東廂迎出來,連說帶笑的招呼道:“木姑娘來了!老太太可盼著呢,快請進來!”李小幺忙看向身邊的婆子,婆子瞄了年青女子一眼,笑著介紹道:“這是我們大爺屋里的,顧姨娘。”李小幺瞄了眼顧姨娘頭上的赤金鳳釵和織錦緞比夾,羞澀的笑著曲了曲膝,顧姨娘親熱的扶起李小幺,拉著她進了東廂。
東廂滿屋花團錦簇,站滿了錦衣丫頭,上首的放著張巨大的黃花梨矮榻,榻后的百寶格擺滿了各式古玩珍寶,左右掛著繡花精美繁雜的帷幄簾籠,一個六十多歲,面容白凈富態的老太太歪在榻上,榻角坐著個十六七歲,穿戴精美的小姑娘,榻前的椅子上,坐著幾位華麗的太太姑娘,李小幺也不多打量,跟著顧姨娘進來,先給安老太太磕了頭,又依著介紹一一見了禮,才被安老太太拉著手,側身坐到榻沿上。
安老太太又細細的打量了一番李小幺,才笑著說道:“這姑娘一雙眼睛生的真是好,就是太瘦了些,你看看,這骨頭都露出來了,這瘦要講究個瘦不露骨才好。”李小幺只好羞澀的笑著回道:“從前比這好些,這兩年一直病著,人也越來越瘦。”
“也是可憐!聽說你父母都沒了?家里只有你和兩個哥哥?也是個可憐的!”
“嗯,我和哥哥命薄,父母早亡,前些年鄭城平安時,我和哥哥還能在一處,如今大哥去荊地經商,二哥在川南明霞書院讀書,三個人還分了三處。”李小幺柔順的答著話,安老太太感嘆連連:“明霞書院是個好地方,最能出舉人!你二哥是個出息的!過幾年中了舉,也是你們兄妹的福份,木家生意做的不小,早先我竟沒聽說過!”
“木家一來偏于鄭城,二來,雖說有幾處生意,也就是多掙了幾兩銀子罷了,老太太平常往來說話的,都有老門老戶的名門大家,木家這樣的人家,哪里能說到老太太這里?”李小幺恭恭敬敬的說道,安老太太哈哈笑著,拉著李小幺的手輕輕拍了幾下,眉眼里都是笑:“瞧這姑娘說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你這小丫頭拿老祖宗取笑呢!什么名門大家,不是早發達了幾年罷了!說起來這名門大家上頭才最煩,就說這吳家好了,我就厭他家那些虛禮虛規矩,做給人看罷了!雖說是常來常往的人家,也讓人厭!還是咱們娘幾個說話好。”李小幺順著安老太太的話意說著些討巧的閑話,聊了一個來時辰,李小幺悄悄瞄著屋角的滴漏,笑著告辭道:“老祖宗,時辰不早,我得告辭回去了,跟老祖宗說話真好,說的我都不想走了。”
“這才什么時辰就告辭的?不許走!住幾天再回去!”安老太太仿佛生氣般的留著李小幺,李小幺苦惱而傷感的笑著解釋道:“要不是因為這藥,我也不想走呢,可我這身子,這藥一時半會也斷不得,老祖宗不知道,家里那藥幾乎堆了半間屋子,我這兩年就是泡在藥水里的!”安老太太蹙了蹙眉頭,心疼的伸手托著李小幺的下巴仔細看了看她的臉色,關切的問道:“上回我和孫掌柜說的那幾個大夫,請過來看了沒有?怎么說的?開了什么方子?”
“現請閃大夫看著呢,倒也沒說什么,就說身子弱,要好好調養調養,我這病請了不知道多少大夫,都沒說出個究竟來,這病里許是有什么因果,聽說城外白云寺的香火最靈,這趟來,還想著到白云寺上柱香,做做法事,若能到寺里吃齋聽經住上一陣子,那就更難得了。”李小幺話說的稍多了些,微微喘息著氣息就仿佛有些不平穩,安老太太忙笑著說道:“正巧了!大后天是社日,我正要去白云寺上香,這么著,我帶著你一塊兒去!那寺里的方丈可是個得道的高僧,和我們三老爺那都是極熟的,我帶你去,讓方丈給你看看,許就能看出是什么因果來了!”李小幺忙站起來謝過,和安老太太告了辭,又團團著屋里的各位太太姑娘們告了辭,扶著淡月出二門上了車,車子駛出嚴府大門,李小幺才長長舒了口氣,伸展著手臂往后倒在車上。
這應酬最累人不過!
李小幺仰面躺了片刻,頭枕在手上,看著淡月問道:“你說說,這嚴家如何?”淡月凝神仔細想了想,笑著低聲說道:“象安老太太說的,不過才發達了幾年罷了。”李小幺挑著眉梢示意著淡月:“細說說。”
“這一通富麗都在臉上,姑娘看他們家那些丫頭仆婦的穿戴,正經有年頭的世家大族,誰會讓下人們穿成那樣?不主不仆的!還有那個姨娘,織錦緞、赤金鳳釵都穿戴上了,真不知道說她們什么才好!”李小幺聽的嘆了口氣,仰頭看著車廂頂板,郁悶的說道:“就是啊,聽安老太太那話意,這太平府的權貴之家,只怕根本就不知道有這么個嚴家!”淡月看著李小幺,猜不透她的心思,也不知道接什么好,李小幺看著車廂頂出了一會兒神,重重的嘆了兩口氣,社日是太平府極熱鬧的盛事,這天去白云寺,也許能碰到點什么也說不定。
李小幺回來,長遠和西安已經等著了,李小幺洗漱換了家常衣服,長遠先進來低聲稟報道:“姑娘,剛得了信兒,社日那天去祀太社、太稷社壇的,是禮部侍郎唐根源。”
“唐根源?就是前一陣子上書要讓皇上早立太子的那個禮部侍郎?”
“是他!”長遠干脆的答道,李小幺下意識的瞇起眼睛,能越過禮部尚書去祀太社、太稷社壇,看來這個唐根源是吳貴妃的人,上了那么個立太子的折子••••••是替吳貴妃提醒和要求皇上,立六皇子為嗣!那個折子卻一直留中未發,看來皇上還清醒著,所以這樣的大事,吳貴妃還不敢越過皇上,那么說來皇上并沒有定下主意要立六皇子!也是,六皇子幼小,子弱母強,外戚干政可不是好事••••••大皇子是猜到了這個才一定要留在太平府的?到底是不是這樣?光這樣猜測可不行,定得想法子得些確切的信兒!李小幺煩躁的動了動,看著長遠吩咐道:“白云山下信兒要快些打聽,多想想法子!三天!社日前,我一定要知道落雁這日子到底過的如何!”長遠忙答應一聲,趕緊告退出去布置吩咐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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