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面是一百個穿戴整齊的軍士,手中拿著明晃晃的刀劍,還有半數是騎兵。
吳桐只有一個人,尖尖的下巴,大大的眼睛,看起來不像是一個爺們。
但吳桐也沒打算成為一個爺們,都說了咱不是人,有時候容易爆發出獸性。
三十米,二十米,十米……吳桐腳下突然發力,高高躍起,猛虎撲食般想著士兵們撲去。
士兵們放心了,在他們看來吳桐這是找死的行為,那肉體去和鋒利的刀槍劍戟對拼,這不是傻子嗎?最前面的士兵豎起手中的長槍,期待著吳桐能落到自己的槍尖上,就如果張開了口袋等著一百個金幣自動砸下來一樣。
吳桐沒有下來,半空中爆發出一團藍色的火焰,一只細長如槍般的鳥喙伸出,接著是長長的腿,青色的羽毛和寬大的翅膀,一只仙鶴般的青色仙鳥落在人群中。
士兵們傻眼了,想不通為什么剛剛還是一個傻小子,怎么就突然變成了一只奇怪的鳥,也不知道砍了它的腦袋算不算。當然也有聰明的人看到這只頭上冒著藍色火焰的巨鳥之后,已經開始往后退去了。
“殺了它!”不知道誰喊了一聲,士兵們如夢初醒,紛紛將手中的武器往青色巨鳥的身上招呼,但他卻發現,手中精良的兵刃根本無法刺穿青鳥身上的羽毛,砍向青鳥腿上的長槍也同樣被反彈回來,槍尖上迸出了缺口。
“是你們先攻擊的,可不能怪我。”青鳥突然開口說了一句人話,緊接著也不管士兵們有沒有聽見,兩只翅膀同時張開,青鳥周圍的士兵如撞上了一面墻一樣,頓時口吐鮮血飛出人群。
青鳥的長腿也不閑著,一腳踹向身前的一名騎士,將其連人帶馬當做武器,砸翻了身后的另外兩名騎士。其他的士兵們一看青鳥的力量太強,也不敢欺身上前,遠處的幾個弓箭手紛紛搭弓射箭,瞄準了青年的脖子和眼睛。
但還沒等他們動手,一開始那青色的火云雀再度出現,小嘴一張就發出噠噠的聲音,幾名弓箭手的胸腹立刻想被會爆裂的弓箭射中一樣遭到重創,倒地不起。
吳桐在人身的時候召喚青色的火云雀非常吃力,但化身青色畢方之后卻幾乎信手拈來般的簡單。他之所以跳到士兵之中,只不過是為了試試自己這一身羽毛的堅硬程度和畢方的透題力量。現在看來雖然跟重明鳥那種靠肉體吃飯的人不能比,但也很不錯了,比七星的魔獸都要強上很多,而畢方本來也不是一只喜歡物理攻擊的神獸。
“還是國產的好!”吳桐暗中想到,也不再和士兵們顫抖,拍翅而起,帶起的強風幾乎讓士兵們無法站立,滾作一團。吳桐深吸一口氣,青色的火焰如滾云一樣從白玉般的鳥喙中噴涌而出,除了最后面的諾德和軍士隊長之外,沒有一人幸免。
青色的火焰來的猛烈,消失的也很快。吳桐停住之后,青色的火焰也隨之消失,但火焰下面的情景卻讓吳桐萬萬沒有想到。
如果是火云雀的話,火焰的威力足以讓這些為虎作倀的士兵變成焦尸,但被畢方的青色火焰灼傷之后,這些士兵的身體竟然完好無損,一點被灼燒的痕跡都沒有。
這種詭異的情況非但吳桐自己,對面的諾德也看呆了。不過傻子總是容易得到快感,諾德竟然哈哈大笑起來,叫嚷著:“你們快給我起來,殺掉他,把他的腦袋給我看下來。哈哈,這火焰竟然一點威力也沒有,哈哈……”
但無論諾德怎么喊叫,士兵們依舊安詳的躺在地上,毫無反應。軍士隊長艱難的伸出一只手,摸了摸一名士兵的喉頸,無奈的閉上了眼睛,神色黯然。
死了,所有的士兵依舊沒有了生命的跡象。雖然他們的身體完好無損,但確確實實已經死了。他們的心臟還有微弱的跳動,但軍士隊長卻發現這些士兵的斗氣完全消失不見,這是靈魂死亡才會發生的情景,青色的火焰沒有灼燒他們的身體,卻直接毀掉了他們的靈魂。
“呼!”吳桐吐出一口濁氣,身體慢慢縮小。青色的火焰是他吐出來的,自然比軍士隊長發現的更早。對于畢方這種神話中的神獸吳桐了解的不多,開明獸說畢方的火焰對靈魂生物傷害極大,但好像在這個異世界卻發生了變化,走向了極端。
士兵們的靈魂盡數毀去,但身體完好無損,連地上的青草也依然隨風擺動,青色的火焰竟然沒有傷害到它們。這樣看來,畢方的火焰在這個異界竟然變成了只能傷害靈魂,無法傷害其他東西的特殊火焰。
對此吳桐有一點小郁悶,萬一對手躲在密室里面自己不就燒不到它們了,看來變身的事情還是只能在關鍵時刻使用,不能讓所有人都知道。
“夫君,他們怎么了?”墨水心看到吳桐恢復原狀之后,走上來握住吳桐的手。
“呃,他們去了西天極樂世界。”吳桐覺得在墨水心面前說“你老公我把他們全殺了”總是是一件煞風景的事情,于是換了個說法。
墨水心點點頭,不過聽沒聽懂也不再問,記下了“西天極樂世界”這個名字。
“你還有一個洗凈罪惡的機會。”吳桐對已經喪失斗志的軍士隊長說。
“我知道……”軍士隊長和地上的士兵一樣,靈魂仿佛已經死了。
“那你還在猶豫什么?擔心你的妻子和孩子?”吳桐毫不留情的打擊他,“雖然我沒有看見,但也能猜到。因為你和你身后的那個蠢貨,不知道有多少女人沒了丈夫,淪為玩物。有多少孩子沒有父母,從此備受欺凌。但你的妻子和孩子卻活的很自在。”
吳桐一字一字的說道,一點也不顧及軍士隊長的感受。也許軍士隊長一死,他的妻子和孩子就會成為弱者,但也因為他的為虎作倀,不知道有多少人成了受害者。
當然,吳桐也就是看準了軍士隊長的掙扎,才會這樣說,換了別人早就自己動手了。比如像是無頭騎士伊察博那樣的家伙,明明殺了那么多的人,人家卻一點心理包袱都沒有,清醒的時候嘻嘻哈哈的,還把自己當做是騎士的典范,心理面卻時時刻刻想著勾搭妹子。
軍士隊長還在掙扎,手握在劍柄上止不住的顫抖著,吳桐嘆了一口氣,又補充了一句。
“那個叫做諾伊的,我沒打算讓他繼續活下去。”
軍士隊長的手立刻不抖了,半跪在地上默念著早已被拋棄多年的騎士準則。從某方面來講,他也是個可憐人,也許他的信仰一直沒有變,但卻被深深埋在心底。
吳桐始終覺得做錯了事就應該承受相應后果,軍士隊長他是不會放過的,但是能讓他在最后時刻減輕一下罪惡感,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
“謝謝你!諾伊去了班德城,過兩天就會回來。諾伊的實力一般,不是你的對手,但是諾伊的妹妹嫁給了班德城的約得侯爵,你如果殺了諾伊,一定不要讓約得侯爵知道,那是一個喪心病狂的家伙。”
軍士隊長仿佛自言自語一般,一邊說著一邊拔出了劍,轉身走向諾德。這時候就算諾德再傻也知道怎么回事了,他發出了殺豬般凄厲的叫喊聲:“你,你,想干什么,我父親不會……”
話音戛然而止,軍士隊長一件削斷了諾德的脖子。
“這大概是我這輩子最漂亮的一劍了。”軍士隊長嘆了口氣,反手向自己的脖頸抹去……
靜默許久,吳桐長嘆一口氣,雖然覺得騎士的準則在大部分時刻只是一個笑話而已,但不可否認的是它真的深入了很多騎士們的心中,只不過都被深深埋藏起來。
一下干掉了將近一百人,吳桐卻一點負罪感都沒有。這讓吳桐感到有些恐慌,看來自己越來越不像是一個正常的人類了。不過感到手中緊握的溫度后,吳桐又覺得這一切仿佛都不重要了。
“水心啊,你也看到了,我不是個正常的人類。”吳桐打算和墨水心攤牌,他發現自己真的是無法丟下墨水心了。
“什么?夫君你剛出來的時候不就是那樣的嗎?我又不是第一次看見。”墨水心躲在吳桐的后面,不敢去看諾德和軍士隊長的尸體,兩人的血流了一地。
“你什么時候看到的。”想要攤牌結果人家早就知道,吳桐有一拳揮空的感覺。
“你剛出來的時候啊,就是在那個亡靈法師的地下室里面。哎呀,夫君我們走吧。”墨水心拉著吳桐想要往回走,地上躺了一百多具尸體,小姑娘心里毛毛的。
“呃,好吧,我們回去看看珍珠。”吳桐自己都忘記了剛出來的時候是畢方的樣子,墨水心的愛意來的還真是夠莫名其妙,知道自己不是一個人還喊著要嫁。搞得吳桐覺得要是不娶了墨水心,肯定是遭受天打雷劈,下十八層地獄。
“看來自己還是經受不了糖衣炮彈的腐蝕,再一步步墮落啊!”吳桐悲哀的想到。
回到村子的時候,老遠就看見了珍珠瘦小的身影,一看到墨水心回來之后,小姑娘立刻跑過來抱著墨水心大哭,墨水心安慰了一會兒,自己也跟著哭了起來,搞得跟吳桐援救失敗,墨水心受到了侮辱一樣。
那些村民們此時卻不敢出現了,一個個躲在家中偷偷向外張望,吳桐也懶得和他們一般見識。
“哼,等明天你們出去走走,嚇死你們!”路上還有一百多具尸體,足夠讓這幫自私的村民屁滾尿流了,就當做是懲罰算了。
墨水心和珍珠哭夠了,和吳桐一起回到了自己的村子,村長老頭站在村外守候著,旁邊是珍珠的姐姐。看到吳桐回來之后,珍珠的姐姐匆匆忙忙躲回家中去了,村長老頭卻迎了上來。
“客人,你,你們兩個竟然回來了?”村長老頭指著墨水心不敢相信。
“是啊,回來了。我幫了你們那么大的忙,你們連個口飯都沒讓我吃。”
“聽說這次小領主諾德也來了,他就沒有為難你們?”村長纏著這個問題不放。
“當然為難了,他說要殺了我,把我的腦袋看下來。”吳桐理所當然的說道。
“那你們怎么還……”
“我總不能讓他殺我吧,所以我把他們全部干掉了,放心吧,一個都沒有跑掉。”吳桐拍了拍胸脯,得意洋洋。
村長老頭終于沒能再問,兩眼一黑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