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風起山澤第四百四十四章奈何做賊
第一卷風起山澤第四百四十四章奈何做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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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
又有腳步聲自而下，轉瞬來至客廳，乃是東方朔攙扶著祖父一道走了下來。
“祖父，生出了何事？”東方燕忙迎去問道。走得急了些，東方聞之有些氣喘，一旁的東方朔神色有些驚慌，忙接話道：“岸邊冒出不少人，怕是沖著我等而來……”
“我等被人困在了此處！”一人冒雨闖了進來，正是鋼刀出鞘的喬善。他抹了把臉的雨水，急聲道：“來者怕不有二三十人，而我等拿得起棍棒之人不過雙手之數。如何定奪，請東家句話！”
若是這些人真是沖著這只船而來，下場只有兩個。舉手投降，或是跳水里喂魚。拿人錢財，可災難之大不為人力所能左右之時，最終的下場與東家不無干系。投降！可以，一切的人物折損都是東家的。拼命！可以，掏出足夠的銀子，不得會有人拼命。不過，一切后果還是由東家承擔。東家不話？可以，原先的那一份傭金再高亦不抵一條性命。不定鏢局的人轉眼便能跑個沒影。
“這……這可如何是好？朔兒，不妨拿個主意！”致仕的官員，不過是一介儒生罷了！此時的東方先生沒了主見。
東方朔的臉色發白，喃喃道：“莫非，是一群過路的人？或許，不是沖我等而來的呢？”
“唉！”喬善跺了下腳，急聲道：“這荒郊野渡，誰人會聚集在此？來者不善，善者不來，請東家早作決斷！我等亦是有家有之人，絕不敢有半分的大意！”
“哈哈！追了！船的人聽著——要財不要命，要命不要財！”放肆的大笑聲穿透雨霧而來，忽高忽低，飄忽而詭異，卻使得東方一家人臉色大變。
這伙賊人竟真是沖自己而來！莫不是，大禍臨頭了！祖孫三人面面相覷，一時無計可施。而喬善急得大喊：“賊人門了，東家您倒是句話！”
“老夫已是古稀之人，死不足惜！倒是害苦了我兩個孫兒！”東方老人嘆了口氣，神情蕭索起來。他無奈的搖搖頭，道：“罷了！錢財乃是身外之物，讓賊人盡取便是！只求茍活，東方家血脈決不能自此而終！”
重重嘆了口氣，喬善躬身一禮，嗓音沉重地道：“東家既然有了決斷，我等惟有自行逃命去了！”他又轉向旁邊一人道：“林公子，請隨我走！”
東方家的祖孫三人，這才想起還有一人在此。卻見這人正沖著雨夜出神，聞聲只是淡淡笑了下，道：“等若是能逃得性命，速去，不必管我！”
“莫要因此而連累了自身，還是隨這位師傅去！”東方老人擺擺手，示意這位游手好閑的年輕人莫要糊涂，還是性命要緊。東方朔則是一臉的哀容，拱手道：“可惜我道法未成，卻要遭賊人的凌辱……”他的妹子東方燕輕嘆了一聲垂下頭去，嬌弱的身子在輕輕發抖。
“砰——”的一聲，有東西撞了大船，接著便有驚呼聲響起：“賊人船了！”
“林公子——”喬善見林一兀自搖頭謝絕，他只得一轉身沖入了雨霧中，大喊道：“鏢局的人隨我走——”
“危急關頭，方顯高義！”蒼老的嗓音響起，林一轉身見是東方老人沖他巍巍拱手，話語間頗為的感慨。東方朔神情錯愕，難以置信地道：“道真要陪我等共赴大難？”一旁的東方燕亦是抬起頭來，眸子里生出幾分異彩。
知道這家人會錯了意，林一道：“且出去看看，先探明對方來意才好！”他抬步走出了客廳。東方家的祖孫三人忙著跟了出來，與其一道瑟瑟立在雨水之中。
幾盞魚皮燈籠在岸邊的雨夜中搖擺不停，微弱的亮光中，可見十來人圍在岸邊，皆手持著兵器。而大船的一側，停靠著三只船，面的人口銜利刃在往攀爬。這二三十人皆是神情彪悍之輩，顯然是有備而來。
想必是未受到阻攔。鏢局的人已不見了蹤影。不一刻，十幾個手持利刃的漢子便了船。三個艄公不知所措，竟被這伙人一刀砍翻了，這才齊齊涌向了船頭。
眼睜睜看著這伙賊人逞兇，東方家的祖孫三人驚慌之下，卻是無計可施。而林一始終站著未動，任雨水將他澆了個通透。
十來個漢子轉眼便將船頭圍了起來，見這幾個可憐人沒了去處，岸邊有人高聲喝道：“將等家傳至寶奉，我等自不會多加為難。如若不然，免不了橫死當場！”
年歲大了身子虛弱，驚嚇之中的東方老人被雨水這么一澆，渾身下抖個不停。聽對方如此一，老人強自站直了身軀，怒聲道：“老夫不過是一介寒儒，哪里有什么家傳至寶？銀錢倒有一些，爾等不妨拿去！”
“哈哈！這老兒滿口的胡言，莫非不將孫兒的性命放在心？”岸邊那人罵了一聲后，又得意洋洋地道：“東方家曾出過仙人，此事不假？聽還有仙家的神功秘笈傳下來，此事亦不假？若想活命，乖乖獻出寶物！”
“一派胡言，我家何曾出過仙人？聽誰的，讓他站出來？”氣憤之下，東方老人掙脫了攙扶，手指著岸邊怒聲斥責。
岸邊那人冷笑了一聲，道：“哼！東方家的祖出過仙人，乃是孫子親口的，這可怪不得別人！他不僅以仙人自居，還炫耀家中有什么天三卷……”
“朔兒……”東方老人的身子搖晃了下，嚇得東方朔已是‘撲通’一聲跪在了甲板，不忘帶著驚恐喊道：“祖父息怒……”
“大哥！總是將祖父的話置若罔聞……眼下該如何是好……”東方燕前扶著老人時，淚水已合著雨水流了下來。
“哈哈哈！速將寶物呈……”那人得意地大笑起來。
勉力站穩了身子，東方老人虛弱地道：“仙人……仙人，不過是圖個自身逍遙，而苦了他人……我東方家沒有仙人，又何來的寶物？”他轉而彎下腰去，沖著東方朔道：“今日，我祖孫三人落至此般的下場，朔兒……當以此為戒，未為晚矣！”
“老兒啰嗦！將他幾人捆了，給我搜……”岸邊之人不耐煩了，在高聲吩咐著。船那些漢子不容分便撲來，東方朔大驚之下癱倒在了甲板，東方燕已是嚇得花容失色，攙扶著祖父連連后退。東方老人氣急之下，高聲斥道：“爾敢——”
夜，黑而深沉。雨，忽而停了。
一陣旋風陡然在船頭吹起，霎時便掀翻了撲來的那幾個漢子，之后，一個挺拔的身影擋在了東方一家的前面。
沒人看清這人是怎么出手的，只是見他往前走了一步，那幾個江湖好手便“撲通、撲通”地摔落在了水中。只不過，這突如其來的一切，使得對方的所有人皆是一驚。這船竟藏有一位高手？而東方一家亦是為之一怔，他怎會有這么高的武功？
“是何方的高手？報名來！”岸邊那人的話語聲變得深沉起來。
林一背著雙手，輕輕抬起了下巴，默默立在夜色中。他對那人的話根本未放在心，而是在想著怎么殺人。
一時間，岸、船、水里，無人話。每一個人都在盯著那個寂寞的身影，在猜測著這個人的來歷。
“等身為江湖人，奈何做賊？”一語道破了對方的來歷，林一輕聲道：“我管不著等來自何處，要活命，滾！不然……”望向那三具飄在水面的艄公尸首，他稍稍躊躇了下，嗓音一冷，哼道：“全都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