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華嫡秀_聽潮閣
奉上今日的第二更。
“沒想到謝大小姐還精通醫理。”宋旭牽著馬跟了上來,走在謝朝華身側,適才謝朝華搭脈的舉動自然是落在了他眼里。
“哪里比得上宋先生的妙手,不單精通樂器,還善于岐黃。”謝朝華自然懂得轉移話題,她的醫術是前世在宮里積累下來的經驗,又如何能說與他人知?
宋旭哈哈一笑,“我不過是這些年四處走南闖北,一路上結識過不少醫家,磨著讓他們指教一二學點皮毛,只為能省下點診金,也好在得個小毛小病的時候可以自己給自己看看。”他邊說邊斜睨謝朝華,“可你一個千金小姐會醫術卻是少見。”
“家中藏有不少醫書,閑極無聊時翻過一些。”謝朝華好似十分隨意地淡淡解釋說。宋旭的話她自然是不信的,隨便學得的一些皮毛就何能看出這人病勢不輕?那皇宮里還要御醫干嘛,江湖郎中就綽綽有余了不是?要知道,這毒藥說起來用料極其昂貴稀少,也只有宮里才會有人用,民間是極其罕見的,江湖郎中怕是沒有人會認得出這毒來。
不過她自然不會揭穿宋旭的謊話,江湖郎中不該知曉,那她一個閨閣千金又是如何得知的呢?何況前世雖未與宋旭謀過面,可卻隱約聽聞過此人的真正身份,她實不想卷入這紛亂的漩渦中去。
只是謝朝華這個隨意說得借口細想也是錯漏百出,好在宋旭到也不在這話題繼續過多糾結了。
走了一小會,前面出現一處矮灌木叢,透過縫隙,隱約看得見里面有一間低矮的草屋,像個久經風霜的老人倦伏在一株楓樹底下,孤零零地。
這屋子看上去定是有些年代了,進得里面,屋中也只有一個土坑,還有幾張瘸腿斜歪的破椅子以及一些爛柴禾堆在角落。
宋旭與謝朝華合力將那人從馬上抬下,又由宋旭一路將他背到炕沿放下,謝朝華則一直在旁搭手扶著,兩人一起費了好大勁才把那人放置在炕上平躺下來,額頭上都冒出一層汗來。這大熱天里,再加上這二人,一個是未成年的弱女子,一個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樂師,這番折騰委實是消耗不少體力的。
剛剛弄妥,就聽宋旭道:“這地方雖然隱蔽,不過也難保別人不會尋來,我出去一下,你先在這里照看一會兒。”謝朝華看看炕上雙目緊閉的男子,在看看外頭天色,雖覺不妥可眼下也沒有別的法子,只能點頭應允。
宋旭走出屋子,可不一會兒又折了回來,手中卻多了一個水壺和毯子,伸手遞給謝朝華后才又轉身離去。
謝朝華接過來一看,那原是自己為了此次狩獵而預備著的東西,一直系在馬鞍上,剛剛倒是沒有想起來。她輕輕將毯子展開,蓋在那人身上,又伸手抓過他的右手,細細搭脈。
這人雖然傷勢嚴重,不過中毒不久,還未深入五臟六腑,謝朝華松了口氣,死是死不了,只是怕要花些時日才能復原。
瞅見一旁的水壺,謝朝華扶著他的頭給他灌了幾口水,卻聽他呻吟了一聲,眉頭緊蹙。謝朝華狐疑,細細看去,這才發現他肩頭之處隱約有血跡,只因他一身深玄色的上衣,適才又匆忙竟然一直未曾發現。
謝朝華這時也顧不上男女之防,撕開他肩頭的衣服察看,好在傷口雖深,卻沒有傷到筋骨,傷口也沒有中毒的跡象。她左右環視,屋內什么都沒有,只好轉身從內側里衣上扯下一塊干凈的布頭來,就著水壺弄濕了,將他的傷口清洗后又包扎起來。
可是血不一會兒就將包扎的布滲透了,謝朝華皺眉,照這么下去,若是再止不了血,怕就有危險了。她突然想起適才走過的灌木叢好像有可以止血的藥,那還是前世何元吉教會她識別的,兵荒馬亂,草藥緊缺之下,學會就地取材是十分重要的。
只是沒想到前世她沒有機會學以致用,今生倒是派上用場了。又看了眼他肩頭不停滲出鮮血,謝朝華不再猶豫,起身走出草屋。
這草藥雖然剛剛看見過,可真要尋起來卻又是費了一番力氣,謝等謝朝華好不容易采到了足夠的藥草回去后,推開門,只見地上沾血的毯子,床上的人卻是不見了。
謝朝華愣了愣,轉而想,走了最好,還省了不少麻煩。雖是這么想,可她依然發了半天怔這才想起宋旭人已經走了很久,還沒回來,轉身剛想出去尋他,突然撞上一個高大的身軀。
謝朝華猛然一驚,抬眼見來人好似晃了晃,有些站立不穩的樣子,眸中還露出痛苦之色。怪他自己鬼鬼祟祟,撞到傷口是活該,謝朝華心中想著,轉而卻是有些奇怪,他怎么竟然可以起身了?
“我聽見外面有動靜,便躲到屋后去了。”那人輕聲喘息道。
可見適才他這番動彈消耗得厲害,謝朝華斜眼看了他一眼,雖不太情愿,卻依然伸手扶著他又在炕上躺了下來,再摸脈卻是驚詫萬分,“閣下看來是醫術高明啊”他此時的脈象雖弱卻完全不似剛才兇險,毒也有緩和的趨勢。
他道:“在下身上攜有丸藥,多謝姑娘救命之恩。”
“不必客氣,并不是我救得你。”
他有意無意看向謝朝華微微有些凌亂的衣服,又瞟了眼自己肩頭上的包扎好的傷口,笑了笑,道:“不管如何,還是要謝謝姑娘。”
謝朝華隨著他的目光看去,不由得耳朵有些發燙,此時他清清冷冷地嗓音聽在耳里卻總覺多了絲戲謔的味道。
她輕咳一聲,有些不耐煩道:“既然你有靈丹妙藥,身體好了就快些離開此地吧。”
“還未請教姑娘芳名。”
“萍水相逢罷了,又何必知道名字。”謝朝華淡淡說道,“何況閣下連真面目都不愿示人。”謝朝華也不知道自己為何要說這后面一句,她早就覺得這人來歷可疑,又好巧不巧在行宮附近被追殺,其實不見真面目豈非更好?可話都說出口又不好收回,只覺有些尷尬。
那男子也是一愣,大概也沒料到謝朝華會這么說,過了一會兒,卻抬手將臉上的假皮取了下來。
那是一張清秀俊美的臉,深褐色的眼睛亮如水晶,那眸中閃爍著睿智的光芒,還有不能折損的剛毅。謝朝華從未想過一個人的長相是可以剛柔相濟的,他的雙眼,墨黑的眉毛和挺立的鼻梁,曲線俊雅的下頜,都是那樣柔美卻又不乏剛毅。
他的臉色有些蒼白,帶著風塵疲憊之態。看來二十來歲的樣子,可感覺上他好似已經經歷過很多風霜,眼神端莊而平靜,嘴唇安詳地抿著,唇色有點白,沒有什么血色。
他就這樣躺著,好似沒有呼吸,那種深深地沉靜是風范喧囂之后的極致平和。
謝朝華沒有想到這假皮覆蓋之下的竟然是如此一張俊美之極的臉,只是若你稱他為美男子仿佛反而是貶低了他,他出塵的平淡氣質里有一種不能言說的氣息。
這種氣息讓謝朝華感覺十分熟悉,只是搜遍腦海卻又找不到任何記憶……
他說:“我叫瑯。”
“朗?”
他執起謝朝華搭在他脈上的手,輕輕撫平,然后在她的手心寫下那個字。“瑯。”
帶著薄繭的指尖劃過謝朝華的掌心,像雷電流過全身,讓謝朝華不由得微微一個激靈,一下子將手縮了回去。
他沖著謝朝華笑了笑,“你的名字。”他清冷的語調莫名有種壓迫,帶著堅毅不容違背的味道。
“謝朝華。”她像受了蠱惑般輕吐出自己的名字,等意識到時卻已來不及,微微有些氣惱。
屋門就在此時被推了開來,大步走進來的正是之前離去的宋旭。
謝朝華此時看見宋旭,就仿佛見到救星一般,立刻站起來,沖著他道:“你來了。”
這顯然是一句廢話。
宋旭一挑眉,卻是十分配合地回道:“恩,我來了。”他目光掃過那個名喚瑯的男子,眼中閃過一絲震驚之色,轉而又恢復往常嘻哈的神情,“我適才出去做了些手腳,怕是暫時不會有人追到此處來了。”
他說著又看向謝朝華,道:“適才我正好碰見何護衛在找你,我就說你覺得累了,先回去了。”
謝朝華聽了點點頭,沖著宋旭說:“既然如此,我這就要走了,不然他們回去沒見我人影,怕是就麻煩了。”
“好。”宋旭也沒有多說什么,仿佛他就應該留在這里照顧那個瑯一樣。
謝朝華瞟了一眼他們二人,卻不再多耽擱,轉身出屋,跨上一旁的馬,揚手就是一鞭,朝自己所住的方向疾馳而去。
她此刻只想遠離那間草屋,她也不想管宋旭與那叫瑯的男子究竟是不是有什么關系,這些都不該是她應該插手管的事情。
昨天突然看見讀者印象里多了個美男的標簽,厄……好吧,然后堯想想好像真的有很多美男,我只能認了。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嘛,堯也是個俗人,嘿嘿。想想自己當時選標簽時,純粹是隨便選的,實在不知道我這文該如何定義。
家斗,大家看到現在應該明白這是我的弱項,堯是個比較隨性的人,對于爭寵吃醋之類真心寫不出來。
種田嘛,咳咳,我是個徹頭徹尾的植物盲。
只有權謀還略微靠譜一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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