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言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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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國的軍隊已經完全退回國內,而余東暉大將軍后日也將返回大昭,戰爭終于平息,可謝朝華心中卻總一直有些惴惴不安,莫名的。
窗外,星移斗轉,烏云遮月。
謝朝華突然想起來,今天太醫給楚楠忻診脈之后換了個方子,她忘了囑咐御膳房明日準備膳食該忌口的食物。
只是她如今是不準出昭乾殿的,于是便走到宮門口,想找個侍衛傳個口訊,看了半天門口站崗的侍衛,竟然沒一個眼熟認識的,她來昭乾殿少說也有幾個月了,雖說那些侍衛宮數眾多,她也認不全,可至少也應該不眼生才是,心中不禁有些奇怪。
“姑姑有何事?”一個侍衛長模樣的人走上前主動問她。
謝朝華將準備好寫著藥房的紙條遞給他,道麻煩將這個交給御膳房的管事。”
那侍衛面露難色,“上頭有令,不得傳遞只字片語。”
謝朝華聽了心中一動,臉上卻笑著道若是上頭規定那就算了,我也不為難小哥,本來也不是大事。敢問這位小哥之前在哪里當差,我在昭乾殿有些日子了,可看小哥可是眼生呢。”
那侍衛大概是鮮少見向謝朝華如此客氣有禮的人,竟有些不好意思,訕訕地道小的之前一直只是在譚相爺家里,這回是頭一次入宮當差。”
謝朝華太陽穴跳了跳,這是一回事?
昭乾殿侍衛長,居然是譚氏的家奴,并且竟然毫無資歷,能擔此重任?謝朝華沉思,難道……她的心臟怦然抽動。
走回殿中,穿過偏殿正要回房,就聽楚楠忻的聲音從里面傳出,“去將窗子打開,朕其有些氣悶。”
這些日子楚楠忻為了便于處理政事,便一直宿在昭乾殿,謝朝華左右看看,竟然四下里無人,只有一個。她只得走進偏殿,將窗戶微微開了一條縫隙,一陣涼風吹過,“雖說已經是三月天氣,夜里外頭還是陰寒濕氣重,陛下近日龍體欠安,這窗戶略開一會就還是關上吧。”
楚楠忻盯著她看,過了一會兒,開口,“開著。”
“是。”謝朝華心里腹誹,君心難測果然說得不。
她當然楚楠忻還在生氣,自從上次可以說算是同他攤牌之后,楚楠忻就沒給過她好臉色,可卻又將看牢在昭乾殿,大概是他也沒想好如何處置她吧。
想來作為一個帝王,總是對于被人玩弄于鼓掌不能釋懷的。只是如果他遷怒,那大可將她關起來,或者嚴懲一番,又何必既討厭看見卻又將她圈禁在昭乾殿日日相見?
謝朝華暗嘆。
抬頭看了看無人的四周,沉吟一下,還是開口陛下,昭乾殿禁軍侍衛換了好些生面孔。”她想了想還是覺得應該提醒一下楚楠忻,“甚至有令嚴禁私下傳遞只字片語。”
謝朝華說完抬頭看楚楠忻的反應,卻見他猛地轉過頭,盯著她直看,目光閃爍,有她看不懂的情緒。
過了良久,楚楠忻才十分隨意地道前面光顧著打仗,朕倒疏忽了。自從上次的行刺事件后,譚闐上書,自認失職交出了禁軍的管轄權,如今是鮮淳管著戍衛,大約就調了些親信,這也是軍中的慣例。”
謝朝華不語,鮮淳?還不是譚家的勢力,譚闐這一步棋下得,既得了名聲,也沒丟了權勢,真是一舉多得。
“現在在外頭的侍衛長曾經是譚丞相的家奴。”謝朝華小聲提醒。戰爭已經結束,于公于私她還是不希望樓南會再次經歷一場變故的。
果然,他見楚楠忻皺了皺眉頭,揚聲道康順”
康順頓時現身,“陛下。”
“你去跟鮮淳說,讓他將各處侍衛長的名單搜集了,一早拿到昭乾殿來。”
“遵旨。”康順領著旨意走了。
楚楠忻轉頭看了看謝朝華,半天卻只說了一句,“下去吧。”
謝朝華轉身即將跨出屋門的時候,楚楠忻的聲音在背后響起,“你隨侍左右。”
“遵旨。”謝朝華沒有回頭,她想肯定有在這大昭宮里發生,只是她看不清。
第二天,謝朝華站在楚楠忻身后,“遵旨”隨侍左右。
御桌左側擺著一方新貢端硯,平滑如鏡,她幾乎可以看清楚楠忻平靜無波的臉。
鮮淳很快就來了。
他三十多歲,鷹鉤鼻子下面,是很薄的嘴唇。他有一張自負與武將極其不符的斯文優美的面孔,而天生的貴族身份更加深了他的自負。
楚楠忻將鮮淳遞上的名單從頭至尾看了一遍,然后朝他腳下一扔,冷冷地問這是回事?事候禁軍侍衛長可以由這樣沒資歷沒軍功的人擔任了?若是有一點點差池,你可當得起?”
“這是譚相推薦的人選,臣斷然拒絕有所不妥。”鮮淳這話說得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謝朝華明顯感覺楚楠忻正在壓制著怒意,“侍衛長的任命時候由丞相說了算了?你是禁軍統領,調兵遣將是你職責所在,這次就先將這些人退回譚家去,朕自有道理。下次若再犯,你上失職的折子吧。”
皇家禁衛軍,守護的國家心臟,人選至關重要,如果一旦參雜變得不再純粹,那么也固若金湯的皇宮也就不存在了。
鮮淳雖然不是譚家人,可與譚家的關系千絲萬縷,今天楚楠忻的這番嚴厲呵斥明顯不是針對鮮淳,而是隔山打牛,敲山震虎。
只是……楚楠忻會不會過于激進了些,近日譚家已經是連番退讓了。
舉賢不避親,不過譚家這些后輩確實沒幾個有經世的才能。而左丞相譚邱彥畢竟年逾花甲,即使有些出格的事情,楚楠忻也應該包容一些,何況他的幾個侄子,一個已經被革職,一個自表失職,如今算是賦閑在家。
眼下的局勢……楚楠忻看似強勢,可謝朝華依然有些擔心,“陛下……”謝朝華想說,最終卻住了口。
這一次和平在望,她也不愿意再起波瀾,楚楠忻令鮮淳退人給譚家,也是變相的一種警告。
天子腳下的人們正歡天喜地準備慶祝迎接大將軍余東暉明日的凱旋。
從皇宮大殿正門到大軍進入的東門,一路上一律都沿街在各處扎上彩帶,掛上彩燈。
戰爭的時候,都城人心惶惶,可戰爭結束才一月不到,勝利的陶醉,就使得天子腳下的人們面目煥然,一派喜氣洋洋。盡管他們遠比前線的百姓付出得少,但榮耀卻歸于他們,仿佛是天經地義。
而這天,昭乾殿來了一個不速之客。
謝朝華從側邊茶水房走入大殿的時候,覺得有些奇怪。
殿上空無一人,正門也緊緊地關閉著,只有楚楠忻坐在座位上,不知在看著。她放下茶轉身就要走的時候,卻聽見身后傳來一陣笑聲,“謝,別來無恙啊。”
謝朝華驚訝地轉過身,看見那個曾經在京都皇宮有過一面之緣的男子,不知從地方鉆出來,就站在她的眼前。
林胥見謝朝華一臉驚訝,笑得狡黠,“謝能將我這個救命恩人都忘了呢。”
的確,上次的行刺還是林胥將謝朝華從刺客手中救出。
“行了,事候還有興致玩笑,說正事吧。”一旁的楚楠忻終于開口。
林胥聽了這話,臉上輕浮之色頓時收起,變得有些凝重。他走到楚楠忻面前,用很低的聲音道陛下,譚闐有異動,昨晚去了近郊大營,暗調了一部分兵馬入京。”
他聲音雖輕,可謝朝華就站在邊上,顯然林胥并沒有避忌她的意思。
謝朝華心中一震,譚闐這樣的舉動是等同于謀逆了,看來是打算要趕在余東暉班師回朝之前動手。但是,譚闐此舉有些鋌而走險的味道,譚相一向謹慎,他是此事?還是不呢?
她偷眼打量了一下身旁的楚楠忻,見他板著臉,雖有怒容卻沒有絲毫吃驚。
林胥見楚楠忻不語,繼續道是不是應該做準備了,適才我進來的時候,禁衛軍都已經在換崗了。”
謝朝華這下是真的感到震驚了,幾乎有些不能,禁衛軍換崗,那就意味著譚闐已經動手了啊,禁衛軍都在譚闐控制之下,那么這昭乾殿易主不過是瞬間的事情。
這譚闐到底想要干?禁衛軍雖然在他手里,可也無法與樓南十萬大軍相抗衡,難道……
她看了看坐在殿前的楚楠忻,空蕩蕩的大殿顯得冷清異常,譚家是想挾天子以令諸侯?正在思索,林胥卻一步上前,終于臉上露出一絲焦急,“陛下,刻不容緩,依計而行吧。”
依計而行?
謝朝華從林胥話中聽出端倪,那么說這一切都在楚楠忻的算計之中,只是這一次賭注是不是太大了一些呢?就算他有所布置,可如今整個皇宮都落在譚闐控制之中,即便之后可以將譚家拿下,如果他因此丟了性命,一切都枉然。
楚楠忻猛地睜大微瞇的雙眸,目光銳利而自信,沉聲道是時候了。”
真的很抱歉,昨天沒有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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