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秀昭華

第二百九十七章 可以報仇了?

第二百九十七章可以報仇了?

第二百九十七章可以報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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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起頭來一¨

明明是四個字而已,明明是四個在普通不過的字而已,而且還是從那面容和善的少年口中說出,應該是不足以讓人懼怕的啊。

可是為何,為何他的身體會抖成一團?為何他的心中會如此膽怯?

是因為那婦人吧?是因為不想面對那面目可憎的婦人吧?是的,一定是這樣的,他只是不想以這種下位者的姿態,去面對那婦人,絕對不是因為在害怕著什么¨

惶恐地跪在地上,陸謙瑟瑟發抖。

他不斷地安慰著自己,低低地垂著頭,神色恍惚,根本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可是既然將他從人群中帶了出來,司遠又哪里會這么輕易地放過他。

居高臨下地看著跪在地上的男人,他紅潤的嘴角微微勾起,用一種悠然閑散的語調開口道:“抬不起來,是么?要不要朕來幫你?”如此說著,他的話鋒一轉,忽然厲喝道:“來人,將他的頭給朕扳起來,扳不動便直接砍了去!”

話音落下,是一片嘩然。

原奄交頭接耳圍觀這一切的百姓們,瞬間便的悄無聲息。

而陸謙也在第一時間猛地抬起頭,用一種恐懼到極致的眼神,看著那面目可親,卻能說出如此狠毒話的人。隨后他的視線緩緩移動,最后定在了那身著一襲淡青色宮裝的女子身上。

她也同樣用一種居高臨下的眼神看著他,那樣的高高在上,那樣的不可一世。她的唇角扯出一絲玩味的笑容,似是在看一直垂死掙扎的螞蟻一

一瞬間,往日的種種浮上心頭,陸謙的心里是百般滋味交織在一起,似是打翻了五味瓶一樣。

那個婦人,不是他的嗎?那個婦人,不是就算要死也要和他在一起的嗎?可是她從什么時候起,開始變了呢?開始變得處處針對他,開始變得不在把他的利益放在首位,而是永遠以自我為中心一

不對的這是不對的,這絕對是不對的!

他是她的妻子!是他陸謙明媒正娶的妻子啊!她怎么可以坐在那里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她不是應該在見到他的第一時間,便從龍輦上飛奔下來,陪他跪在這里,陪他榮辱共赴才對?

一時間,陸謙將所有惶恐無措的情緒,全都轉移到了那青衫婦人身上他大聲呵斥道:“云氏!你還不趕快下來求皇上開恩!怎敢如此大逆不道,恬不知恥地辱了圣體?下來!快下來!”

那副急切的樣子喲,似乎真的是為她著急一般。

看著看著,心里原本的蒼涼之感,漸漸被一種可笑的感覺所取代。

云中秀笑了,她“撲哧”一聲笑了。笑得那么張揚,笑得那么無所顧忌。連帶著坐在一旁,身份無比尊貴的真龍天子也被這情緒感染抿著嘴,低聲笑了起來,他說:“你夫君說你恬不知恥辱了圣體,你要不要下去陪他?”

這句話說得莫名其妙-,云中秀的笑容在唇角上凝固了足有三秒鐘,才恍然大悟過來¨一

他是在讓自己選擇嗎?

如果下去了,那她還是云氏,那她還是陸謙的妻子,她還是那個手無縛雞之力,只能任人宰割的婦人。他在給她機會,當著萬民朝拜這一天,他在眾目睽睽之下給了自己最后一次機會一

她可以回頭嗎?可以嗎?

不,不,來不及了。她悔過怨過,可是說到底,她是不想回頭的。

今日,她走出這一步便會永遠擺脫陸謙。走出這一步,她就能為前世那個慘死在別院的可憐女子,報仇了一

那個女人,何其可憐。

在她夫君大婚的日子,她卻被一個微不足道的小丫頭氣死在別院。她是那么愛著她的夫君,那么那么愛,所以才會被氣,所以才會死在他大婚那一天。用自己的生命為代價,做出了最后的無聲抗議一

她可以報仇了嗎?她真的可以為自己討一個公道了嗎?

代價,是不是就是自己的后半生?

苦笑一聲,云中秀對著司遠無聲地搖了搖頭。隨后,她轉身面對那跪在地上一臉期翼的男人。用一種極其蔑視的語氣開口道:“嘖嘖嘖,夫君啊,你不說妾身是通緝犯嗎?就不怕妾下去了,會連累你?”

那聲音慢悠悠的,還帶著一種悠閑的感覺,似是在談論今天的天氣如何一般。

可是話音落下,陸謙卻瞬間漲紅了臉。

她聽出來了一

天哪!她聽出他的聲音了!

棕色的眸子在凹陷下去的眼眶里四下飄忽,許是天氣太熱了,陸謙的額頭開始滲出細密的汗珠。他的喉嚨里似是被人塞進去了扌雞毛,開始不住地輕咳著。

他聽見四下里的議論聲,聲聲都是在指責他沒有男人的擔當,竟然如此陷害自己的妻子,云云一

他偷偷地抬眼打量著新皇的表情,見他越來越沉的臉色,陸謙急了,他連忙抬起頭,仲出食指開始大聲指責云中秀,“你這賤婦!怎可因為一己私利而陷皇上于不忠不義,不仁不孝之中!我陸謙忠貞為國,一心為皇上著想,就算大義滅親又怎樣?就算舍不得你,心痛的都要死掉又怎樣?只怪你身為一介太傅之女,竟然連禮義廉孝都不懂,若是老師在天有靈,也一定會贊同小婿的大義滅親!”

這一番話,說的可真是振振有詞,落地有聲啊。坐在龍輦里,云中秀幾乎就要為他鼓起掌來了。

好一個大義滅親,好一個舍不得你,好一個心痛的都要死掉。果然是陸謙啊,果然是連羞恥心都沒有的陸謙!

她真的想為他叫好,不為別的,只為那一句大義滅親,可是他為何要提起父親?為何每每在這種針鋒相對的時剁,都要提起父親?他難道不知道,這樣只會讓她更恨他嗎?

云中秀的眼里,哪還有方才的笑意。她的笑意已經完全凝固在唇角,冷冷地冷冷地,用一種近乎寒的目光死死地盯著那振振有詞的男人看。

她從那皇袍加身的男人手中掙脫出來,隨后慢慢地從龍輦上起身,緩步來到了他身旁。高傲地揚起下巴,微瞇著一雙杏仁大眼,冷冷開口道:“最后一句,再說一遍。”

陸謙是跪在云中秀面前啊,他此刻的姿勢正是穩穩地跪在云中秀的面前,以一種極其卑微的姿態。

這怎么可以,這怎么可以呢!

陸謙想都沒想,雙手按在地上,掙扎著就要起身。可是他的口中卻猝不及防地發出一聲哀嚎‘啊———,

他的手,被那貌似柔弱的婦人,狠狠地狠狠地踩在腳下。別說起身了,他只能撅著屁股,佝僂著背,一動不動地趴在地上。

那樣子啊,簡直是狼狽極了。

一時間,在場所有人的表情不一,百姓們是驚愕的,是嘩然的。這是一對夫妻,不是嗎?那婦人便是一年多前,為了心上人上吊自殺的女子。而那個男人一不就是她云中秀的心上人嗎?

不是嗎?不是嗎?怎么會一¨怎么會這么對自己千方百計求來的夫君?

人群皆是這種錯愕的表情,就連蔣震、沈之玄都有些詫異。

而唯一一個與眾不同的,就是那個坐在龍輦里黃袍加身的人。

他斜倚在兩側的扶手上,一手支著下巴,一手繞著從腦后垂下的青絲,臉上則帶著玩味的笑容,以一種看好戲的姿態看著前方那一場鬧劇一¨

那婦人究竟說了什么,陸謙才沒有心情聽。

手指上的疼痛過后,他更多的感覺就是羞辱,史無前例的羞辱感。他再也顧不得那被踩壓的痛楚,開始死命掙扎了起來。

一只手拽著另一只手,用力地用力地掙扎著。

可是那婦人根本就是不為所動。她踩著他整個手背,并沒有因為他的掙扎而松動半分。反而是更加用力地,死死地踩著。

越來越疼了,陸謙感覺自己的手骨都快要碎了,他再也顧不得許多,一邊掙扎著,一邊抬起另一只手就準備往那婦人的小腿上掐去。

可就在這時,那婦人卻猛然抬起腳。陸謙還在死命地拽著,根本就是毫無預警地向后栽去。狠狠地,重重地,摔得四腳朝天一¨

你想象不到此刻的陸謙能有多窘迫。

他束的一絲不茍的發髻,因為掙扎之間的動作,弄的凌亂不堪。原本白皙的面龐,不知是因為太過疼痛,還是因為什么別的什么原因,而漲的通紅通紅,猶如一根紫茄子。他那上好的寶藍色袍子,也由于方才伏在地上,沾上了泥土,顯得臟兮兮。

最重要的是他的手!是他被那婦人踩在地上的左手,已經因為用力過猛,擼掉了一層皮。此時傷口上粘著泥土沙粒,血淋淋地暴露在外,疼得他呲牙咧嘴,疼得他連眼眶都開始泛紅了一

山山ss"正文字數:3010山山山山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