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澈有些疑惑老爺的心最狠?不過他也不好說十一是錯的。只好壓下心里的疑惑,打算問問胡伯,既然知道他的事為什么還會袖手旁觀呢?
十一看著低頭不語的胡澈,看著那姣好的脖頸心下有些慌亂。連忙騰的一下站起來,打翻了一旁擱放的盛姜湯的碗。背過身去不敢面對胡澈透明的眼神,三步并作兩步跨出門外了。
心里頭想著胡伯的事的胡澈并未注意到十一的異常,只是思索著自己的事,得好好問問胡伯。
“為什么?”胡伯重聲了下狼狽的趕過來的胡澈的話,慢慢的走到門外,又慢慢的叫了聲夏花,然后又慢慢的叮囑她去打盆熱水過來給胡澈梳洗。
胡澈不明白胡伯這葫蘆里賣的是什么藥,可是他著急的趕過來,確實沒有梳洗,所以夏花端過來水后,他也認真的梳洗了一遍。
“你倒是和我說說,你有什么深仇大恨?”胡伯又慢悠悠的踱回自己的太師椅上,端著茶盞問道。
“你是知道的,那梁少云垂涎,垂涎我的……強搶不成,逼死我的父母”胡澈大約是想起了當日梁少云的下流話來,臉有些紅了。只是不知道是羞惱還是氣憤。
“那梁少云好歹也是東嶺的一個世家之子,就算是愛慕你,被你拒絕了,犯得著還要去殺你父母嗎?”。胡伯看著胡澈漲紅的臉,望著那因激動而水漾的鳳眸,以及掛在密睫末梢的淚珠子。心里暗嘆怪不得那梁三少要當眾表白,長的果然是……嘖嘖。
“我……”胡澈一下沒了聲兒,他也想不通這個,可是當時父母慘死在梁家是不爭的事實。只是當時梁少云欲言又止的模樣,似乎是有什么話要說的樣子。
“唉……本是不想告訴你的,可任你這么瞎折騰也不是個辦法”胡伯搖搖頭,“居然還把注意打到老爺身上”頓了下
“老爺是個厲害的,可老爺那是那么容易去替你……”
見著胡澈還是在那里迷茫的模樣,胡伯嘆口氣,這事兒還是要告訴他,該來的總是要來的
“你爹娘其實是自殺的,為的是護住你的秘密”見到胡澈驚異的看著他胡伯站起來拍拍胡澈的肩
“你的秘密早就不是什么秘密,當初的璇璣仙子,就是因為這個才隕落的,你能感覺到空間漏洞是不是?”攔住胡澈欲開口。
“你爹娘就是在梁家被人逼死的,梁少云當初沒有說什么就是為的保護你,因為你的存在并沒有人知道”
待到胡伯走的遠了,胡澈還跌坐在地上,久久的沒有回過神。他一直以為是梁少云殺的自己的父母,為的就是要自己接受他。只是,想起那時候他欲言又止的模樣,想起他眼里的悲涼,他大約是想自己一直誤會他吧。咬著泛白的下唇,胡澈覺得茫然了,自己要怎么辦?該何去何從?
一直站在門外的十一默默的看著,看著胡澈在地上,低低抽泣,心里疼的緊可是又不知道如何去安慰。只能站在外面,陪他一起痛。
六月是個好季節,梅雨過去了,天氣晴朗了,卻又沒有什么毒日頭。板磚今兒沒有去地里,山地上種的都是落花生,外谷灘地上才種的一片一片的大豆。所謂澇豆澇豆,地夠濕才長的好豆。
于是原本應是忙著收豆子的板磚,這些日子就閑了下來。看看家里的油又快吃完了,板磚就尋思著去胡伯那里抱一罐菜籽油回來。
過去了一問才知道,應是油貴的緣故,外院都不怎么吃油的。只有小半罐,就是搬回去怕也是吃不了幾天,所幸是莊子里還有不少菜籽,胡伯又在莊子的西邊兒修了幾個作坊,其中就有這榨油的。板磚就想著自己去打油了。
這原本是不干由由啥事兒的,只是由由要做飯了,差了小妖過去問問,才知道板磚去打油了,就在莊子西邊兒。就想去看看,于是包了不少點心,權當中飯了。
湊著熱鬧,樂呵呵的去了。
“我們打油,你過去做什么?”板磚側頭對著興高采烈的由由很是無奈。倒不是他不想和由由在一起,只是打油打的就是力氣,都是爺們兒使力氣。穿的,那啥就比較少了,由由這么一去,豈不是污了眼睛?
“我要去,我還沒看過呢?以前你就不讓我去說是遠的很,現如今近了你還不讓我去?”由由翹著小嘴,問道。
“沒有啥好看的……”板磚還想說話呢,就在由由的氣鼓鼓的怒視下消了聲兒。
身后跟著的胡大蠻背著一袋的菜籽,拎著個大陶罐,看著老爺吃癟,有些笑呵呵的。
到了作坊,由由像是碰到好玩兒的事物一般,里里外外的看了個遍,這里摸摸,那里敲敲的,模樣頑皮的緊。這榨油作坊其實就是屋子中間有個有用大粗鏈橫吊起的大木樁子。木樁子正對的地方有個簸箕型的側方的石凹,石凹下面有個孔。
板磚索性不去管她了,自己和大蠻一起榨油。附近的村子榨油都是全村兒一起過來的,老少爺們兒齊上陣塞油餅的塞油餅,撞木柱的撞木柱。到了板磚這兒倆人就搞定了。
板磚站木柱的另外一頭,大蠻就用手勁把麻袋里的散碎菜籽捏成一個個大餅。然后塞進石凹里,在石凹下面放上油罐。板磚就使力推動大木樁子狠狠的砸在油餅上。
整個榨油作坊就響起一聲一聲的咚咚,如寺廟里面的敲鐘一般。由由覺得新奇,跑到石凹那里看,可是石凹那里并沒有什么動靜,又有些失望。抬頭看板磚,他沒什么表情繼續一下一下的撞木柱。
很快由由就無聊了,什么看頭都沒有而且一點兒都不熱鬧。傳說中的熱鬧的號子也沒有,失望的由由就出去了,決定去看看旁邊的作坊都有些什么。
除了榨油作坊一直比較冷清外,其他的作坊就熱鬧了,首當其沖的就是舂米的作坊。舂米這個由由是還是會的,以前在盤山村兒,她每日都要和板磚一起舂了明日的米才能睡。家里就有舂米的舂杵的,再拿個小石凹子,把谷子擱在里頭舂。
不知道有了作坊會是什么樣子,還沒進門呢,由由就聽見里面傳來的笑語聲。暗嘆,有女人的地方就會有嗑嘮,踏進去里頭的聲音就停了下,過了一會兒才有人打話頭
“哎喲從哪兒來的小丫頭?怎么跑這兒來了?長的真真是標致”
由由抬頭一看是個穿著暗紅對襟兒密衫的婦人,眼里的帶著笑的問道。由由正欲回說呢,突然覺得有股目光射過來牢牢的定在自己的身上,轉頭一看,是那個想搶自己米缸的駢飛虹
“我就是好奇過來看看”由由瞟了駢飛虹一眼,然后才對著那婦人說道。
“哈哈”眾人都笑了起來,這年頭沒出閣的淺閨丫頭,對著個好奇也是沒法子,估摸著她們的娘親也只是提一提,等將來嫁了人尋伴兒一起去就是。可還是有不少小丫頭忍不住想偷偷出來瞧瞧。
“丫頭長得這么標致,許的是哪戶人家啊?”笑過之后就有人開始打趣了。
由由一聽有些不好意思,不過還是回答說
“我已經嫁人了”
“喲,那小子真有福氣,娶了這么個美嬌娘,放心你一個人出來?要是我家小子娶了這么美的媳婦兒那肯定是捂得緊緊的可不許別人瞧了去”婦人乙跳出來說道,她有個到了談婚論嫁的兒子,正在看姑娘呢。
由由被說得臉紅了,沒辦法這些人的話越來越沒型兒,都問起新婚之夜了。駢飛虹站在一旁,不說話,抱著手臂,有些輕視。這夫人一點兒貴女的儀態都沒有,處事能力也不強,只被幾個粗鄙婦人就賭的沒話說。真真是沒有資格做大人的賢內助。
只是看好戲的駢飛虹心里是很不平,自己這樣一直作為世家主婦培養的人,大人居然看不上不動心只看著那個見不得場面的女人。更可惡得是那個胡伯,自己賣身進來,居然讓自己過來看這邊兒的作坊每日收了幾十個銅板
由由被那些個俏皮話兒羞的連忙想退出去,駢飛虹卻是擋在門口,不肯讓步,眼里鄙夷的神色更濃。由由無視掉對著眼前的八卦之心熊熊燃起的婦人們說道
“出來的有些久了,家里該擔心了,我就先回去,改日再接著聊吧”
“哈,想你家男人了吧?不少字晚上可要悠著點兒,回去吧回去吧”婦人們倒也沒有為難由由的意思,紛紛開口讓她回去。這下站在門口堵門的駢飛虹就凸現出來了,看著有婦人開始瞄自己,駢飛虹也有些不好意思,只得推開一步,讓出了門。
出來的由由可不敢到處亂跑了,乖乖的回到榨油的作坊里,那邊兒大蠻已經換過油餅了,石凹底下擱著的油罐上頭還有油在一滴一滴的往下滴。
這時候整個作坊里都是香噴噴的,好聞的緊,連小妖都使勁兒的吸吸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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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由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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