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八福晉的奮斗

第七十章 臣子如棋

第七十章臣子如棋

康熙終于等到了臺階,站起身:“好了起吧,隨朕一起去接他。”敏芝吐出一口氣,忍著破口大罵的沖動,抖著聲音:”謝皇阿瑪恩典。”禩移步過來剛想攙她,邊上吳書來卻比他更快一步:“八福晉步下當心……奴才扶著您……”這一下在場所有的人都愣住了,包括敏芝自己。

吳書來是康熙身邊的大太監,內廷太監當中的第一人,此人號稱是皇帝的影子,始終跟隨皇帝左右,你可以看不見他,但他一直存在。現在吳書來伸手扶她。敏芝只覺得自己手下的這條胳膊十分穩當,甚至都不會上下浮動,仿佛把著欄桿一樣。當下穩了穩心神:“有勞吳總管……”禛的臉上罩了寒霜,禩皺起了眉頭。老爺子這是打一棒給一個甜棗嗎?

一行人陸陸續續來到早上舉行儀式的地方,一眾官員早已排好了隊列,兩旁軍士手中的火把把整個現場照得如同白晝。康熙一身九爪金龍朝服站在最前面,禛和禩并排站在他身后三步的距離。令大家大跌眼鏡的是,白天站在人堆里已經十分突兀的八福晉,這回架子更大了,她居然一直扶著吳總管的手臂踩著花盆底,幾步路走得搖曳生姿,那派頭,那氣場,把邊上吳書來的背都給壓彎了這八福晉什么來頭,皇上早上讓她參加祭祀就算了,晚上居然還把她請出來,怕把她累著,竟然讓自己的總管太監扶著她走路這是大新聞,特大新聞

敏芝扶著吳書來的手慢慢走到禩身后三步的距離站定,對吳書來微笑:“吳總管辛苦了”撣了撣身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塵,肅容站立,目視前方,不再看吳書來。邊上人見了嘖嘖稱奇:“這個八福晉好大的派頭”實際上敏芝這會兒腿還酸著呢,根本彎不過來,要她行禮,馬上就會露陷,既然康熙給她機會擺架子,那她樂得沾這個便宜。

就在大家暗自腹誹眼神交流的時候,遠遠的,祥的儀仗隊已經望得見了。八對黑衣祭祀舉著土黃色的幡旗,緩緩地朝康熙的方向走來。接近的時候,兩隊人瞬間分開,站立兩邊,康熙踏前,伸手扶住了緩步而來的祥。

祥的腳步有些沉重,畢竟這是他第一次攀登這么高的山,泰山十八盤舉世聞名,雖然在康熙來以前,有些山道已經進行了清理和重修,但是這畢竟是五岳至尊的泰山啊,一天的跋涉讓這位有拼命十三郎的美譽的阿哥,有些吃不住勁兒了。但是他依然保持著儀態,走到康熙面前,單膝點地:“兒臣參見父皇,祭祀儀式順利完成”

康熙點點頭,接過他舉過頭頂的玉圭,伸手把他攙起來:“起來吧,到帳中沐浴歇息片刻。”祥躬身拜謝,自有內侍把他引下去。康熙手執玉圭高舉過頭:“愿我大清國祚綿長永久”話音剛落,大片的人群呼啦啦跪倒:“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敏芝也跪倒在人群里,從她的角度看,康熙的背影高大堅實。腳踏著地,頭頂著天,好像是這天地間唯一的主宰,但是稍微有點歷史常識的人都知道,大清朝只有短短三百多年,并且很快就將一步步走向沒落。可惜地下有知這句話永遠是騙活人的,他永遠都不會知道,未來的大清將是怎樣的羸弱不堪。

祭祀儀式結束,康熙宣布一個時辰以后主殿設宴,款待山東各界官員。敏芝回到禩的寢帳,二話不說,脫了衣服上床睡覺。睡得那叫一個沉,實在太他妹的太累了。

晚上禩回來,她睡得昏天黑地的,根本不知道。自動自發地給他挪出了空檔,就繼續自己的黑甜鄉。禩也知道她累了,不再鬧她,兩人一夜安眠。第二天一早,敏芝翻了個身一摸,邊上沒人,剛要起身,秋菊的腦袋探進來:“福晉醒啦,貝勒爺被皇上召去了。”敏芝揉揉眼睛:“這大清早的……”秋菊一愣:“福晉,已經正午了……”“什么……你怎么不早點叫醒我”敏芝從床上彈起來。秋菊抿嘴一樂:“貝勒爺吩咐了,讓您睡到自然醒,誰也不準打擾。”

敏芝吐了一口氣:“算了,過來伺候我起身吧。”秋菊躬身:“是”穿好衣服梳好頭,到外間一看,飯菜都已經擺好了,敏芝滿意地對秋菊笑笑:“怎么樣,昨兒個看你還沒緩過來,今天好些了嗎?”秋菊躬身:“今天好多了,謝謝福晉關心……”

吃完飯,正在想下午干點什么,禩從外面回來。一張臉跟禛一樣拉得老長。敏芝心里疑惑,起身迎上去:“去見皇阿瑪了?”“嗯……皇阿瑪說明日啟程繼續南巡……”禩見了敏芝,臉上稍微有些活絡,但依然板著。敏芝嗅到了一絲不尋常:“皇阿瑪不等太子二哥了?”話剛出口,禩的臉馬上凝得能滴出水來,捏緊了拳頭就要往桌上砸,敏芝眼疾手快,攤開手墊在他要砸的地方。禩一愣,舉起的拳頭又頹然地放下,伸手樓過敏芝的身子,腦袋在她肩上蹭著,而后深深地嘆息。

敏芝等了十幾秒才掙脫他:“這是在外面,很多人看呢……”禩頹然地一閉眼:“我累了,扶我進去吧。”

到了里間,禩臉上的疲倦依然沒有減退,單手攏了眉心:“京里傳出消息,索額圖出京了……”敏芝一愣:索額圖?隨即明白過來:“可是去看太子二哥?”禩點點頭。敏芝不解了:“這才多大事兒,你怎么一臉天要塌下來的樣子?”禩一瞪眼:“跟你說了你也不懂,過來給我捏捏……我怎么覺著我比十三弟還累……”

敏芝苦笑,你是比他累,你的精力都用在別的地方了。一邊捏著,敏芝一邊扯著閑篇兒希望給他提提神:“四哥這會兒一定是去看十三弟了……”禩嗯了一聲沒回音,她只好接著說:“也不知道家里怎樣了,不知道下人們有沒有怠慢老太太……”禩只吐了兩個字:“不會……”敏芝也沉默了,此時她能感覺禩的情緒非常低落,一時間想不出什么話可以引起他的興致。

過了好一會兒,禩才緩過來:“你說皇阿瑪心里除了二哥,還有誰?他竟還這般不知足,想要一人獨活”敏芝被他嚇了一跳:“你這是怎么了,怎么說出這番話來……”禩又是一聲嘆息:“我,真的這般不堪嗎?”敏芝繞過來到他正面:“你今兒這是怎么了,跟打了霜的茄子似的,這才多大點事兒,不就是皇阿瑪讓索大人去照料太子二哥嘛,惹得你這般怨氣……”

禩一瞪眼:“沒什么大不了?索額圖是什么人,太子二哥又是什么人?他二人現在身上背的事兒還少嗎?皇阿瑪不聞不問,反而如此……你說……”話說到這里,也意識到自己情緒失控,好在帳子外面只有秋菊和陸九守著,禩又是刻意壓低了聲音的,但敏芝依然是一聲冷汗:“你小聲點,隔墻有耳啊,我實在是想不明白,這有什么好大驚小怪的,太子二哥是皇阿瑪一手帶大親自教養的,溺愛也正常,你這個時候才嫉妒他受寵有什么用啊,這么激動干什么……”

禩一聽更激動了,抓著敏芝的胳膊一陣狠掐:“你說什么……”敏芝忍著疼安撫他:“我的意思是,無論皇阿瑪對二哥有多好,都是正常的,四哥這會兒定在偷笑呢,笑你白白受傷……”禩臉色發青:“你這話什么意思?”“我就一千一萬個想不明白,沒事你去觸二哥的眉頭做什么,他那個性子,你吃過一次虧怎么還會再吃第二次?索大人不過是皇阿瑪的一個臣子,一品大員他也還是個臣子,皇子和臣子斗得跟烏雞眼兒似的,也不怕人笑話……”

禩牙齒咬得咯咯響:“你現在又說這種話了,何凝玉下獄的時候,誰來求的我?”敏芝撫額:“你……哎,是我,我求你的,這和你別扭的根本兩碼事……去抄先生家的是皇阿瑪的欽差,先生下獄也是皇阿瑪的意思,你怎么還不明白……索大人是皇阿瑪的臣子,一舉一動都在他老人家的眼里,皇阿瑪比你更清楚人家有幾斤幾兩……要你在這兒攪什么腦子。”說罷,敏芝壓低聲音,湊近一點,央求他:“這事兒你表現得急,表現得不滿,甚至憤怒,都是應該的,但是面子上做做就行了,可千萬別有什么真想法,我這回可真求你了,我們還是平平安安南巡完了回家吧。”

禩愣住了,敏芝的祈求是真的,她真的怕了,希望他能聽進去,別再惹什么事情,這出門在外,走過的雖然不是荒郊野外,但是危險系數還是很高的,她只想一路平安把家還。禩瞪了她半響沒說話,敏芝只好改變策略,伸手去觸摸他的傷口,禩往后一縮,眼神瞬間銳利之后吐了一口氣:“罷了,回家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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