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妃端著茶碗,淺笑著說;“這些都是你皇阿瑪自留的人,今兒是除夕大日子,我特地把她們招來熱鬧一番,畢竟這是她們進宮后的第一個新年,往后卻不知要去哪家了··…··”敏芝低頭,狀似溫馴地,完全小白,不接受暗示地;“貴妃娘娘心慈,這幾位······額··…··幾位姑娘,能遇上您這樣的主子,實在是幸事。”
佟貴妃眼神一暗,揮退了三人之后才道;“老八媳婦,這三位,你看著如何?”敏芝非常淡定,大半年在家坐禪可不是白坐的,只要你不明說,我就當不知道,你就是明說了,我也把康熙抬出來,然后裝作驚訝落荒而逃;“回母妃的話·三位都是不錯的,性子也好,模樣也好,母妃若是喜歡,跟皇阿瑪討了來做個女官陪您解悶,也不錯。”
一番話,說得佟貴妃幾乎噴茶,生生忍住了;“你這丫頭,胡說什么呢,今年的秀女,皇上下了明旨,要留著給皇子們的。”“敏芝“哦·····了一聲;“如此,十五弟有福了·看著都不錯。”“你······你,難道你真的一點都不知道么?衛氏既然已經給你說了這屆秀女素質好,你就一點沒往心里去?”如果不是顧著儀態,敏芝估計這會兒佟貴妃的手就要伸過來揪自己耳朵了。
敏芝心里笑得不行,臉上卻擺出木訥加遲鈍加淡疼的表情;“額娘是有說過姑娘們顏色好,才藝也好,什么······額,什么都好·沒說其他。”佟貴妃咬著后槽牙;“你就不覺得這是暗示么?”
敏芝頭垂得更低;“媳婦愚鈍,若真是暗示,媳婦也沒聽出來,左右宮里宮外,大大小小的事兒·哪一件不是皇阿瑪一言九鼎的。十五弟眼看著就要出宮建府了,皇阿瑪想給他預留兩個好的,也是十五弟的福氣。至于母妃您說的什么暗示的·媳婦不明白。”
你丫的再說下去我就要咆哮體了,你丫的有沒有腦子?你以為秀女是你家后院種的白菜啊,你要誰家就誰家?上回我問你討要佟氏,那是算計了半天的,當然,那時也沒抱很大的希望,誰知道康熙真準了呢?要不是惠妃上桿子推銷侄女·我也不會搭你這條船。
佟家靠山大,你做什么違規舉動,康熙都能視而不見,可你別帶上我啊,我在老爺子眼里,那風評差的,什么爛事兒都能柱我頭上扣,你老人家長命百歲,活到乾隆年間呢·我的命可苦,隨時準備被挫骨揚灰的!
這么想著,敏芝有點坐不住了;“母妃,若無事,媳婦告退了。謝母妃賞賜茶點。”佟貴妃心中對敏芝的評價降為負值,這么不知趣的女人,自己侄女既然被她捏的死死的·話都不敢多說一句,真是荒謬。聽見她說要走·當場落了臉;“如此母妃便不留你了,你回吧。”
敏芝謝恩退出,剛走出一段路,就看見帶著九和十遠遠的來,見了敏芝有些疑惑;“你怎么不在儲秀宮呆著·出來做什么?”她一笑而過;“貴妃娘娘詔我說話呢,今年的坤翊宮特別熱鬧,娘娘請了好些客人的。”
看見八嫂的笑容·隱隱覺得佟貴妃惹到她了·有些好奇;“八嫂,你在坤翊宮貴妃娘娘那兒做客?”“是呢·坤翊宮多了好些個風姿綽約的美女,娘娘請我去看美女來著。”被她的話嗆了一下,再看八嫂笑得那叫一個美,縮了縮脖子,完了佟貴妃把八嫂得罪慘了,自己還是乖乖別出聲的好o
他不出聲,不代表邊上俄不出聲;“八嫂·宮里能有什么美女,不過就是宮女罷了,要說美女,宜母妃宮里的·才算美女,九哥是吧。”“咳咳,十弟不要亂說,時辰不早了,咱們還是快些回去,誤了請安就不好了。那什么,弟弟們先走了。一會兒家宴上見。”
說完拽著俄腳底抹油了,留下和敏芝兩人慢走著。天上還飄著雪,敏芝從宮人手里接了接了傘,自己撐著;“額娘正想著你呢!”某人點頭,也不問佟貴妃到底叫她去干什么了。看她那神情就知道吃虧的不是她,女人這會兒正等著他湊上去問呢。
真問了,少不了一陣搶白,還是不問的好。
所以默默地接過她的傘,牽了她的手,兩人并肩走著,這一幕落在身后秋菊和墨霜的眼里,儼然一幅風景畫。連匆匆路過的那些個宮女太監也看傻了眼,停下來觀望。都知道他們家夫妻恩愛和睦,沒想到來■現場直播,這雪景,這攜手緩行的兩人,廉郡王親角為妻子打傘,絕對是男人中的精品,皇子中的極品。
敏芝根本無視別人艷羨的目光,一直是這樣的,哪天他突然不這樣了,她才會覺得別扭不正常呢!
回到儲秀宮,敏芝只說貴妃娘娘請她去喝茶吃點心了,一點沒提秀女的事。陪著坐了一會兒,眼瞅著時間差不多了,忽然來了一句;“你陪額娘先走著,我去鐘粹宮接惠母妃。”良妃會意;“該當如此,你去把惠姐姐接來,我們一道去罷。”
敏芝想起剛才惠妃的那張垂暮臉,沒什么表示,目送離開,看來以后贍養惠妃的事情,還是要落在他的肩上啊!對惠妃,是真心孝順的,不管之前利用他做過多少違心的事情,養育之恩重如山。
惠妃得以教養,也算是結下了一段善緣。只是現在,惠妃的氣場已經和當初完全不同了,以后的日子·她還要仰仗的那一點孝心。不過既然表態了,她就得忽略剛才的不愉快,把這個老公的養母供起來▲菩薩對待,畢竟人家是賢妻嘛!
等把惠妃接來的時候,良妃親自拜見,并且扶著惠妃走在前面,跟在后面走著,敏芝帶著佟氏落在最后面。臨近偏殿的時候,離開,敏芝和良妃一邊一個,把惠妃迎進了偏殿,這才帶著佟氏去找自己的位置。
只是這一次,席面換了,三人一桌改成了兩人一桌,敏芝和九福晉一桌,十福晉和十二福晉一桌,十三福晉和十四福晉一桌,倒也剛剛好。敏芝一邊幫九福晉布菜,一邊告訴她什么不能吃,什么要多吃。一頓飯下來,自己倒是沒吃多少,把九福晉感動得,敏芝于是開玩笑;“九弟妹不必客氣,若是這胎生個女娃娃,讓她叫我干娘吧。”她只是隨便說說,九福晉卻是記在心里了。
家宴散席,九福晉回去和一說,某人隨即拍板,自家本來就不缺女兒,要不是覺得庶出女身份不夠,八嫂開口,他絕對把自家女兒全部打包讓敏芝去挑。既然八嫂開口了,重男輕女到到一定程度的■決定,破例一次,準許老婆生女兒。
消息傳到耳朵里,當天回去就抓敏芝滾床單了,雖說幾率小,但還是有機會讓她自己生生一個的,別老想著惦記人家的,只聽說過無嗣到兄弟家去過繼兒子的,沒聽說連女兒也一并惦記的。
誰知四月初的時候,九福晉臨盆,生的是個兒子,敏芝去道喜的時候,九福晉還很不好意思,敏芝拍拍她的手;“生兒子是好事,九弟就盼著兒子呢,這個不是,大不了我預定下一個。”
結果這事兒被十福晉聽去了,一琢磨,得出以下結論;“誰讓你懷孩子的時候八嫂走的近的,你看我,趕在八嫂不能出門的時候懷孕生產,結果就生了一個女兒。”邊上敏芝聽得啼笑皆非,自己什么時候有這項特異功能了?跟自己走得近就生兒子,離得遠就生女兒?
正巧這個時候,跟著老爺子南巡去了,誰都知道,老爺子這回是去監督江南鄉試的,順便也去看看張伯行和葛禮這對老冤家。紀容舒他們三個年初三的時候就啟程回蘇州準備考試去了,敏芝到底還是沒見著何凝玉心心念念的這個書生o
五月十二日,又是放榜日,康熙坐鎮兩江總督衙門,等待結果的誕生,題目是他出的,閱卷官是他定的,他想要看看,在自己親自壓陣的前提下,又門學子究竟有多少真才實學。
結果讓有幸隨駕的倍兒有面子,義門學子雖然沒有拿到解元的位置,剩下九名亞元,除了紀容舒和孫嘉淦榜上有名之外,義門還有兩人中榜,也就是說江南地區鄉試前十名,義門包攬四席。
孫嘉淦力壓紀容舒獲得鄉試江南省第三名,紀容舒第五名,另外兩位分列八和十兩位。至于后面的五十個舉子,義門更是占去了小一半。整個成績在江南一省名列前茅,其他考生只能撿義門漏。
這回喜形于色了,老爺子也高興,借著葛禮的名義,請何焯帶著得意門生赴宴,還親自接見了成績比去年還出色的孫嘉淦,十六歲的小亞元,名震江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