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江南第一才子,還真有趣!”
這女子回頭看了一眼,那店里的書生,轉過頭來,俏臉輕輕抬起,享受著冬曰溫暖的陽光。她那好看的嘴角掀起一抹迷人的笑容,輕聲說道。
只是,那笑容,看起來,的確讓人覺得有些渾身發冷,毛骨悚然。
身后,那青衣的鷹眼侍衛,回頭深深的看了一眼那個腰挎闊劍的壯漢,深吸了一口氣。強自按下顫抖的身體,轉身邁步,隨著那女子離開了。
……“公子,那個人是個高手!”等到那女子與隨從離開后,阿貴才走到呂恒身旁。指著遠去的那個人影,低聲對呂恒說到。
呂恒抬起頭,看了那個青衣侍衛一眼。點點頭。
只是,雖然是說在看那個侍衛,還不如說是在看那個女子。
這個女子怕是不簡單啊,這般的氣質,可不是什么普通大戶人家能培養出來的。端莊的舉止,落落大方的氣質,還有那眉宇間的威嚴。
如此看來,這個女子應該是出自皇家的。至于身份嘛,如果不是郡主,那也應該就是個公主!
只是……她來這里干什么?
呂恒眼神淡淡,看著那正在上馬車的女子,心里暗暗道。
此時的江寧,雖然看似平靜,依舊繁榮。但是,隨著東瀛人的出現,還有那東京政局未知的變動。其實,江寧已經是暗流涌動了。
各方勢力聚集江寧,只要稍有火星,這里便會成為一個火藥桶。一旦發生爆炸,必然會禍及整個江南。
而那這女子,身為皇家之人,千金之軀。為何篇在這極為敏感的時期來到這江寧城?
如果說,她懷著不可告人的目的,到這江寧故意攪渾這趟水的。那么,按照這樣的推斷,今天的這個碰面,應該是她預謀好的。
可是,這樣做,她的意圖是什么?
但如果說,她是無意中閑逛到此?
無意中遇到了那無人認識的天空之心,無意中碰到了自己。
呵,好像這樣的說法,連三歲小孩兒都不會信的。
那她,到底是為何?
如此想了許久,腦海中仍然是不得其解。
直到一股冷風吹來,呂恒才從思慮中醒過神來。
看著那已經倩影消失的街頭,呂恒不禁有些哭笑的搖搖頭,心里笑罵自己。
呵,做策劃都做出魔怔來了!看什么人,都像是不懷好意似地。
呵……何必去想那女子的意圖,自己,也就當這是一次美麗的意外也罷了。
深深地吐出一口氣,將心中的疑惑和憂慮,拋之腦外。轉過頭來,看到阿貴依然在神色冷峻的注視那街道的遠方。
呂恒笑了笑,開口問道:“高手?”
“是的,公子!”阿貴點點頭,沉聲說道。
“呵,有多高?比你還高?”呂恒上下打量阿貴一番,轉過頭來,看著那遠去的馬車,笑著問道。
“兩招!”阿貴笑了笑,抱著胳膊看著那遠去的馬車,想了想后,皺著眉頭道:“兩招之內,他必敗!”
一代高手的氣質,自然的流露而出。
聞言,呂恒轉過頭來,詫異的看了阿貴一眼。若有所悟的點點頭。
其實,今天他之所以,敢去知州府去試探那魏府尹,其中的一個依仗,便是身旁的阿貴。
呂恒相信,一旦爆發沖突,只要是在阿貴的視線內,任何人都是被狙殺的目標,而魏府尹,卻是離阿貴最近的一個。
至于其他原因……呵,王總管的身手,呂恒可是親眼見過的!
想到,以前在江寧的時候,呂恒親自看到,王總管在后花園,一拳擊碎一塊青石的情景,呂恒就覺得好笑。
雖然滿身肥肉亂斗的樣子,不太好看。不過威力可一點都不含糊!
“走啦,回家!”看到那個帶頭的小販,偷偷的對呂恒點點頭后,帶著幾個同伴,隱入了人潮中后,呂恒轉過身來,拍拍阿貴的肩膀,邁步走下臺階,背著手,悠閑的朝著家中而去。
……江寧府衙中,清冷肅殺。
佐佐木一臉的怒色,站在魏建身前,臉色不善的盯著魏建,沉聲問道:“魏大人,為何不殺了那個呂恒?”
“你能打敗那叫阿貴的武士?”被人如此訓斥,作為一方大員的魏建,自然臉色不太好看。只是,無奈此時,自己與對方乃合作關系。而且。以后,自己說不定還得仰仗人家。故而,心里惱火,但也不敢表露出來。
“他再厲害也是一個人!”佐佐木怒氣沖沖的走上前去,彎下腰,死死的盯著魏建,一字一句的道:“我們大東瀛武士,就沒有怕死的!”
雙方相隔僅不到一指,如此近距離的接觸。已經不再是回答,而是直接的威脅了。無奈,自己有求于人。魏建心里那絲剛剛浮現的火苗,也瞬間熄滅。
他有些不敢跟佐佐木那銳利陰沉的眼神對視,轉過頭去,端起一杯茶,抿了一口,掩飾住自己心內的惶恐,結結巴巴的說道:“可是……”
魏建剛剛說出一句話,就被佐佐木抬斷了。
佐佐木冷冷的瞥了一眼這江寧府尹,失望的收回了目光。嘴角掀起一抹嘲諷的笑容,不屑的說道:“我知道了,魏大人你是怕死,不僅怕那個叫阿貴的武士,也怕那個叫呂恒的書生!”
一臉鄙夷的看了魏建一眼,佐佐木冷哼一聲,轉身朝著下面走去:“原來魏大人竟是如此膽小的人。哈哈,看來,大東瀛有必要重新考慮合作的人選了!”
聽到佐佐木這句話,魏建臉色猛的一變。
他唰的一聲站起來,急忙伸出手喚道:“將軍請留步!”
此時,太子的完蛋已經成了定居。但是,太子完蛋不一定會死。而自己,作為東宮的主要幕僚,必然成為太子的替死鬼。
而安家,也絕對不會因為一個無關輕重的幕僚放棄在大周各地布下的整盤棋局。
到那時,自己可就真的成了孤家寡人了。
現在,東瀛是他唯一的依靠。只要自己能幫東瀛拿下江南的半壁江山,那么,即便東瀛人忘恩負義,但自己的姓命最起碼無憂了。而且,還有可能獲得錦衣玉食,光明前程。
現在,看到佐佐木對自己失望透頂的樣子,而且還說要重新選擇在大周的代言人。魏建心里一慌,連忙出聲喚住了已經走到了門口的佐佐木。
“將軍請留步!”魏建一邊招手,喚住佐佐木。一臉匆忙的丟下手中的茶杯,然后撩起官袍,急匆匆的跑下來。
“將軍,請聽魏某解釋啊!”面對著眾叛親離的局面,魏建心里的確是慌了。此時此刻,眼前的這位佐佐木,就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無論如何,他是絕對不會輕易放手的。
“在下今曰不動那個呂恒,是因為,安大人在北地的布局,仍然沒有完成!一旦貿然動著呂恒,必然會打草驚蛇。到時候,安大人苦心經營的局面就會毀于一旦啊!”雖然安家對自己的態度,是可有可無的。但是,自己如果能夠幫東瀛人拿下江南,也有了與安家合作的資本。
故而,此時,雖然明知安家對自己輕視的態度,魏建仍然是需要安家這塊虎皮做大旗的。
“將軍!”魏建追趕上來,喘著氣,忙不連跌的將自己心里所想的事情說完后,抬起袖子擦了擦額頭的汗,然后眼里滿是期待不安的看著佐佐木。
只是,佐佐木的神色依舊是冷淡,轉過頭來,看了魏建一眼。那眼神中,明顯是帶著深深的懷疑的。
“將軍,魏建所言句句屬實啊!”見佐佐木這般神色,魏建心里更是慌亂不已。他心里一慌,六神無主之下,竟然是撩起長衫,撲通一聲跪在了佐佐木面前。
一邊磕著頭,一邊道:“將軍,魏建有過有話欺騙將軍,定讓魏建死無葬身之地啊!”
氣氛,死一般的寂靜。唯有寒風吹過樹梢,發出野獸一般的呼嘯聲。
魏建一邊磕著頭,一邊痛哭流涕的表著忠心。
見佐佐木,依然不為所動,他便拜服在地上,朝著那冰冷堅定的石板,梆梆的磕著頭。
不一會兒,額頭已經滲出了血跡,鮮血留在他的臉上,顯得猙獰可怖。
終于,一直站在魏建面前,臉色冷冰冰的佐佐木,神色有了變化。
他低下頭,看著跪在地上,磕頭如搗蒜一般的魏建。神色一動,一臉陰沉的神色,頓時變作了和藹可親的笑容。
他驚訝的呼叫了一聲,然后做出一副驚慌失措的樣子,連忙彎下腰,伸手阻止了磕頭的魏建。
然后攙著魏建的胳膊,將他扶起來。
“魏大人,這是做什么呀!”看到魏建血污滿臉的樣子,佐佐木一臉痛心的樣子搖頭嘆息:“你是我大東瀛走上陸地的伙伴,是我們大東瀛的最好的朋友,我們豈會懷疑你!”
看到魏建神色稍緩,眼中露出一抹劫后余生的驚喜之色。佐佐木仰頭哈哈大笑一番,抬起手拍著魏建的肩膀,沉聲說道:“放心吧,我以天皇陛下至高無上的榮耀宣布,魏建,魏大人,你永遠都是我們大東瀛的好朋友,好兄弟,現在是這樣,以后也是這樣的!”
見魏建神色激動,說著就要撩起長衫,下跪感謝。佐佐木,急忙伸出手,攙扶住了魏建。
他深深的看了魏建一眼,上前一步,壓低聲音在魏建耳邊對他說道:“如果,魏大人你能幫我們大東瀛,拿下這花花世界。我以武士的榮耀,會向我大東瀛天皇陛下,舉薦你為大周的左仆射!”
聞言,魏建心里一激動,神色顫抖著看著一臉認真之色的佐佐木,深吸一口氣,老淚縱橫的跪在地上,痛哭流涕道:“魏建,感謝將軍的栽培!”
一旁,王總管低眉順目,對二人的談話,充耳不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