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醫

第254章 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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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西侯算盤打的很精明,黃秋云身份尊貴,嫁過去就是貴妾有定西侯府在這邊坐鎮,那潑辣出名的袁錦卿,想必不敢欺負自己的女兒,不管什么事都要禮遇幾分,這樣的話貴妾和正房又有什么大的分別?

要是顧瑞雪倒了臺,袁錦卿就更沒依靠支撐了,到時候孟鈞留不留她都無所謂了,翻不起什么風浪,孟鈞還不是女兒一個人的。

孟鈞聽到定西侯的醉話,立刻一口酒噴了出來,連連告饒,“饒了我吧,我若敢納個妾回去,我家夫人還不拿把菜刀把我像剁蘿卜一樣剁了!”

旁邊的兩個同僚立刻扯開嗓子大笑起來,紛紛指著孟鈞笑罵他沒出息,懼內,丟盡了爺們的臉面。

定西侯也應景的笑了幾聲,心底有幾分微惱,他都已經退了一大步,女兒做妾也無所謂了,孟鈞還是這么不給面子,不識抬舉。當真以為定西侯府家的嫡出大小姐嫁他是高攀嗎?

四個人又喝了幾巡酒,定西侯內急,搖搖晃晃的站起來,問了剛才出去方便的兩個人茅房在哪里,就出去了。

不多時,包廂的門又被打開了,孟鈞循聲望去,一名女子背著光裊裊婷婷的站在門口,身上浮動的香味順著門口的風飄到了孟鈞這里,清香典雅,沁人心脾。

剩下的兩個人對望了一眼,立刻起身離開了,剩下孟鈞一個人坐在那里。

門口的女人輕移蓮步,緩緩的走了過來,杏黃色的衣裙,袖口上繡著漂亮的并蒂蓮,干凈的鵝蛋臉僅有眉間的花鈿做點綴,光是站在那里,就是一道雅致的風景。

“黃小姐。”孟鈞拱手致意。

黃秋云走到了酒桌跟前,微笑著坐了下來,素手輕抬·給孟鈞斟滿了酒,柔聲道:“妾身早在江南的時候,就聽說了將軍,知道將軍是不輸于衛青李靖的大英雄·只是遺憾一直無緣得見。”

說著,黃秋云另尋了一只干凈的杯子,倒滿了酒,舉了起來,“敬將軍一杯。”

孟鈞淡淡的說道:“謝黃小姐美意,只是我今日已經喝的夠多了,再喝下去回家夫人怕是要與我置氣的·這酒,改日有機會再喝吧。”說完,孟鈞就站起身,準備離開,心里暗暗慶幸,幸好今日卿卿在家,沒來“捉奸”。哎呀,這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什么的·最討厭了,長滿嘴都說不清楚了!

“將軍且慢!”黃秋云站起身,咬著唇·美目含淚,不甘心的問道:“將軍,今日請給秋云一個明白話。你可是嫌棄秋云是再嫁之身?”

孟鈞搖頭,“黃小姐,你年輕貌美,家世又好,在下又是有婦之夫,實在不是你的良配,還是另尋他人吧。”

黃秋云松了口氣,柔聲道:“將軍·妾身并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想問問將軍,在您心里,那出身鄉野的袁錦卿,真的配的上您嗎?”

見孟鈞臉上有了慍色,黃秋云連忙說道:“妾身也只是為將軍鳴不平·將軍這樣的人品相貌,哪怕是配公主,都是綽綽有余的,只是袁小姐她…···不知道好好珍惜將軍,平日里素來嫉妒霸道,你們成親半年了,她無所出,連個近身服侍的通房都不給您準備,實在是······”

聽說孟鈞洗澡,袁錦卿都不讓別人來伺候,自己親力親為,就像是怕別人看了孟鈞的身子一般可笑,哪有大戶人家的奶奶這樣干的,至于孟鈞平時洗臉洗腳,居然讓孟將軍自己做,就是不準丫鬟伺候,實在是太霸道了!

“你怎么知道我家里的事?”孟鈞悠悠然問道。

黃秋云深吸了口氣,抬頭看著孟鈞深邃的眼睛,鼓足勇氣說道:“我費心打聽來的,自從上次在巷子里和將軍的馬車對上,見過了將軍,我…···我對將軍就上了心。”黃秋云白皙的臉上染上了紅暈,不同于少女的羞澀,黃秋云的膽大多了幾分少婦成熟的風韻。

那是她第一次見到孟鈞,原以為人們口中傳言的勇猛過人、兇悍異常的將軍會是個滿臉絡腮胡子,粗聲粗氣不講理的莽夫,誰知道是個長相英俊干凈、身形高大矯健、溫和有禮的青年,她對孟鈞的感情由敬仰落到了愛慕,一顆心就此丟到了孟鈞身上。

她從來不認為自己再嫁是什么見不得人的事,再嫁的貴女公主多了去,在上流圈子里已經是常有的事了,太宗的一位公主還嫁了四次,直到第四個夫君她才滿意,還放話說這位夫君才是真男人,前面三個都不值得再提了,一時間還被傳為佳話。的身份相貌,配孟鈞不是綽綽有余么,原本父親是想勸說孟鈞伺袁錦卿和離的,然而最后父親告訴她,即便是做妾,孟鈞都不愿意,她傷心難過,竟弄不明白,為何他不愿意。不問個究竟,她不死心。

孟鈞看著黃秋云一雙美目中水光盈盈,拱手行禮,嘆道:“多謝黃小姐厚愛,只是在下已有妻子,恕不能回應黃小姐的一片深情了。黃小姐年輕貌美,再覓如意郎君不是難事。你對在下也不了解,在下也是普通人,毛病一堆,黃小姐切莫一葉障目。”

黃秋云有些急了,她都如此放下身段了,目的就是能打動孟鈞,能夠常伴他左右,“將軍,您就不再考慮考慮秋云?我也很喜歡錦卿夫人,將來一定能相處的很好的。”

孟鈞原本態度還算是客氣,聽到這話心中惱怒起來,冷笑道:“黃小姐,您前一刻還在詆毀我的夫人如何霸道善妒,這一刻便成了你也很喜歡她,在夫人眼里,錦卿沒用的時候能踩兩腳,有用了便成了你嘴里的好姐妹了,莫非以為我孟鈞的夫人是任你欺負的?”

黃秋云沒想到心急口快,弄成拙了,連忙道歉,“將軍莫氣,妾身只是一時口誤,我我只是太喜歡將軍了。”

孟鈞擺擺手,他對這些表面一套心里一套的貴女厭惡透頂,有空在這里東家長西家短的,不如像他的卿卿一般,好好的做幾件有意義的事情。

“黃小姐,時間不早了,我要回家了,錦卿還等著我回去,再會。”說著,孟鈞就要往外走。

這時,包廂的門被人推開了,錦卿站在門口,冷著臉看著房間里的兩個人,眼神冰冷,她的身后,是滿臉微笑,勝券在握般的定西侯。

孟鈞下意識的回頭看了眼窗戶,無限后悔他怎么離窗戶那么遠,要是能一頭跳下去,多好

黃秋云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孟鈞的手,對門口的錦卿說道:“錦卿,我……我和將軍互相……”

沒等她說完,孟鈞一把甩開了她的手,力道大的甩了她一個趔趄,不管她是不是摔在了地上,孟鈞三步兩步走到了錦卿身邊,急急的說道:“卿卿,你別誤會,她是剛才才進來的,我之前并不知道她在這里。”

黃秋云站穩了身子,傷心失落的看著孟鈞,咬牙道:“錦卿,是我約他出來的,將軍知道是我請他的,從頭到尾都只有我們兩個人,他怕你在這里鬧丟他的人,才哄你的!”

孟鈞真的惱火了,陰沉著臉盯了黃秋云一眼,黃秋云被他陰冷的目光盯的心里哆嗦,卻還是帶著得意的微笑挑釁的看著錦卿。

錦卿不吭聲,孟鈞急了,“卿卿,你····`·”

錦卿面無表情的回頭看了他一眼,從袖子里掏出一個帕子,遞給了孟鈞,“擦擦你的手。

孟鈞接過帕子,松了口氣,錦卿心里有氣,可還肯和他說話,說明還是愿意相信他的,連忙狗腿的把自己的手擦了一遍,還想把帕子遞給錦卿,錦卿瞪了他一眼,叫道:“扔了!臟死了,狗爪子撓你你都不躲的嗎?都不知道摸過多少漢子的手了,回去好好洗洗。”

這指桑罵槐的功力見長啊!孟鈞被罵的暈暈乎乎的,幸福的想著。

黃秋云臉上掛不住,一陣紅一陣白,羞憤欲死,比起罵人,錦卿做鈴醫走街串巷許多年,見過的潑婦數不勝數,加之和丁臨河混戰幾年,功力深厚,黃秋云這個從小養尊處優,精通詩詞歌賦的文藝女青年,絕對不是錦卿的對手。

罵了兩句,錦卿心里舒坦了,把一旁不懷好意的定西侯父女兩個的祖宗十八代都在心里親切問候了一番,才清了清嗓子,對屋里的黃秋云說道:“黃小姐,我們還有事,先走了。”

黃秋云胸脯起伏不定,她氣的要命,袁錦卿嘴巴實在毒辣,不扳回一局,她心里不舒坦。

“錦卿。”黃秋云笑了起來,似是嘆息一般的柔聲道:“你當真相信孟將軍?我今日是專程約了孟將軍來這里的,我們聊的很高興,他真的是怕你吃醋鬧起來難看,才騙你的。”

孟鈞握緊了拳頭,他從來不打女人,不過看來今日要破例了。

錦卿聽見了他拳頭握的咯吱響,瞪了他一眼,上前一步道:“他是我相公,我不相信他難道還相信你么?”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