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農與商

說一聲舉家去京里，聽著是象多麻煩，其實不過是京里房子安置好，去個人就成。不是背井離鄉去京里，用不著賣房子帶上大包小包。不過全家人走時的船只，還是足有四只。

安都弄不明白哪里有這些，人也罷了，帶上家人至少幾十人安也不覺得算多。但是那些，無意中遇到的安看著那碩大的一個……水車？水車這種也往船上搬。

“把哥兒搬上船的單子給我看。”安步很快就找來送上，上面開著的，都是安想不出來的九孔太湖石一塊，”只看過這一個，余下的安一個也不想再看。拿著單子進來找蓮菂這太湖石有多重嗎？”不跳字。

為著，蓮菂陪個笑臉說有幾百斤重，喜歡，不是運不走的，何必計較。”安把單子往桌子上一摔從我，就沒有一天是看得順眼的，你天天在家里是干的”

蓮菂更委屈我能干陪著陪著長輩。你一走幾年，說進京，跑去西北。”蓮菂也來火你幾時管過我們母子，你在昭獄里的時候，有沒有想過我們。你是忠臣了，青史就此留名，我們辦”

夫妻不歡而散，蓮菂一甩袖子進內間去，安來見祖母。在房門外先聽到房里的聲。冕哥兒坐在榻上，和安老正在，奶聲奶氣地聲音說出來一句又一句太湖石我喜歡，九個洞涼快，天熱我睡里面。”

“那可不能睡，冰到你辦，”安老正在笑。冕哥兒有板有眼地和曾祖母談話曾祖母跟我去京里，太湖石也搬去。”

被比成太湖石的安老不覺得這比喻不好，反而笑瞇瞇曾祖母要是不去京里呢？”冕哥兒想也沒想我不喜歡。”

翻來覆去就這么幾句，外面聽著的安火氣下去一半。這么小的孩子要點兒喜歡的，不過這也太累贅。問題在于，身邊的人沒有一個勸的。做父親的看到這情況，覺得很是棘手。

晚上蓮菂問水車到處都有，到京里買一個不行嗎？”不跳字。冕哥兒正在鬧困，迷迷糊糊地嗯一聲。旁邊的安多少有些放心，這么點兒大孩子再來一通談話，做大人的要不放心了。

拍著的蓮菂背對著安小聲還在嘀咕水車處處都有，太湖石長成那樣的就一個，他會走路的時候就常去鉆那洞，不讓他去你試試會怎樣？”

“會怎樣？”安還真地想。

蓮菂回身嫣然他會沖你跺腳，會打你會踢你，而且不喊你。”話說完了，屁股上挨了一巴掌，安哼一聲看你把養成樣了。”

“不是我不管他，我等著看你管。”蓮菂把他不老實的手撥到一邊兒去，有幾分等著看笑話“這么小的孩子就是淘氣的才有出息，這個你不，當然你不。再說我算是好的，管他也不哭。他就是不開心一下，祖母先要來找你了。”安少晚上實話實說我還天天盼著你管管呢。”

安從后背摟著妻子問她那接你還不去？”蓮菂依然有理家里人都想你，我想著或許我面子不小，我不去你會來接。果然你來接了，看來我這面子還行。”蓮菂頗為悠然你就是不要我，總不能不要父親母親，祖母祖父吧。”

“是啊，壞丫頭。我肯定是要的。”安往外面喊小楓進來把哥兒抱走給母親送去。”等小楓抱著冕哥兒出去，安對氣急敗壞的蓮菂道，哼娶你是陪我生，不是讓你生下來就陪他。”

這塊幾百斤重的太湖石還是上了船，用安老的話來說，可以當壓艙石。碩大的水車也上了船，在孩子眼里看來，這個水車和別的水車不一樣。

安想象一下，人家進京是家人小子；我攜著家人進京，還有一塊太湖石，外加一個普通的大水車……他忍著，決定先忍著，如今風向，當老子的惹不起。一提要管，菂姐兒就一堆話出來，你幾年不管我們。可見世人隨時，不忍這個就忍那個。好在這一條上，安心里明白的很。

清明上過祖墳去京里，一切安頓好，已經是近中秋。安大人官授都察院，沒過幾年又結結實實地升了官，象是整天不得閑。

安冕一路歪斜在家里調皮搗蛋有六歲，留弟姑娘長成大姑娘，是第一個大閑人，每天來陪半天。這一天，蓮菂有客人，是一位三十多歲的婦人，說是孔大人的家眷。留弟認識這就是那位通家之好的孔補之大人，忙見禮。

孔笑語殷殷我來看少，就得見見二姑娘才成。我們剛回家祭祖，給你帶的有。”讓人送上來，從來比見別人給的存厚。留弟謝過陪坐，外面丫頭回話孔小來了。”

“咱們是通家，我們大人讓我領著也來拜拜，二姑娘請勿見怪，咱們是自家人，二弟一直在老家，這才隨我們。”孔說過，蓮菂也道留弟不必回避，孔大人的見見何妨。”

五官端正的一個少年，十七、八歲模樣。進來就給蓮菂行禮，又和留弟見禮。見過禮就出去，孔含笑道我們大人說，家中千里駒，就是二弟了。”

蓮菂也滿意我們家大人對我也夸過幾次，我聽說來了，一定要請見的。”兩個婦人夸來夸去，留弟木起臉，看著新得的戒指四個，一對鐲子。這鐲子成色雖然好，在留弟看來，也不如梁五的那一對。

坐了一會兒，留弟起來說回房去。出了門拉著畫角悄聲去大人書房時找你熟悉的小廝，聽聽姐夫和客人在說。要是與我有關，你就來說。”

畫角去了半天，消息和留弟想的一樣在說姑娘的親事，要訂孔二。”留弟姑娘真犯愁，過了那一關，姐夫大人，比要難的多。只有對他們個個擊破才行，可是擊破呢？讓人好不為難。

主意還是人想出來的，留弟姑娘在桂花下面的涼石上睡了好一會兒，石涼好得法，頭上桂樹搖曳，這主意一下子就出來了，就是要得罪姐夫大人。

“二姑娘，”畫角四處尋她，聲音小小的不敢放大。留弟從幾株桂花包圍著的樹中鉆出來，帶著一頭桂花喜吟吟是誰找我？”

突然出來，畫角嚇了一跳，隨即笑道有人找？”留弟沒精打彩口沒遮攔一下再沒有人找我，我就嫁別人了。”

“可是這個人，是姑少爺。”姑少爺一年來一次，這又來了。畫角說過，留弟也沒有不喜歡，跟著畫角往外面去不是讓他不要來。”

畫角掩口笑可是他來了，而且官鹽要當私鹽賣。明著進來請安不更好，他從不肯來。后門上買通了小子傳話，還是請二姑娘去會一會。”就是去，畫角都看過前面請客呢，少在里面請客，二姑娘盡可以出去。”

“那冕哥兒呢？他在園子里游蕩沒有，讓他看到，我就去不成。”留弟警惕地四面看過，這一會兒沒有功夫陪精力充沛的冕哥兒玩。畫角是樣樣人打聽過在老房里陪著打牌，”

留弟取笑道他拿得住幾張牌，”一切閑雜人各有各事，留弟姑娘換上衣服，悄悄往后門口來。后門口停著一輛馬車，程敏功欣喜的露出頭招手上車來，咱們出去。”

馬車駛走，管后門的小廝關上門，往前面告訴安大人。安大人正陪著孔補之，給的小姨子臉上貼金小妹從不亂出家門，是守閨訓的人。”安步進來附耳道二姑娘和姑少爺出去了。”

“去告訴少，”安大人吩咐過，繼續面不改色地對孔補之道粗粗的識幾個字，這親事也不算辱沒二弟才是。”安大人不慌不忙繼續貼金子。

安步往里面來，安少對著孔正在含笑我們留弟比我手巧，針指也會做。我們大人疼她，讓她念書，聽說二弟文才好，這親事算是相當的。”孔正微笑間，藍橋進來附耳回話姑少爺偷偷到了京里，把二姑娘找出去了。”

“讓安五跟去看看，”安少說過，藍橋再回話已經跟去了。”安少放下心來，繼續對孔笑容可掬咱們是通家之好，這親事算是親上加親了。”

孔也笑得合不攏嘴可不是，這親事前兩年就在說了，就是我家二弟性子擰，一定要見人才行。今天見到了，剛才讓丫頭去問他，可是和我說的一樣，他這就沒話說。”

程敏功帶著留弟此時在茶樓的包間內，茶博士送上茶和茶食出去。程敏功斟茶給兩個人，對著留弟是喜不自勝我對你說過年年來，看看我來了。”

“京里好多名士，你來游學也不。不過為著姑太太，我說過你不要來。”留弟說過，程敏功當沒聽到，把茶推給她我大了，你也大了，我能不來。”

留弟呷著茶，轉著眼珠子在想，進京的時候已經對他實話實說幾次，他不肯信，今天要再說一次嗎？說得難聽些……房門突然被推開了，程敏功正要不悅，留弟跳了起來，開心道梁五哥。”

門外站著鐵塔一樣的梁五，梁五笑容滿面從你們家后門一直跟到這里，你們關著門說？你是個姑娘，和男人上茶樓。”

留弟只委屈你才來，你晚來一步，我就要訂親事了。我姐夫在家里給我許人家。”梁五哼一聲我，是右僉都御史孔補之的。他寫信給我，我一看到信就趕快來了。這一次，我再不會來晚。”梁五把手上磨破的地方給留弟看馬韁磨的。”

“你準備對我姐夫說，我姐夫很厲害，而且越來越厲害，他又升官了。四品的官階領三品僉都御史的事情，怕他的人不少。”留弟不無擔心。梁五擰著眉毛他是很厲害，查起案子那叫一個兇，不過這不是案子，他厲害也沒用。”梁五不無諷刺左僉都御史和右僉都御史結親事，看看他們算盤打的多美。哼，我一直就防著他呢。走，找他去”

拉著留弟兩個人要走，身后程敏功急了哎哎，我，我是誰？”留弟回身不好意思地剛一笑，還沒有說，就被梁五拖著走了。一直拖到樓下，跟來的一個士兵牽過馬來，再對梁五匯報道張大功去找郝將軍借兵了。”

梁五把留弟抱到馬上去，牽著馬笑道我就是一粗人，我和這秀才，從來要帶兵。走，咱們攪他們酒宴去。”

程敏功跟下來，聽到留弟格格笑你不心我姐夫抓你，我說他抓人審人，從來不手軟。從外面看他斯文，其實我姐說不然。”

“管他然不然，是他先同我干上的。”梁五拂拂衣上征塵，牽著馬在人群中行走。突然覺得很幸福，回頭對著馬上的留弟笑我以后就這樣給你牽馬。”茶樓門口，姑少爺摔碎了一地的真心。

留弟笑瞇瞇以前想過給牽馬嗎？”不跳字。梁五一愣道沒有過。”快馬急奔入京這一路已足夠酸澀，留弟這樣問出來，梁五更是苦澀上心頭。這一次，我絕對不會晚。他日夜兼程奔波到京里，就是為著心底有這句話。

街角里安五沒事人一樣站著，這下子熱鬧了，安五鉆入人堆里，先回家去準備報個信兒。安和孔補之酒宴正酣，聽到安步進來耳語，安面不改色，對著孔補之舉杯道請，”

安家門外的街口，站著一隊上百人的士兵，帶兵來的郝將軍是梁五打京城的時候認識的，以后加意交好，就為著好借他的兵。郝將軍有點兒后怕我為你可以兩脅插刀，可你想清楚。這是左僉都御史家，他就有抓人審人的權利，梁你可不是京里的官兒，你是王爺治下，你想過這后果沒有？”

“這親事是我幾年前就訂下的，現在是安大人背棄盟約，你要是怕，這就”梁五說過，留弟在馬上格格笑。梁五仰起臉來對留弟笑沒說吧，你早就許給了我。”留弟連連點頭，笑個不停。

郝將軍沒話說，這本人都說是的，還能有。安大人升了官，把另許高門，這是朝中不少官員們做過的事情。郝將軍有了底氣，按住腰上刀把走，是事實咱就敢去。”

忽忽啦啦一隊兵，青天白日之下圍在安大人門前，安五要看熱鬧，在門上裝守門的，上前來喝問誰這么大膽這是誰家嗎？”不跳字。

“簡靖王帳下梁五，我是來迎親的。煩勞你進去告訴我表妹和表妹夫，今天我就帶著我妻子走。我們不是私逃，所以光明正大來說一聲兒。有嫁妝就送出來，沒有嫁妝我這就走了。”梁五說過，郝將軍佩服得五體投地，把大拇指翹起來好樣的這才是血性漢子”

梁五嘿嘿笑那當然，叫聘則為妻奔不好是不是，我們是粗人不會念書，但是這道理咱懂。”

門口一堆兵，后面圍著看熱鬧的人。跟的程敏功看在眼里，心中氣苦淚水這就下來。安五不一會兒就出來，后面跟著安步。安步站定，對著留弟大聲道大人吩咐，二姑娘私自走出家門，這就進去自領責罰。”

說過安步做一個請的姿勢二姑娘請，大人在書房里等著您。”笑得正開心的留弟嚅囁著從馬上爬下來，遲疑著看看梁五，還是往家里去。冕哥兒從安步后面鉆出來道父親要打你，”大喘一口氣再接著道父親在請家法。”

梁五把馬韁一丟，上前挽起留弟我跟你去，我看他敢”冕哥兒第三句話這才出來也要打母親。”然后一溜煙兒又跑走了我去喊祖母。”

嘩啦啦一片刀出鞘的聲音，日頭光下雪亮刀光白花花一片，這是安五帶著門上的人不讓梁五進，這就要打起來。梁五哈哈一陣大笑，用手中馬鞭子捅捅安五今天誰不讓我進，老子跟他拼了”

郝將軍在后面又感動一下，居然敢上京里搶親大聲道這親事是安大人不對，他悔了婚，不怪我們上門來。閑人讓開，請安大人出來。”

身后一陣腳步聲急奔而來，也是一陣兵，為首的軍官喝道郝通，京里不許鬧事，你糊涂了嗎”來的兵也是嘩啦啦一片，刀出半鞘。

冕哥兒來找母親，看到她站在父親面前正在挨罵，安一臉怒容就一個，你也管不好”孔補之坐在一旁，孔看著是全然不意外，只有孔是意外，孔二是新奇。有人來搶親，搶的是我要訂親的妻子。人？

“京里管治安的袁將軍在外面，和郝將軍梁將軍要打起來”這事態就要嚴重起來，安拂袖站起來往外面去，孔補之跟在后面。兩個人一起出來，郝將軍覺得不對，左右僉都御史，都是御前的紅人，難道是他們兩家要訂親事？郝將軍先是嚇一跳，然后對梁五不無佩服，敢在京里搶親，這膽子不小

安站在臺階上，對著后來的袁將軍示意一下，再對梁五道梁將軍，誰準許你私自入京都？藩王及治下一眾官員，不奉旨不許進京，你不？”

“你心里明白”梁五恨恨地道我是來成親的，前年我給你來過信，把聘禮給你送來了，你不收是你的事情去年我給你來信，告訴你要來成親，你在王爺面前弄的鬼，把我調走別處不能來。這一次我告訴你，我是來成親的”

孔補之上來就一句話抓走”這一次拔刀子的只有梁五一個人。留弟驚呼一聲不”安怒斥道還不進去，丟人沒有丟夠”

留弟提著裙子進去就找，進門沒有幾步就看到她。蓮菂對著留弟也嘆氣這私自進京，還帶兵上門，這一點兒律法你總吧？無不少字”

“好，你不幫忙我去和姐夫說，要是把他氣到，不要怪我。”留弟流下淚來你對梁五哥有成見，后來他走了，咱們也挺難的，你心里恨他我。”

蓮菂好笑就是抓他走，不過關幾天。生氣，就是他說要帶兵來，你也，梁五性子暴躁，是個固執人，秀才遇到兵，”話沒有說完，留弟轉身就去找安，安皺眉找你去，一會兒我才來找你們”

“我就說一句，”留弟把安請到一旁，對他就一句話你為難梁五哥，是因為他喜歡過我。”

安陰沉著臉看看你把你慣的，話都亂說。”留弟咬住這句話不放你吃醋呢，一直就丟不下。所以你才刁難梁五哥。”

這一會兒的功夫，外面已經清場子。袁將軍進來回話梁將軍沒有反抗。郝將軍在門外請大人。”

“關他三天放他回西北去。告訴郝將軍，我和他上司大人去說，讓他有話對他上司將軍說去吧。”

留弟擰著身子去找，蓮菂也無奈了你呀，”讓孔大人一家全看在眼里。

晚上問安梁五會治罪？”安一提就來火我不告他，他能治罪來就來吧，還真的敢帶兵來那個郝通，看我收拾他。”

“留弟還是情愿，就讓她嫁吧，她從小就喜歡梁五。再說讓梁五這樣一折騰，京里誰還敢上門來提親。孔大人有沒有生氣？”蓮菂翼翼地道。

“生氣的是我”

蓮菂弄不明白安是想的你對留弟足夠疼愛，梁五也能養得起家。其實我后來想想，這親事也是親上加親不是嗎？”不跳字。

“你就等著看他們吵架吧。梁五是個粗人，留弟在家里養得姑娘一樣性子，她吃過苦，就是以前沒有我，還有你疼她。這親事成了，他們夫妻一個不讓一個。”安揉著額角自語還真的帶兵來了，這無法無天的性子，你放心讓留弟嫁？”這就遷怒給蓮菂，揉額角的手變成在蓮菂額頭上點一下跟你一樣，野人”

蓮菂喃喃可是不讓嫁也晚了吧？無不少字人家不是帶兵來了，雖然你抓了他，可是這名聲出去了，不嫁也得嫁。”突然回想往事惱羞成怒這和你一樣，男人都會用這種爛方法。”安少翻身睡倒，也開始生悶氣。

兩個不同性格家境的男人，用了具有同樣結果的方法。安不打算告梁五，在獄中的梁五第二天把安告了。

“他要告御狀，我去見他，他說讓跟他的士兵搬兵，告我悔婚。”安再，就這么告訴蓮菂。蓮菂想了一夜沒有想通，人還在不高興。就要為名聲？而梁五這樣做了，弄不好感動一大把人。就象當年一樣，感動的四方鄉鄰說我好命。也有了，夫妻算體貼，就是想到這個道理，讓人心里不舒服。

“還有添亂的呢，敏功來見我，說他和留弟成了親，留弟就不用嫁到別家去了。”安想想要笑這是個沒出息的，兩個孩子玩了那么些年，我還以為……”

蓮菂冷嘲熱諷他沒有歪主意，所以沒出息。”微微一笑的安突然心情大好，梁五這廝要告我御狀？嫌貧還是愛富。

“菂姐兒，你還在嘴硬，你管不好，你也管不好。”

蓮菂語塞，自由從來是惹禍的。“好了，你不要生氣了。至少你嫁給我，我沒有虧待過你。”安皮厚的這樣說一句，摟著蓮菂同她調笑。蓮菂擰了一會兒，還是擔心梁五他告你御狀辦？他真的急了才會這樣。”

“我后天要出京觀風，讓他京里好好折騰吧。對了告訴你，我帶著。”安輕描淡寫說道長輩們那里，都說過了。”

冕哥兒最著忙，一天跑上幾次。先去安老那里路菜要多帶，不然餓到我。”再跑到安那里多給我錢，父親說帶我去見識疾苦，我不喜歡吃苦的菜。”最后是母親那里：給我看好了，我還缺，路上缺，我就了。”

安冷眼旁觀跑東跑西，明年就進學，年年依然如故。三座保護神母親、祖母和曾祖母，冕哥兒依然是打擾父母親早上美夢，晚上美夢的人。

觀風去了八個月，第二年夏天了，風塵仆仆的父子兩人進家門，安問要做？”安冕回答流利承歡膝下，讓長輩們喜歡。”

“說得很好，去吧。”父子一起進家門，半天以后客人漸多。安走出去再，安冕在母親那里，人站在榻上扶著小桌子，小屁股撅起來正在指使母親紅了沒有？沒紅？我路上天天是紅的，早我就不跟去。我得告訴曾祖母去，可是現在不紅了可辦？”

蓮菂細細地問打了幾回，為打？”安冕拍拍小屁股反正就是那些事情，這個也不許，那個也不行，如今我了，母親快幫我想辦法，把我屁股弄紅去見曾祖母。”

“回家來了不會再打你，弄成猴子屁股才討打。”蓮菂有些心疼又想笑。安冕不管，抖著小腿想主意擦了會紅，母親你的胭脂呢？”

眼睛看到竹簾外站著父親，安冕拉好褲子，跳下榻從側門跑出去。安才邁步進來這胭脂倒是用途多，還能給用。”

一年沒有見，總有離別情意。蓮菂想笑又問出來打他作？”安坐下來打他不聽話，你還要問我，在家里打怕你們傷心，到外面打去。”

丫頭們進來回話熱水備好，請洗浴。”蓮菂和他一起，幫他寬衣帶指責他孩子還小，小孩子愛動愛淘氣是好事兒。”

“你就這樣管不好孩子。”安閉目泡在熱水里，問道梁將軍有新花樣兒？”蓮菂一笑聘禮送來，我依著你的話收了。那御狀他也不告了，不過你落了一個悔婚的名兒。哦，史將軍有信來，說王爺王妃下半年要進京，說王妃要來會我。她為要來會我？”

水氣氤氳中，安慢慢道你忘了，你們拜了。”蓮菂愣了一下你說林姑娘？”

水聲中傳來一聲嗯她生了三個，王妃去世后把她扶了正。”安很是眼紅她倒有三個，不過比你早成親一年。”

蓮菂咬咬嘴唇，這話聽得不少老前天還說我呢，一又要說了。”安展顏一笑聚少離多，我不是在怪你。”

嘩啦一聲水響，伴著蓮菂一聲驚呼。來找母親的安冕在外面聽到就喊了？要我進去嗎？”不跳字。帶著衣服被拉進水里的蓮菂低低笑起來，安沉聲回的話路上交待，都忘了不成？”

安冕這就無話，走到后面忽然想起來，我摔幾跤屁股就紅了，然后給曾祖母看，讓曾祖母也打父親去。這主意一般，父親挨過打又要來打我？冕哥兒冥思苦想，得有個主意不挨打，還能繼續玩水砸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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