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富停下了!
受困于太乙游龍劍和幻魔天羅傘兩件道器的共同束縛,終于是去勢已盡,寸步難行。
蘇徹立于平臺之上,表面雖然平靜,心中卻是擔憂不已:若是失去了巨富,自己必將是性命難保,太乙門和幻魔教都不可能放過自己。
“幻魔道友,我們聯手,先把巨富徹底鎮壓下來,再謀良策決定它的歸屬權如何?”
太虛掌門溫聲說道:“我的意思是,不管怎樣,莫要傷了兩家的和氣,畢竟,咱們都還有重任在身。”
“好。”
幻魔教主點頭答應。
聯合鎮壓巨富?
蘇徹心中咯噔一下,自己最擔心最害怕的局面出現了。他們不起內訌,反而通力協作,自己哪里還能找到漏洞可鉆?
今日這場危局,到底該如何化解?希望又在何方?
太虛掌門的目光透過巨富的金色光罩,落到蘇徹臉上:“閣下作何打算?是要竭力頑抗,還是主動交出巨富?”
“你是否要說,主動交出巨富,那就饒過我們一命?”蘇徹面透譏笑之色,淡然而道:“不好意思,我不會相信你們的任何承諾,所以,只會頑抗到死。”
“我能理解。”太虛點頭而笑:“易地而處,我也會如此抉擇。”
二人對話的同時,那條銀色巨龍圍繞著巨富緩緩游走,似乎在伺機而噬,想要將這件上品道器一口吞下。真龍之魂,自然具備磅礴無邊的威壓之勢。
太虛掌門和幻魔教主也知道,想要收服一件處于完全防御狀態的上品道器,難度極大。尤其是這件道器已經認了主,純以暴力征服的話,很可能會逼得它寧為玉碎不為瓦全,到頭來,還將是毫無所得,空歡喜一場。
所以,只能將它鎮壓下來,帶回宗門之內,以溫和之道慢慢地將其煉化收服。
太虛掌門與幻魔教主默默對視一眼,就打算各自催動道器,將巨富徹底鎮壓,然后再商討歸屬問題。可是,剛要動手,他二人卻是轉頭朝遠方看去……
“她怎么來了?”太虛掌門眉頭一皺。
遠處天邊,被一片血煞之光徹底染紅,好似無邊血海正朝著這便翻騰而來,正是那血神教圣教主立于中品道器血海紅蓮之上,姍姍來遲。
除了幻魔教主面罩霧紗,看不到她的表情,在場的其余五位元嬰老祖,臉色都是不怎么好看。
因為,那位圣教主是修真界出了名的驕縱跋扈,難以理喻,想與她平平和和的商量某件事,不太容易。尤其是今日這場巨富之爭,想與她有話好好說,估計是更不可能。
見到那片血光,蘇徹則是心中一喜,對于血神教圣教主的行事作風,亦是有所耳聞,心中期盼道:“搞不好,今日的一線生機,只有通過她才能得到了……”
“還真是巨富啊!”
圣教主的嬌笑聲響徹荒野:“來得早不如來得巧,看來,我到得還算及時呢。”
“圣教主一向都是如此的好運氣。”太虛掌門無奈笑道。
幻魔教主卻還是默不作聲,霧氣面紗緩緩流轉,就連她的眼神都是若隱若現,難以判斷。
血神圣教主赤腳站立于血海紅蓮之上,身為中品道器,這座蓮臺也是可以任意變化大小,據說,其內部空間真的承載著一個血海世界,即便元嬰修為,一旦被收入血海之中,也會頃刻間化為一灘血水……
血海紅蓮綻放著道道紅光,倒是把那圣教主大人映襯得無比邪魅,妖艷至極。
“巨富已經被你們攔截下來,可曾商量過它的歸屬問題?”圣教主面帶笑容,柔聲問道。
“暫時沒有。”
太虛掌門如實說道:“我與幻魔道友正在商議,先把巨富鎮壓下來,免得它伺機而逃,然后,咱們再一起商討巨富的歸屬問題。”
說到這里,太虛朝天上一指,神情凝重:“剛剛就說過,咱們都是身負重任,不能為了一件法寶傷了和氣。”,
“是喔。”
圣教主點頭應道:“不管怎樣,都不能傷了和氣是嗎?那我就放心了。”
太虛掌門眼角一跳,怎會聽不出她話中的那些隱意。
對于這位圣教主的人品性格,太虛掌門還是有所了解的,絕對屬于我若得不到,誰也別想得到的那種人。
超級難纏的一個女人!
此時,圣教主又是主動說道:“鎮壓之事,交給我吧。血海紅蓮,最適合鎮壓法寶。”
對于她的自告奮勇,太虛掌門和幻魔教主既沒有同意,也沒有反對,暫時保持沉默。
血海紅蓮能以血海之力鎮壓別人的法寶,這一點倒是不差;不過,太虛和幻魔二人都能想到,血神圣教主在鎮壓巨富之時,肯定還會在做一些小動作,手腳肯定不會老實。
見到太虛和幻魔都不做聲,圣教主咯咯而笑,再度施展出她的最強神通蠻不講理,毫不掩飾地說道:“你們若是不給我這個面子,那么,我也不會給別人面子。二位鎮壓巨富的時候,我便會出手爭奪,絕不會客氣。呵呵,我說到做到。”
圣教主之所以敢于如此張狂,如此的不講道理,那是因為,混亂陣營其余的六大門派,對于血神教有所虧欠。上一次行動中,配合上存在疏漏,導致血神教的一位元嬰長老死于天玄宗紫霄之手。
折損一位元嬰老祖,對任何宗門而言,都是難以承受的巨大損失。
行動之前,七大門派就曾有過約定:哪一派若是不幸折損了元嬰期,其他六派都要做出相應的表示,盡可能彌補那一方的損失。
只有這樣,七大門派才會齊心合力,配合無間。
今天,血神教圣教主便認為:你們做出表示的機會到了,這件上品道器正好可以彌補我派的損失。
但是,對太乙門和幻魔教而言,用一件上品道器做表示,代價實在太大,根本不可能在這件事情上講什么情面。
一個和尚挑水吃,兩個和尚搶水吃,三個和尚沒水吃……自古以來,都是這個道理。
三位掌門人雖然還沒有正式翻臉,卻都是不肯讓步,場面暫時僵持了下來。
巨富宮平臺之上,蘇徹和華光真人卻是巴不得他們僵持不下,拖得時間久一些,或許還會出現其他轉機。
可是,這個愿望剛剛萌生,也就隨即破滅了……
太虛掌門沉聲說道:“圣教主,幻魔道友,此處位置已經進入無極門的管轄區,我們三方若是僵持不下,不需多久,又會把無極門的幾個老朋友引來。這里是他們的地盤,諸多方面都對咱們不利,是嗎?”
這番話,圣教主倒是沒有反駁,極為難得地點了點頭,表示贊同。
太虛繼續說道:“不如這樣,咱們三人聯手把巨富鎮壓下來,然后,把它帶去血神教的領地協商它的歸屬。如此處理,兩位意下如何?”
把巨富帶去血神教的地盤,形勢自然對圣教主最為有利;不過,太虛掌門考慮到了兩個方面的問題:
一是,血神教只有兩位元嬰老祖,太乙門和幻魔教都是三人,也能扳回一些劣勢;
二是,太虛的胸懷畢竟要比圣教主寬廣一些,比較顧全大局,寧可讓巨富落入同盟之手,也不能落入敵對陣營無極門的手中。
綜合這兩個考慮,太虛才會道出如此建議。
“可以,我同意。”
圣教主稍一琢磨,也就欣然點頭。同時,對于太虛掌門的胸懷也是暗暗敬佩,只不過,嘴上不會說出來罷了。
幻魔教主也是緩緩點頭,表示了同意。
太虛掌門呵呵而笑:“我等隸屬同盟,凡事都應該好言相商,萬不得已,不可動武。其實,只要我等齊心合力,順利完成上面交代下來的任務,日后,上界使者必會賜予不差于巨富的諸多獎勵。總而言之,萬萬不可因小失大。”
一提到上界使者這個稱呼,幻魔教主和血神圣教主更是沒有了異議,再次無聲點頭,誰都沒有再說什么。,
見到此番情景,蘇徹心中嘆道:“不怕強悍的敵人,就怕理智的敵人……怪不得掌教師祖曾說過,七大門派的七位掌門之中,最難對付的一個人,就是太虛了!”
太虛掌門只憑三言兩語,就把圣教主這個不和諧因素安撫下來,呼啦,總共八位元嬰老祖分散開來,把巨富圍在了正中。
八大元嬰,四件道器,聯合鎮壓巨富!
嗡……
巨富金光閃耀,雖被困在原地,但它那強悍無匹的防御之力,卻是一點都不曾減弱。
咚!咚!咚……
戰鼓響起,巨富宮內再度傳出飄渺吟唱:“巨富有主,寧死不降;巨富有主,寧死不降……”
寧死不降!
“好!”
蘇徹仰天而笑:“一件法寶都有如此氣節,我又何懼?”
一記破滅之拳打了出去。
正前方,一條銀色巨龍盤旋而至,龍口大張,正要對著巨富噴吐龍氣,嘭的一聲,被破滅拳勁正中下頜。
嗷……
一聲龍吟,響徹荒野。
這一記破滅雖沒有傷到它,卻被打得龍首高高仰起,成功打斷了它對巨富施以的封印法術。
不光只針對它,前后左右八個方向,蘇徹砰砰砰砰連續幾十拳放了出去,明知道自己的攻擊對這些大人物構不成多少阻攔,那也要拼盡全力,誓死抗爭。
蘇徹知道,破滅一出,必然會被他們識破自己的身份。但是,如此關頭,如此境地,暴不暴露真實的身份,已經沒有了區別。
反抗是死,不反抗也是死,那么,為何不能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