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053晚飯（3）
思來想去洛青菱終于還是下定了決心去洛禮明院子里吃這一頓飯夜里給寧歸接風宴上人太多縱使見面了也說不上話日后在府里總是有見面機會倒不如去看看洛禮明到底想對她說什么
若不是想同她單獨談談洛禮明又怎會忽然說起請她去院子里話呢？
金陵春日里夜間依然風寒露重秋菊被洛青菱留在了院子里同來只有路嬤嬤和紫鴛以及提燈探路丫鬟婆子她在路中一直在想洛禮明喚她來究竟是要說什么以至于到了屋子里頭依然是木木
直到他屋子里大丫鬟迎春走出來說話時候洛青菱方才回過神來
迎春笑著走上來“姑娘可算過來了飯食已經準備好了就等著姑娘上桌呢”
她態度落落大方面上帶著暖人笑意這便是老夫人送與洛禮明那一個了一看到她洛青菱便不由自主想起了春香她比春香要大上幾歲也比洛禮明要大日后大抵是要收入他房內做通房有著少年時情誼今后當上姨娘生個一子半女便算得上是這些丫鬟們最好出路了
進了屋子便有一股藥味縈繞鼻端這是洛禮明長期服藥導致雖則日日通風但久病臥床那藥味早已經深入體內消除不去了
正如洛青菱自己一般那藥味更淡些卻也依然存在
落座之后便可瞧見這桌上滿滿擺著都是洛青菱喜愛味紫鴛站在一邊替洛青菱布箸瞅了一眼桌上菜肴笑：“明哥兒真是有心這可都是姑娘愛吃呢”
洛禮明抿微笑回答她是迎春
“咱們哥兒準備半日了說是姑娘夜里必然會來們還覺著奇怪呢果不其然姑娘夜里就真來了！”她眉眼含情看了洛禮明一眼滿目之中都是崇拜“也不知該說是主子聰明還是他們兄妹二人心有靈犀好”
聽到這話洛青菱心中一跳看了洛禮明一眼
他卻依然嘴角含笑仿似什么都沒有聽見一般對著洛青菱眨了眨眼揮手示意身后丫鬟們“們都退出去罷”
迎春和紫鴛二人都愣了一下對視了一眼
“們二人也退出去不用服侍了趁著這個時候去廚房吃些東西省們又趕不及吃飯”
既然洛禮明都如此說了二人便帶著所有下人退了出去替他們關好了房門迎春笑著拉著紫鴛手“嬤嬤們吃飯自有她們地方不太常來咱們院子不知丫鬟們吃飯在哪兒吧？”
見紫鴛點了點頭她便攜著紫鴛往外頭走一邊挽著她手一邊親親熱熱聊起來了“去屋子里吃飯罷飯菜待會兒讓那些小丫頭們送過去小廚房如今還燒著火隨手做幾個菜也方便”她轉了轉眼珠小聲問：“不知大爺把咱們都趕出來做什么大爺也真是他們二人身子都不好有個人在一邊候著也要好些啊”
紫鴛似笑非笑瞥了她一眼“哥兒年紀尚小就這么黏著他了？”
被她這么一打趣迎春滿臉通紅嗔了她一眼“這丫頭說話怎就沒羞沒臊！”
說完這一句她便再不敢試探了早知紫鴛說話如此沒遮攔她就不該說起紫鴛倒是一臉淡定好像方才那話不是她說出一般倒是迎春自己臉紅了許久直到二人對坐把飯都快吃完了時候那兩頰泛起紅霞才退了下去
二人吃完飯沒過多久便有小丫頭過來喚她們過去紫鴛趕到時候路嬤嬤已經抱起洛青菱準備回院子了
紫鴛不由得十分詫異迎春亦是如此她開問：“姑娘怎這就走了么？”她邊問邊用余光瞧著洛禮明面上表情可是他卻一直面含微笑瞧不出他此刻想法
她再去瞧洛青菱時候卻意外發現這個往日里十分愛笑姑娘此刻面沉如水沒有半絲笑意
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兒？
迎春心中思慮著卻沒有再問下去了打探主子們事兒這是大忌更何況自家哥兒向來有主見最是討厭自作聰明人了她腦子里轉過這些念頭面上卻露出十分誠摯神色“姑娘也該常常來咱們院子里走動走動一個是散散心二來也是多陪陪咱們哥兒今兒好不容易來吃頓飯就這么早走了著實是可惜”
路嬤嬤素來拙這種場面話自然是紫鴛來接她瞅了一眼自家姑娘心下大奇
旁人不知她卻是對姑娘脾氣十分清楚姑娘脾氣跟大夫人有得一比都是十分好說話軟和人面上也常常帶著笑意瞧著叫人十分歡喜像今兒這般面無表情那是絕無僅有事兒更何況還是從明哥兒屋子里出來之后他們兄妹二人感情深厚全府上下都知
莫不是他們吵架了？紫鴛偷看了一眼洛禮明心下否定
若真是吵架了明哥兒又怎么會是那般表情呢？這府里最疼姑娘幾個人明哥兒絕對是能排上前去
思索不出個所以然她便把這件事兒放到了一邊中說：“這是自然只是今日只怕二位主子都累了日后自是會有大把時間”
迎春點頭目送她們走出院子回過身時候瞧見洛禮明面上那抹笑容擴大不由得愣在了原地
大爺素來淡淡待人有禮是沒錯可是骨子里卻是個不太為外物所動人像如今這般笑時候五個指頭數得過來她腦子里不由得出現了一個念頭今兒究竟是怎么了？
而洛青菱這邊紫鴛腦子中也有著一樣念頭
回到院子路嬤嬤和她伺候著姑娘擦完身子這長長一段時間里姑娘面上都沒有露出一丁半點笑意來眉眼間郁結很路嬤嬤不說可是她眼中擔憂卻是十分明顯
紫鴛蹲下替她換下鞋子時候終于還是忍不住開問：“姑娘今兒飯吃不好么？”
她面上表情小心翼翼聲音也柔細很仿佛是怕驚著了自家姑娘一般
洛青菱看向她面上露出了沉思表情好半晌她才搖了搖頭像是想到了什么似她面上表情開始恢復正常又如往常一般眉眼帶笑了歪著腦袋好奇問她“明兒要去廟買些東西還從未去過廟呢據說里頭什么都有紫鴛去過沒？”
見姑娘恢復了正常紫鴛松了一氣點了點頭“府中丫鬟們出去時候常常會去廟買些小東西回來廟前頭多是大商戶后頭則更熱鬧些姑娘是沒見過那里胡人眾多酒肆食店林立還有衣坊藥鋪那里胭脂水粉也是金陵有名”
見她依然一副興致勃勃樣子紫鴛便說更加細致了起來把那些店在哪、有什么特色說一清二楚
“既然如此那明日更要去瞧瞧了！”洛青菱笑瞇瞇拍手“明兒出去要帶秋菊還要帶上李家婆子紫鴛就不要跟去了留在家里休息一日罷今兒夜里讓秋菊休息了明兒自然輪到了”
看著自家姑娘笑瞇瞇表情紫鴛心中有苦說不出
那去廟怎會同今夜是一樣呢？看似是自己占便宜實則仍是秋菊占便宜可是這話她又不好同姑娘說她還太小并不懂得這其中分別
她抬起頭來求助看著路嬤嬤
恰好這時洛青菱又開了她對著路嬤嬤說：“明兒有李家婆子陪著路嬤嬤就不要去了每日都陪著也沒個休息日子嗯……明兒同紫鴛二人一起休一日罷！”
路嬤嬤張了張沉默了半晌方才開“多謝姑娘”
洛青菱仿似半點不知這其中分別半跪在興奮揮手“們待好自然也是要待們好！”
看到自家姑娘這個模樣路嬤嬤和紫鴛二人只能無奈換了一個眼神讓她躺下之后將被子替她掖好退了下去
走到了屋子外頭紫鴛忍不住開“路嬤嬤……”
“莫多說了”
路嬤嬤阻止了她將要說出話一臉木然表情眼神卻是幽深很“這還是姑娘頭一次開無論姑娘說什么們都要按她說做她年紀小不懂那些理兒們自是要慢慢提點可若是此時開推了姑娘好意只怕日后姑娘心中會扎根刺兒進去”
她說在理紫鴛也只得點了點頭面上顯出憂慮神色
“可是秋菊和她娘都不是個穩重就怕明日出去會……”
她話讓路嬤嬤默然許久想了想路嬤嬤開“不必憂心她們該是懂得分寸更則明日出門姑娘也該是會帶上方管事”
“嗯也只能如此了”紫鴛無奈同意向著路嬤嬤行了一個禮“嬤嬤辛苦了那先回房了”
路嬤嬤點頭在紫鴛走了之后還一個人立在門看著洛青菱屋子許久眼神中盡是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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